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能为后续部队清出道路。
果然,没过多久坐镇第三关的女皇愤怒了,再调大营大营二十万兵马进入堞永狭道,一副就算车轮战耗也要耗死你们的势头。
自此,并排一次只能站几十人的堞永狭道如同塞满了的沙丁鱼罐头,弯弯曲曲,九回十折,竟吞下包括禁卫及虎贲营在内的六十万重兵,皇派最精锐的兵马全部在此。
“该——关门了!”
我将乌铁弯刀,狠狠插在地图上。
那里,是被攻打得,残破不堪的堞永第一关。
侍龙真德历八月三十,震惊九玄的巨变发生在堞永千年古道。
战局自此发生戏剧性的扭转。
清晨,一声如同劈开山岳般的轰鸣,第一关与狭道入口处,两边绝壁忽然天石滚滚,从山巅落下无数巨石,死死堵住通向遥城的狭道。
同一时刻,第二关、第三关、第四关之间也发生一连串爆炸。山体倾斜碎裂,滑下的石块将狭道分割成许多小段,其间,被压死,砸扁的皇军兵士,不计其数。
在残余兵将还没从山崩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笔直的绝壁上,忽然落下如蝗箭雨,却是从早已废弃的木堡中射将下来。被困在山道中的皇军进退不得,为躲避箭矢相互踩踏,被同袍践踏而死的甚至比死在弓箭下的亡魂多出十倍。往日嚣张跋扈,气焰冲天的皇军大将如同待宰的鸡雏,灰头土脸的混在低等杂兵里,从而逃避被头顶某支泄愤的劲弩射个对穿。
哭嚎声,尖叫声,在狭窄的山坳间日夜回响。试图攀上山崖逃命的人均被早持弓以待的箭手射下,滚入将死的牲畜般绝望恐惧的同袍中。
脚下古老的土地饱食着叛神者的鲜血,将忘记千年恩惠,将利刃指向守护与缔造者愚民的性命,毫不容情的留在写满先代光荣与牺牲的狭道上。
不过两日,血水肉泥,竟已没膝。
堞永,已成活地狱!
“……主上,这……就是战争么?”
面色苍白的少女站在半陷山壁的木堡中,风里带着闻之欲呕的浓郁腥味,殷红的血液和乳白的脑浆在山道上汇成鲜艳而诡异的河流,蜿蜒着透过巨石缝隙,涓涓流向关外。极目远眺,充斥视野的,仍是不变的乳白与殷红。
“主上!这就是战争么!”少女猛的拉起我的手臂,双目通红的喊道。
这狭道中,有女儿,有妻子,有母亲,有姐妹,有恋人。有在道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有酒馆中勾肩搭背喝的醉醺醺的一日之友,甚至还有小时候玩在一起的官家子弟。如今都成尸骸白骨,血浆肉泥,连面目和身份都分不清楚,从此长眠在这幽暗狭窄的千年古道之中。
她后悔了,这加注在肩上的,数不清的罪孽,那个成长在富贵荣华之地的少女,她后悔了。
“这便是战争,璟词。”我轻轻拨开她的手,表情冷漠的望向亲自缔造的血海尸山。“战争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你饶他们一命,明天,在血泊中挣扎的就是小让,是听蝉,是后殿的门人,是数万遥城百姓。命运将我们放在角斗场中,为保护身后的人,我们只能向前!”
