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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秀娘却摇了摇手,说道:“娘亲和朗儿都刚刚睡着了,你就别去看了,免得吵醒了他们。”
对于这次出征广陵的任务,秦谊是自以为有死无生的,他实在想临走之前再看下老母和幼儿,免得留下什么遗憾,可是听了杜秀娘这样说,却又怕引起她的怀疑,只得咬了咬牙,朝着杜秀娘深深一揖,说道:“既然如此,娘亲和朗儿就拜托贤妻了,秦某去也!”
秦谊带着三千兵马离了徐州城,一路南下。与那些明显有些兴奋的“候补”军官相比,秦谊的情绪极其低落。尽管部下几次三番提醒他要兵贵神速,但是秦谊还是采取了一个策略——拖!
在离开家门的那一瞬间,秦谊想通了一个道理,如果他死了,杜秀娘肯定会落入他人之手,自己的老母、幼儿都将难以为继,因此,他不能死,他必须好好地活下去。他不相信自己手下这三千兵马能够敌得过笮融的一万虎狼之兵,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曹豹率领那一万援军赶到,两下合兵一处,或许可以打败笮融。
事实上,秦谊现在遇到的难睿秃偷背踉诼逖裟厦磐猓跣烙龅讲懿偈钡南敕ㄒ谎昧跣赖幕皝硭担饩徒凶觥捌シ蛭拮铮宠灯渥铩薄A跣赖笔本腿衔饩鲋乐挥辛教趼房梢匝≡瘢床蛔銎シ颍床换称滂担跣雷约貉≡窳饲罢撸运衷诨斓梅缟稹?墒牵飧銮匾昙认爰绦彼摹捌シ颉保植辉敢夥牌忱锏摹捌滂怠保涞秸庋木车匾簿蜎'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在秦谊慢吞吞地行军的时候,甘宁、糜竺等人以及刚刚从其他地方赶过來的张郃、张辽等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执行着刘欣制订的“广陵大撤退”计划。由于大量水军舰船和民船的加入,接送徐州难民的速度陡然快了起來。而且水军的舰船速度要比民船快上许多,运载量也比普通民船大了许多,一昼夜可以进行四个來回,一个來回就可以运送五六万的徐州百姓,加上民船的运输,一天下來就可以运送二十多万的徐州百姓过了长江。
从广陵到吴郡,需要经过丹阳治下的一段江面,那里是扬州刺史刘繇的地盘。这么多的战船、民船每天在大江之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令刘繇十分紧张,沿江一线都加强了戒备,他手下的大将张英还亲自领兵在江堤上巡视。
刘繇也将自己的中军大帐移到了江边,正聚集众将,猜测这些船队究竟在做什么。突然,帐门一挑,一个年轻小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來,拱手说道:“主公,这些船只在咱们的江面上來去自由,简直是目中无人,末将不才,愿领一支精兵截下他们,问个究竟!”
第477章 望江兴叹
刘繇抬头一看,刚刚进來的原來是自己新近召募的同乡太史慈,不由沉声说道:“子义,诸将在此议事,你休得胡言乱语,还不赶紧出去!”
太史慈挨了一通叱责,转过身,愤愤地出了大帐,大声喝道:“谁敢随某往江上一行!”
他在大帐外边喊三遍,却无人应答,只听到阵阵窃笑之声。刘繇在帐中听到,不由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子义乳臭未干,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休要管他,咱们继续计议。”
太史慈在营中转了一圈,见洠в腥死硭坏勉坏刈叩浇撸频浇呱贤W攀嗵跹采诘男〈挥纱笙玻崃顺で梗铝斯萆硪辉荆闵狭似渲幸凰倚〈L反瘸醯浇希杂谒讲⒉皇质煜ぃ庖辉局拢谴憔缌业匾』瘟似饋怼
船上的水手本來正躺在船头晒着太阳,被他这么一晃,差点掉下江去,不觉大怒,扭过头正要开骂,突然看到太史慈的装束,知道是名校尉,只得捺住性子,拱手说道:“将军意欲何往,不知可有主公令箭?”
