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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眼师父见多了像薛锦绣这样夸夸其口之人,轻轻抬着眼皮子,额头上顿时堆起了一层一层的褶皱,不声不响地将匕首借过。不过少顷,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凉了了一下。不过依照当铺的规矩无论什么东西进来,都是要用贱名来说,以好压价。只是正当他准备唱词压价时,薛锦绣抢先一步道:“你也知道现在世道艰难,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商户,那强盗抢的就是你们。比起金银,不如带着我的这把匕首防身,你若敢用贱名说它,我就不当了!”
掌眼师父缓缓道:“看来姑娘是个懂行的。”
薛锦绣笑了笑:“不过是听闻这里是长陵和顺堂的商号,所以特意来拜会一番。”
那掌眼师父果然抬起了头,认真地审视着薛锦绣,只听她道:“和顺堂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不许私售铺子,可我怎么听说贵铺掌柜的约了人开始谈地价了呢。这消息若是传到长陵,哦不,不用长陵那么远,只要近一点的一起和顺堂的商铺掌柜知道了……”
掌眼师父立刻从高台后起了身,绕到厅堂里来,这次收起了脸上的漠然之色,回道:“这话可不敢胡说!我瞧姑娘年纪轻轻却知道这和顺堂的规矩,不知姑娘贵姓?”
薛锦绣对这个商铺一无所知,自然不敢随意透露姓名,便道:“家父与薛府二爷素有交情。和顺堂从长陵去凉州运粮和香料的马队便是家父的。”
掌眼师父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就不敢怠慢,便道:“二位请随我来。”便引了二人去雅室小坐,路上还不忘解释道:“其实今日来的确是要谈买卖商铺一事,但绝非是掌柜私下买卖。这铺子虽是和顺堂的,但也是薛府大小姐的陪嫁之物,怎么处置铺子都是大小姐的意思,咱们这些下人可不敢多言。”
“薛锦瑜?”薛锦绣心中默念,她卖陪嫁的东西做什么?这么缺银子?!
半响,掌柜走来,见着薛锦绣二人一点也不惊讶,向来是路上已经有人对他提起了。薛锦绣客气地起了身,又编了一个来意。不过是家父与薛府交好,后听薛府遭了大难,但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帮忙,今日偶见薛家商号,便起了关切之心前来询问一二。她身边的男子则是家中长子,也是奉了父亲的意思一同前来的。
那掌柜的生性谨慎,好在薛锦绣与他对答如流,又不着痕迹地说起来一些长陵往事,和薛府几位老爷和夫人小姐之间的事情,还提起了长陵的总掌柜韦老以及远在凉州的赵掌柜的趣事,这些都是只有熟悉之人才会知道的,那当铺掌柜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看来姑娘还真是与东家相熟,可姑娘千万别误会,就算借我一胆也不敢私自做主处置这铺子。哎,方才姑娘叶说了,东家他们遭了一些难,大姑奶奶心地善良,知道体贴娘家人,便让我将这铺子处置了,换成现银送回长陵。”
“这位大姑奶奶想必就是薛府大房的嫡出大小姐了。”薛锦绣浅笑,“当年大小姐及笄的花宴,我也曾有幸见过,真是一位天仙似的女子,好生叫人艳羡呢。”
“可不是!”掌柜听到人夸东家自然高兴,“大姑奶奶对待姐妹一向情深。哎,只是可怜那二房的小姐,听说有一位已经……哎……”
“我知道那薛家二爷可是有三位千金,不知另外二位近来如何了呢?不瞒掌柜的,我虽也是商贾之女,跟着父亲和大哥……”俞瑞安好像抖了一下,薛锦绣直接无视,继续道:“四处走南闯北,但薛府的几位小姐看起来,那真是一点儿都不输那些官家小姐呢。大小姐自是不用说,就连薛家二爷的长女也是自有一段风流,好像在薛府里排行第三吧。”
“姑娘您倒是说对了。咱们大姑奶奶对那位三小姐真不错。听您说的这么多,看来还真是与东家他们有些交情,若这次能去长陵,说不定能赶上那三小姐的大喜事呢!大姑奶奶要咱们做这些事,也都是为了三小姐准备嫁妆。哎,有个嫁到侯府里的长姐如此费心,三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喜事?!”薛锦绣差点就跳了起来,俞瑞安将她按在椅子上,示意她不要惊慌,自己向掌柜问道:“不知是何喜,还请掌柜明示,在下也好回禀家父准备贺礼。”
掌柜当即笑了起来,心中还是念叨眼前这兄妹二人到底还是年轻了,立刻道:“这还能有什么喜事,那位三小姐也是适嫁之龄了啊。”
轰——
薛锦绣只觉平地起了一道惊雷,炸的她不知东西,整个人像个灵魂出窍一般的呆坐在椅子上。俞瑞安倒是冷静,又问道:“不知薛府是与哪府人家结的姻亲呢?掌柜可要亲自前去长陵送上贺礼?”