没错,只能向前!这是曾经作为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佣兵团长,学到的教训和生存准则。在战场上容不下怜悯和妇人之仁,只有将对手屠杀殆尽才能保护信任跟随你的队友。
我深深吸了一口充满死亡和绝望味道的空气,感觉曾经因为那个人而变得蒙昧温软的世界,再次展现出它冷漠锋利的真实。
鲜血,死亡,诡计,肉体的炙热和欲望。
心中嗜血的恶魔甜蜜的召唤着我,让我堕落,堕落,沉沦在红与黑,血与铁的世界中。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这几天莫名其妙的抽风,文章都发不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问题能得到解决……目前计划《血战*N》章节后,本文就进入第二卷,走势也会更加体现NP女尊文的特色……咳,总之,女主的守节阶段已经结束啦,这从本卷的末几章已经有体现了啦~
☆、遥城血战3
穿过幽谷的风声仿佛地狱野兽的咆哮,呜呜的从远处传来,我跳上被吹得剧烈震荡的山间滑索,如同走在坦坦通途一般。
就是用这伪装成藤蔓的滑索,才使士兵用常年流窜在崤陵峻岭陡崖间的山贼的方法,成功连接相互独立,废弃多年的绝壁木堡。而所谓的射手,很大一部分也来自于被听蝉带回救得一命的的近万名生性悍勇,善于攀爬围射的猎户与流匪。
当日守在第一关城的兵士,在逃亡的路途中就趁夜色分批攀上从木堡放下来的藤梯,以逸待劳的等候随后源源赶来的追兵。半埋入山体的木堡避免了他们被爆炸中落下的石块波及,众人只需在滑坡结束后,向困在山道里挤成一团吓破了胆的士兵放箭,就可轻松歼灭在平原上所向披靡的侍龙精兵。
“——走吧,狗儿已经出动,得赶在逃回老巢前逮到她才好。”
脚下的藤索左右摇摆着,发出嗡嗡的声音。我张开双臂,如同振翅的雄鹰般,仅以脚尖踏藤,飞速的奔跑起来。一路上,后面跟随者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留在各各木堡中待命的暗卫也出动了。
虽然用滚石和乱箭可以解决掉大部分军队,但苍泓和程莽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袭击就丢掉性命的。且不说程莽本身就是武功高手,即使是苍泓,因身边皇家影卫的全力保护,也可做到在之前的战斗中全身而退。
如今局势混乱不堪,皇派军队损失惨重,苍泓定然不会在第三关坐等我上门,而是要尽快和关外剩余的二十万大军会合,这样才能再有一战的机会。
我脚下用力,扎起的长发瞬时高高扬起,衣袂翻卷,耳边的劲风仿佛有了撕裂的声音。
时间似乎变得缓慢了,数不清的断体残肢在眼角余光中飞速后退,如同一部冗长诡异的默片,山道总有一个又一个的转角,令人看不见前方。厚厚的鹿皮军靴不知何时竟磨漏了,脚掌踏在粗糙的藤蔓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即使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些孩子仍在目光可及处咬紧牙关,踩着染成淡红色的藤索拼命奔驰着。
现在比的是速度,看谁能先赶到,堞永第一关!
“——主上,快看前面!!!”
日出到日落,一转眼竟过了两个晨昏。几十个武功最好的门人及暗卫组成的小队,除了以丹药和清水维持体力外,片刻也未曾休息。此刻,终于在视线尽头,看见一群同样在全速奔跑的人群。
他们一行大约三十余人,个个身手不凡,当中武功最好的负着一名略显臃肿,身着紫色华甲的女子,其余诸人将她们拱卫当中,抵挡从上方射下来的箭雨。狭道里残余的士兵成了她们的踏脚石,颗颗大好头颅被内力深厚的死士们全力一踩顿时脑浆迸裂,而他们为之效死的皇帝大将却连眼睛也未眨一下。
“不好,她们要逃出去了!”
身后不知哪个少年一声惊叫。
果然,处于高处能够隐约望见,苍泓离堞永狭道与关城的交界处,仅仅还有两个折转。
那里经过几十万人日夜不停的清理,数处作为隔障的落石都被移除干净,黑压压如蚂蚁般的士兵不停涌入。即便有戚岚挥舞利刃,如同割麦子般排排收割生命,然而以一敌万的能力仍然有限,即使稍微拖慢速度,防线仍在渐渐后移,前方的石块被分割后流水般运送出去。
不能再拖了,否则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成亡就在此刻,决不能让她们冲出去!”
