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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慎一听肖碧嬛这样说,顿时脸色大变:“伯父,千万别,论辈分,我是晚辈,要倒也是我给您二位倒,更何况你们这一路赶来,不知情况,一路也挺担惊受怕的,反倒是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您要真倒,就是逼着我离开了。”
“哎呀,好好好,不倒不倒。”肖碧嬛看容慎是真的有些急了,立即拉起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哎哟,我们也是被安心弄得,好好的,怎么就昏倒了呢……哎呀,对了,那个住院费……”
“那个伯母您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过了。”
肖碧嬛听了立即将床角的包包提过来,拉开拉链就要往出拿钱包:“这个都交过了?这次我们还真是遇见好人了,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容慎连忙推却说:“并没有多少,其实只要注射镇定剂就好了,是我大惊小怪,硬是要医生办了住院手续,这钱,要出也是该我出。”
“不行,做好事是一回事,贴钱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们家也不是小气鬼,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真的不用了伯母,这钱我不能收……”
“要收要收……”
肖碧嬛硬是要给,容慎硬是推却,两个人谁也不退步,倒让旁边的安耀文看不下去了,说:“碧嬛,既然人家有心,你就别再硬塞了,我看容先生也不像缺这两个钱的人。”
“伯父,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收下,省的我们多心。”
容慎:“……”
竟然会掉进这样浅显的圈套。
安耀文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钱这种事,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我们只是陌生人,你的这份好,我们都会记住的。”
容慎抬头看了一眼安耀文,又将视线垂了下去,听安耀文继续说:“谢谢你。”
容慎将头别开,含糊得“嗯”了一声。
身外之物理清楚了,容慎又将刚才医生的诊断再重复一次,肖碧嬛与安耀文都在旁边仔细听着,记录注意事项,容慎容貌清俊,认真说话时侧脸更是好看到极点,说话声音清越极了,身上并没有半点烟火气,只有一缕很淡的薄荷清香,这个孩子一定家世极好,单从他称呼他们伯父伯母而不是叔叔阿姨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肖碧嬛听着听着,心里不知怎么,说不出的雀跃高兴,安耀文与她夫妻这么多年,自然可以感受到她心情的变化,只是当着容慎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又是千恩万谢,直到七八点了安心还没有醒来,容慎终于走了,安耀文才问她:“你怎么这么高兴?”
肖碧嬛瞪了他一眼:“你还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猫腻啊!”
安耀文更糊涂了:“猫腻?”
“榆木脑袋,你想想你自己偶然救了个人,会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救下的人家属要给垫下的住院费还推却?这个容慎,肯定和我们家安心认识!”肖碧嬛想起容慎,瞬间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我就说嘛,安心从小随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怎么就听不到她恋爱的动静呢,敢情是瞒着我们呢,你看这个容慎,你看他对安心照顾的熟练样子,像是个初见的陌生人吗?还不要钱,还照看到七八点,安心实在醒不来了才走……啧啧,真是怎么样也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来。”
安耀文哭笑不得:“碧嬛,你想太多了吧,我看那位容先生,不像是个缺女朋友的。”
“你没看电视啊,刚出来这几部,那个我每天中午看那个,这些个有钱人,都不大爱和自己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就爱找像我们安心这样的‘平民’下手,哼,上次还说没那个想法,现在人都领跟前了。”
这究竟是损呢还是夸呢?
安耀文脑袋上挂了一颗大大的汗:“碧嬛,我觉得,你真的想多了……”
肖碧嬛哪里都好,就是护犊症特别严重,总认为安心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儿,别人家的孩子连安心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而且她坚定的认为,全世界都该跟她一个想法。
“去去去!”肖碧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弯腰抓过放在安心枕头旁边的包包,拿出手机摁下解锁键:“我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容慎的电话,有的话她死定了!”
“碧嬛,这是孩子的隐私!你别随便乱翻!”
“什么隐私,她从小到大还有我没看过的吗?一边去!”
“碧嬛——”
城市的夜晚,灯光璀璨,霓虹闪烁,光辉更甚白天。
容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
“妈。”
“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容敏坐在餐桌之前,桌子上摆了一堆食物,颜色新鲜,搭配营养,她的语气隐隐有些嗔怪:“我和你爸都在家等你半天了,你爸明天还要出国一趟,就让我们这样等你?”
“啊,抱歉,今天有些事,没来得及给你们打电话。”容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马上就回来,你和爸先吃吧。”
“既然马上就回来了,还要我们先吃?还要多久,我好让阿姨去热菜。”
“半个小时。”
“快点回来。”
挂断电话,简新亚将眼镜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说:“他都二十五六的人了,总该有些自己的空间,你这么管着他做什么?”
容敏面色忧愁:“他要是让我放心,我当然不会再管,可是你看看他,除了工作没有一点爱好,准点回家,今天乍没回来,我当然怕他出事了。”
简新亚明白容敏的担忧。
当初的安宁就是这样,许久没回来,他们也没上心,反正安宁乖巧懂事,怎么也不会惹出乱子,结果安宁就那样再也没回来。
可是容慎和安宁终究不一样的,他不是女孩子,也已经足够独立,他该有自己的空间。
容敏这样,已经不是管教过头了。
是禁锢。
“不会吧,竟然没有?”
