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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明,只说自己姓杜,并没说自己是杜夕颜。方琼懊恼自己张冠李戴,但还是微笑着将她领到翟清涟的办公室,说:“翟总在隔壁会议室开会,你稍等一下。”
方琼转身进了那间全透明的玻璃会议室,附在翟清涟耳边告诉他。他微微一愣,说:“你先帮我招呼她,我开完会就过去。”
他已经猜到朝颜的来意。但既来之则安之,回避不是他的个性。
这个会开得很长。朝颜忍受着人们好奇的目光,喝完了三杯咖啡,看完了四本杂志,正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翟清涟进来了。
刚刚看过的那本杂志上说,下午三四点钟的男人最性感。这句话好像是针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他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领口敞开着,俊雅倜傥,性感迷人。
“非常抱歉让你等这么久。”翟清涟说,在她面前的沙发上落座。
“翟总,见你一面真的很难。”朝颜娇媚地笑,眼中却带着嗔怨,“你一定以为我是夕颜,才肯见我吧?”
“看来你都知道了。”翟清涟看着她,神情仍然安适。
“知道什么?你和我妹妹交往吗?”朝颜冷冷地一笑,“我看过你好几次送她回家,竟然从来没有上楼来过,简直像十五六岁的少年谈恋爱,见不得光,只敢在女朋友家楼下躲着。”
翟清涟脸色一变。最后这句话无疑击中了他的软肋。
“夕颜根本就不想公开你们的关系。”朝颜看出对方的弱点,乘胜追击,“她是一个固执恋旧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死心眼。她至今也忘不了那个初恋情人。”
“那又怎样呢?”翟清涟低声说,表情莫测高深,“他们已经分开了。”
原来,他都知道!朝颜暗暗吃惊,不露声色地说:“那你知道,夕颜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就是为了等他吗?”
翟清涟心脏抽动了一下,眸光转黯。
“他只是出国了,五年硕博连读。走的时候,夕颜答应等他回来。”朝颜笑得越发娇媚,语速放得很慢,暧昧而不怀好意,“五年很难熬的,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寂寞难耐,免不了会劈腿出轨……”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翟清涟蹙起眉,用一种冷漠至极的声音说,“杜朝颜,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这样诽谤自己的妹妹!”
朝颜愣住了,嘴角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狼狈。
翟清涟的目光森冷,神色不悦:“我不知道你和夕颜之间曾经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不容许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他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充满了警告和不耐。朝颜从未在男人面前碰过钉子,一时气急,一向咄咄逼人伶牙伶齿的她竟说不出话来。
“夕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翟清涟面色如霜,但眼眸却胶着炙热,如一蓬永不熄灭的火焰,“所以,我爱她,一直爱她,并且,只爱她!”
朝颜满脸震惊和迷茫。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听得见走廊上的脚步声,隔壁房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人们窃窃的低语。
但是,这些声音都那么瞟缈而虚幻,只有那一句“所以,我爱她,一直爱她,并且,只爱她”回荡在空气中,一遍遍撞击着她的耳膜,引来阵阵刺痛。
朝颜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袒露对夕颜的感情;她更没想到,他对夕颜竟然情深至此……
“对不起,我很忙,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翟清涟霍然起身,走至办公桌前。
他在下逐客令!朝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辱、郁闷、恼怒,更多的是酸楚和失落。
面前这个男人,他有世上最好看的五官,有令人瞩目的金钱和地位,还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维护。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她恨翟清涟对自己太无情冷酷,却又倾心于他的强势和犀利。如同毒药,明明知道它有毒,却还是欲罢不能。
这一刻,朝颜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深深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男子,今生注定孤独!
看着他颀长而冷漠的背影,她强自镇定,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像报复一般地说:“翟清涟,你总有一天会明白,隐形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敌人。只要那个人出现,你就全盘皆输!”
翟清涟机械地站着,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朝颜看不到他的表情,等了一会儿,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顿觉自怜,挺直背脊,说了一声“再见!”昂首走出他的办公室。
翟清涟待她走远,方才坐进靠背椅中,眉目间有些疲惫,和从未有过的茫然若失。
夕颜,我希望你能当面告诉我,你姐姐说的全是假话!
'原来你也在这里'
自从翟清涟去了上海,没有约会,日子一下子空闲下来。
夕颜除了偶尔陪宋樱逛街散心,大多数时间都蛰居家中。但她却无法像以前那么平静,总有一丝丝的思念和牵挂在心头萦绕。
她每晚看着窗外的月亮,默默地想他在干什么?翟清涟尽管公务繁忙,还是会抽空给她电话。有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让她感到一种温暖的欢愉。她常常在对方挂断电话后,还一个人傻傻地笑。
恋爱中的女人,旁人很容易看出来。有天晚上,只有夕颜和父亲两个人在家。杜耀华忍不住问:“小夕,你是不是在恋爱?”
夕颜没有否认,微笑点头。
“他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人品怎样?性格好不好?”杜耀华一迭连声地问,神情热切而关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夕颜低垂了眉眼,想了一会儿,重新抬头看着父亲:“翟氏集团,您知道吧?”
“本市最大的私企,爸爸怎么会不知道?”杜耀华说,“他在那里上班?”
“他叫翟清涟,职务是总经理。”她委婉道出男友的身份,可父亲还是吓了一跳:“就是你妈妈最近常唠叨的那个身家几十亿的贵公子?”
