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位姑娘,下人失礼,还请宽恕。”陈逸轩上前几步,朝着顾沫凌和寻梅一揖到地,那板着脸郑重的模样,带着略略青涩的稚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顾沫凌忍俊不禁,侧头看着寻梅,寻梅接触到她眼中的戏谑笑意,再次脸上一红,没好气的斥道:“行了,装什么假正经。”
陈逸轩听到寻梅开口,站直了身子惊喜的看着她。
寻梅挑了挑眉,欲怒,却没有再动,而是转开了头避开了陈逸轩的目光,心里想起了那夜陈家门口,他奋不顾身护在自已身前的那一幕,也许,那些恶犬根本不会伤他,可是,他那一护,却让她的心有了丝丝涟漪。
“陈公子,请回吧,陈老爷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这粮,今日却万万收不得。”顾沫凌暗叹了一声可惜,可惜这陈逸轩是陈大春的孙子。
“打扰了。”陈逸轩此时倒是有模有样的,丝毫不像那夜披红戴绿的滑稽模样,朝着顾沫凌两人再次行了个礼,深深的看了寻梅一眼,转身冲下人们挥挥手,准备离开。
“小公子,小公子?”陈贵没想到陈逸轩会这样解决事情,不由大惊,陈逸轩是偷溜来的,就算陈大春知道了,也只罚几天禁闭,而他,这差使不成,一顿板子已是难免了。
“陈管家,你出门没带耳朵吗?人家都说我们找错人了,你还赖着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强卖不成?”陈逸轩不耐的皱眉,抬头看看越聚越多的顾家村村民,朗声说道,“今日陈家下人无礼,错认了人,冒犯了顾姑娘,蒙姑娘不计,轩不胜感激,特以五石谷子为谢,亦是向姑娘赔罪之意。”
说罢,冲着抬谷子的下人挥了挥手:“来人,奉上。”
那些下人,不过是陈家的粗役,在他们眼里,陈逸轩毕竟是陈家正经主子,陈贵再怎么狂也不过是比他们略高一等的下人罢了,此时,听到主子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慌心挑出五石谷子回到顾沫凌面前,上次那个放走的下人赫然便在其中。
顾沫凌微微一笑,说道:“陈公子客气了。”她也不客气,略一侧身便收下了这些谷子。
人家都说了,下人无礼错了人,这些谷子是给她赔罪用的,言词之间已是替她摘清了,她何必矫情呢?
“姑娘,这些放在何处?”上次放走的那个下人走到顾沫凌边上,恭敬的问。
“跟我来吧。”顾沫凌留意到他的暗示,淡淡的转身往堂屋走去。
“几天前,陈家来了个蒙面人,留了狠话,老爷吓得不轻,不过,这次来送粮却是管家的主意,说是姑娘若买下这粮,便落实了与山贼勾结的罪,他日定要你好看。”那人俐索的跟着,趁着左右无人注意,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快速说到,说完后半天没见顾沫凌回话,以为她没听到,正要抬头去看,便听到顾沫凌轻轻“嗯”了一声,心下一松,已知自已这一番忠心没有表错。
陈逸轩带着人顺着原路返回,顾沫凌这边却是热闹非凡,一个个围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陈大春这次来的用意:“想来是知晓二全妹子的本事,想来巴结的吧。”
“那覃爷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和二全妹子扯上关系?”
“你没听说那陈家小公子说认错人了嘛,不然,怎么会拿那么多谷子赔礼?”
“哎哎,我说,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大伙儿都回吧,别挡着人家生意。”说话的是庄叔,平常,他在村里人缘也算不错,这一开口,大伙儿也听进去了,各自结伴离开,只是,今天的所见所闻,一时只怕是大伙儿闲谈的谈资了,想要这么多人封口却是不可能。
这些人说什么,顾沫凌也不会在意,她冲着庄叔感激的一笑,目送庄叔离开,才回到院门口,李氏听清脚步声渐远,心知事情已结束,忙问道:“凌儿,那什么覃爷,是什么人?”
