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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裴家的名帖,去请慕容大人派手下的仵作来一趟。”裴侯爷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内院总管道。
一个姨娘死是小事,但不能死的莫名其妙,尤其现在他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身旁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会自己的敌人找到打击他的缺口。
他一人倒也罢了,可身为裴家的掌门人,他代表的是裴家,他要为裴家几千的主子,十几万的奴才着想。
如果每次都抱着随意的态度,那以后府中别有用心的人,不是胆子更大了吗?自家夫人说的对,一个姨娘半夜不在屋中睡觉,跑到湖边干什么?自尽吗?理由呢?如果不是自尽,那就是他杀了,对方杀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姨娘做什么?必须的先找出动机来!
“是,老爷!”总管出去找人办事了。
裴侯爷回房之后,马上去了书房,最近,国事家事什么都不顺,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诬告他呢?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冥想,蓦地,思绪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在书房中遇到那个死去的芳菲,她以前是在书房侍候的,自己书房有设么东西,她总会知道一些,难道?一个设想在他的脑中形成了?难道这个芳菲有问题,她从自家书房拿了某样东西交给了某个人,她这才被人杀人灭口了?
裴侯爷当然不是个笨人,一旦心中有了某种猜测,那心中就很快形成了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芳菲真的有问题,顺着这条线找下去,也许能找到那个幕后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只是这件事,需要好好计划一番,芳菲既然死了,改查的还是要查的,但明面上是一套,暗面上是另一套,可以明面上先给出一个结论,让那幕后的人以后裴家只是将这个芳菲之死,当做一个普通的姨娘死亡事件来处理,背地里则调查这个芳菲的人情来往?
还有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吗?为何偏偏有一个丫鬟跟心怡生的那么相似,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对方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刻意针对自己的?
现在想起在书房发生的那件事,他也觉得其中疑点重重,好像当时的自己整个不受控制一般。这太奇怪了,难道从那时开始,对方就在算计自己了?真是太可恶了,之所以这个芳菲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是因为府中别的人根本就没见过心怡的长相!
想起心怡,他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滋味,站起身来,从哪个暗格的地方抽出了那幅画,画中的人仍浅笑嫣然地静立着,而他却找不到她,永远地找不到她了!
收好画卷,他刚才的软弱也只是一点点,他还要为裴家的命运考虑,作为裴家的长房嫡子,有些事情,是他无法避免的责任,如果当年他想通这一点,就不会误了心怡的一生,他会收敛自己的感情,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只希望裴家其他的子孙不要重蹈他当年的悲剧。
裴侯爷在书房坐了半刻,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裴老祖宗那里一趟,这芳菲终归是女眷,不能轻易和外边的男人接触,如果她要传递信息的话,府内一定还有她的同伙,多半也是女人,这样一来,暗卫们起的作用就很有限,还不如,请老祖宗派个可靠的人来暗地里查一查,才不会打草惊蛇。
自家夫人的心计有多少他是知道的,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还不如不让她知道,免的露出更多行迹来,再就是,关于心怡的事情,他每每面对自家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
至于找自家的娘裴老夫人帮忙,还是算了吧,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裴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多少的风风雨雨,关于裴侯爷通敌叛国的事情,她第一个就不会相信,原本,她是真的有些忧心的,但从西南传回来的信息来看,涵哥儿仍是兵马元帅,兵符还在涵哥儿手中,那么,皇上就绝不会相信孙儿会通敌叛国,这理由太拙劣了?儿子在前方奋勇杀敌,父亲通敌卖国,拉儿子的后腿?是脑子有问题吗?
裴老祖宗相信,她能想明白的事情,当今皇上一定能想的到,至于流言,这些年,裴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言!
不过借此看清某些人的嘴脸也是好事,只要涵哥儿夫妻能平安回来,就一定能化险为夷,她也没想到,当初会娶到这样一个重孙媳妇。
现在她只要好好地看着元姐儿,让他们的孩子不要出什么事情,就放心了。
“老祖宗,七夫人来了。”裴老祖宗身边的二等丫鬟进来禀告。然后,外边的帘子被小丫头们打了起来,裴七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见过老祖宗!”裴七夫人福了一礼,也不等裴老祖宗说什么,就自动起身,上前凑到了元姐儿的睡篮边,本来打算逗逗元姐儿的,却见这孩子睡的挺香,只好作罢!
裴老祖宗将裴七夫人望着元姐儿的温柔的神色尽收眼底,沉吟了一下,遂开口道:“老七家的,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裴七夫人闻言,神情一顿,但又马上恢复如常,转过身来,淡笑道:“老祖宗,难不成你们不要我了,要赶我走?”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傻话?是老七没福气,早早地去了,但你为他守了这么多年,总该做点打算,怎么也要个人服侍你终老,在老七的灵前尽孝才是。”
“这个,还是算了吧,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己孩子抱养给孙媳的。”片刻后,裴七夫人敛下眼眸,沉沉地道。
老祖宗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看到她年轻守寡,身后没有任何子嗣,如果能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孩子,那是最好不过了,可以以后为她养老,顺便也承继裴七老爷的香火。可问题是,现在可选择余地很小,只能从该裴奕涵的兄弟们中选,裴家长房,嫡出的现在只剩下裴奕涵一人,其他的庶出的也没让她看入眼的,至于裴家其他几个老爷的孩子,大多都成家了,愿不愿意过继还两说呢?
