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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隔壁雅座来了一拨客人,说说笑笑便有些喧闹之感。
林若华便欲起身欲走,方走出两步,便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听说赵家最近出了事,诸位可有耳闻?”
听到一个“赵”字,林若华的脚步就本能地一滞。她今天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原因无它,皆是因为老太太命赵世开今夜在芷兰园留宿一事,因此她就想着出来溜达一番,待到精疲力竭时回去倒头就睡,什么事也都不用想了。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好,一出来就跟高宛如吵了一架,现在又听到这个敏感字眼,心里不由得“咚”地一跳,便顿住脚步,有意听人往下说。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侯爷没了,老太太毕竟是个妇人,年岁也大了,赵家又怎能不乱?”
低沉男声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了不见得,那老太太当年可是拿过刀剑上过战场的人,岂是寻常女人可以比拟的……”
这话不仅让林若华吃了一惊,就是明珠与赵江两个也面露惊容。
林若华见状,便又退了回来,依旧坐下,存心听一回八卦。明珠几个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意,当即也在她下首坐了,望着对面那一堵白墙,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就听那低沉男声说道:“就算老太太不是寻常女人,那太后和皇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君不见老太太被那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么?高皇后还因老太太往宫里送人而心存不满,不成想最近又闹了个太子侧妃与襄阳侯夫人竟是同胞姐妹的传闻来。我就纳了闷了,这林家姐妹不过是衡州一个知县之女,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怎地就一个入了皇家,一个嫁进侯门?”
林若华听了,不免也觉得奇怪,林家姐妹又没与人结冤,怎么这人处处针对她们?
便听到几声嗤笑,有个尖细嗓音道:“你没见过襄阳侯夫人,难道也没见过太子侧妃么?那个女人还算不上天香国色?”
那低沉男遂沉默了片刻,随后又道:“就算她是天香国色,可这京城里美貌女子如云,也不知她用什么法子竟勾上了太子,还把她宠得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这是为你家妹妹打抱不平了?”沙哑男声道。
低沉男便冷哼一声,却不答话。
沙哑男声也笑道:“向兄不必过虑,太子与令妹感情笃深,只要再得麟儿,想必这后位是非她莫属了。”
尖细噪音也笑道:“如今宫里有风声传出,圣上龙体欠安,只怕就是这早晚的事了……你也休得烦恼,只管尽力帮着太子,等太子妃做了皇后,那林氏还能翻得过她的手掌心去?”
一时屋里寂静无声。
这样的机密事情,他们竟在这样的场合随意谈论,想必也不是寻常之辈。林若华暗自思忖,可这非常之辈,也未必不是平庸蠢材,要不然这样的国家大事,寻常人等又哪会拿到民间茶坊信口胡言?
隔壁屋里的几个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尖细嗓音忽压低声音说道:“咱家已出来多时,得赶紧回去了,你们二位也不必着急,就静候佳音吧”
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便有人开了门出去。
屋里两人依旧坐下,低沉男道:“我托兄弟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沙哑男低声一笑:“听说那新夫人厉害得很,把老太太都给气得中了风,连话也不会说了,连赵世开身边多年的通房丫头也给弄死了,向兄想往她身边送人,只怕有些难度,不过——向兄请放心,襄阳侯府也不是铁打的营盘,我就不信弄个人进去会有这么难。再说……那林氏已被老太太撵出赵家,欧阳姨娘不是今日就要跟赵世开洞房花烛了吗?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当时得利的渔翁还不是你?”
这话听得林若华一愣一愣地。她才回娘家,怎么就有人知道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是不知道她跟欧阳碧两败俱伤后,这赵家除了老太太,还会有谁能得了什么利去?
秋梓也支起耳朵听着,连嘴唇都惊得微微张开。
而明珠和赵江却相继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那两人又低声说了好一会,方才离开。
林若华坐在木凳上,也寻思开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几个不是寻常之辈,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自以为是挺安全的,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被自己听见了。
明珠等他们走了好一会,才轻声向林若华道:“夫人,方才说话那个尖细嗓音,我好似在哪里听过。”
赵江也道:“我也觉得有些耳熟。”
林若华道:“哦?”
明珠想了想,低声道:“有一回沈将军去办事,我听着这人说话有些娘娘腔,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沈将军告诉我,原来是个宫里的太监管事。”
赵江便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前不久侯爷去世,就是这个人来传宫中的旨意。”
“这么说来,他是宫里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皇后身边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人?”林若华颇觉意外。难道是赵世开树敌太多,竟连宫里的人也掺和进来了?这人若真是太监,不是听了主子指使行事,就是被人买通为其在主子煽风点火的主儿,总而言之都不是良善之辈。
明珠和赵江显然也拿不准,再说这样的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自然更是万分谨慎,不能随便断言,当下交换下眼神,说道:“咱们侯爷还未正式入仕,难道就被人盯上了不成?夫人也不要太过担心,咱们回去就跟侯爷说明,让他多多提防就是。”
林若华不觉笑道:“没事,我就是想着咱们侯爷心肠也不坏,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回头我可得好好问问他,看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好啦,也歇了这么久,该回去了,要不然母亲得着急了。”说着便离席起身。
明珠忙上前开门。
一行出了茶楼,发觉出日已当中,正值午时了。
因心里有事,这一路林若华也没说话,就闷闷地想着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临市街西巷,老远就能看见赵家的两辆马车停在门口。
及至近了,见到院门大开,里面有人说话,门口还站着两个小厮并两个小丫头,看到林若华一行人进来,忙上前施礼问安。
林若华认得是赵世丰和赵世全的随身下人,当即惊道:“可是四爷和五爷来了?”
