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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颜侧过脸去,咬唇冷笑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让我感到恶心!”
岐王捏住她的手腕,邪邪笑道,“哟!好烈的性子啊,走,咱们回府吧,本王定会好生照料你!”
“四哥,长久不见了!”玉真公主广袖翩翩而至,以扇掩口,笑意正浓,“难得四哥的兴趣改变了,怎么看上我玉真观的女冠了……”
“什么?你说她是你观中的女冠,看来果然不可小觑你啊,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女冠!”岐王轻轻放开花颜的手腕,愕然凝眸深望,随即轻蔑一笑,“盈儿,你就不怕这水性杨花的女子败坏你们道家的门风么?”
“众生皆平等,丝毫没有贵贱贫富之分,入我道家就是与老君有缘!再说这是父皇特意恩准……难道四哥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么?”玉真公主优雅地摇着纨扇,目光深幽,压低声音附在岐王耳畔低语,“前一段日子,听闻四哥看上什么逸郎了,人家誓死不从,结果被逼自尽……要是这件事传到父皇耳中,你说会……”
一听此言,岐王的声音软了半分,唇边勾起一抹冷意,“盈儿的消息颇为灵通,凡事还要靠你多担待呢!”说完头也不回,拂袖忿忿而去。
见岐王离去,花颜俯身在地,凄然悲泣,“多谢公主相救之恩!”
玉真公主将她搀起,沉沉叹息,“颜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太子哥哥对你那么好,甚至低三下四的乞求你,你却……你这丫头真是不开窍!”
花颜怅然一笑,笑颜之中透出苦涩与悲哀之痛,“公主,我们能否尽早离开长安去蜀地,这儿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2)
油壁轻车一路飞驰而去,无论是玉真公主,还是花颜,都不想在黯淡无光的大明宫多待一刻。
玉真观前,欲掀帘下车,贴身侍女月玲迎了上来,恭声禀道,“郑国公府派人传话,您的母亲病重,快不行了。”
花颜愣了一愣,缓缓抬头,幽然一句,“你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一句最为简单易懂的话语听在耳中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娘亲病重!
她茫然侧首望向身畔的玉真公主,“我的娘亲病重……”
话音未落,花颜已潸然泪下,声音哽咽不能再说一句,公主柳眉颦蹙,高声吩咐侍女,“还不快命车夫驾车,直去郑国公府上,再传本宫的话,去请王御医速来诊断。”
五月初夏早有暑热之意,花颜周身却如浸在严寒冰雪中一般,不住地战栗发抖,公主不断为其拭去额上的冷汗,柔声安慰,“颜儿,不必担心,一定没事的,宫中御医医术精湛。”
“为什么会这样?”花颜抽泣着,哭诉着,“我在乎的人,珍惜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命苦!”
说话间,车架已至郑国公府,不等奴仆通报,花颜已疾步步入内厅,只见张翠云斜卧榻上酣然小憩,仿佛没事人似的,忙高声问道,“大娘,我娘亲呢?”
“这不是颜儿么,不对,老身要尊称您一声‘岐王妃’!”张翠云缓缓睁眼,轻蔑一笑,“听说你弃了岐王转去攀了高枝,你的本事与谋略还不小呢!”
这话中深意在明显不过了,花颜不愿与这般势利小人过多纠缠,再次焦急迫切地问道,“我娘亲呢?”
张翠云不慌不忙抬手一指,冷冷笑道,“原本以为全家上下会沾你的光,结果光没有沾到,倒是染了一身黑,好歹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谁知杨氏祖宗的颜面让你丢尽,门风家德叫你一人败坏了!你那病鬼似的的娘亲在后院耳房躺着呢,估计要不行了,还是早死早超生得好!”
“放肆!”玉真公主厉声高喝一声,凤眸怒瞪,“杨花颜好歹是受过册封的王妃,你是何种身份竟敢对她大呼小叫!”
张翠云一怔,随后急忙跪下,不住叩首请罪,“原来是玉真公主,老身失礼失礼。”
见花颜受气的模样,公主拉住她劝慰道,“别与这老货一般见识,还是先去探视你娘要紧!”
原本以为嫁给岐王之后,娘亲的境遇会得到改善,可惜一切只是美好的夙愿——她依旧栖身狭小阴冷的耳房之内,无依无靠无人怜……
那破絮乱被间安详躺着的女子是娘么,为何她的脸色那样苍白,为何她的身子那样瘦弱……
一瞬间,花颜眼泪簌簌落下,低低轻唤,“娘——”
一双冰冷如枯槁般的纤手贴上花颜的粉颊,细若游丝的柔语在耳畔响起,“颜儿,你来了!”