更重要的是,她先前从来没有想过要过继,现在只是觉得元姐儿可人,以前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再说,她清净惯了,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只要你点头,老祖宗我自会为你做主的。”
“那,老祖宗,还是让孙媳想想吧!”裴七夫人知道裴老祖宗有时也是很独断的人,不好一口拒绝,只好婉转地向后拖。
不过裴七夫人想为七老爷过继一个孩子的事情,还是很快在裴家传遍了,之所以传的这么快,与裴老祖宗的纵容是分不开的。
她看得出裴七夫人不是很愿意,可裴七老爷在的时候,因为年龄最小,很得裴老祖宗的喜爱,后来又年少而亡,这时代人的香火观念还是很重的,裴老祖宗不想裴七老爷和裴七夫人进来到了地下,无人供给香火,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觉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了,在裴家,裴七夫人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现在虽然有她罩着,可她年龄大了,活着的日子不多了,虽说大孙媳妇和大重孙媳妇都不是苛刻的人,可裴老祖宗就是不放心自家爱兴风作浪,争强好胜的大媳妇裴老夫人。
裴七夫人要过继孩子,府中的一些人就开始动起了裴七夫人的脑筋,许多人不时地上前套近乎,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各房姨娘吗?
虽说孩子过继了,就不再是自家的孩子,但是过继后,庶出就变成了嫡出,将来娶亲,官途上都要比庶出好的多。而且,裴七夫人跟各房的关系都不错,尤其得裴老祖宗和裴老夫人看重,要是把自家儿子过继过去,那是好处多多呀!
裴七夫人岔开了话题,刚要说什么,门口的丫头又回报道:“老祖宗,老夫人来了。”
裴七夫人起身,就见裴老夫人进门的脸色不太好,见到裴七夫人在场,脸色仍没有好转。
“媳妇,今个又是怎么了?”裴老祖宗皱了皱眉道。
“老祖宗,涵哥儿那样了,您为何不告诉媳妇,好歹媳妇也是他的亲祖母。”裴老夫人气鼓鼓的。
“涵哥儿那样了?”裴老祖宗不知裴老夫人今日鼓的是什么气?
“涵哥儿傻了,他受了重伤,傻了,难道老祖宗也不知道?”裴老夫人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上次,朱玄棣虽然写信告诉裴老夫人朱姑娘的事情,但也没有提裴奕涵变傻的事情,他是觉得,如果说裴奕涵傻了,那裴家人恐怕会怀疑朱姑娘是否真的有身孕了,摸不清裴家人的态度,他也没提。
而枯蝶和裴奕涵先前分别传回来的信中,也刻意没提,但是在西南,知情人太多了,还是将裴奕涵变傻的消息传了回来,今日就传到了裴老夫人耳中,裴老夫人以为裴老祖宗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刻意瞒着自己,所以,才找上门来吵闹。
她也是关心裴奕涵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让她如何能平静下来,裴家长房可就只剩这一个嫡子了!
“什么傻了?你这消息哪里来的?”裴老祖宗一听,脸色都变了,连裴七夫人闻言也有些意外。
“难道老祖宗真的不知道,听说是从林尚书府传出来的。”林尚书是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边关的许多消息,裴老夫人看裴老祖宗的脸色真的不像说谎的样子,当下恨恨地道:“蝶儿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了这等大事,她为何不家中报信?”
“这只是传言,做不得准的,如果涵哥儿真的傻了,为何皇上都不给我们裴家一个说法?”裴老祖宗开始也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但片刻后,她马上就镇静下来了,如果林尚书能知道的事情,那皇上一定知道,皇上既然知道了,不会不对裴家人说一声,除非涵哥儿变傻,这中间有什么玄机?
先前,她听到裴家的暗卫传回来蝶儿派兵杀敌的消息,心中震惊,疑惑,要比惊喜更多一些,蝶儿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懂得这些,虽说裴家祖上的那位女祖先也有这等才能,可蝶儿那样的出身,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她心中百般疑惑,但就是找不到答案,刚才听了自家媳妇的话,她心中暗思,莫非这只是涵哥儿使的障眼法,实际上这派兵打仗的幕后指挥还是涵哥儿,只是借着蝶儿的名义来执行?
如果这样的话,那涵哥儿就是装傻了?因为最近收到的一封信,的确是涵哥儿的字迹,那信上还有裴家特殊的辨认符号,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模仿的,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就想了一个理由,堵住了自家媳妇的嘴
裴老夫人一听,也对呀,涵哥儿是去西南带兵打仗的,如果傻了的话,那朝廷这边必然会提出新的元帅人选,那自家儿子不会不知道,所以说,这可能是谣传了,不过为了安心期间,她回头就要写一封信去西南。
“老祖宗,侯爷来了。”裴老夫人正准备回去写书信,听到儿子来了,这才想起另一则流言,她之所以更关心孙子,是因为孙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儿子的那件事虽然很严重,可儿子毕竟在自己眼前,发生什么事也瞒不住自己,不过,母子连心,听到裴侯爷来了,她就不打算离开了。
裴侯爷进门后,看到裴老夫人和裴七夫人都在场,也没打算避着她们,毕竟,这个芳菲的尸首被发现,府中许多下人都看到了,消息不会传不到老祖宗和老夫人这里。让自家娘亲和弟妹回避好像也不好。
裴七夫人见状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哥有事找老祖宗,那弟妹我就先回自己院子了。”裴老祖宗和裴侯爷也没有挽留。
裴七夫人走了,可裴老夫人却端坐在一旁,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裴侯爷也没太在意,反正是自己的亲娘,可话到口边,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大,有什么事就说吧!”裴老祖宗看着裴侯爷的神色有些踌躇,心道,莫非那个所谓的通敌叛国真的有麻烦了?
“老祖宗,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