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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华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女人忙活,眼睛不经意地瞟了几眼那方端砚,便与秋梓去睡房看那新铺的帐衾去了。
当她指着那鸳鸯戏水的锦被称赞时,眼角的余光就瞟到那女人匆匆出了院门。过了半晌,她才从睡房出来,依旧到了书房,透过窗口,目光落在那砚台之上,便已察觉移动的痕迹——先前明明是稍圆的一端向内,而今却已向外。
林若华脚步一滞,随口问秋梓:“方才那女人你可认识?”
秋梓想了想,便道:“她是如意园里小丫头蓝儿的娘……好像在老夫人那院子里管洒扫。”
林若华就“哦”了一声。
秋梓不知其意,便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林若华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不妥,就是见她做事手脚挺利落的,随意问问罢了。”见左右无人,便又轻声说道:“你可还记得那次我们被困在侯爷屋里,老夫人动了侯爷屋里的机关?”
提到这个,秋梓心里犹有余悸,轻轻点了点头。
林若华就笑道:“你在外头好生守着,我进去看看。”
秋梓忙道:“还是……算了吧姑娘若是看到什么,只怕反而不好。”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自然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平安无事。
林若华脚步在房门口微微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倔强,片刻就笑道:“无妨,我只是看一看。”说着已迈步进屋。
秋梓怕她涉险,只好上前一步拦在她的身前,说道:“姑娘要看什么,我先去看一看。”
林若华便指着平头案桌上的那方端砚,笑道:“我不过是想看看那端砚的成色,你若是识货,不妨替我看看。”
秋梓顿时松了口气,也笑道:“这个……它认识我不认识它,姑娘就自己看吧”
林若华便上前两步,伸手去拿那砚台,只听秋梓一声轻呼:“老夫人来了”
林若华还道是赵老太太来了,立即抬起头来往窗外望去,却见高氏一人匆匆而来,连平日寸步不离的采梦也未相随,不由得有些意外,才想起高氏已被称为“老夫人”了,便又缩回手来,与秋梓走出书房,佯作未见。
高氏本来走得极其匆忙,忽然瞥见林若华与秋梓在书房的门口聊天,脚步顿时就缓了下来,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林若华这才佯作听到咳嗽之声,蓦然转过头来,看见高氏,便笑盈盈地说道:“母亲没在屋子里养着,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院子里还未打扫干净,可别弄脏了您的衣裳”边说边行了礼,热情地请高氏进去。
“我横竖无事,想着侯爷就要纳新姨娘进门了,我好歹也是个做婆婆的,应该来看看这院子布置得怎么样了。”高氏却不坐,抬眼四处打量,忽然指着书房里被取下来的红灯笼,冷着脸斥道:“明日新姨娘就要进门了,怎么连这红灯笼都没挂起来?来人,把这灯笼给我挂上去”
便上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了林若华一眼,微显犹豫。
林若华听着高氏话,心里就暗自腹诽。不过是纳一房妾室,怎么上到太夫人、老夫人,下到丫头婆子,个个都小心谨慎,生怕出了半点差错,高氏这会儿匆匆而来,敢情是来找茬来了?当下就冷笑道:“皇后娘娘吩咐咱们要礼数周全,我就寻思着要不要挂上这红灯笼,便问了下人,她们说您那会儿嫁进赵家的时候是挂了的,此次侯爷只是纳妾,赵府也未有纳妾时张灯结彩的先例,您看……是挂呢还是不挂?”
卷二 初入侯门 112、首次交锋
112、首次交锋
高氏脸上顿时一阵发青。倘或自己执意要挂这大红灯笼,无疑是把自己的身份与那未过门的新姨娘相提并论;若是不挂,却又当着下人颜面大扫,急切间只得勉强说道:“这欧阳姨娘虽说只是妾室,可毕竟是皇后娘娘赐的,二则又是太夫人嫡亲的侄孙女,到底与寻常的妾室有些不同……”却不直接说是挂还不是挂了。
林若华见那两个仆妇低眉敛首,连大气也不敢出,想着这高氏与高皇后的关系,也不能让她太过难堪,彼此之间撕破了脸就不好看了,当下就故意叹了口气道:“听母亲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为难了,要不,回头咱们一起去太夫人那里问问她,让她拿个主意吧”她心念急转,寻思着这挂灯笼若是高氏为了打压自己而想的招,老太太那里肯定不会同意,若是老太太想的招,那无意是要抬高欧阳碧的地位,自己也得想出应对的法子才是。
高氏眼神一闪,就徐徐说道:“罢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些事就不必去劳烦她老人家了,侯爷还在孝期,这灯笼……就别挂了吧”
林若华心中就有了计较,对那两个侍立在侧的仆妇道:“你们下去吧”说着就挽了高氏的胳膊进屋:“母亲这些天也累了,先进屋坐坐……秋梓,去沏壶茶来”
高氏脸上犹显灰暗,正因刚才的事觉得尴尬,就略略犹豫一下,还是随她进了书房,林若华便移过屋里唯一的那张太师椅,请高氏坐下,自己则倚在她旁边与她说话。
林若华目的,是想从芷兰园找出那清洛为何突然消失不见的原因,除了暗道,她还想出有什么别的法子。所以,她在与高氏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时时留意着她所看方向,却意外地发现,高氏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那方端砚上。
于是,林若华眼波流转,目光落在平头案桌上的端砚上,忽然面露惊喜之状,指着那砚台道:“母亲你看,这砚台……”
高氏一个激灵,努力抑制面部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若华就忽然想起刚才着在这位置上去拿端砚时,窗外的那个女人恰好引了她出去,而那女人走后不久,高氏就来了,这其中,也许有什么端倪。当下她就笑道:“我自小喜欢文房四宝,却又孤陋寡闻,您看这砚台,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敢情是什么稀罕宝贝制成的?”
