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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曰里,她送饭来的时候,还如之前一般惊诧地叫:“娘娘,您怎的,又没涂上药水?”
我笑道:“没关系,这里没人来。”
我想,我该省着点用了,免得到时候,供应不上。
她想了想,倒是也不再说什么。
在冷宫的日子,过得很快。
我听闻,南山刺客一事终是解决。据说罪魁祸首便是兵部左侍郎,元光二年,其爹当街打死一个百姓,此事本来被人压下,却因为夏侯子衿彻查而下了斩首令。所以他怀恨在心,想要当众刺杀皇上。
而我,自然知道此事并非如此。不过,冤枉了那兵部左侍郎的人,究竟是姚行年,还是夏侯子衿。我便是不得而知了。而后,姚行年离开皇都,返回了沧州而后宫的那些嫔妃,除了偶尔闹出的一些小事,大事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看来姚淑妃查千绯腹中的帝裔,也是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否则,她是断然熬不住的。我也是觉得奇怪,当时我查这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却终是没个头绪我们查到的事实,确实与舒贵嫔所说,出入太大。关于此事,我倒是真的惶然了。难道,竟是舒贵嫔错了么?
呵,或者现在,姚淑妃还在想着,是否当日,我故意将那些话说给她的宫婢听。而实际上,根本没有此事,我不过是想让她出手去害千绯?
摇摇头,此事别说她此刻疑惑着,我也是,想不通。
转眼,已是六月初。
在冷宫的两个月,夏侯子衿只来过四次。他每次来,朝晨都会事先告诉我,我都会涂上药水。他不来,我便不涂。
所以此事,他也不会知道,自不会过问。
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都出冷宫之心。
而他每次都只深夜匆匆地来,又是匆匆地走。从来不会过夜,我亦是感觉到了,他似乎在刻意地,避开与我同床共枕。
回想起那一晚,他说,他在做不理智的事情……
我想不到,他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入夏了,雷雨越来越频繁。不过幸好,有朝晨在我的身边,我不必独自一人承受害怕打雷的痛楚。我多庆幸啊,夏侯子衿将朝晨留给了我,也感激太后当日信我,没有将朝晨杖毙了。
这一夜,我与朝晨才就寝,突然听得天空中“轰隆”的一声巨响,我吓得忍不住大叫起来。朝晨忙冲过来抱住我,安慰着:“娘娘别怕,奴婢在,奴婢在呢。 ”
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啊。
我伏在她的怀里颤抖不已。
只隔了一会儿,又听得另一声巨雷劈下来,除了那响彻天空的声音,似乎,还在外头传来了一阵“轰”的声响。这一声雷声,明显比上一次,响彻很多。
我只觉得心疯狂地跳起来,感觉朝晨的手臂收得愈发地紧了。她依旧低声说着:“娘娘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眼睛却是怎么也闭不起来,撑得圆圆的,直直地瞧着外头。
雷电交加,黑暗的天空,徒然显出阵阵乍白的颜色。
紧接着,硕大的雨点便砸下来了,落在地上,打出“哗哗——”的声响。
雷雨交加的夜晚,总让我觉得心悸不已。
朝晨一直抱着我,这场雷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小下去。我亦是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好端端地躺在了床上,身上完好地盖着薄薄的毯子。起了身,才发现朝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人。
想了想,便起了身。
推门出去打水梳洗的时候,猛地瞧见一个太监从不远处走过。我吓得不轻,慌忙关上房门,今天是什么日子?仔细想想,不过六月初五,不是月末,宫人们还无需进冷宫来例行打扫的啊。那么,那太监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怔了良久,才回身,先不管怎么样,涂了药水出去探个究竟。
端了水盆,顺便出去打水来梳洗,却听得一旁的偏殿传来说话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人。
有些好奇地闻声走去,瞧见好多的宫人啊。
再往前,竟然瞧见了偏殿的上头,缺了小半壁的宫墙。那些宫人小心地处理地落下的瓦砾和碎物。地上,可谓是一片狼藉了。我才回想起昨日那一声特别响的雷声。
原来,并不呆呆的雷声啊,居然是劈掉了偏殿的小半壁墙壁啊。那残破的一面,我远远地站着,都能瞧见里头已经被昨夜的大雨完全淋湿了。里面的东西,瞧起来,很是不堪了。
看着,都觉得有些后怕。
听得那监工的太监尖声说着:“一个个都动作快点啊,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将地上的东西处理干净啊!还有里头的,殿内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湿了的,没湿的,全搬出来。太后说了,引雷的东西多不极力,趁早都丢出去。”
另一个太监走上前道:“这么多东西,今日天黑之前哪里处理得完啊。公公您说,这雷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端地劈了这边!”
监工的太监哼了声道:“这是天打的雷,你管得着么!还能怪什么,这冷宫年久失修,不全部劈塌你就烧香拜佛吧!到时候叫你们重新修葺过,有你们忙的!废话别说,还不快去干活!”
那太监一脸挫败,叹了口气,终是走进了偏殿里面。
那监工的太监又叫:“全部动作利索点啊!太后说,五天之内,一定要将这里修葺好!这冷宫如今可不是空的,还住着人呢!”
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惊,这个人说的,自然是我。
想来太后,也是不想让这么多人在冷宫进进出出吧?
