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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根本不想报仇吧,就如我想救你离开神殿一般,只愿我远离人心诡谲,权力漩涡,与爱自己的人们逍遥于山水江湖。
然而,你不让我如愿,我又为何让你如愿?
那日之起,我的心便只属于我一人,再不必思前顾后,也没有谁可以阻挡。
命运的轮回让我遵从本性,走向沾满血腥疯狂的霸者之路——
复仇之路!
不知何时,下方吵吵嚷嚷的男女们住了嘴,一个接一个俯下首去。
——他们明白,拥有那样眼神的主上,是不会再改变想法了。
如同高高架在心间的明月,在绝望的黑暗中指引光明的女子,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他们也会誓死追随。
这是在从卑微与死亡里重获新生的那刻起,便烙印在每个人灵魂中的誓言。
“……那么主上,请带属下前去。”
“还有属下!”
“还有属下……”
……
五年前地狱般的噩梦还萦绕在心头,他们却如赶赴盛宴般争先恐后的叩下螓首,向主上争取同赴未知险地的权力。
若能与那人同生共死,若能为那人嫌少丝毫烦忧,若能令那人展颜一笑,便是龙潭虎穴,也定然欣然前往。
“——你们的忠心我很感激也很欣慰,但除了珞徊外,其余跟随者的名单也早已拟好,两日后便可动身了。”
胧玥伸手制止了属下们的铎铎叩首,平静地宣布道:
“点墨,作为我的影武者,你要留下。直到我归来都扮作我的模样掩人耳目。”
一早便料到此结果的少女俯首领命。
“属下谨遵主令,必不负主上所托。”
胧玥点点头,漆黑双目随之转向自己的首席女官。
璟词脑中“嗡”得一声。
……莫非主上也让我留下?!
“璟词,遥城没有我,很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是……”
“不过,鉴于留你在此,每日魂不守舍胡乱下令造成的损失相比,我决定还是带你在身边,也免着最后几日还要面对你的愁眉苦脸。”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少女险些冲上宝座,这一刻她比中了大奖还要兴奋!
“是、是是!!!主上!!!!”
(——喂喂……这家伙该不会是暗恋主上吧……)
眼见一秒钟由绝望到亢奋华丽转变的少女,这种八卦念头不由在屋内诸卿心中回荡。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从冰山美人,退化成摇着尾巴的小狗的璟大总管,胧玥清清嗓子,看向同样闪着星星眼,一脸期待的玑让小朋友。
“你就别去了,去也是添乱!”
“——啊~~~~~不要吧~~~~~阿姊~~~~~~~”
开始耍赖的小东西鼓起小脸,半月形的大眼一眨一眨,可怜兮兮的望向首座神色冷淡的女子。
“人家怕黑,人家怕虫,人家怕冷,人家没有阿姊就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憔悴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啦~~~~~”
——显然若非碍于此等庄严之地,这位品家宗主就要满地打滚的撒泼表示抗议了。
“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毫不买帐的女子摆摆手,完全没体现出任何怜香惜玉照顾弱小的母性情怀。“你少吃少睡点也好,省着长那么胖!”
被飞刀无情劈中的粉嫩正太,两眼翻白,面如死灰,显然对残酷人生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啊,魂魄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彻底丧失语言行动能力的少年,于是再次被摒弃到公费婚前(?)旅行之外。
——而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随从名单,还在继续公布中……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进入正章内容喽~~~扶凤扶凤扶凤~~~歌舞繁华之地!!!
