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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在洛阳城曾经与赵云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刘欣身边的心腹将领,慌忙止住队伍,上前施礼,并说明来意,顺便打听打听孙坚家小的下落。赵云倒也没有丝毫隐瞒,将严白虎占了豫章,甘宁救下吴氏母子,又请名医帮孙策治伤的事情全告诉了他,与路上那些人所说纤毫不差。自此,程普不再疑心,欣然同意赵云派人将他们送往襄阳。
吴淑这些天内心悲痛无比,却要在吴贤和孩子们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时不时还要挤出一丝笑容,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一种煎熬。在吴贤异样的目光中,吴淑再一次被刘欣单独请了出去,这一次直接出了院门,坐上马车,在亲卫护送下,过了两条街,来到另一处院落。
推开院门,吴淑便看到院子中间停了一具黑色的棺木,程普、黄盖、朱治三人正跪在棺木前面。吴淑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等到被众人救醒,吴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
吴淑这次出去的时间却比上一次要长多了,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再次回到原先那处小院,此时她已经擦干了泪痕,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
吴贤担忧地问道:“姐姐,刘欣把你带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担心死了。”
吴淑脸色一红,说道:“瞎想什么呀,我刚才是去了医学院,担心影响策儿疗伤,偷偷躲在旁边看,竟忘记了时间。”
吴贤不解地问道:“那怎么不带我一起去?”
吴淑笑着反问道:“你这身子现在方便吗?”
州牧府的书房内,刘欣屏退左右,静静地听说沮授的密报。
自从在酒店楼下见到那对卖艺的父女以后,沮授一边便派出幻影暗中盯梢,一边调查祝英与那对父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调查祝英的人很快便有了回音。祝英除了同一帮纨绔子弟整日在襄阳城内游手好闲,饮酒作乐,寻花问柳以外,也偷偷经营着一些生意,利用他蛮族族长之子的身份,倒也赚了不少钱。一次偶然的机会,祝英在街上碰到了那对父女正在卖艺,便看上了那个姑娘。这种跑江湖卖艺的,大多都是半带卖艺半带卖身,祝英仗着有钱,便想将那个姑娘带出去乐呵乐呵。谁知道,那个姑娘却对他爱理不理。俗话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一来二去,祝英竟有些动了真情,而那个姑娘却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祝英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
那对卖艺的父女乍一看没什么特别,派出去的幻影秘谍初时也没怎么重视,然而甫一跟踪,却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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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难缠的糜竺
跟踪本是一名秘谍的基本技能,谁料,那对父女只是转过一条街,便失去了踪影。得知消息的沮授更加紧张了,立刻派出大批幻影,对这对父女经常出没的地区进行撒网式排查,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那是位于西城区的一处房屋,不大的院落里竟然住了六口人,是去年腊月租给这些人的。据房主讲,这些人一共四男二女,为首的便是那对父女中的老头,他们都称他为王总管。自从来到襄阳,这些人曾经多次想进入东城区,结果都没有如愿。
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刘欣,沮授上前一步说道:“回主公,属下猜测,这些人的目标恐怕是在主公身上。他们之所以经常在祝英周围出现,大约是由于祝英不分场合地炫耀他和主公的关系,这些人想从他身上找个突破口。”
刘欣点点头,说道:“他们想进入东城区是毫无疑问的,但目标也不一定就在我身上。可惜他们找祝英却是选错了对象,他现在的身份又不是荆州官员,只能住在北城区,就连他自己都轻易进不了东城区,如何能带他们进来。”
沮授忧虑地说道:“主公,这些人在襄阳总是个祸害,不如叫人将他们抓起来审一审。”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随便抓人不妥。这样吧,你多派些人,对他们秘密加以监控,另外让东城区的亲卫加强戒备,尤其注意,不能让那几个人进入东城区。最重要的是要查清他们的来历,摸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所有这些监控和调查都要秘密进行,保持外松内紧,不可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刘欣暗暗冷笑一声,凭他对历史的了解,有资格一争天下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只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就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沮授拱手道:“属下已经这样布置下去了。属下还有一件事想要请问主公,对孙坚的家小和那几个旧部,不知要如何安排?主公是不是有意要将他们招为己用?”
刘欣沉思片刻,说道:“程普这些人对孙家忠心耿耿,而孙策虽然年少,却也是个英雄,恐怕不甘久居人下。他们都是些人才,我也很想留下他们,只怕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
沮授突然咬牙说道:“既然不能为主公所用,不如趁早除之,以绝后患!”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张辽应该已经到徐州了吧。”
沮授欠身道:“回主公,刚刚接到的消息,张辽在两天前已经到达徐州,便见过了陶谦。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带着这么多人马,一路行去,居然出奇地顺利。”
刘欣哈哈大笑:“现在这世道,哪里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分明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了!”
