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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行了。乾隆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平日身子康健,毕竟也近五十了,这样毒辣的日头,乾隆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小路子看着他额头濡湿,知道他定是热了,忙笑说道:“皇上,您看这日头这么毒辣,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嗯,也好。”说实话,乾隆现在都有些后悔,好好地,自己来看什么柏贵人?
小路子知道附近有个临水的亭子,便把乾隆往那里带,到了才发现,那地方居然有人占了,小路子便要去赶他们离开,被乾隆拦住了。
这是十二?乾隆看着亭子里相对而坐的两个人,眯起来眼睛。给小路子打个手势叫他不要出声,他走了过去。
永璂善保都是斜对着乾隆,本来都是将看不到他来的。只是他们都是小心的人,一开始在这儿商量事就拿了棋盘做做样子,装出了下棋的样子。善保一个棋子正拿在手里,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环佩撞击声,心头一跳,没敢大动作,眼角这么一瞥,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紫色龙袍的身影。忙止住了口中的话,给永璂使了个眼色:“噤声,皇上来了。”
永璂也是吃了一惊,回想了一下,刚才说话声音很小,皇阿玛应该没听到,顿时放下心,整整脸色,催促道:“快,你还要想多久?快落子!”
乾隆走近了,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在下棋啊。他明悟的点点头,倒有点欢喜。他自己本来就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和紫薇下一夜的棋。就不知道永璂棋力如何?乾隆起了考查的心思,更不愿打搅了他们,只轻轻的走了过去。
永璂暗暗叫苦,怎么还不出声?难道真要下棋?
他向来是不喜欢这些的,应该说,因为上一时的影响,他对乾隆喜欢的东西都存了一定偏见,尤其是因为紫薇,更是厌恶极了下棋。偏善保还是个中高手,要是真下起来,他铁定会惨败的。
乾隆还是没走。棋局继续。
善保下手是快很准,永璂就惨了,一步比一步慢,下到最后,竟是隐隐进了死局。
永璂不乐意了。以前下棋善保都是让着他的,这次真是一步不留情,尽把他往死路上赶了。狠狠仗着乾隆看不见他的表情,永璂狠狠瞪了眼善保,你就不知道让着点吗?
善保被他瞪得苦笑,这爷,平时看着挺有风范的,怎么偏就下棋,显得这么、孩子气呢?
他哪里知道,永琪前世曾为了讨乾隆喜欢,昼夜研习棋谱,皇后怕他太钻研伤了身子,便给他做陪练,永璂是被皇后宠坏了的,一输就反悔耍脾气。后来皇后被废,永琪再没读过棋谱,这坏毛病,却是留下来了。
当然,永璂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棋品不好的。
又一子落下去,善保拧眉苦笑,这一步可是自杀啊,角落里那几颗,只要自己再一首,就能全吃了。可这爷……善保想了想,还是没敢当着乾隆的面放水,一颗子落下去,永璂登时就红了眼:“唉,你怎么下这儿啊?不行不行,我要……”悔棋的话还没说,永璂就听到后面一声冷哼,身子顿时僵直了。该死,怎么就忘了皇阿玛还在身后?
“起手无回大丈夫,永璂,这道理,你不知道?”乾隆热的难受,说话口气便不好。永璂听在耳里,打个激灵,真是最近太舒服了,竟把防备心也降下来了,忙恭敬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儿子知错,再不敢犯了。”
善保看乾隆终于出声,也赶紧起来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嗯,免了!”永璂认错态度太好,见惯了小燕子永琪死不认错的模样的乾隆,一时间原本还要出口的责备倒有些说不出来了,善保请安,正给他一个台阶下,便看了永璂道,“既知错了便好好反省,多多提升自己,切不可再有悔棋之举。”见永璂应了,他又看善保道,“朕看你棋力不错,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才钮祜禄善保,刚调到粘杆处当差。”善保闹不明白乾隆会注意自己,但还是口齿清楚的回答道。
乾隆打量他,眉清目秀的,是个俊秀的孩子,不得不说,乾隆是个外貌主义者,对长的好的,总是另眼相看几分,现看了善保的长相,心里喜欢,和悦道:“善保,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皇上英明,奴才曾是十二阿哥的侍读,后因父孝离开,年前孝期满了,蒙皇后娘娘不弃,赏了一分差事。”善保知道自己的来历过往是瞒不住的,干脆就挑明了说。
永璂在一边借口道:“善保之父是已故的福建都统常保,为官清廉不阿,皇额娘念他在儿子身边照顾得力,便许他孝满了进宫办差。”
乾隆了悟的点点头,看善保规矩一丝不错,很是赞赏:“方才看你下棋,快而不躁,看来是花了力气的。”
善保听说赶紧说道:“皇上过奖了,奴才不过是习了些皮毛罢了。”
乾隆见他如此谦逊,更是高兴:“不骄不躁,谦虚好学,不错,不错!”
善保被他这么夸奖,真有些受宠若惊。永璂寻思着这是得到乾隆宠信的好时机,笑说道:“皇阿玛,儿子也是一时手痒来找善保下棋的,现在正当午,这里临水也舒服,不如,皇阿玛也和善保来一盘?”
“这奴才怎么当得起?”善保有些慌乱,和皇上下棋?他对自己的棋力虽然有信心,但伴君如伴虎,要是出错了?他有些慌乱的去看永璂,正对上他含笑镇定的眼神,心中蓦地一定,安下心来。十二阿哥不会害自己的,他一定是经过慎重考虑了才提议的。善保这么想着,也就把担心抛到了脑后。
乾隆对永璂的提议很感兴趣:“好,那就下一盘!”