☆、启程扶凤
“——听蝉、琢玉,你们也留下。我和璟词都不在,这里少不了要主持大局的。你二人生性沉稳,我很放心。”
一男一女两位稳健派同时俯首称诺。胧玥望着下方近年来愈发憔悴瘦削的男子,内心涌出阵阵酸楚与怜惜。
已年过三十的琢玉,如同周身散发着不祥电波,前后两边坐席都尽可能的与之保持诡异的距离,在上方看去就如漂浮在沧海的孤岛般。
他本就生性内敛,平日也没什么交心好友,在五年前玺君身死后便更加阴郁冷硬,每日躲在囚正司与案件罪罚为伍。背地里其他门人都称他为‘铁面阎王’,“地狱恶鬼”敬而远之。
男子虽然正直盛年,鬓角却已过早出现丝丝白发。八年前的入狱,五年前的奔波掏空了他的身体,仿佛风暴中将倾的乔木,即使自身难保,却仍骄傲沉默的屹立着,为树下的女子遮风挡雨。
你平日不会注意这个人,但每当需要的时候,才发现一直静静站在自己身后。
“琢玉……”胧玥放软了声音,语调中带着难得的温柔。“这些年辛苦你了。秋至冬来,气候无常,记得让听蝉多配几服药给你调养身体。”
——主上竟用这么柔软这么细腻的方法关心别人?啊啊啊,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面对众人羡艳的目光,当事者仍板着张死人脸,干巴巴的俯首道:
“是,主上,属下不会令自己的健康问题影响公务的。”
(——唉……明明不是指这个意思的说……)
沟通失败的神主大人只好讪讪的点点头,看向听蝉。
“……放心吧主上。属下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完成任务的!”
被救死扶伤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驱使的当代名医,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与非人类交流的超级难题,并迎来同僚一致的同情和敬佩。
“那,卧雪,两边的消息互通就靠你了,不要整天偷懒,给我紧张起来!”
“是~主上~”穿着不伦不类的五色袍服的英俊男子,非常对不起那张脸的娇羞俯首道:“这是人家的老本行,就请您放心吧~”
仿佛一刻都懒着看那作风服饰都严重摧毁正常审美观的男人,他们的对话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于是,最后只剩下了坐在最末席的娇小公子。
两人隔着长长的行队,远远相望。
这个距离,就如同五年来两人的相处,明明一半以上的夜晚都会水乳相容,互相的交谈却从未有过,顶多是他哭着求饶,或她想到了什么新的玩法,而下的指示罢了。
那个他又爱又惧,几乎让自己忘了何谓尊严羞耻的女子,五年来第一次定定的望着他,将他装进眼里。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然后,她平静地开了口。
“扶凤,你要来么?”
——是问句,不同于其他门人,主上是以征询的语气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同前往。
是重视么?还是,根本来不来都无所谓呢?
顶着众人各种意义不明的视线,身体先于理性做出行动!
“——要来!主上,请、请让我跟您一起!”
那小巧娇媚的少年身体前倾,两手拄地,仿佛急不可耐的大声说道。
………………
周围鄙视的目光更强烈了,即使是流觞自己也明白,这急不可耐,仿佛立刻要投怀送抱的样子是多么令人不齿和轻视。
每晚只能在那张大床上婉转承欢,像发情的公狗般高声浪|叫,害死了那么多人还腆颜黏上神主,更何况今日竟与这些与她出生入死的忠心属下共处一室!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该把自己深深埋葬在黑暗中的男人,当遇到能跟随着如明月如烈日般的女子的机会时,却仍这么恬不知耻的屈服与自己肮脏软弱的心。
等待的时间似乎仅仅一刻,又如同已过百年。
就连素来与他亲善的听蝉,都面对他的丑态失望地闭上了眼,可那高居正座的女子仍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冷淡的说了句。
“哦,那就来吧。”
拄在地上的手掌瞬间攥紧了,这一刻他真想豁出命去,告诉她,他也是个堂堂正正有尊严的男人,告诉她,他不是个没有思想的玩物。
他想看清她的心,他想大声高喊:
看着我!
……然而,那又如何呢?
留下来?或是,离开她?
弱骨纤行的少年似乎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如樱粉唇被咬出深深两个血印。
许久,他苦笑着舒了口气,全身反而都轻松下来。
没错,无论身也好,心也好,他都离不开她。那么,又管这些虚无之物做什么呢?