卷二 初入侯门 150、赵氏兄弟
150、赵氏兄弟
随行的小丫头忙应声道:“是。”
林若华心里一忖,抬脚便往屋里走去,老远就听到赵世丰乐呵呵地说着:“……二哥一早就出府去了,哪会知道这事?老太太就算知道是我和四哥做的,大不了打两下板子,做做样子给人看看罢了……”
又听姜氏说道:“四爷和五爷偏疼你们二嫂多些,那也是她的福气,不过府上人多嘴杂,指不定还有人说是她指使的呢果真闹出事来,大家脸上也都不好看,我琢磨着二位爷往后行事,是不是要先征求一下侯爷和老太太的意思?别的倒不怕,就怕别有用心的人闹出事来……”
那赵氏兄弟从小被宠溺惯了的,自是听不进姜氏的话,不过他们总算还知道尊敬长辈这个礼数,心里虽不大认同,嘴里却道:“伯母说的甚是,下回咱们做事之前一定先问问三嫂,她说能做咱们就做,她说不能咱们就不做,您看行不行?”
姜氏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好,好,这自然好了。”
说话间林若华就已迈步进了屋。
赵世丰眼尖,早已从支起的窗棱里看见林若华过来,欢叫一声冲出过来,赵世全也不甘落后,两人争先恐后地奔了出来,险些被那半尺高的门槛给绊倒,他们倒是没事,却把随行的婆子唬得脸都变了,赶紧上来查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林若华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不是在家里闯了祸?”
赵世全一向唯赵世丰马首是瞻,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赵世丰就涎着脸笑道:“二嫂,我和四哥见你回娘家了,就想着过来瞧瞧你母亲家什么样儿,哪会闯什么祸呢”
“今儿非年非节,怎么没去学馆上学?”林若华扫了一眼领头的婆子,见是赵世丰的奶娘容氏,一向还是认得的,便向她问道:“是谁领他们到这里来的?”
那容氏不过三十多岁,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见林若华脸色肃然,当下甚觉惶恐,赶紧应道:“回夫人,今日两位爷没去学馆,原是老太太派人去义学告了假,说是家里来了客人,又逢老太太大寿……至于四爷和五爷到这里来,却是瞒了老太太和侯爷的……四爷非闹着要到夫人娘家看看,奴才们拗不过,只得带他来了……”
容氏还待往下说,赵世丰已扭糖股儿似地攀在林若华臂上,撒娇说道:“二嫂,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会就这样把咱们赶出去吧”
那赵世全也结结巴巴地跟着起哄:“……二嫂……别赶……赶我们走……”
两人各攀住林若华一只胳膊左右摇晃,只晃得她眼前发晕,当下就扬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再摇了,先跟我进屋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坏事,我会酌情处理。”
两人这才瘪着嘴松了双手,虽不再摇晃了,却依旧抓住她的胳膊,半搀半拉地将她拖进屋来。
姜氏早立在门口,眼见三人亲密无间的模样,自是打心眼里高兴,不过想到赵氏兄弟所作所为,却又忍不住微微颦眉。
两个小家伙扶着林若华在堂屋里宽大的太师椅上从下,赵世丰又殷勤地把姜氏为他沏的茶双手捧给她,嘻嘻笑道:“二嫂,这茶我还没喝过,你先润润嗓子,然后再教导我们。”
秋梓与明珠见过他诸般撒泼、耍赖、纠缠等花样,听了这话倒不觉怎样,姜氏与刘氏几个却忍俊不禁,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得掩了口别过脸去。
林若华也不接茶,没好气地说道:“别打岔,赶紧说事情的经过。”
赵世开闻言就将那茶往旁边桌案上一搁,撅着嘴唇,半晌才道:“二嫂要答应不将此事告诉我二哥,我才敢说。”
林若华瞧着兄弟俩个怏怏的神情,便道:“先说来我听听,若是犯了大错,再求我也没用,若是无关紧要,那我自然不会跟你二哥说起。”
赵世丰无奈,只得搬了张木几在她身旁坐下,这才慢慢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昨天我们见老太太让你回娘家,还说要让二哥去那狐狸精的园子里……”
“谁是狐狸精?这府里还出了妖魔不成?”一语未了,林若华顿时喝道。
赵世丰这才意识说错了话,因为这样的警告已接收了不止一次,当下显得讪讪地,陪笑说道:“是我一时口误……老太太让二哥去欧阳姨娘的园子里过夜,我和四哥就琢磨着绝不能让她的计谋得逞,因此等二嫂走后,我就要四哥去药铺买了些巴豆,又研了粉末,之后我亲自去厨房洒在欧阳姨娘吃的鸡汤里,只是没想到这分量把握得不好,听说昨天夜里欧阳姨娘整夜都蹲在茅房里……”说到这里,不由得眉飞色舞,甚是得意。
林若华料不到这两小皮猴竟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帮自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爆粟敲在赵世丰头上,问道:“欧阳姨娘又不是什么坏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一夜没睡,早上张太医来为她开了药,茅房是不蹲了,不过据说已虚弱得连话也没力气说了。”赵世丰难掩计谋得逞后的自豪感,斜睨了林若华一眼,又道,“估计二哥见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