这一次张辽前往徐州,其实并不单单是为了护送张清,他还有个秘密任务,就是要尽量牵制住刘备,不让他过早地执掌徐州大权,所以才派出了五千人马。要牵制刘备,不仅要让陶谦能活得长一些,还要和陶谦的手下搞好关系,因此,张辽此行还带去了许多珍贵的礼物。
从襄阳到徐州,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郡县,这些郡县现在都被不同的势力控制着。张辽每到一个地方,都事先派人送去一只白瓷碗,提出借道的事,条件是,如果答应借道,这样的白瓷碗会再送上十个。如此精美的白瓷碗,那些诸侯们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有人愿意白送十个,只不过是借条路而已,又有谁会不答应呢?因此张辽这一路走下去,竟然没有碰上丝毫阻碍。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打过黑吃黑的主意,但是这些荆州军训练有素,防范甚严,几乎无懈可击。偷袭不成只能用强,那样一来,能不能获胜还未可知,却一定会惹恼刘欣,略一思量,便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幻影多年来的工作,徐州的大小官员的情况刘欣心中都基本有数,再结合他对历史的记忆,刘欣排出了糜竺、陈登、孙乾、曹豹这四个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其中糜竺更是被刘欣放在了首位,这是因为糜竺有德有名,家资巨富,历史上他不仅出资帮助了刘备,还将自己的妹子嫁给了刘备,刘欣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和刘备走得太近。
有了刘欣的安排,张辽来到徐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拜访糜竺。糜竺家曾经因为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但据说他事先得到火神的警示,所以将家财搬出,并没有多大损失。他家现在的新居是在原来的地方重建的,反而起之前来更加富丽堂皇。张辽来到糜府门前,不由暗赞一声,好气派的一座府第,比起襄阳的州牧府来也不遑多让。
糜竺看了名贴,心中奇怪,将张辽请进厅堂,问道:“张将军不远千里,来到鄙府,不知有何贵干?”
张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吩咐人抬上三口大箱子,一字排开,摆在糜竺面前。前两只箱子里放的都是纸张,一箱书写用纸,一箱生活用纸。而最后一只箱子里放得则是精美的白色瓷器,既有碗、碟、盘,又有花瓶、香炉。
糜竺看到这些礼物,不由变了脸色。无论书写用纸还是生活用纸,在徐州也有出售,但大多都是从襄阳贩运过来的,价格高得惊人,但对糜竺这位徐州首富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些瓷器就不同了,不要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就算他再有钱,也没地方买去。看到这些东西,糜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说道:“无功不受禄,糜某与你家主公素昧平生,这等重礼,如何敢当!”
张辽已经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荆州的官办作坊生产的,只要被刘欣倚为心腹的文武,纸张的供应都免费的,而像这种市面上见不到的瓷器也是人手一套,他到荆州虽然时间不长,但刘欣对他信任有加,这些待遇他也全部享受到了。这一路过来,见到瓷器的那些人露出的嘴脸各式各样,张辽早已见怪不怪了,唯独今天从糜竺眼神里看到的却是敬畏与警惕。张辽也不禁对糜竺生出几分敬意,深施一礼,说道:“我家主公久闻糜先生大名,知道糜先生是个敦厚文雅之人,有意结交,些许薄礼,还望先生笑纳。”
糜竺听说刘欣想要结交与他,眉头微皱,说道:“荆州牧刘大人的威名,糜某也是如雷贯耳,只是这些礼物在下却万万不敢收受。”
作为徐州首富,糜竺家中奴仆上万,资财过亿,产业无数,自然也开有许多商铺,这些商铺与荆州也多有生意往来。但这些商铺自有下面人料理,糜竺很少亲自过问,更没有去过荆州。他对刘欣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当年河东卫家不遗余力的宣传,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张辽听出他话里有话,强捺住性子,说道:“我家主公送这些礼物给先生,实有一件要事相求。”
糜竺早料到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将军请讲!”
张辽欠身道:“荆州交通便利,商贾云集,自然也有不少商人往来与荆徐之间。前些日子。我家主公听一位徐州商贾说起,陶使君刚直爱民,可惜体弱多病。我家主公心怀恻隐,特派末将护送一位名医前来为陶使君诊治,还请先生代为引见。”
糜竺对陶谦的病情也是十分牵挂,但是对刘欣更不放心,于是说道:“陶使君只是偶受风寒,微有小恙,不敢劳动你家大人挂心。”
张辽没想到糜竺如此难缠,心中已经憋了一团火,但他深知此行重担在身,不敢轻易与糜竺翻脸,只得耐住性子说道:“不知糜先生可曾听说过张机、华佗这两位神医的大名?随末将前来的这位名医,正是他二人的首席弟子,医术精湛,定能手到病除。”
糜竺不由踌躇起来,张机、华佗两人的名字在民间传说甚广,都有起死回生之能,他们二人联手教出的弟子,医术自然不用怀疑,能够治好陶谦的病却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糜竺说道:“既然有些名医,何不请出一叙?”
张辽笑道:“本应携他同来拜见,只是这些名医的脾气都与常人不同,他讲什么医者仁心,既到徐州,当为百姓诊病开方。所以他已经上街去了,如果糜先生同意带他去见陶使君,我自会派人请他过来。”
糜竺一愣,医生的脾气古怪也就罢了,眼前这个姓张的将军在荆州地位显然不低,却对他的行为毫不气恼,倒也让人刮目相看。但是,让什么人给陶谦看病可不是一件简单小事,这甚至直接关系到徐州的安危,糜竺不能不慎之又慎,于是说道:“既然这位名医在大街上为人诊病,不如我等同去看看若何?”
张辽拱手说道:“先生有命,敢不相从。”
糜竺虽然不知道张辽在荆州军中到底身居何职,但从刘欣将五千军马和那么多贵重物品交给他,足见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而张辽面对并不太友好的糜竺,却始终保持着谦恭有礼,令糜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