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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恕我们的。”
蕈几近虔诚的膜拜着少女完美的身体,喃喃道:“姐,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他们都没料到,后来,他们真的一起下了地狱。
因为从十二岁起,就把姐姐的幸福当成自己最大的目标。加之这次回家探亲,姐姐对自己情意依旧。所以蕈回到军营后,整个人更加有奔头。一年时间很快过去,十六岁的他,已经进入将军嫡系的警卫班。选择他进入警卫班是有道理的:第一他的身手已经能在全军排名前五;第二他年纪小,可塑性还很强。比他大三岁的君穆凌小将军,又是少年心性,早已跟他称兄道弟。
虽然还没什么建树,这一年蕈回家的时候,已经颇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军队驻地,喜欢他的女孩很多。可是他连一个吻都不肯给其他人,包括一些高级将领的女儿们。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姐姐。他想,姐姐已经十九岁了,要是这一次,姐姐怀上他的孩子,他就娶她,带回驻地。他已经有了一间自己的小营房,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
天天在一起。想想就令他快乐得要发疯。
他比预计提前三天到家。
他没看到海。
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个人坐在窗口垂泪。看到高大的儿子走回来,母亲疯了似的抓住他:“蕈!去找你姐姐!去找她!”
蕈这回真的想发疯了!
自家小镇位于山谷深处,土地贫瘠,虽然名义上属于首领的管辖地,但一直是各支部队不会插足的三不管地带。虽然贫穷,却一直安稳快乐。这也是蕈放心让父母和姐姐居住在这里的原因。可是十天前,首领的一支分队驻扎到这里。
昨天,父亲发了高烧,母亲向佛祖祷告了一整天。姐姐去请村医。
姐姐没有回来。有人看见她被几个士兵拉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母亲已经找了她一整晚,父亲今天稍微清醒,已经出去找了。
蕈听完母亲的话,从包袱里抓出枪就冲了出去。
天亮又天黑,天黑又天亮。离姐姐被带走,已经过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
蕈满脸胡渣、眼眶赤红,终于找到了她。
那是在一片距离村落很远的罂粟地里,蕈不知道那些士兵怎么会把海带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神差鬼使就找到了这里。
地上铺着一片破破烂烂的绿色帆布,大概是士兵撕开了帐篷铺在地上。姐姐就光着身子躺在上面。她浑身布满伤痕,又脏又丑。两个士兵光着下/身,站在离她几米的地方抽烟。另一个士兵刚脱了裤子,走到海的双腿间蹲下。他抬起海的一条腿,头凑过去仔细端详。又从边上拿起一壶水,举得高高的浇上去。
“多美。”他对另外两个士兵道。
他做这些事,海整个人仿佛已经死掉,美丽的双眼呆呆的空洞的瞪着。只有胸口些许起伏,显示她还有几分生气。
蕈闭了闭眼又睁开,双手颤抖着拿起枪,从高高的罂粟丛走了出去。
以蕈这个年纪的身手,解决这三个士兵根本不在话下。可他下手虽然很狠,整个人其实已经又疯又乱了。等他干掉他们,小心翼翼把海抱进怀里,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两个士兵,从后面绕了过来。
背部中枪倒地的时候,蕈想,其实就这么抱着海,死了也好。于是他颤抖着抬手,用枪口瞄准海的额头。他看到海的双眼仿佛重新恢复光彩,嘴角也露出幸福的微笑。他心里好痛,这一枪就死活扣不下去。
然后他就失去了杀海的机会。
这一瞬间的犹豫,令他抱憾终身。所以今后,他杀人从不迟疑。哪怕错杀,也不会心软了。
海被那两个士兵,从他怀里抱走。然后他们狠狠几脚踢在他身上。他大概是被踢闭了气,他们以为他死了,没有再补枪。等他醒来的时候,地上没有士兵的尸体,也没有海。
两个月后,蕈养好了伤,回到军营。这次延迟回营,令他受到军中严厉责罚。他什么也没说。
第三个月的时候,他用这几年来全部军饷――他存着打算用来娶海的一笔钱,买来了一个消息――海被送给了首领,首领一连睡了她十天,并且给了爸妈一大笔钱。
听到这个消息时,蕈当晚在驻地酒吧大醉,第二天天没亮,就私自离开军营,想要潜入首领的驻地。
但是十六岁的蕈,无论身手还是对敌经验,都太年轻。就算十年后盛年的蕈,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闯入首领守备森严的军营。两天后,他一身是伤的倒在热带丛林中。
这里已经是离首领指挥部最近的地方。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前进一步。他在山坡上躺了一个半天,天黑的时候,他才能偷偷摸下山。到山谷中的时候,他发现脚下有很多石头,而且大多形状诡异。一不留神,他被绊了一跤,随手抓住了一块石头。以他对人体的了解,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人的头骨。
他这才发现,月光下,四处都是微弱的盈盈绿光。他听过这个山谷,据说是当年政府军剿灭国民党参军,五万人埋尸在这个山谷。之后,首领军中再有尸体,都会丢进这个山谷。
他摸着地上站起来,忽的抓住一截人的臂骨。他抬手正要扔掉,忽的一呆。
他在那手腕上,摸到了一串珠子。手感……很熟悉。
他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送给姐姐的那串廉价手链。
蕈平生第一次全身冷汗,把那手臂一丢,连滚带爬逃出了密林。
蕈一回到军营,就去求见君穆凌。跪在小将军面前,蕈不顾将军因为自己擅自离营而脸色阴沉,反而先入为主。
“将军想杀了首领吧?让我去做吧。”
过了几天,君穆凌派去的探子终于来回报。
“因为他姐姐。”
“说。”
“他姐姐是首领的人。上个月自杀了,据说惹恼了首领,被分了尸。”
“……行,知道了。告诉他,他的请求我同意了。”
70、番外四(叶微侬番外)
邓秘书站在房门外抽了根烟,才微笑着敲门进去。
叶微侬已经走了,只剩荀?背着手站在窗前,似在沉思。
“王钧来了电话,想请您吃饭。”邓秘书语气平和。
荀?微笑:“他的消息倒是快。可以。”
邓秘书的神色一丝不苟:“好,那我给他回电话。另外,叶微侬和其他三人,您看是不是让他们离开?”
