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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自以为阅人无数的卞玉有些看不懂了。
刘欣见她默不作声,又说道:“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出去办事了。如果你想走的话,跟我兄弟典韦说一声就行了,盘缠不够也找他要,就说是我说的。”
卞玉突然说道:“刘大人,如果奴家想跟着您到荆州看看,您可愿意带着奴家?”
刘欣一边朝外走着,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你想跟就跟着吧,反正饿不着你。”
卞玉看着刘欣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静静地顺着她满是红晕的俏脸流了下来。
今天是去见刘宏的日子,这也是刘欣绕道洛阳的主要目的,为了保持低调,他只带了一个亲卫,早早的便来到了皇宫,却被告知皇上尚未起床。刘欣不敢离开,只得在宫门外等候,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有内侍出来道:“皇上说了,今儿个不召见了,你直接找张让侯爷去吧。”
刘欣无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心中好笑,才说饿不着卞玉,自己先饿起肚子来。忍着饥饿,好不容易找到张让府上,张让竟然也不在,幸好碰到了张狗儿。张狗儿转述了张让的话,无非就是让他尽早上任,好好为皇上办事这类话,当然还有暗示他不要忘了自己的好处。
刘欣转了一天,竟然想见的人一个都没有见着,无可奈何地回到驿馆,却见到了马芸拉着一张长脸冷冷地看着他。
突然看到马芸,刘欣惊喜万分,丝毫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说道:“啊,老婆,你们来得好快。”
马芸冷笑一声,说道:“哼,是不是嫌我们来得快了,坏了你的好事?跟我进来。”
刘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驿馆的厅堂。只见田丰、沮授、徐晃、张飞等人站了一溜,人人都用同情地目光注视着刘欣,就像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弄得刘欣毛骨悚然。
马芸在前面径直走到房间里,刘欣刚进屋,“啪”的一声,房门便被重重地关上了。
刘欣看了看,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问道:“老婆,出什么事了,刘裕呢?”
马芸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儿子不用你管。好好解释解释吧,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刘欣这才恍然大悟,他在外面待了一天,饭都没吃上一口,早将卞玉她们忘到脑后了,谁知道马芸在这里吃飞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噢,你问这个啊。那个女子是卞玉,还有个是她的丫鬟……”
马芸打断他的话,“哼哼”冷笑两声:“变玉?我看她屁股挺大的,玉是变不出来,娃娃恐怕倒是会变两个出来吧。”
刘欣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婆,你太幽默了。行,行,行,卞玉你不知道,曹丕、曹植总听说过吧。”
马芸没好气地说道:“还笑!这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刘欣强忍住笑说道:“卞玉是他们两个的亲娘。”
“啊!”马芸失声道,“那他们两个在哪里?”
“卞玉现在还是个大姑娘,所以这两个还没生出来呢。”刘欣接着将昨天晚上的遭遇细细地讲了一遍。
马芸其实已经了解过了,知道刘欣昨天并没有睡到卞玉的房间去,这时也笑了起来:“好啊,老公,现在越来越出息了,开始逛起妓院来了啊。”
刘欣叹口气说道:“以为你老公很容易啊,从早上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呢,还要被你抓来审问。先带我去看看儿子吧,几天不见,还真想他了。”
马芸心疼地说道:“看什么儿子,他又跑不了,先去吃饭,一定饿坏了吧,老公。”
刘欣、马芸两口子再从屋里走了出来时,刘欣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马芸像只温驯的小猫紧紧跟着他。厅堂里的众人都面面相觑,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看向刘欣的目光不由得都满是敬佩。
刘欣还是坚持先去看看儿子,确定他没有出什么事,这才放心地来到厅堂吃饭。卞玉和莺儿也被叫了出来,她们开始还有些忐忑,而马芸是个爽直的性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对她们却是笑脸相迎。众人预想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出现,于是一个个啧啧称奇,对刘欣的佩服又更进了一层。刘欣确实饿坏了,根本不管众人的眼神,自顾自地狼吞虎咽,连吃了三大碗,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吃完晚饭,女眷们都去后面休息了。刘欣则将众人留下来,商量了下一步的行程安排,觉得还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荆州的好。
等众人离开,田丰叫住刘欣说道:“主公请留步,属下想请个假,去看望一位朋友。”
第40章 奇怪的字
刘欣对田丰、沮授二人的印象一直很不错,他们既有才华,又很敬业。既然田丰提出要去看望朋友,刘欣又怎么能不答应呢,于是说道:“这次确实走得急了些,这样吧,你快去快回。对了,你这位朋友是个什么人?”
虽然刘欣只是随口一问,田丰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答道:“我这朋友通经史,善辞赋,精于书法、音律,五年前受奸人陷害,被流放北方,后来又得罪太守,再次流放到南方,听说他去年年底遇到大赦,回到了洛阳,我已经打听到他的住处,想今晚去探望一下。”
刘欣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元皓,你直接告诉我他叫什么不就行了?”
