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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儿呀?”兰铃想了想问。
“我要去办事。”欧阳克道。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江湖凶险呀确实是真的。我也没地方去,不如跟你一起去办事。”说到这儿兰铃对上了欧阳克那一对都快要结冰的眸子连忙解释道:“我保证不误事,行不行呀?”
“我不习惯与人同行,姑娘还是想一下你的去处吧。”欧阳克说罢转身离开了兰铃的房间,现在她醒了没事了,自己也没必要再待在她的房间了。
第六章,敦煌生变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克就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命小二牵马过来,掌柜的噼哩啪啦打了半天算盘笑吟吟道:“小公子,两夜一天连吃带住共二两银子。”
欧阳克忽然有点悲剧的,他忘记自己没有银子了。
“老板和我一起结帐。”兰铃手里晃着钱袋子走到厅堂内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两条够不着地面的小腿一晃一晃一脸的得意。
“不用了。”欧阳克看到那个小丫头的脸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直接拒绝。
“不用,那你摸摸身上都有什么东西值钱可以抵店钱的?”兰铃一脸的得意。她早猜中了欧阳克要甩了她先走,所以一大早就在店门口等着了,看到他摸腰包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用马抵。”欧阳克一脸淡定对店家道:“那匹马够不够店钱的?”
“够够,小公子,足够了。”店家喜笑颜开,笑得跟传到似的。
“我来付帐,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该谢谢你的。”兰铃看欧阳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将银子放柜台上一放道:“结帐吧。”
掌柜的看了看兰铃又看了看欧阳克道:“这位小公子?”
“他是我弟弟,和我闹别扭的。”兰铃看了看欧阳克绷着的一张小脸低声和掌柜解释道:“结帐吧。”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接过银子。
兰铃提着钱袋子往外走时路过欧阳克道:“杨康,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但是做为一个小孩子戒备心理这么强,似乎有点过了。你放心,我不会纠缠着你的。”说罢竟走出一店门接过小二手里一匹雪白的小马爬了上去向站在原地的欧阳克扬了扬手道:“小孩子呀,应该这样子多笑,再见了。”兰铃笑着还用双手拉了一下嘴角,弄了个夸张的笑脸出来。
欧阳克有点怔了,掌柜的看着他笑笑道:“姐姐弟弟的,何必闹脾气。小公子上路吧。”
欧阳克忽然觉得这个叫兰铃的女孩子越来越难懂了。他摇了摇头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骑马向敦煌方向而去。
欧阳夫人虔诚的手持三柱香插到香炉中,命身后的小丫头递上白晃晃的银子五锭,和尚站在功德箱前手持念珠鼻眼自观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我想求个签。”蓝菹道。
“后殿请。”老师父双掌合十鼻眼自观带着蓝菹往后殿走去。
殿里檀香缭绕,阳光透过门口垂悬的经幡照射进来,在那光隙中微尘也金光四射,美丽之极。
蓝菹接过年轻僧人手里的签筒摇了两下,一支签自筒中跳到眼前的方砖地上,侍女刚要俯腰去捡,蓝菹自己伸手拿在手中,看到上面古朴的篆字写道“春雷震起蛰中虫,脱却凡尘出旧墉,忽过风云交际处,自然变化得成龙”。蓝菹将签文递给老年僧人道:“请师父解签。”
“施主,此签是蛰中变态之象也,凡事变化则吉者。”老僧人看罢签文道。
蓝菹接过签问道:“变?”
“不错,此签是平上签,若得贵人相助便可早达成心愿。”僧人又道。
“那贵人何在?”蓝菹问道。
“若施主拨开心中迷雾,贵人自然就在眼前最近处。若是施主执意太深,恐怕贵人也能显现呀。”说罢便不再开口,蓝菹又问了几句,那老僧人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浮光掠影道:“施主好自为止。”
蓝菹出了大殿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山下一片苍翠,心里难得的一阵平静。她忽然想到与他初次在敦煌见面的情形。
那年她才十六岁,初入江湖觉得一切新鲜,冒然来到西域,却正好赶上了敦煌的浴佛节。
就在那次浴佛节上,她与他相识了。
擦肩而过,她手里多了一个钱袋子。没办法,谁让他穿得那么锦衣玉带的不借他的钱借谁的。她掂了一下手里的钱袋子,沉甸甸的。看样子足够用上一阵子了。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在转身之间就发现了,回首道:“姑娘好像拿错东西了。”
“我拿错什么东西了?”她拎着钱袋子回头娇笑问道。
“在下的钱袋。”他道。
“你说它是你的,那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不应呀?”她看着那他笑意盈盈,她自从偷偷下山以后还没有遇到过打得过自己的人,所以很相信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男子不是自己的对手。
“姑娘不要不讲道理。”他冷声呵道,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了。
“你才不讲道理呢,说是你的钱袋子它又不答应。”她娇笑道:“算啦,不陪你玩啦。”说罢转身就走。
“姑娘想走,留下我的东西。”他的身形竟然那么快,能拦住她的去路。
“有本事自己过来拿。”她施展开轻功往人少的地方掠去,他紧跟在她身后如影相随。
就这样,为一个钱袋子二人竟然相识了。
……
“夫人,该回去了。”侍女道。
“什么人躲在墙后面鬼鬼踪踪的。”她眼角处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从墙后的草丛里一闪而过。
“娘亲……”没想到这一呵,那人竟然老老实实走了出来。
“克儿,你怎么来了。”蓝菹冷了脸问。
“娘亲,这个是不是你掉的。”欧阳克一脸乖巧地走上前,递上来一个宝蓝色的钱袋子。
她接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娘亲,克儿有事和要娘亲商量。”欧阳克想了想开了口,墨色的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蓝菹竟然看不透。她微一发愣心想:只眨眼的时间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欧阳克一本正经地问:“娘亲,你此次来敦煌是要查欧阳珏的死因么?”