荀?看邓秘书一眼,沉吟不语。
邓秘书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的问:“或者找个地方,把叶微侬小姐先保护起来比较妥当?”
“你看着办。”荀?的语气不置可否,邓秘书心里却已清清楚楚,点头道:“那我去安排了。”
邓秘书离开这里,又走进养老院办公楼走廊尽头,最偏僻的一间屋子。他刚一推开门,屋内唯一的女人几乎立刻站起来。邓秘书望了她一眼,只觉得布衣之下,明眸皓齿、清艳端庄,仿佛一尊研玉观音。他立刻移开目光。
“叶小姐,我是荀主任的秘书。这几天我来安排你的起居。”
出乎他的预料,叶微侬什么也不问,起身点头就跟他走。邓秘书在官场沉浮多年,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果断和淡定。他走了几步,忍不住斜眼又看这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猛然冒出荀?刚才沉吟的模样,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的叶微侬,并不知道邓秘书已经有了关于红颜祸水的不祥预感。
来找荀?前,她也只是在新闻报道里,看到关于这个男人极少的、正直官声的消息。更多的信心,源自她的直觉――当她在电视里,看到荀?一脸疏离的淡然,静静站在笑容满面的官员当中,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是她最后的救赎。
当然,如果信错了,荀?不管不顾,或者甚至将她卖给王钧,她也认了。
反正她也不太想活了。
当邓秘书说要“安排她的起居”时,她以为自己会被丢进某个专门安置上访人员的收容所。没料到邓秘书亲自将她送到市区某套三室两厅的商品房里。
“这里很安全。”邓秘书笑道,“有任何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邓秘书的态度好得让叶微侬心生希望,可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希望。邓秘书走后,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里明显是某个男人的单身住所。装修风格非常冷硬简洁,除了柜子里几件衬衣、洗手池的剃须刀、玄关的男式拖鞋,她看不到其他任何表明主人身份的东西。然而那些衬衣很大,邓秘书个头不高,显然不是他的。
那会是谁的?
叶微侬心里涌起一个可能,觉得匪夷所思。只是这晚躺在冷清的客卧里时,她脑子里忽然冒出那双温煦有力的眼睛,仿佛一汪春水,湛湛望着自己。
三天后,叶微侬在电视里看到新闻――荀?带领的中央官员,在本地政府接待下,召开例行工作会议。每个人都神色肃然、态度亲和。荀?与王钧等人握手时,面上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叶微侬看到这里,就把电视关了,起身看着窗外浮云,竟然有纵身一跃的冲动。
这晚荀?却来了。
他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看到叶微侬有些吃惊的样子,他却只是微笑:“走,一起吃饭。”
他说这话时,人静静立在玄关,容颜清俊绝伦,眼神透亮如水。叶微侬立刻点头,回房换了条裙子。她走回客厅时,他的两个随行警卫明显眼神一亮,他的神色却沉静如水,率先负手下楼。
荀?带她到小区门口的一家普通饭店,低调而简单。
“你检举的事项,工作组会在查证后处理。”他语气平缓,却开门见山。
叶微侬点头:“谢谢。”
服务员送进来一壶清茶就退了出去。因为事先有交代,闲杂人等都不会在包间停留。叶微侬望着荀?面前白玉般的细瓷杯,起身,提起茶壶,为他斟满。
她感觉到两道灼灼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背上。不知是否在审视她的诚意。
倒好茶,她回座位坐下,举起茶杯:“荀主任,我敬你。”
荀?一向不喝外面的茶水,此时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入口倒也甘甜。
他放下茶杯:“上次时间匆忙,你再把当年凌伟的事,仔细说给我听。”
这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
前一个小时,叶微侬微垂眉目,语气平淡说起当年的撕心裂肺。后两个小时,却是荀?问起有关她的其他事,叶微侬毫不遮掩,一一答了。
包括她在哪家夜总会做事,做了几年;读大学念什么科目;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平时有什么爱好……
他问得自自然然,她也答得平静。她想,大约官场里的人太会说话,他就这么温和而直接的问她的隐私,她居然丝毫不感到突兀,甚至很愿意跟他交谈――连夜总会多年的好友,都不知道她这么多事。
他身上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让人信任,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末了,叶微侬道:“主任,我在这里住了几天了,一直打扰。我看我还是搬出去吧。”
荀?答得很自然:“邓秘书会处理。”
没料到邓秘书这一“处理”,就处理了一个月。
期间,荀?又来了两次。
第一次,叶微侬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下午,她原本在看电视,后来窝在沙发里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黑,她看到身上搭了件男式外套――正是荀?常穿的黑色夹克。
而茶几上半杯清茶微暖,显然他刚走了没多久。叶微侬掂量了一下旁边的茶壶――已经空了。
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喝了一整壶茶才走。
叶微侬默默收起茶壶茶杯,叠好他的外套。
第二次却是在一个深夜。
叶微侬已经睡下了,猛的听见玄关处有响动。她吓了一跳,抓起一侧的高尔夫球棒,偷偷躲在门边看。却只见邓秘书扶着荀?,靠在沙发上。
“应酬喝醉了。”邓秘书腆着脸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