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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儿见了陈头,照着规矩,朝师父一礼。如今他的基本步法都已练数,从今日起就要开始学俞家枪了。
“令兄十五岁便已将二十四路枪法舞的虎虎生风,小公子可不能偷懒!”
安哥儿看着手中的银枪,只觉得胸口的血渐渐沸腾起来。漠北人攻破凉州时,他身在长陵,被父兄送到舅家,身为男儿却要与妇孺一起。他自小便在凉州城楼上目送父兄们出征,只想着有朝一日也能与他们同去。俞家男子从来都是‘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如今,终于能回去了!
至于……
薛家商号在凉州亦有分号。去年虽然歉收,但凉州城的冬天并未出现饥荒,全因有薛家商铺带头设了粥棚。听说薛府的生意大多都是由薛家二房在打理,所以……肯定还能再见的。不过走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才行。
“阿姐,这几天你是怎么了?”薛锦绣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薛锦颜有些不对劲了。如果说之前还是因骑马吓着了,可这都过去七八天,不可能还吓着吧!
薛锦颜看着窗外的绿竹,喃喃道:“我想去见见俞姐姐,可冯府的人说她病了,需要静养……”
“等她病好了再去一样啊,有什么急事吗?”薛锦绣颇为纳闷。
“啊……没,没有。”薛锦颜连忙笑了笑:“还是那次骑马啊,她的帕子掉在咱们的庄子里了,想着给她送回去,免得她挂心。”
“挂心?就一条帕子?”薛锦绣越发疑惑,“既如此,便让巧月送过去不就行了。”
“哎,亲自送去显得有诚意。”薛锦颜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干脆起了身,“阿秀,你不是还要去学规矩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去,阿蓉可要等久了!”
薛锦绣见她发了脾气,也不去扰她,打趣道:“知道啦!阿姐你就是规矩大!哼!”说完,连忙带着丫鬟溜了。
六五章 汤药
冯府要迁家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可叶莫辞要离开长陵城的事儿却已经传到了薛府耳中。秦氏吓得连忙跑到了孔氏那里,哭的煞是伤心:“老夫人;您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他们才成亲多久呀,连四个月都还不到;姑爷怎么就挑在这个时候走的呢?!阿瑜;阿瑜要怎么办呀!”
闵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嫂子;这话您说的可欠妥当了。姑爷去梁大将军那里可是奉了圣旨的,难道要让姑爷为了阿瑜抗旨不成?嫂子您也别太着急;姑爷如此有出息,想来过不了多久阿瑜都能封上诰命呢,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呀!”
秦氏冷目看着她;也不管什么妯娌之情了;当即嚷道:“合着不是你闺女;有你这么当人三婶的吗?!姑爷走了,阿瑜一个人留在叶府,指不定要受什么欺负呢。”
“哎哟哟,嫂子怎么越说越没谱了?阿瑜可是正儿八经的七少奶奶,怎么会受欺负呢。难不成,阿瑜离了姑爷就不能活了。姑爷不在,帮着姑爷伺候婆母,照顾家事,这才是正理。”
秦氏不欲与她多费口舌,只顾与孔氏道:“姑爷这一走也不知要多少时日,阿瑜她……她到现在还没身孕呢!”
孔氏终于微微抬了眸,扫视了一眼坐在两侧的媳妇们,又用手扇了扇香炉里的重香,这才道:“叶府那边来的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姑爷这次去庆元城,是奉了朝廷的旨意,且不得带家眷。我知道你嫌你三弟妹的话说得直白些,可事实就是如此。如今阿瑜去不了,那跟在姑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就必须要让阿瑜选个放心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该做些什么。至于身孕……他们如今还年轻,且姑爷并非长子,想来叶府也不会逼迫的太紧。”说罢,长长舒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秦氏身上,一字一句道:“切莫关心则乱。”
离了福寿堂,秦氏连忙回了院子。卫秋给她上了茶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秦氏看了她一眼,无力道:“你先下去。”
卫秋点了头,出门后便将门给带上了。屋里只留了孙妈妈一人伺候,她缓步走到秦氏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夫人真是太辛苦了,偏着三房还专门与您作对!”