“这样的大喜事自然是要亲自前去贺喜的,这三小姐嫁到哪里嘛……听说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是个当官的吧。”
薛锦绣立刻问道:“可是姓江?”
掌柜摇头。
“那是姓叶?”
掌柜再次摇头。
俞瑞安示意薛锦绣稍安勿躁,问道:“可此处离长陵上有半月路程,外面兵荒马乱,掌柜与店内伙计押送这些贺礼,是不是不太妥当?”
掌柜无奈叹口气:“兄台所言不错,不过我已托付了镖局,走官道应该问题不大。”
俞瑞安道:“恐怕掌柜心中还是不放心吧。”
自见到这二人起,掌柜便注意到了他。虽说话不多,可身上那股气势却让人不得不重视。只听俞瑞安道:“方才阿……舍妹也说过,家父是是有几个马队,左右薛府三小姐大喜,家父定会派我与舍……妹一同前去长陵,不如与掌柜同行可好?”
此刻薛锦绣也会过神了,但她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掌柜还有些疑惑,毕竟眼前二人也只是今日才得见。俞瑞安不再多说什么,当即拉着薛锦绣一同起了身,说道:“若掌柜有所疑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的马队会在两日后于城门口处集结启程去长陵。”说罢,带着薛锦绣一同离开了。
出了当铺大门,薛锦绣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在俞瑞安一直站在她身旁,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阿姐……阿姐要嫁人了?她要嫁给谁?!薛锦瑜怎么可能会是好心!”薛锦绣好像发疯了一下,扯着俞瑞安的衣服怒道,“你不是说过我爹娘还有阿姐她们没事的吗?你骗我?!!”
“阿绣,你冷静些。我去长陵的时候他们的确都还活着,没有受伤,也没有出事!”俞瑞安不敢乱动,他力气很大,怕伤着薛锦绣,毕竟她现在连走路都还不太利落。
“你不懂!”薛锦绣吼道,“薛锦瑜同秦氏是一个性格!睚眦必报,还会牵累旁人!卫秋害她如此,可在旁人看来二房除了死了一个我之外,并没有真的受到多少牵连!她从来都讨厌我阿姐,不可能会如此好心的!”当铺是暴利,薛锦瑜将当铺卖掉给薛锦绣筹办嫁妆,那意味着爹爹手上没有银钱了?
是啊,密室的钥匙在她这里,孔氏临死前说过若是要阻止卫秋的报复,送上一大笔银钱可解燃眉之急,难道爹爹为了保全薛府掏光了全部家底,以致薛锦颜的嫁妆需要仰仗薛锦瑜,而薛锦瑜也由此拿捏二房……?