太史慈不假思索地说道:“要什么令箭?你们洠Э吹浇嬷希腥藖砘卮┧舐穑炕共豢斓慵荽锨袄棺∷牵
这水手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神來,上下打量太史慈,见他是个新面孔,不由轻视起來,心道,原來是个草包,咱们就这几条小船,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要迎上前去,不是送死吗?
扬州原來也有一支水军,只是久不操练,早就糜烂不堪了。刘繇接任扬州刺史以后,他的地盘本來就遭到袁术、严白虎、王朗等人的瓜分,他所能够控制的也就只有丹阳、九江二郡,还随时要面对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诸侯,哪里还有余力來养上一支水军?如今,江南三郡更是已经落入刘欣的手里,他早不指望短期能够收回,他的重点首先还是自保。
太史慈见那个水手不吱声,只是盯着他上下乱看,不禁恼怒起來,喝问道:“你怎么还不驾船?”
那名水手懒得理他,重新慢悠悠地躺了下去,嘴里喃喃地说道:“洠в兄鞴牧罴铱畹貌荒头沉耍俊
太史慈闻言大怒,抬起一脚将那名水手踹下江去,自己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摇着船橹,这艘小船便随着波浪,一起一伏地向着江心划去。
那名掉落江中的水手水性甚好,划拉了两下便爬上岸里,只是天气寒冷,他这一落水,着实冻得不轻,浑身打着冷颤,挣扎着向大营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夺船投敌去了……”
早有人过來,将这名水手架了起來,拖进大帐。他面对着刘繇和一众将领,当然不会说出太史慈在他面前所说的那些话,只说太史慈來到江边,二话不说,将他踢落长江,夺船而去,不是投敌却是去了哪里?
刘繇用力一拍面前的几案,震怒道:“好你个太史慈,刘某因为同乡的缘故,委你做个校尉,不过叱责了你一句,居然就弃刘某而去,真是个竖子!”
薛礼拱手说道:“主公息怒,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何必为他动气。他若不回來则罢,回來以后将他当众斩首,以正军法即是。”
刘繇“哼”了一声,说道:“好,传我的将令,只要见到太史慈,立即格杀勿论!”
却说太史慈摇着那条小船,行不多时,便被江面上巡哨的水军舰只发现,船上的旗手连番挥动手中的三角小旗,很快就有三艘快船向这边包抄过來。
自古道,行船走马三分命,尤其对那些不习水性的徐州百姓來说,搭乘民船过江实在是一件危险万分的事情。因此,所有的民船都安排在白天渡江,不仅如此,白天,水军所有的中小舰船都将负责在江面上巡哨,以防万一有人落水,可以及时救援。太史慈的那条船虽小,但是他走的方向与众不同,便显得十分惹眼,因此洠Ф嗑帽惚环⑾至恕
当先那条船上,黄盖一手挽着盾牌,一手持了钢鞭,厉声喝问道:“來者何人!”
太史慈刚才见到有船过來时,已经停下手中的橹,暗暗操起弓箭,听得黄盖喝问,他也不答话,窥得真切,抬手便是一箭射去。
黄盖突听的弓弦响动,慌忙要举盾牌去挡,但那一箭來势迅猛,他仓促之间躲闪不及,只觉肩头一阵剧痛,早着了一箭。这也是太史慈不习水战,他这一箭本是奔着黄盖的咽喉去的,只因江上风高浪急,船身起伏不定,这一箭却是射偏了。饶是如此,太史慈这一箭的力量仍然十分惊人,带着黄盖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翻下江去。船上的水军士兵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太史慈那条小船,纷纷靠拢过來施救。
太史慈冷笑一声,从箭壶中又抽出一支狼牙箭來,正待搭上弓去,忽听得脑后“嗖”的一声风响,他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铁胎弓一挡,“嘭”的一声,一支利箭正中弓弦之上,弓弦应声而断。太史慈扭回头一看,只见一艘大船乘风破浪直奔这边犁了过來,不觉大骇。
他虽然不习水战,但是水性却极其精熟。眼见着來船十分迅速,如果被这艘大船撞翻,自己落入水中,而这艘船又继续从江面上犁过的话,自己极有可能被船底吸住,到时候任你水性再好,也难逃一死。
太史慈慌忙抛了那张断了弦的弓,拚命摇橹,想要避开那艘大船。但那船來势极快,根本不给他丝毫躲避的余地,一下子便撞了上來,太史慈不及反应,已经掉落江中。
那船撞翻了太史慈的小船,并洠в腥缢P牡哪茄铀范ダ绻齺恚炊偷囊幌卤阃W×耍慵系乃植僮荽坏谋玖煲丫指叱
甘宁站在船头,手挽复合强弓,沉声喝道:“撒网!”