秦氏闭着眼:“不要跟那起子小人计较。如今姑爷要走了,快与我想个妥当的法子。”
孙妈妈勾起一声冷笑:“圣旨上说不许姑爷带家眷,可是伺候的人却还是可以带上的。想也知道,如今叶侯府里想爬上姑爷床的小妮子该有多少。大小姐随了夫人您,一向都是个慈悲心肠,如今怕是左右为难了。”
“我瞧过我那亲家母,是个不肯让儿子吃亏的,就算姑爷不带,肯定也会塞上几个丫头给他。与其让她挑了人送去,不如阿瑜先做了,一来人是掌控在她手里,二者也可以堵了她婆婆的嘴。”秦氏睁开眼,当即道,“当日陪嫁丫鬟里的那个海棠如何?”
“海棠是家生子,她爹娘老子如今还在咱们院子里做事,倒是个好人选。且那丫头是自小就服侍大小姐,还算可靠。”孙妈妈道。说到此处,见秦氏打算写了信让人带去给薛锦瑜,孙妈妈忙道:“可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难保她不会生出二心。恕小的说句不中听的,夫人您还记得王姨娘的事?”
秦氏微愣,不由握紧了手心。她当然记得!那个贱人当初不过是她的陪嫁丫头,后来抬了姨娘,以前倒也还算是本分,可自从生了薛锦林之后,便处处想着心思往上爬。如今是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生不出儿子了,就开始捉摸着怎么让薛锦林高嫁!她也不照照镜子,不过是个贱婢出身,也想让她的女儿与阿瑜平起平坐?!
“人心善变,还是丫鬟的时候想着抬姨娘,成了姨娘就会想着有孩子该多好,生了女儿还会盼着生儿子,一旦生了儿子……”孙妈妈字字珠心,“夫人莫忘了,大小姐如今还没身孕呢,若是让个丫鬟赶在了前面,那可就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秦氏一阵心烦意乱,只恨不得将那些个贱女人全部撕碎,什么王姨娘,什么江姨娘,都应该通通去见那个死了的宋姨娘!
孙妈妈忙劝道:“夫人,您别急,小的这般说自然是有个法子。”说罢,附在秦氏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三日后,卫秋端着茶盘从下人住的屋子里刚走出来,孙妈妈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都办妥了?她回去了?”
卫秋点着头,不敢说话。
孙妈妈看着她:“咱们都是为了大小姐,让海棠喝了这碗东西也是为她好。”
卫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低声问道:“她……她以后真的不能生育了吗?”
孙妈妈道:“你怕什么。让她喝这碗东西的是她老子娘,连她老子娘都不在乎,你在意个什么劲!”说着,又瞟了卫秋一眼,“记得将嘴巴闭紧一点,别忘了是谁把你从一个使粗丫鬟升成的二等丫鬟,若想好好活着,就别乱说话!”
卫秋吓得连忙点头。
孙妈妈笑了笑,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你是个聪明丫头,干活去吧。”
卫秋赶紧端着茶盘走了,一路上依旧是心惊肉战。
“今天那位就要离开长陵了。”薛锦绣趁着学规矩的空隙拉着薛锦蓉聊天,“你说,大伯母会不会将大姐姐接回来小住几日?”
薛锦蓉面无表情:“不会的,大姐在婆婆家也是有许多事儿要做的。”
“哎,大姐姐真可怜,这么快就要和姐夫分开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说着,神秘兮兮地趴在薛锦蓉耳朵边,小声道:“前日我还偷偷听到三婶婶对身边的妈妈说,如果以后她有闺女,定然要给她找个好婆家。哪怕是门第不高,可千万不能遇人不淑。”说着,薛锦绣突然楞了一下,一脸的不好意思,“那个……阿蓉姐姐,遇人不淑是什么意思啊?”