我一声高啸,丹田中真气瞬间凝滞后忽然疯狂运转,滚滚热浪猛然涌入四肢百骸,如同要将我燃尽一般。
藤索不堪重负的发出咔咔断裂的声音,狂奔中的我化为一道虚影,仿佛天神射出的逐日之箭,脚步飞踏上立陡的崖壁,几乎每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印记。
我知道这是以严重内伤为代价而强制提升的功力,对身体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然而《万神心法》中能使内力瞬间翻倍的禁术,是在苍皇逃走前拦住她所需做出的必要牺牲。
有时除去阴谋和权术的较量,迫不得已的正面交锋,反而是最能残酷无情的体现武术功底的时刻。习武数十年正处于全盛时代的程莽,和之前百病缠身仅仅修习不到三年的我,单单是这一个对手就能令我头痛万分,更别提还有另三十名万里挑一悍不畏死的皇家影卫。
活捉比杀死要难上百倍,这是每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都清楚的道理。
而只要有一人将女皇送出狭道,等待我们的就将是绵延战火和疯狂反扑。
视线中拼命奔驰的逃亡者似乎感到我的迅速接近,立时有一多半影卫脱离大队伍,转而回头向后方疾驰而来。
拖延时间?想得美!
迎面而至的影卫列出雁杀式阵法,两片寒光仿若雁翼合抱般形成以利刃组成的致命尖角只等我撞入其中,而后一排,则射出淬着幽蓝剧毒的乌铁寒箭。
这皇家暗卫倒有些本领。
但以阵法拦我,还太嫩了些!
我一声哼笑,进一步催动内力,藏于袖管的软剑滑至掌中,如同出云飞龙般发出清厉的尖啸,剑身节节抽长,仿若银龙乱舞。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我猛然俯身双手后背,胸口几乎贴至地面,然而疾奔的步伐却未曾有丝毫迟缓。
十余支利箭从头顶尖啸而过,下一刻我骤然高跃,影卫们仅来得及堪堪转过头,我早已如影子般踏着他们的刀尖飘忽而去,而随之到来的,是柔软如白色飘带却无血不欢的惊龙吟。
哧——哧——哧……
刀刃划开骨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边雁翼被我干脆的剪除,而另一边,就留给随之而来的门人和暗卫收拾。
“璟词,卧雪,你们在么?”
“是,主上!”
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一男一女两道声线同时答道。
“等会你们只管拖住剩下的影卫,程莽交给我来对付。”
“诺!”
和程莽交锋,不仅仅要拖住她,更要从她手里抢过苍泓而不伤其性命。在侍龙有太女在京的当下,还是留着她的狗命比较有利。
我不禁怀疑,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程莽会不会杀了苍泓而保证不落到我手里。
在没有有力目击者的如今,杀了她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
思考仅仅只有刹那,前方剩余的八名影卫也开始向反向折回。他们的武功显然比之前的二十人还要高,但此时我并不想与他们缠斗。
“程莽,我来了!”
话音未落,我已如尖枪般刺入他们的刀阵,即使身后空门大开也未曾理会。
只剩一个转弯!再有几十步他们就会与侍龙大军汇合!
如同佣兵时代将后背交给队友,此刻我全身心的信任身后的两人,定然不会
置我于险境。
我的目标,只在前方!
“——且来与我一战!”
……猩红的血沫在我落地时飞溅而起,顺着脸颊缓缓滴落,最后被墨黑的披风吞噬无踪。
面前,程莽苍泓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几步之外,跨越五座关城,千里追袭的疯狂少女。
此刻我浑身浴血,如同地狱修罗般立在道路中央,尸体组成的红毯上,仿佛坏掉的人偶娃娃般歪着头,向她们咧出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狞笑。
“呦,好久不见啦!”
右脚向前一步,脚掌扑哧一声在肉泥中深深陷下去。
仿佛惊于我的狂态,对面两人不自觉后退半步。
“——你,可以走。”
伸出的手指从程莽慢慢移向苍泓。
“——你,要留下。”
染血的腥风簌簌吹过死寂的战场,半晌,被吞噬灵魂般的恐怖震慑住的苍泓终于回过神来,毫无形象的尖叫道:
“杀、杀了她!程莽!快、快给朕杀了她!”
此刻对于近在眼前的死亡恐惧已远远超过天罚的威胁,那个女人如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