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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老太太年纪虽大,饭量却还不小,一连吃了两碗粥,才放下碗下,林若华才得以勉强吃饱。
众人吃罢,洗漱完毕,赵老夫人便对欧阳老夫人说道:“姐姐与碧儿远道而来,这一路奔波自是辛苦,今儿就先歇一歇,一应的事儿都等明日再说吧!”
欧阳老夫人便道了乏,领着欧阳碧告退了。欧阳碧临出门前,突然回头对林若华笑道:“我就住在芷兰园里,妹妹有空就过去玩玩吧!”
林若华应道:“好,有空我就来找姐姐。”
那欧阳碧虽对着林若华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瞟向沈文宣,看他不动声色,眼光不禁又黯淡了几分,随在欧阳老夫人身后去了。
赵老夫人端坐在炕上,云缣拿着一把轻罗团扇在她身侧轻轻摇晃,云织则半蹲在脚踏上为她按摩。赵老夫人瞅了沈文宣与林若华一眼,突然开口说道:“云织,你去厨下拿点解暑的果子来,瞧他们两个都双眼通红,想是有些上火。”
云织跟随老太太多年,自然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当下应声而起。云缣也笑道:“我陪姐姐一起去吧!”两人便掩了门出去。
赵老夫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人,忽然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文宣,昨夜当真是初雪为你解的毒?”
沈文宣心里一凛,当即应道:“孙儿不敢妄言,有元帕为证。”说着从袖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中间赫然印着一块猩红的血迹,帕子的周边参差不齐,似乎是用剪刀剪过的。
女子初次行房的落红,称为“元红”,这元帕,顾名思义,便是承接女子落红的帕子了。林若华自然知道这元帕所包含的意义,故此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赵老夫人接过元帕,细细看了,仍板着脸道:“你确定?”
沈文宣不由得俊面一红,迅速看了林若华一眼,讷讷说道:“这个……应该是她。”他半夜醒来,房里只有林若华一个人,不是她又还会是谁?
赵老夫人眉头一皱:“这么说来,你是不确定了?”
沈文宣咬了咬牙,果断说道:“宣儿……确定是她。”
赵老夫人的眉头颦得更紧,将那元帕猛地往地上一掷:“你竟敢跟我撒起谎来了?!”
沈文宣一惊,当即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孙儿不敢。”
赵老夫人冷笑道:“你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把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她顿了一顿,又道,“我且问你,明珠昨夜去了哪里?”
“明珠?”沈文宣奇道,“明珠是侯爷跟前的人,孙儿又哪会知道她的行踪?”
“混帐!昨夜明珠明明就在你的房里,你还想瞒我不成?!”赵老夫人气得用力拍着炕沿。
沈文宣自小在她身边长大,一直倍受宠爱,与赵世开一样享受着嫡子的待遇,对老夫人也以“祖母”呼之,还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发过如此大火,不由得沉声说道:“老太太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孙儿即刻着人调查。”
赵老夫人没有说话,良久才红着眼圈道:“你们瞧我这老太婆如今老了不中用了,就个个都欺我耳聋眼瞎,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姑娘的事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计较了,可你好歹也是咱赵家……”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扫了林若华一眼,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如今侯爷病势沉重,世子又指望不上,赵家的事,就全指靠着你了!你千万要……好自为之,别上了人家的套还不自知呀!”
林若华顿时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看样子,明珠这事老夫人并不知情!这难道这都是赵世开与覃姨娘商量好的,或者是由侯爷亲自布置,却又为何要瞒了老太太呢?这个沈文宣,当真是完全蒙在鼓里么?
沈文宣默然听着赵老太太的教诲,恭敬地躬着身子,半晌才说道:“是,孙儿明白了。”
“还有你——”赵老夫人忽然把矛头指向林若华,“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
卷一 波折重重 047、意外
就在赵老夫人喝斥沈文宣时,林若华便情知不妙,心里就盘算开了:到底是把覃姨娘跟自己说的话全透露给老夫人呢,还是故作什么也不知道含糊其辞?她思前想后,一时只觉有些为难。忽听赵老夫人一声断喝,顿时惊觉,慌忙说道:“不知老太太要我老老实实说清楚的是哪一件事?我自从中毒进了侯府,就被困在世子的如意园里,昨日有位姐姐不知何故带我到了沈将军的屋里,我实在太过疲倦就睡着了,今日一早,才看到自己与沈将军同睡一张床……”她停顿一下,又道,“后来,沈将军便领我到老太太这里来了。”
赵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也当我老糊涂了吗?!”说毕,扬声叫道:“把那小丫头带上来!”
外头立即有人应声道:“是!”接着帘子一响,云织与云缣两个领着秋梓进来。
秋梓一见林若华,不禁面露欢容,叫道:“姑娘!”
林若华微微一笑道:“见了老夫人怎么还不磕头?”
秋梓忙上前跪下给赵老夫人磕头。
赵老夫人目光冷冷地盯了秋梓半晌,才缓缓说道:“起来吧!”
秋梓便慢慢起来,蹭到林若华身边站好。
赵老夫人命秋梓在锦杌上坐了,这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跟了你家姑娘几年了?”
秋梓眼里闪过戒备,不禁朝林若华望去,林若华只淡然一笑,却不作声。
秋梓心里七上八下,便如实回答:“奴婢秋梓,今年十六岁,跟着姑娘已经整整五年了。”
“嗯。”赵老夫人点点头道,“你家姑娘平日里为人如何?”