花颜早已哭成泪人,凄声而泣,“娘,女儿不孝,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
娘亲惨白的唇角泛起一抹柔柔的微笑,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努力地眯起双眼想将花颜看清楚,“其实……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颜儿……你只是很像她而已……但是很欣慰……你一直对我很好……死而无憾……”
“此事您知晓!”花颜久久怔住,垂眸不再多说一句。
娘亲的笑容有些恍惚,“怎会不知晓……为娘的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你的心口有颗朱砂痣……而真正的颜儿没有……从来未曾问过你是何人……因为我知晓你是好人……好人好报……”
话未完,一阵急促地咳嗽,血沫四溅……
“您还好么?”花颜轻抚着她的前胸,抽出丝绢拭去唇角的殷红,“宫中的御医马上就到,您再忍耐一会……”
娘亲含笑垂眸,唇角微微颤抖,“没用了……身子就如那油尽的枯灯般……颜儿……帮娘再绾一次长发……”
花颜拼命摇头,颤颤巍巍地握住娘亲披散的青丝,哭得哀切凄凉,喉间如噎着鱼骨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低声一句,“不会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岁月无情,娘亲不再年轻,银丝白发从青丝长出,花颜轻柔地绾着,一缕缕,一丝丝……
女人最害怕会变老——老了,一头乌发青丝会慢慢变白,渐渐染满银霜……
握住白玉月牙梳的手不住颤抖,花颜垂眸凝思——终有一日,她也会老,也会满头白霜,何人将为她绾起青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3)
娘亲安详地睡着了,唇角还凝着淡淡的笑意,或许这清静自在的安睡就是她一生的向往,花颜含泪为娘亲拭着睡颜,手腕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
往事历历在目,娘亲的一颦一笑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尽管境遇很差,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她还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一时心中难以平静,害死娘亲的凶手就是那可恶的张翠云,这仇一定要报,不报难平心头之恨!
花颜掩住心痛与悲苦,疾步奔向正厅,张翠云见了,高声喝道,“谁让你进来的,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面无表情地瞪视着她,花颜冷声道,“你终于害死了我娘,这回该心满意足了吧!”
张翠云厉声大笑,“别叫得那么亲热,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秦蓁那贱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娘亲!”
花颜只觉得全身血脉直冲头顶,想都没有多想,抄起案上的彩瓷花瓶,扬手掷向她,“砰”的一声,花瓶坠地摔得粉碎。
“杨花颜,你疯了么?”张翠云一声怒斥,踏前拽住花颜的衣袖,一连数掌扇在她的颊上,“你娘死了,你索性陪她一齐去死啊,不要在这儿连累无辜之人!”
无辜,她竟敢说自己无辜!花颜扬声冷笑,笑声透着无穷无尽的寒意,“为了我娘,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这话儿,张翠云再次扬起手掌欲扇向她,谁知腕上一紧,被人重重攥住,冷冽的笑声在耳畔毫无预兆的响起,“杨夫人是不是太过火了,花颜好歹是本王的人,不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
来者竟是岐王,花颜侧眸,不经意迎上他似怒非怒目光,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过问!”
岐王一把握住花颜的纤手,将她连拖带拽的拉到屋外,神色漠然的缓缓开口笑道,“这倒是奇了,你是本王的侧妃,你的事就是本王之事,岂有不帮之理,你娘的丧事已命人妥善处理,你可以放心地陪本王回府了。”
“陪你回府,你别痴心妄想了!”花颜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凄然一笑,黯然*的绝美笑靥令岐王久久愣住,“圣上下旨,我已入道为女冠,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你与我已毫无瓜葛……”
“是么?”岐王笑了,那情切切,意悠悠的笑容之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如果你还在乎太子的安危,就马上跟我走;如果不在乎,那我也不再强求!”
眼眶中聚集徘徊的氤氲雾气瞬时化作急雨而下,花颜的心底阵阵抽搐,“不在乎,事到如今我谁都不在乎,无论是你,还是李隆基……”
第十五章 横生枝节(4)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作不在乎?”岐王的话语如蛊惑人心的咒语悄悄钻入耳膜,慢慢渗入心窝,花颜僵冷的身子似乎在渐渐融化,任由他张臂将其揽入怀中,“你可以不在乎我,但你不能不在乎李隆基……女人啊,始终口是心非!”
岐王将花颜纳入怀中,丝毫不曾注意不远处的柳荫下还杵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影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花颜不能不在乎的李隆基!
原来李隆基强吻花颜之后,一直心存悔恨之意,千方百计寻着花颜而来,不料居然在郑国公府上看见她与岐王相拥而泣,是人都会误会,更何况还是最深爱她的男人,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取而代之是满心的麻木与疼痛——活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早知今日,为何当初不选择花颜,为何眼睁睁让她嫁与别的男人!
再次抬眼茫然地望向她,李隆基若有所失地摇了摇头,默然转身离去……
一念之差的代价太大,他要用一生来忏悔,来赎罪!
“够了,你不要妄想了!”花颜猛然警醒,用力地推开岐王,厉声笑道,“在你们男人眼里,我是不是很无知,很好骗,别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被寥寥几句花言巧语所骗……娘亲不在了,我已然无所畏惧,在我还没有痛恨你之前,在我还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动之前,劝你最好离开,否则……”
“否则?你想如何?你在威胁我么?”岐王似笑非笑的痴痴望着她,唇角余有一丝冷意,从袖中抽出一把长约七寸的精致匕首递与她,“大不了取我之性命,索性遂了你的心愿,想必你也知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花颜一愣,劈手打掉那熠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冷声大笑,“你们姓李的都是一群疯子!”
“你说对了!”不等她防备,岐王拦腰将她横抱起,眸光温和透着暖意,扬了扬剑眉,呵呵笑道,“只有疯子才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花颜拼命挣扎,冷眸怒瞪着他,“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岐王敛去笑容,淡然一句,“你不是要离开长安去西蜀么,本王亲自护送你前往。”
车驾一路飞驰,他将她揽在怀中不曾松手,直至回到他的锦绣琅苑。
青青修竹,郁郁碧树,飘渺的银红轻纱萦绕着精致小馆,花颜被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铺有云锦绣缎的矮榻上,他轻声一句,“喜欢么,这小馆为你预备了多时,休整两日,我们就出发去西蜀。”
说话间,一白衣男子躬身而入,轻声道,“王爷,青公子回来了!”
岐王笑了,笑得颇有深意,“准备些酒菜,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