就像陶家宗主一样,不管多少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被如何耻笑,都狠狠扒上她吧!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强势,令人爱上就再看不见周围的,如光源般灼灼燃烧的女神!
是一个,应以爱上她为傲的女子!
少年展颜一笑,如雨后初桃朵朵开,纤指撑地,俯首轻吟:
“谢主上。”
秋日的骄阳洒落在在红昆高原上,如同燃烧起一场熊熊烈火。
火势从地面烧上天边,连晚霞都呈现出瑰丽的深红浓紫浅绯。片片浮云被镀上金边,悠悠翻卷着,滑向更远处的天幕。
天空仿佛离得特别近,似乎伸伸手就能抓住那金色的云,五彩的霞,和绛色的落日。每阵吹向脸颊的风,都带着干爽朗旷,连心都不禁因着这磅礴狷狂之气,恢弘华美之景沸腾起来。
而那落日的尽头,如同展翅的九天金凤般,坐落着一座古老壮丽的王城。
刷着朱漆的高耸城墙,如赤色的羽翼平平铺满整个地平线。而饰以层层金色琉璃瓦的雄伟皇宫,则高出城墙百余尺,如凤首般骄傲的矗立于高原之巅。
临桐城!
如同把所有的庄严与华美融于一身——
任谁看见这活生生的神迹,都忍不住衷心赞叹!
——自从看见扶凤国都临桐,已经超过了三个时辰。
但当从远处看来美丽无比的城池真正如黑压压的怪兽般出现在头顶时,那种压迫感还是不禁令人产生被一口吞没的错觉。
酉时三刻,随着晚来归城的滚滚人流,两辆低调却坚固实用的旅行马车,在城门关闭前缓缓驶入。
那马车随外表看来并无奇特,与普通富足人家相似,但若再细致观察,便发现无论用料做工还是马车的舒适程度,都可谓世间一绝!
久居王城也颇有些见识的守城官,不由的朝那竹帘微卷的车辆多瞧了两眼。
(——必也是不凡人家,就不知这京城,又该新添哪号人物……)
相貌朴实精壮的车妇将马车靠向城口窄窗,递上通关文牒。按扶凤律,外地入京者,都是要下车查检的,即便是内眷,也少不得要惊扰一番。
几个新来的兵妇自然没老城官的眼力,见着这车辆外表普通又没刻着显赫家纹,就吵吵嚷嚷的要履行程序。
只见首辆马车帘子一掀,一名华服少女当先跳下车来。
那少女大约十八九岁,生得修眉大眼,丰标不凡,而气势更如出鞘之寒剑,绝巅之冰湖,引来周围行人频频侧目。
守兵被少女一瞪,顿感从心窝凉到四肢百骸,自知恐怕踢到了块不好惹的铁板。
然而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又怎甘心刚来就被这么个小户人家的女子镇住,回头平白被叫人笑话了去。于是强撑着嚷道,
“后面那辆车,例行检查没听到么?这临潼王城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任由你们没规没矩!”
少女柳眉一挑,正要说话,却听见后面那辆沉寂许久的马车中,传出清冽的女声。
“——词儿。”
刚刚如遭到挑衅,蓄势待发的枭鹰般的少女,闻声立刻走向马车,恭敬地躬下身去,直把一众看热闹的闲人惊掉双目。
何人可令如此少女甘心俯首!
难耐的寂静过后,一只素手从车内探出,指尖莹洁如玉,那冷艳少女连忙打起帘子。
在连连抽气声中,只见如天神,如魅妖般端丽冶艳的女子侧卧其内,即使被阴影遮住了大部分容颜,但仅凭那双如寒潭冷寂,又锐如闪电的双目,就轻易震慑住每个人的心。
其实单看相貌,这绝色女子还很年少,与那冷艳少女相仿,还不到双十年华。可那份疏淡闲适,及周身散发出的隐隐狷狂,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