田丰也哑然失笑:“呵呵,主公教训的是。我这朋友叫蔡邕,字伯喈。”
刘欣一听,说道:“噢,原来是他。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马芸既然已经来了,刘欣晚上要出门总得和她打声招呼才行。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房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原来,卞玉出身青楼,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知道了马芸是刘欣的夫人,便存了心眼,有意和她亲近些。吃过晚饭,卞玉并没有回去,而是借口看看小少爷,进了马芸房里。她是有备而来的,闲谈之中,句句都说到了马芸的心坎上。马芸向来是口硬心软,听卞玉说起儿时的种种遭遇,不觉落下泪来,又敬佩她能够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加上刘欣与她并没有一腿,聊着聊着,便对她渐生好感。等刘欣进了房间,马芸和卞玉已经好得像是多年的闺蜜,以姐妹相称了。
马芸听刘欣又要出来,有些不开心,撇着嘴说道:“不会又要去醉红尘快活吧。”
刘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瞎说什么,我是陪田丰先生去见他的一个老朋友蔡邕。”
“啊,蔡邕!”马芸张大了嘴问道,“是不是蔡文姬的老爹?哦,天啦,我也要去。”
刘欣不解地问道:“你去做什么?”
马芸一脸认真地说道:“蔡文姬可是有名的才女,我好崇拜她噢,这次去她家说不定就能碰上。”
刘欣看着突然变成了追星族的马芸,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要去就动作快点,换身男装。”
马芸一溜烟地跑回房内,换了身男装出来。自从生了刘裕以后,马芸坚持要母乳喂养,现在还是在哺乳期内,她的胸部便显得格外丰满,虽然天气寒冷,衣服穿得比较厚,外面还罩着一件长袍,但仔细看还是能瞧出来有些异样,何况她还长了一张如此俊俏的脸蛋。刘欣虽然精于易容术,但时间紧急,也来不及帮她化妆,只能匆匆出发。
虽然洛阳是天子脚下,但刘欣本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原则,还是叫上了典韦这个超级保镖。马芸不会骑马,只得与刘欣共乘一骑,于是四个人三匹马离了驿馆,向蔡邕家而去。
去蔡邕家的路,田丰下午刚到洛阳就打听清楚了,转过几条小巷,前面一片低矮的屋舍便是了。刘欣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著名的大文学家、大书法家蔡邕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田丰留意到刘欣的表情,解释道:“主公,其实蔡邕原先也是颇有家资的,只因得罪了奸人,被流放在外多年,积蓄早已消耗殆尽,连房子都卖了。现在重新回到洛阳,囊中空空,只得在这片贫民窟寻了一处旧屋子暂且栖身。”
马芸打量着四周,房屋破旧,环境肮脏,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蔡邕一家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刘欣笑道:“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谁都难免有低谷的时候,房子破些又有什么打紧。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马芸坐在刘欣身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使劲掐了他一把,小声挑衅道:“本事不小嘛,还记得。下面一句是什么来着的,说给我听听。”
刘欣被她说得脸上一热,扭转头,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老公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还不清楚吗?还想让你老公出丑。”
说话间,已经到了蔡邕家门前,四人一齐下了马,田丰独自上前去敲门。
马芸听到屋内隐隐有琴声传出,看着台阶上斑斑驳驳,忍不住接着刘欣刚才的话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何陋之有?”
仓促之间,马芸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来改编,只得将南阳诸葛庐那一段略过了事。
马芸的话音未落,门已打开,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田丰,欣喜地说道:“哎呀,是元皓老弟,你怎么来了?”
田丰连连拱手,说道:“伯喈兄,别来无恙啊!田某明日便要去荆州了,路过洛阳,听说伯喈兄回来了,特来看望。伯喈兄精神一如往昔,又得脱大难,可喜可贺啊!”
“唉,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处境是一言难尽啊。”蔡邕叹了口气,又看向刘欣他们,问道:“元皓,这几位是?”
没有刘欣的话,田丰却不便对他明言,只是支吾着介绍道:“这几位与我一起来自河间,久仰伯喈的大名,特地登门拜访。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马公子,这位是典公子。”
蔡邕见他言语不详,也不好追问,便将他们让进厅堂。厅堂虽然简陋,却也放着几副几案,后面还设了一道屏风,屏风、几案虽破,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左手的两副几案后面已经有两位年轻人盘膝而坐,都是生得一表人材。两个年轻人见到刘欣他们一行人进来,赶紧起身。大家见礼已毕,蔡邕也替他们引见了一番,却也没有细说,只介绍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姓荀,一个姓卫。
大家重新落座,刘欣他们便坐到了右手一排几案后面。蔡邕略一观瞧,姓刘的公子坐在了上首,田丰反而坐在了末座,而那位典公子便不坐下,只是负手立于刘公子身后,心中便已了然,这位刘公子一定是什么贵家子弟。
蔡邕对田丰不禁有了几分看不起,只当他也学会了趋炎附势,说道:“元皓,刚才听你在门外吟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田丰自然听出蔡邕话里有嘲讽之意,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这些话确实不是他说的,只好一指马芸,说道:“伯喈兄谬矣,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这位马公子的佳作。”
蔡邕不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马芸,只见这位年轻公子容貌俊俏,比起女子来还要漂亮三分,谁知道竟有这般才华,忍不住赞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刚才老朽正在屋里与荀公子、卫公子谈论辞赋,正感慨他们都是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想不到竟又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