又瞧了一眼那现场,凌乱得不成样子,破成这样,是要连着屋顶一起修葺的,还连着一面的墙壁。太后下令五日完工,说实话,还是有点困难的。
摇摇头,这些便不是我该去管的。
转身,打了水,回房梳洗了下,便不再出去。这一日,我得老老实实地涂着药水了。或者说,这几日,我都得涂着了,免得被他人瞧了去。
固着人多,朝晨给我送了饭,愈发地不敢多做逗留了。我只与她眼神交汇了几下,两人对视而笑。
这日的冷宫倒是一点都没有冷冰冰的味道了,外头到处是人走动的脚步声。
一直到了晚上,才安静下来。
在房内坐了会儿,吹灭了灯,朝床头走去的时候,便听得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我以为是朝晨,回头的时候,忽然见一个身影压过来。
我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来人紧紧地抱住。
听他低声道:“还好你没事,朕甚是担心。”
我怔了下,想来他也定是听说了冷宫的偏殿昨夜被雷劈坏的事情了。伸手推他道:“我都没住在偏殿,能有什么事情呢?皇上……”
他缓缓放开圈住我的手。今日几乎没有月光,我有些瞧不清楚他的脸。可,又不能点灯。
大手抚上我的脸,听他叹息道:“朕以为,冷宫是后宫最安全的地方,却怎知……”
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笑言:“这里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皇上不必往心里去。”话音才落,不知怎的,我自己突然愣住了。
一次意外……
脑海里想起一些事,突然觉得灵光一闪。
屋子里暗沉着,他不可能看得清楚我的表情,将我拉至床边,两人一道坐了。才听他又道:“朝晨说,你怕打雷。每次打雷,朕都寝食难安,可是朕不能,每回都来。昨日那么惊险的时候,朕不在。今日来了,却又不打雷。”
我听得出,他话语夹杂着隐隐地自责,听得我有些心酸。
握了握他的手,开口道:“皇上不必记挂着我,你若是每日记挂着,才叫我也寝食难安。”俯身,抱住他的身子,低声说着,“前朝的事多着,你要专心点。 ”
他一怔,终是笑起来:“你怎知朕不专心?”
我笑:“我猜的。”
他微微沉了声音,开口道:“你放心,孰轻孰重,朕心里清楚着。姚行年回了沧州之后一直没有动静,朕派去的人,也不曾说他与北齐有任何联系。”
我静静地听着,若是真的没有任何动静才好,怕只怕,有了动静,而这边,不知道。
这样想着,心头不免一震。随即,又浅笑,夏侯子衿派去的人,我应该相信他们的。
他又道:“只是……南诏却是隐隐地有了动作。”
我心下一惊,急道:“和北齐么?”
他却是摇头:“没有。只是那南诏皇帝在东北部聚集了大批的军队。”
我缄默,南诏的东北部与天朝接壤,而它的北部便是北齐,南诏皇帝突然这样做,自然是要引起夏侯子衿的注意了。上回我以为南诏与大宣和北齐都有联系。可夏侯子衿却说,大宣和南诏不可能一起。许是因为,大宣与天朝并没有相邻之处。那么,南诏与北齐还是有可能的,是么?
只是,他们若是联手出兵,那么,理由呢?
没有理由,便不能开战。
抬手,抚上他的脸虎,感觉得出,他的眉心紧拧着。帮他轻柔着,低声开口:“皇上非要把我放在冷宫么?”
他似是吃了一惊,我又道:“当日太后将我打入冷宫的理由不过是冒犯了她而已,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瑶妃以为是因为你误会了我与韩王的事才要如此,可,那终不是太后的理由。只要太后,稍微想点法子,就能放我出去了。不是么?”
“阿梓……”
他才开口,又被我打断:“我知道,当日你不得不如此做,还因为担心是否瑶妃联合了姚将军,或者说,是北齐联合了姚将军使的这一计。可如今姚将军都已经会沧州,你只要让太后把我放出去,且不必恢复我的位份。纵然他日姚将军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拒绝道:“此事绝无可能。”
那日他说,封我为妃,是想我在后宫活着,将我打入冷宫亦是。如今我这么说,他定是怕不恢复我的位份,我出去,便犹如蝼蚁,谁都能一脚把我踩死。
只是,又要我出去,又要恢复我的位份,那根本不可能。
因为在瑶妃的眼里,他已经对我死了心了,不是么?
可是我想出去,苏暮寒的事情,我必须要弄个清楚。而此事,我却是不能与夏侯子衿坦白的。
才要开口,他却道:“朕答应了顾卿恒,这段日子,定要让你待在这里,直到他回来。”
我吃了一惊,脱口道:“卿恒不是皇都么?”
才想起他说,又要好久不见我的话来。我原来只以为,他要好久不来冷宫看我,竞不是么?
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微震,好似方才的话,是他说漏了一般。隔了会儿,才应声道:“嗯,朕让他出去办点事。”
他说办点事,顾卿恒却说,所有事。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瞒了我什么,此刻忍不住,试探性地问:“皇上让他去办什么事?”
他却漫不经心地道:“朕让他去监视姚行年了。”
监视姚行年?
我知道,他在骗我。否则不会在一开始提及派去监视姚行年的人之时,不说顾卿恒的名字。时下再来跟我说,派了顾卿恒去沧州,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话已至此,怕是我再问,也是徒劳。
明显,他和顾卿恒,都想瞒着此事。
不知怎的,我愈发觉得,他和顾卿恒瞒着我的事,和那日他第一次来冷宫看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有着丝丝的关联。但,究竟是为何,我自然是想不出。
只因他们两个,都太过小心,什么蛛丝马迹,都不留给我。
我不说话了,他却忽然俯身抱住我,叹息道:“等哪天,你将脸上的药水洗去,怕是谁都认不出你呢。呵,是啊,谁能想到,这么美的女子,居然是你。”
他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