肖碧嬛将安心手机电话薄中的联系人挨个儿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容慎的名字。
安心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很认真,连联系人姓名也不会出现“师兄”、“师妹”、“亲爱的”、“宝贝”之类的字眼,全是名字,工工整整,没有错别字,安耀文,肖碧嬛,贺朝朝,霍连生等等,当初肖碧嬛还责怪过她,说别人也算了,我和你爸爸总该用昵称吧,结果还被她以万一手机丢掉,有人来讹诈他们怎么办为理由拒绝修改,她说手机上的存档就是要看不出亲疏远近来才好,有人想做坏事,也找不到向哪个名字下手。
肖碧嬛有些不甘心,又查了她最近的短信,结果短信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好像故意防着她偷看才删除似的,肖碧嬛气得咬牙切齿,又拿病床上的安心没办法,最后只拿安耀文撒气:“你站在那里当门神吗?还不找个位置坐下,哦,还有,给我倒杯水。”
安耀文自然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安心醒来,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白花花的墙壁,与自己房间中的格局大相径庭,稍稍侧过头,就看到安耀文坐在她床边单手撑着额头打盹。
她看看周围,怎样都是一副医院才该有的装饰摆设,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怎么会睡在医院里。
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踮着脚走到窗口,掀起一片百叶窗叶往外看,视野沉暗,隐隐几盏孤灯寂寞的燃着,有一种窒息的绝望,就像一个妻子,等待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
回来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第二十三章
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已经没有了睡意,但又因为时间关系不能离开,最后只将薄毯披在安耀文身上,双手抱着膝盖窝在病床上发呆。
她想了许多事,想了自己十七岁那年的事故,想了大学时与花砾的相遇,走马观花一样,想了许多许多,却什么结果都没想出来。最后安心自己都觉得这样没意思了,就合上衣裳出了病房。
虽然医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会关门,可到了这个点,还是冷清,安心有些饿,问值班的护士附近有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护士说正好,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通宵营业的茶餐厅,安心看路程不算太远,也就没有打车走路去了。
时而不时会有一辆车子路过,白天里拥挤的交通在夜晚变得极为畅通,月光洒在柏油路上,漾起一条不算璀璨的纹路,旁边的绿化带修剪得干净整洁,散发着清淡的腥气。
终于来到护士口中所说的二十四小时茶餐厅。
门口倒是装饰得极好,落地玻璃倒映出餐厅里的摆设,大半夜的竟然还有客人,只是因为背对着门,安心看不清他的长相,真不愧是二十四小时茶餐厅,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安静的站在前台,目光沉静,丝毫没有熬夜的辛苦倦怠,总之,第一眼感觉不错,让人一见就想进去坐坐。
于是,安心推开了茶餐厅的旋转门。
细碎的风铃声因为她的动作而响起,并不吵,叮铃咚咙的,十分悦耳,安心进去到了前台,要了一块儿抹茶糕点与奶昔,服务员轻声细语的问她是要打包带走还是在这里吃,安心想了想睡得昏沉的安耀文,说:“就在这里。”
服务员取过一只托盘,将糕点与奶昔放在上面,又放了一张餐巾纸,递到安心面前,安心接过,转身——
风铃的声音还未散去,空气中袅袅飘散着淡淡的香甜气味。
面容清隽的青年,就这样蓦然闯进她毫无防备的视线。
“刚才听声音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没想到果然是你。”容慎两步走到她的面前,还伸出手用手背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充满关怀的问:“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医院吗?怎么出来了?感觉好些了吗?伯父伯母呢?”看安心望着他发怔,容慎才哑然一笑:“抱歉,我好像说了什么你听不懂的话。”
安心说:“是你?”
她说这一声“是你”时,眼神极复杂,声音也苦涩,好似饱含了无数情绪,容慎微微一怔,才说:“是我。”
安心继续说:“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吧。”
容慎看了一眼她说中的托盘,说:“不是,我是在等你。”
安心迷惑地望着他。
“你今天下午的时候昏倒在你家小区的门口,是我将你送到医院,并且通知你的父母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容慎笑了笑:“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他已经回去了。
回到家,吃了饭,还看了会儿书,也已经准备睡了。
可是无端端的,总想起安心下午在小区侧门昏倒时的样子,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没了,软软的跌在地上,让人见之不忍,更让他见之不忍。
明明心里清楚,安宁是安宁,安心是安心,明明知道,谁也不该是谁的替身。
可是如同鬼使神差一般,下班之后,他没有选择立即回家,而是来到了她的住处之外。
他其实并没有想过会遇见她,只是见到她实在让他太震撼了,他想安静一下。
可是却让他看到了那一幕。
她从车上下来,她面无血色的离开,她机械得刷卡,而后颓然落下——
他总能在那么多人中第一眼看到她,就像当初与谈玉一起时,明明交通那样拥挤,路上来往的行人那样多,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于是,他换了衣服,又开车过来。
因为安宁的缘故,他对医院有些排斥,平日生病也请医生上门诊治,所以也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等待,明天早晨再去看她是否好转。
没想到,她却这样突然出现了,犹如她前天,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说:“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想认识你。”
安心说:“哦。”
究竟怎样稀里糊涂地进医院,到了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