他既这么说了,善保赶紧的去收拾棋盘,小路子机灵,悄悄走开叫人去奉茶了。
两人对弈开始。
乾隆是师承名家,几十年浸淫,棋力不凡,但是今年事忙生疏了。善保是天生喜爱,下了苦功练习,一时间,两人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了个不分高下。
善保凭着对永璂的了解,看他在一边做的神态,便知他希望他不要留手,便施尽全力,也不顾忌乾隆会不会恼羞成怒,这反倒叫乾隆更喜欢,下的更为起劲。
最后结局是善保小生乾隆两子。乾隆也不恼,大笑道:“好,好,真是好久没下的这么痛快了。”
善保也是佩服乾隆的棋艺的,看他如此不在意输赢,又不禁感叹他胸怀宽广,敬仰之心放起,眼角瞥到永璂,顿时又想起他曾被乾隆冷落多久,刚起的敬重,登时就消失无踪了。“奴才万死。”
“你尽心下棋,何罪之有?”乾隆这一局下的很是痛快,心情很好,“来,再陪朕下一盘,不许作假!”
“臣惶恐!”
小路子不失时机的奉上茶果,善保看永璂,他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也就不再推辞,依言坐下接着下一盘。
这下午,乾隆输了两次,只最后一盘,赢了一子。同时,也深刻记住了,粘杆处,有个侍卫,叫钮祜禄善保!
“爷,刚才怎么?”
乾隆过足了棋瘾满意离开,善保看着他走远了,忙问永璂。
“还能是什么?”永璂还记着他狠狠吃了自己四个子的事呢,根本不理他。
“爷~”善保真是无奈了,怎么跟爷处得越久,爷的小性子就越重了呢?
殊不知,永璂前世与兄弟感情淡薄,今世虽然兄弟间虽亲近不少,但永璂已经有了心结,哪里会真的毫无芥蒂?只有善保,是他自己拉拢来的,年岁相仿,又对他忠心耿耿,永璂这才能完全放下戒心,对他说笑撒气,直来直往。前世没有过的小性子小孩脾气,也在他面前都显现了来。
永璂还是不肯理他,兀自坐下喝茶,真是,站在一边这么久,累死他了。
善保这时那还不知道他闹脾气了?能怎么办?哄着吧!
拿了他手里的冷茶:“爷,和冷茶对胃不好。”说着,顺手递过去一块点心,“看了这么久的棋,饿了吧?吃块点心!”
永璂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嘴里塞,可就是不说话。
善保无奈的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爷,不是我不让着你,皇上就在后面呢,我要是让子太明显,不是……”
“谁让你让了?我又让你让子吗?”他还没说完呢,永璂就恼羞成怒大叫道,“我棋力就那么差啊?一定要你让?哼,好,我下棋下不好,你以后不要跟我下棋好了!”呸,我就差你这么多啊,一定得你让。永璂钻进死胡同了,硬是不肯承认,自己棋力烂。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善保摸摸鼻子,怎么跟和琳一个样?都这么不肯服输?“我没说爷下的不好,就是说,我,我比爷……”永璂瞪了过来,善保硬生生咽下‘比你好’三个字,嘿嘿笑了几声,又被永璂赏了几个白眼。善保没辙了,真比和琳还难伺候!“爷,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不该随手下棋,你原谅我吧!”
“哼~”永璂撇过脸不看他,倒不是说还生气,只是觉得太丢人了。永璂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就在善保面前这么幼稚呢?是因为看到他对和琳的关心照顾心生羡慕?还是自己心里也想体验这样的兄弟之情所以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卸下心房。但总的说来,永璂并不排斥善保这样,甚至还有些欣喜。自己前世从没享受过的兄弟的关爱,这次,善保给他补上了。看到善保为了哄自己消气苦着张脸绞尽脑汁,永璂奇异的觉得开心极了。
善保是赔罪也赔了,道歉的话也说了,忙活了好一阵,汗都出来了,永璂还是不肯松口,真真是没办法了,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管了!牛脾气一上来,善保蹭的坐下来,自顾自喝茶去了。
永璂这气消得差不多了,正要说原谅呢,就见善保居然对他板起脸了!他真是又惊又怒,你耍脾气是吧?好啊,那就走着瞧!恨恨的站起来,故意从他身边走过,头一抬,冷哼一声,什么都不说的,就大步的走了。
善保愣愣的看着他离开,挽留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心里就不明白,这好好的乘着休息的空挡来聚一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反正他是不会道歉的,他又没做错!
善保这么想着,努力忽视心底哪一处隐隐的不安。
这一晚,永璂在自己房间,恨恨骂了一个晚上。
袁德尖着耳朵听,只隐隐听到永璂咬牙切齿的喊着善保的名字,这两祖宗又怎么了?
和琳心里也这么疑惑着,看着一晚上愁眉苦脸的哥哥,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善保十二出来晃晃~~嘿嘿~
和好
善保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脸色憔悴不堪。
饭厅里和琳招呼着他吃早饭,看着他的脸色,心疼道:“哥,你这是究竟是和十二阿哥闹得什么别扭?照着你说的,那不过都是小事,你让着点可不就是了?看看你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
善保本来就有些后悔,听和琳这么说,也是心虚,喝了一声:“行了,我自己知道分寸,你就别说了!”
“要是别人,我还不高兴说呢!”你就死鸭子嘴硬好了。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和琳径自吃早饭,不理他了。
善保憋的慌,又想着和琳说的有理,为点小事自己没必要和永璂闹别扭,又想着自己昨天都这么说尽好话了,永璂还不原谅,不想再去看他的冷脸。今儿他轮休,不必进宫,要是巴巴进去道歉,不是很没面子?有心想和弟弟说几句,和琳冷着脸不理他,善保苦笑,正要说点什么,刘全突然神色焦急的跑了进来。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宫里?”善保有些莫名其妙,“今儿我不当值啊!”
“刘全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和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