夕颜又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杜耀华有点疑惑,夕颜的交际面很窄,平时不大出门,哪里有机会结识这种身份的男子?如果说是朝颜还差不多。
“爸,你也认识他啊。他原来的名字叫乔轶,也住在紫竹巷。”
“乔轶?”杜耀华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他母亲叫乔绢,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
“她现在还是很漂亮。”夕颜笑,“不过,身份不同了,如今是翟氏的董事长夫人。”
“这么说,她嫁给了翟亦峰?”
杜耀华想起往事,不由感慨万千。当年,在紫竹巷,带着个私生子的乔绢遭受了多少白眼和歧视。岂料风水轮流转,仅仅十几年光景就颠倒乾坤,一跃成为众人仰慕艳羡的豪门贵妇。唉,人生真的很奇妙!
“那时候,我倒是蛮喜欢乔轶这孩子,虽然性格有些叛逆,爱打架,表面上看冷漠顽劣,但其实是个善良热心的男孩,对母亲和外婆非常孝顺。”
“爸,他变了很多。”夕颜露出甜蜜的表情,低声说,“你如果遇见他,肯定认不出来。”
“虽然你们小时候很要好。”杜夕颜注视着女儿,略带担忧地说,“但是,他现在今非昔比,身份变了,其他的一切也会随之改变。你要考虑清楚。”
“我知道。”夕颜认真地说,“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和他交往的。”
“小夕,”杜耀华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你们姐妹两个,爸爸最担心的是你,最放心的也是你。担心你,是因为你生性单纯善良,爸爸怕你受伤害;放心你,因为爸爸知道,你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很有主心骨,在某些方面比你姐姐更成熟。对于你的恋爱和婚姻,爸爸不会横加干涉,只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过得幸福快乐,这也是你爷爷临终前的遗愿。”
夕颜凝视着父亲,眼眶潮湿。这是自出生到现在,父女俩最知心最亲密的一次交谈。她反握住父亲的手,缓慢却又坚定地说:“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去把握它。爸爸,您应该信任我,而不是担忧!”
杜耀华这才笑了,他松开手,拍拍女儿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小夕,爸爸相信你。”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夕颜叫住他:“爸,这件事能不能先不告诉妈妈?”
杜耀华经女儿提醒,也点头赞同:“嗯,咱们暂时保密,省得你妈又乍乍呼呼的,到处嚷嚷。”
“我就知道,我和爸爸是一国的!”
“别骗爸爸了,你现在和那个姓翟的小子才是一国的!”杜耀华呵呵笑着说,夕颜娇嗔地唤了一声“爸”,表情有点羞涩,又有点欢喜。
夕颜一向柔静薄凉,即使是笑,也总带着一丝忧伤。杜耀华很少看到她如此喜形于色。但愿,那个翟清涟能带给她真正的幸福!
周六下午,夕颜把学生的作业批改完毕,又将阳台上晾干的衣裳收进来,一件件折叠整齐,放进衣橱中。实在无事可做,看看表,才五点多钟。
算算日子,翟清涟今天应该回来了。他没有给她电话,打他的手机也一直不通。不会出什么事吧?
呸!夕颜立即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她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人陪的周末,真的很无聊。她很奇怪以前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愿闷在屋子里胡思乱想,随便套了件外衣,出去丢垃圾袋。夕颜下楼,还没把垃圾袋放下呢,一抬头就看见,楼前空地上孑然独立的,他。
翟清涟双手插在口袋里,如春树般修长挺拔,姿态宁静,世界仿佛安宁无声。秋日最后一抹艳阳,投射在他俊美的脸上,绚丽灿烂。
此情此景,让夕颜想起张爱玲的那句名言:“原来你也在这里!”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几乎是同时,翟清涟也看见她。聚拢的眉峰舒展开来,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夕颜,那样清丽素净的容颜,是他阴沉晦暗的少年时代,唯一存留的美好烙印。
翟清涟并没有上前,而是待在原地,等着她走过来。
知道吗?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寻来!
夕颜扔下垃圾袋,走两步到他面前,神色间有些兴奋和惊喜。
“你回来了?”她仰头看着他,是敏感还是错觉,他好像瘦了一些,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容。
“刚刚才下飞机,手机没电了。我没回公司,直接叫了辆的士,开到你家楼下。”
“那你为什么不上来?”夕颜问。
翟清涟脸色缓缓黯淡:“你好像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在哪一间。”
他的语气和神情,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童。夕颜轻轻地笑:“我现在就告诉你,喏,这个单元三楼……”
她还未说完,翟清涟就抵不过思念的煎熬,拥她在怀里。
夕颜有些不安,怕被邻居们撞见,造成他们的口舌,可又抑制不住满腔的欣喜。
“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紧紧拥着她,低沉的声音听来格外温柔。
“我也是。”夕颜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隔着衣服,听他沉稳的心跳,一直空落落的心,终于被塞得满满的。
翟清涟没有开车,两人穿越街道的骑楼,漫无目的地闲逛。
喧嚣涌动的人群中,他们手牵着手,与人们摩肩接踵。
飞翘的檐外,是高远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湛蓝天空,凉风袅袅,阳光静好。夕颜从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刻,如此幸福安宁!
“晚餐想吃什么?我帮你接风。”
“牛肉拉面。”
“你不喜欢吃牛肉。”夕颜睨了他一眼:“乔轶,你不必替我省钱。”
“我在上海的这段日子,突然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