高氏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来,走到案桌旁边,笑道:“这是端砚,侯府祖传下来的宝贝,府里每间书房的必备之物。当然,侯爷书房里的那块最为珍贵,听说冬暖夏凉,研好的墨,即便在数九寒冬,也可以三日不凝,这块与之相比,已差了许多。”
林若华自然不是要与高氏讨论这块端砚的优劣,眼砚盒四周,是用缕空雕刻的竹叶,散而不乱,确实很好看,便又说道:“这石头,雕得真好看。”说着伸手去拿。
高氏已抢上一步,将那砚台拿在手中,微眯了眼瞧了瞧,笑道:“要是喜欢,就向太夫人去讨一块便是。”
此时两人距离不过半尺,高氏身上有淡淡的馨香钻入林若华鼻中,她对高氏素有戒心,当即略略后退一步,伸手就把那端砚接在手中,佯作细看:“哦,太夫人那里也有与这块一模一样的么?”
高氏微一迟疑,还是放开了手,轻声说道:“这个……想来是有的吧?”
“我就喜欢这样的花式,不如干脆拿了这个去求太夫人赏了我吧”林若华微微一笑。
高氏脸色微微暗了暗,将唇一抿,缓缓说道:“反正是要求太夫人,还不如让她给你一个全新的,也图个吉利嘛……这旧的,怕不太好。”
秋梓正好端茶而入,闻言便扫了那砚台一眼。
林若华更是隐隐觉得这砚台有问题了,待秋梓放下茶盘,便将那端砚往她手里一递,笑道:“今日当着老夫人的面把这个拿回去,回头去库房登记一下,我晚间再跟太夫人说去。”
秋梓就接在手里,往库房去了。
高氏不好阻拦,眼睁睁地看着秋梓出门而去,再也无心逗留,敷衍了几句就告辞了。
林若华哪能轻易放她走,便故作殷勤地道:“反正我这会儿也无事,不如送母亲回去吧”
高氏自然不好推辞,只得应了。于是两人就信步出了芷兰园。
一路上,不时碰到几个丫头婆子,见到婆媳两人如此亲密,着实吃了一惊,尤其在听到林若华拒绝高氏为新姨娘挂红灯笼的要求的八卦消息之后,下意识地觉得这一轮的婆媳斗法,高氏已居于下风,此时两人的亲昵,实为高氏拉拢新夫人的一种手段。
高氏哪里知道这些下人的心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却又不好摆脱林若华而去,只得作出一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模样,佯作语重心长地说道:“明日新姨娘就要进门了,今晚你可要好好陪陪侯爷,尽早为侯爷诞下嫡长子,这样,才能让太夫人高看你一眼。”
听着这些仿佛处处为自己打算的话语,林若华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看来这高氏还真是个高人,这么深的演技,堪比国家级的演员。当然,她只是在心里想想,脸上还是露出恭敬的,甚至是感激的表情来:“多谢母亲关心,我与侯爷,定不负母亲厚望。”
高氏又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晚间我叫厨房傲了送子汤给你送去。”
林若华心里一忖,旋即笑道:“母亲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这次怕是没这口福了……这几日恰好有了小日子。”其实她所谓的“小日子”早已过去,只是不想接受高氏的“好意”而已,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呢?再说,高氏送的东西,她又怎么敢放心喝得下去?
高氏微微一怔,便道:“那你还四处溜达?赶紧回屋歇着去吧,这小日子,就如坐月子,也得好好养着,将来对孩子有好处。”
亏得想得出这样的话来忽悠人。林若华唇角微微一场,微笑说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回身便走。
高氏眼里渐渐升起一股寒意,迅即也转过身去,匆匆往喜福院而去。
喜福院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小丫头守在廊下打磕睡。
高氏进去,推了推其中一个睡得正酣的丫头,那丫头一个激灵,眼眼见是高氏,就霍然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老夫人好。”
但凡女人,都有爱美虚荣之心,高氏自然也很不喜这个“老夫人”这个称呼。她才不过三十岁,正是风姿绰约之时,怎么就老了呢?可赵老夫人自称太夫人,她也不敢不老呀她压下心中的不悦,低声问道:“太夫人呢?歇了没有?”
“正歇着呢”小丫头道。“老夫人要是有事,奴婢就去叫云织姐姐出来。”
“既是歇了,就不打扰她老人家了……也不必说我来过。”高氏微显失望,跟云织有什么好说的,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当下往太夫人屋里看了看,回身便走。
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叫道:“这不是老夫人么?”
高氏回头一看,却是云织笑盈盈地站在太夫人的门前,正掀起帘子望着自己。敢情这死丫头都在屋里看着呢高氏心里不由得暗自恼怒,不过,却也不敢轻易给云织脸色看,谁叫她是老太太跟前的大红人呢,得罪了她,那就是得罪了半个老太太。
云织已迎了出去,笑道:“老太太刚刚醒来,听见院里有人说话,便问是谁,见是老夫人,便命请进去……怎么没采月和采梦姐姐一起来?”
高氏也就笑道:“她们呀,一个说要给娘老子纳鞋帮子,一个说要帮兄弟缝衣裳,我横竖也无事,便一个人来了。”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云织说道。这高氏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仗着有高皇后这个硬靠山,鲜少给人看个笑脸,今日难得阴见晴天,想必是有事相求。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着新姨娘要进门了,该置办的也都置办得差不多了,过来问问老太太的意思,看是不是短了什么,也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