太史慈掉落江中,见敌船并洠в欣缪构齺恚耐肺凰伞U套潘跃欤反纫桓雒妥釉鋈ト煽猓崭彰俺鐾穪硐胍豢谄慵徽糯笸烫旄堑芈淞讼聛怼K傧攵闵烈丫瓉聿患傲耍绫煌稣牛蟠系氖勘呤职私牛洗Ы洗ァ
甘宁冷哼一声,说道:“绑了!”
太史慈虽然英勇,怎奈冬天的江水彻骨奇寒,只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冻得手脚麻木,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得乖乖束手就擒,被人捆得如粽子相似。
那边几条快船也已经将黄盖救起,送过大船这边來。大船上有军医随行,赶紧组织救治。太史慈这一箭力道甚大,而且所用的这枝狼牙箭上带有倒钩,但是黄盖身上的棉甲里面所用的并非普通的棉花,而是生丝,贴身的几件衣服也都是丝绸织物,这些生丝、丝绸紧紧缠绕在狼牙箭上,大大减缓了那一箭的力道,而且轻易便能够拔出來,受伤倒不算很严重,只是被刺骨的江水一激,黄盖嘴唇青紫,脸色十分难看,接连喝下两碗姜汤,才觉得好了一些。
黄盖喘了一口气,说道:“甘将军,那施放冷箭的小子可曾捉住?”
甘宁见黄盖能够开口说话,知道他已经洠в写蟀挥煞畔滦膩恚档溃骸肮卜判模勖钦饷炊嗵醮冢窃俳心切∽优芰耍院笤勖且膊挥米鋈肆恕U饫餂'有什么事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去江南,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黄盖听说太史慈已经被抓住了,两眼迸出火來,挣扎着想要爬起來去教训教训他。
甘宁慌忙用力将他按住,劝道:“公覆,主公有严令,不得虐待俘虏,你可不要一时冲动,万一触犯了军纪,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再说了,那小子倒是条好汉,敢单人只船來挡我等的去路,倒令人有几分敬佩。”
黄盖叹息一声,说道:“黄某这一次算是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船上着了敌人一箭。敢问甘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甘宁沉吟道:“他若只是阻挡我船队的行进,甘某倒是有心放他自去,可是他既然伤了将军,甘某却不好自作主张,还是差人将他送往襄阳,听候主公发落吧。”
刘繇最担心的是太史慈此去会将他在江边的布防情况泄露出去,令刘欣的这些军队有机可乘,不过,等到黄昏时分,也洠в屑教反仍俅纬鱿郑医嫔系拇灰苍絹碓缴倭恕T诹豸硭堑难劾铮反戎皇歉瞿昵岷笊⒉痪醯锰反扔卸嗌俦臼拢远蕴反纫簿筒皇种厥印V灰切┧⒅粵'有靠岸,洠в星址杆慕纾豸硪簿筒辉俳饧路旁谛纳狭恕
却说秦谊一路南下,虽然采取了拖延战术,走走停停,不几日也到了广陵境内,却见这里满目萧条。他出身西凉军中,烧杀抢掠惯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倒也不以为意。不过,为了了解笮融的虚实,他也费了一番力气抓到几个百姓,一问之下,才知道笮融早就不在广陵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