薛锦蓉面色微惊,看着眼前薛锦绣一脸天真的模样,稍稍又安了安心,只是道:“这个词儿……反正不是什么好意思。就是……遇到坏人的意思。”
“那阿蓉姐姐有遇人不淑吗?”薛锦绣说道。
薛锦蓉心中渐渐沉了下去,许是与她说话的是府里的小傻子薛锦绣,所以她轻声道:“没有。可是我不能确定以后有没有。”
薛锦绣立刻拍着胸脯英勇道:“阿蓉姐姐你放心,如果你遇着坏人了,我帮你打他!”
薛锦蓉笑了,只觉得心头难得涌上了一丝暖意,不由伸手去捏了捏薛锦绣的小胖脸。薛锦绣一愣,一溜小跑,嗖的一下就躲在了树后,委委屈屈探出小脑袋瞪着她:“阿蓉姐姐你也坏,跟阿姐一样喜欢捏我,不理你们了,哼!”
薛锦蓉被她逗得乐不可支,只好嚷道:“好啦,你快出来,我不捏你了!”
薛锦绣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磨磨蹭蹭地又走回来,可说什么也不肯在待在她身边了。薛锦蓉连忙道:“我发誓。”
薛锦绣这才勉强点了点头:“不许反悔哦。”
薛锦蓉见她如此一本正经,不由道:“我终于明白阿颜为什么那么宝贝你这个妹妹了。”说着,眉眼间一直以来的防备之态似有冰雪消融之态,她蹲在薛锦绣身前,替她系着腰间的小荷包,突然低声道:“其实……那一次我不是有意要去抢你的布老虎的,对不起。我,我只是害怕……只是……”
“阿蓉,你倒是会偷闲!”
霎时间,薛锦蓉微微失神,连忙起了身,薛锦林正站在不远处!惊的她立刻收拾了表情,回道:“阿林姐姐这话怎么说的,你不一样没练规矩么?”
薛锦林笑着走来:“我回屋去拿了些针线来,方才路过听到你们这里热闹的很,便起来好奇来看看。不曾想几日不见,小阿秀这么喜欢阿蓉啦?”
薛锦绣看着她,心道我是将这个小美人一道调戏了呢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罢了罢了,她还是呆点为好,毕竟古灵精怪也不是她在薛府众人心中的印象。
薛锦蓉道:“我与阿秀一道跟着吴妈妈学规矩,熟些也是情理之中。阿林姐姐还不去周嬷嬷那边么,今日好像是要练习女红吧?”
薛锦林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是啊,都是一家子姐妹自然相熟。我与阿蓉都是夫人的女儿,更是亲姐妹了。”
薛锦蓉默默垂着头,直到薛锦林走远了,也不曾再说一句话。任凭薛锦绣如何逗她,薛锦蓉也只是说道:“阿秀别玩了,等会儿吴妈妈就要回来检查了。”
薛锦绣无奈,心里把薛锦林骂上了千百遍——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直到吴妈妈宣布今日的课结束了,薛锦蓉还是紧闭了嘴巴,不肯多说一句话。薛锦绣垂头丧气回了屋子,正打算去看看薛锦颜,眼见着对面院中的丫鬟脚步匆匆。薛锦绣一惊,连忙跑了过去,等不及丫鬟去通报,就奔向薛锦颜的屋子里去,只见薛锦颜正躺在床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薛锦绣大嚷了一声。正好方氏也走了进来,一下就惊到了。
薛锦颜连忙示意让她安静些,小声道:“是我自己没留神,跌了一跤罢了。”
方氏连忙坐在了床边,连声问道:“现在如何了?大夫来了吗?吃药了吗?丫鬟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这么不尽心!”
巧月连忙跪在地上。薛锦颜心中过意不去,只是道:“阿娘,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方氏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着薛锦颜手上还有些小针眼,顿时道:“这是怎么了?”
薛锦颜抽回手:“做绣活儿的时候不小心扎的。”
方氏叹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是摔倒又是被针扎。”
少卿,大夫走了过来:“夫人放心,小姐并无大碍。”
方氏稍稍安了心,又详细问了些薛锦颜的伤势。
薛锦绣一旁听着,总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趁着方氏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