“娘,我哪知道什么覃爷。”顾沫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李氏会有这么一问,陈贵这么一闹,整个顾家村都知道有覃爷这么个人了,还好陈逸轩最后那一句,虽解决不了什么根本,可多少也为她澄清了些许,“想来是他们认错了吧。”
“这方圆百里,除了你在收粮,还能有谁?”李氏却不信,她担心的锁着眉心,伸出手,“凌儿,你老实告诉娘,那覃爷可是山上的?”
“娘。”顾沫凌无奈的摇头,不止是李氏,就连边上的顾言生和王瑾珏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心知不解释一下只怕他们都要误会了,“你想太多了,怎么什么人都想成是山上的?山上有没有人还不知道呢,他们说的覃爷,只怕就是覃天,上次为了救寻梅,我们耍了点儿小手段,不过是吓唬吓唬陈大春的,谁想他当真了。”
“原来是这样。”李氏恍然,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不然被陈大春知道被我们戏弄了,只怕会……”顾沫凌怕他们胡思乱想,干脆坦白,这儿站着的都是她的至亲,她相信他们不会多嘴去宣扬这些事。
“凌儿,你和那个覃天,是不是?”李氏根本没在意他们对陈大春使了什么手段,她在意的是顾沫凌和覃天,是不是有些什么。
“娘,你说什么呢。”顾沫凌脸上瞬间滚烫滚烫,低下头避开李氏的眼,虽然知道李氏看不见,可是她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凌儿,你也不小了,要是真有心,爹娘就为你作主,不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李氏语重心长的叹气,“覃天那孩子,虽然话不多,可做事稳妥,娘心里都清楚着呢,只不知他家里怎么样,生哥,大哥去访时,不是知道覃天家在哪儿吗?不如你也去访访?”
“成。”顾言生一口答应。
“呃……”顾沫凌慌了,这两人怎么就这样作主了呢?顾不上不好意思,顾沫凌忙站了起来,连连摆手,“爹,娘,不用去,不是……别去,你们这样去,谁知道人家心里会怎么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女儿我没人要了呢,眼巴巴的送上门去……”
顾沫凌越说越小声,要说李氏的提议她不心动,那就矫情了,覃天的家境如何,家里有什么人,可曾娶亲,这些都是她曾好奇过的,可是,她犹豫的是,覃天的态度,他曾问过她可愿意,他也曾说过如卿所愿,可是,他从没说过别的表明心迹的话,谁知道他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呢?
这儿,不是她的前世,对哪个人心动了,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表白去追求,就算失败了,也不是丢人的事,为爱努力,那是勇敢的事。
可这儿,却是某个不知什么年代的古代,这样冒冒然的去主动访一个男子,要是他无意,被人知晓了,一人吐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们全家给淹了,她倒是没什么,大不了逍遥江湖,可她的家人呢?
在见到李氏时,顾沫凌便知道自已注定被牵绊住了,行事做事,她不能不顾忌家人的处境。
再说了,顾沫凌此时,只知自已对覃天有着不同的感觉,可是,她也知这只是喜欢,还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可是……”李氏还欲坚持,却被顾沫凌打断了话。
“娘,你要是为我好,就别去访。”顾沫凌的声音有着果断,也透着幽幽的叹息,“眼下,我还有好多事没做,还不是谈这事的时候,你就让我多陪你几年吧。”
“怎么能让你多陪……”李氏一听,又急了,多陪几年,那得多少岁了,到时候还能找个好人家吗?