“他是你父亲。”蓝菹道。
“我父亲是欧阳锋,你亲口承认过的,欧阳珏不过是名义上的父亲,我自出生就没有见过的男人欧阳珏不过平白顶了个父亲的称谓罢了。”欧阳克直视着蓝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道。
“克儿,你不觉得你在娘亲面前太过无礼了吗?”蓝菹厉声呵道。
“我只是不想让娘亲后悔罢了。”欧阳克垂下头应道。什么中原讲的论理道德,若是这是因为这些狗屁道理,娘亲何苦活的这么辛苦来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菹问。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后悔一生都来不及了。”欧阳克看着娘亲把自己思了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自出生以来,看到在我身边陪着就是我亲生父母,为什么我就不能在人前称呼他一声父亲呢?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没有嫁给他是吗?可是你既然没有嫁给他,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生下我以后又不承认我?你们从来有为我想过么?”欧阳克急切道。
“克儿,娘亲……”
“娘亲,如果你们想让克儿一辈子顶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字活下去,背着这份屈辱活下去,那今日的话我从来没有讲过。若是娘亲与父亲还肯为孩儿想一想的话,为什么不承认呢?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亲,为什么?”欧阳克眼睛里亮晶晶地转过头,在蓝菹眼里却是孩子气地赌气。她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八岁的儿子没有说话,是呀,八岁的孩子懂的已经很多了,难道自己就要让自己的儿子在别人的眼光下这么活一辈子么?
“你容娘亲想一想。”蓝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喉间的酸涩道。
“欧阳珏是怎么死的?是我出生这前就死了么?”欧阳克看着蓝菹的后背问,他知道她在哭。在前一世,他就知道娘亲经常暗自垂泪。而娘亲是什么来历,家住在何处,他从来都不知道。
娘亲的性子不像是西域人……欧阳克心头一动悄然转身出去了。
“克儿……”蓝菹想了半天终于回过头来,却看到眼前空空的,克儿早不知去向了。
“你们快去找少主回来。”蓝菹走出屋门看着垂手侍立的婢女吩咐道。
“是,夫人。”几个丫环应了一声走出院门。
蓝菹怔住了,克儿,她的克儿竟然长得这么大了。欧阳珏,这个人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个名字,在她嫁过来以后与这个武狂只生活了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候,欧阳珏的死很突然,死因不明。不是因为她查不出来,而是她懒得醒。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男人,何必多费心思。而欧阳锋却一直认为欧阳珏就死在自己手上。好吧,就让他这样认为吧,这样他还可以多来看自己几眼,哪怕是每次都用那样冷冰冰的语气,每次都的搞到不欢而散,每次都纠结于要不要杀她为他的大哥报仇。
她一口应下杀欧阳珏的事实,她别无目的,只是想知道在欧阳锋的心里自己和欧阳珏哪个更重要一些。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通常都是没有理智的。何况他爱上了一个把她推向自己哥哥床上的男人,她的理智早不知道遗忘在哪个角落了。
只是,儿子都这么大了。
若她早一个月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必定不会为了赌气而顺水推舟地嫁给欧阳珏,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处于如此难堪的地步。
可是,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让他处于这样的境地,而且八年。蓝菹想到刚才的签文:春雷震起蛰中虫,脱却凡尘出旧墉,忽过风云交际处,自然变化得成龙。莫非此事非变不可!
她是从克儿出生以后开始信佛的,一日除了练武就是念佛,今日这签似乎暗有所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第七章,庄主失聪
白驼山于十日后得到消息——少夫人在自敦煌归山庄的路上感染风寒,在距离白驼山还有两日路程时去世了!
欧阳锋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赶往临安的途中,他在马上如闻惊雷几乎从马上跌落下去,身旁的弟子伸手一扶他才勉强稳住身影,向报信之人怒道:“你可是亲眼所见?”
“小的正是亲眼所见,少主命小的来请二公子回山庄为夫人办丧事。”报信人的声音一字一字无比清楚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耳膜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里边钻出来一样。
“二庄主,你的耳朵怎么了?”白驼山的弟子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庄主如此的表情,神情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半天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动作没有一个表情,而耳朵正往流着鲜红刺目的血。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掌心里一片腥红。他看到眼前的弟子都一脸惊谎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到一个字。他是怎么了?他惊恐万分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在马上第一次弯下腰,像一个无助而又害怕的孩子。
“二庄主。”
“二庄主。”
下人以及报信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都静立在法地一动不敢动,鼓足了勇气催促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欧阳锋忽然知道了,他耳聋了!
“回白驼山。”他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话止住了所有人的询问,但是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四周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安静,安静得像是世界上除去自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没有听沉的欧阳锋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他听不到任何的东西……不停的寂静,漠无边际的寂静像是水一样把他淹没。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活不过今天了,却看到半持在天空中的夕阳西落处是白驼山。
不再说什么,不想说什么。他俯在马背上感受到风吹过来的温度,冰凉而又凛冽,但是却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