这话可真是让人难以回答。秋梓顿时有些失措,低声说道:“我家姑娘生性淳良,为人宽厚,上事继母孝,下对弟妹慈,就是奴婢们,姑娘也都爱护有加。”
赵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你把你家姑娘上汴梁的事情说与老身听听。”
林若华心里暗忖,自己所料果然不差。她也不出言相拦,只唇角带笑,静观事态变化。
秋梓一向是胆小怕事的人,眼见自家姑娘毫无异色,忖度一下便如实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遍,与之前林若华自述并无出入。
赵老夫人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良久才道:“那张纳妾文书是怎么回事?”
林若华不禁轻咳一声,沈文宣与赵老夫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她,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又佯作嗓子发痒连咳数声。
赵老夫人目光如炬,紧盯着她问:“怎么了?”
林若华忙道:“没事,想是昨夜着了凉,嗓子干痒得难受。”说罢又干咳两声。
秋梓心知林若华可能别有用意,当下便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想必是有人趁着姑娘昏睡之际做了手脚。”这话还是暗示林若华身上的文书是进了侯府之后才有的。
“宣儿,把这两天出入如意园的人仔细排查一遍。”赵老太太冷哼一声。
“是。”沈文宣应道。“前天出入如意园的,只有覃姨娘与高夫人。覃姨娘在先,高夫人在后。当然,还有明珠与清浅这一干的大丫头。”
“嗯。”赵老太太点点头,“每个都要仔细盘查,不可有半点疏忽。”忽又对林若华道,“你主仆两个,从今儿起就住在我这里,等侯爷好了再与他相认。”
林若华心里纵有万千不情愿,也只能默默点头。秋梓因不知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眼见能与自家姑娘守在一起而深感高兴。
赵老夫人又道:“你既是我赵家的三姑娘了,往后也得遵循赵家的规矩,等侯爷好了之后,再请人来商议将你续上族谱的事。”
林若华低眉敛首道:“此事还请老太太三思。”这赵家的三姑娘,六岁时才失踪,难道从出生到六岁,也没人想过把她的名字写上族谱?不过,此事既是赵老夫人提议,就算其中有什么蹊跷,林若华也不便强硬拒绝,只得委婉说道。
“是啊,孙儿以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沈文宣在旁边一直默然不语,此时忽然插言。
赵老太太微微冷笑:“这事的确急不得。你赶紧叫了孟姑姑来,让她来为三姑娘瞧瞧。”
沈文宣顿时一怔,迅即反应过来,勉强应道:“是。”这孟姑姑是专管招收宫女的掌事嬷嬷,她向来与侯府走得近,请她来必是为了验明林若华的处子之身。
赵老太太便挥手道:“下去吧!赶紧把事儿办妥了。”
沈文宣便退了下去。
赵老太太叫过云织,道:“去把林二老爷请来。”
云织应声而去。
林若华只觉心里一动——这老太君,果然不是个吃素的!莫非是把她二叔林世仪找来了?
不多时,云织在门外道:“林二老爷来了。”
林若华便道:“老太太既有客人,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请他进来。”赵老太太道,边拿眼巡睃林若华一眼,“不用回避了。”
云织撩起门帘,一个身着银灰圆领长袍衫,头戴银灰方巾约四十来岁的瘦弱男子躬身进来,冲赵老夫人施礼道:“下官林世仪,参见老夫人。”
林若华定眼一看,只觉这个男子有些面熟,却哪里是她二叔林世仪的模样?
赵老夫人也是诰封的一品侯爷夫人,泰然受礼后,方才淡淡说道:“起来吧!瞧瞧老身旁边这位姑娘,你可认识?”
林世仪慢慢抬起头来,一见林若华,便失声叫道:“若华!”
林若华不禁大吃一惊。她也曾在林老太太去世后的葬礼上见到过林世仪,虽然一别两年有余,可林世仪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平日里神采奕奕模样,与此时林若会所见到的这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形象实在相去甚远,无怪林若华认不出来了。
林世仪挤出笑容,讨好地望着林若华道:“贤侄女,叔父今日前来,是想跟你说说一桩过去十四年的往事。这事原该由你父母跟你说明,只是你母亲去世时你年纪尚小,你父亲又去世得仓促,故此,这事便只得我这个做叔父的跟你说了。”
卷一 波折重重 048、身世
林若华在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突然见到亲人,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竟有一种想冲上去抱头痛哭的感觉,可见林世仪那小心翼翼胆怯畏缩的模样,顿时又涌上些许的怜悯,当着赵老夫人的面却又不便表露,只淡淡地笑道:“汴梁这么大,难为叔父竟找到襄阳侯府来了。有什么事情您只管说吧!”
“嗯……是这样的……”林世仪有些尴尬地对上林若华的笑容,“你也知道因你父亲的事,我被高府的人关进了牢狱,昨日才从牢里了来,一回家孙知县就找到了我,说了那些原委,我又急又怕,顾不得许多便到侯府来求老夫人放你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林若华不禁莞尔一笑,“孙知县人呢?”想到孙俊杰仗义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她心里除了讥屑,再无感念。
林世仪望了赵老夫人一眼,迟疑道:“他……被高府的人请去了。”
“哦?”林若华并不意外,依旧淡淡说道,“那您就跟我说说十四年前的往事吧!”既然赵老夫人允许林世仪进来见她,说不定这桩往事还与赵府有关呢!
果然,赵老夫人在炕上挪了挪身子,对云织道:“去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
云织应声去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林世仪才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此事关乎你的身世,单凭我只字片语,只怕你也不肯相信,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从袖里掏出一方丝巾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布满密密麻麻殷红的蝇头小楷。
林若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