“婆婆。”王瑾珏见顾沫凌不愿多谈,忙上前解围,“七妹说的也没错,这事儿再缓缓吧,至少,等覃公子回来,探探他的意思再说不迟,现在去访会惹人非议的。”
李氏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118谁是覃爷。
119放肆的理所当然
119放肆的理所当然
顾沫凌平静的心有些烦躁,这两日,倒是有不少附近村子的村民送粮来卖,或是几升或是几斗,换铜钱换东西的不等,却也积攒了两三石,眼见陆陆续续的还有人来,虽说没收多少,但好歹也对得起孙福的交托了,砖窖也于两天前建成,在王顺全的指挥下,第一批砖已然出窖,投入了使用,现在,王顺全手下便有二十几个杜林派去的人在那儿帮忙,每日和泥制坯忙得不亦乐乎,顾沫凌没有亲自去看,不过,每日里,杜林都会亲自过来和她汇报种种事,如砖窖如何,工地的房子几时能动工,茶棚的生意如何,市集什么时候能完工,事无巨细,说的极是详尽,顾沫凌就算不去巡查,也对那儿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
杜林做事,她是极放心的,可是,一想到覃天可能的身份,她的心里就似扎了根刺般,如果覃天真的是他们的人,那么,杜林的刻意隐瞒,算不算欺骗?
顾沫凌最受不得的,就是她视如自已人的人欺骗她。
一时间,事关覃天的种种猜想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心头,沉重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究竟是谁?因着什么目的来到她身边?那些话,是暗示还是为了某种目的刻意的演技?
顾沫凌独自坐在屋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时而想着覃天这段日子的表现,时而又想起李氏的话,时而又似见到了寻梅担忧的目光听到她忧心重重的叹息:“小姐,你的亲事只怕拖不得了。”
拖不得了吗?顾沫凌听到这话时只是苦笑。
她知道,十六岁,在这儿,好多十六岁的都已是为人妇为人母,再往后拖就算是剩女了,可是,这种事,讲的是缘份,让她为了不当剩女就随意嫁个村夫,她却是不甘,并不是她看不起村夫,若是个与她情投意合的村夫,她也是乐意的。
可现在……
顾沫凌这一昏沉,到了夜里竟无端的烧了起来,把一家人吓得顿时慌了手脚,寻梅更是日夜守在屋里,寸步不离。
这一切,顾沫凌自然不知,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看到师父平和的目光,她努力的想靠近,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前进,面前始终是茫茫一片的迷雾,她有些精疲力竭。
好累……她梦见自已缓缓闭上眼睛。
“以后,就剩下我们了,我们要坚强。”母亲抱着年幼的她,身无分文的站在繁华的街头……
“凌儿,他们就交给你了。”师父的目光里有太多遗憾……
“我的儿,都是娘不好……”李氏泪流满面的伸出手……
“如卿所愿。”一缕温暖伴着清醇的声音透入心底,不断回旋……
恍惚中,那缕温暖,如一道利剑,劈开了重重的迷雾,神智便似注入了一道清明,渐渐的,迷雾淡去,她的梦也渐渐变得虚无。
是了,她还没有弄清楚他的真正目的呢,她还有一大家子的亲人要守护,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要做,她得坚强……
顾沫凌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她只记得自已似是做了个梦,却已忘记了梦的什么,映入眼敛的,是寻梅担忧的脸,是三个小娃娃惊喜的眸光。
“七姑姑醒了”信娃第一个跳了起来,转身跑向门外,扯开了喉咙喊,“爷爷奶奶,婶婶,七姑姑醒了。”
“七姑姑,七姑姑,你好点儿了吗?”不跳字。鹊儿嘟着小嘴,眼睛里含着泪花,“七姑姑吓死我们了。”
莺儿看不到顾沫凌的脸,在鹊儿和寻梅身后急得直转,她也想对七姑姑说她的担心,可是鹊儿却把她的话给抢了,她不由委屈的扁了扁嘴,眼睛一转,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茶壶,机灵一动,跑到桌边费力的爬上凳子,倒了一碗水,小心的放到凳子上,然后又费力的爬了起来,这才端了碗跑到床边,这么点儿路,小小的身子努力的维持着稳定,却仍洒了一大半:“七姑姑,喝水。”
寻梅听到,忙转身接过,扶起顾沫凌:“小姐,怎的病了也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