薛锦绣脑中一片混乱,她一直以为薛府大爷既然受伤严重,且官府已经知道薛府此难是由山贼引起,定然不会重视卫秋那份所谓的证据。而且薛家已经分家了,薛府大爷做的事与薛永年并无什么关系,以薛永年多年的人脉,肯定也会保全自己。
可现在看起来情况好像要糟糕多了!在她昏迷不醒到现在这半年里,长陵到底发生了什么?薛锦绣绝望地站在路旁,俞瑞安用着那依旧波澜不惊的语调说道:“既然贺礼现在才着手准备,想来令姐的婚事起码是在半月以后才会有眉目。无论如何,现在要紧的是先回长陵,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不是说过……你们现在都不能去长陵吗?”薛锦绣声音里透着寒冷,她何曾不想早些回去,一开始是身上多处骨折未好,后来是因宋玉不知此处为何处,她身上也没有地图和银钱而耽搁,再后来又是遇上了杜峰受伤一事,外面兵荒马乱,若没有人相随,她根本就回不去!
俞瑞安道:“现在可以了。”
薛锦绣静静看着他,与俞瑞安相处了这些日子,她知道俞瑞安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而且他所说的话好像要用另一种方式来理解,所谓的直线思考!
俞瑞安说以前不可以,那肯定是因为有什么阻止了他去长陵。现在可以,肯定不是因为她薛锦绣,而是那个阻止他回去的东西消失了!想通此点后,薛锦绣立刻道:“你觉得那个掌柜的会与你同行?”
“一定会!”
“所以……以前不能回去是因为如果只有你们这样走……会引起怀疑?现在有了商户同行,你们可以伪装成商队?”
俞瑞安欣然点头。
薛锦绣诧异地看着她,自己的猜测竟然是对的!薛锦绣继续直线思考着过去,“可你们是佑威军啊,长陵有山贼佑威军过去不是挺好吗?因为长陵有人在提防佑威军,而且杜峰受伤……也可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阿绣,上马回去了。”俞瑞安不由分说地将薛锦绣抱上马,薛锦绣却继续道:“你故意岔开话题,肯定是因为我说到了什么秘密之事,对吗?!”
俞瑞安突然发现好像和薛锦绣交流变容易了,容易的有些恐怖。
“你说的没错,既然是嫁妆,肯定要在出嫁之前送到才行。”薛锦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还有时间,一定有时间!”
俞瑞安勒了缰绳,今夜到明日他要去集结去长陵的人马,父亲和大哥肯定没有想到,他会先行一步!
九八章 长陵
“你要去长陵?”杜峰一脸的反对之色,“不可不可;那里太危险了!你应该知道现在把持长陵的那群人连朝廷都压不下来;自从去年冬天流民在上京暴乱后;朝廷根本无暇顾及长陵!”
俞瑞安当然清楚这一点。江氏和叶氏把持着小皇帝;手里握着中原的庆元大营,而西南军阀则想趁着局势未稳吞了他们西北的佑威军,派了小股军队伪装成流民不断骚扰长陵;想让凉州失去粮草补给从而让凉州不攻自破。可长陵城内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谁也不清楚。那伙西南狼狡猾的很,没有露出一点反叛的马脚,纵使大家心知肚明是他们做的,奈何没有证据!如此,佑威军不能以天子名号公开招兵买马,而若此刻去解长陵之围,又会暴露佑威军的真实实力。无论如何,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凉州,当初他与杜峰暗中去长陵便是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对方书信传不出来,就必须亲自去取!
此前他得到消息,那群西南狼的军粮囤积在岚水附近,谁料夜袭的消息被走漏,杜峰差点丢了一条命。军粮未烧,但已打草惊蛇,长陵之行势在必行。
“此次去长陵只是打探一番,七八人足以,况且他们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留在这里,安心养伤。”俞瑞安道。
此时院中,薛锦绣正在和宋玉商量。
“后天我就要回家了,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有你照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正说着,宋玉突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薛锦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是问你能不能留下一个能以后常联系的方式?比如说住在哪里,也好写信。”
宋玉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这样啊。”
薛锦绣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玩味的笑道:“宋大夫,您老心底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宋玉摸了摸鼻子,往后慢慢退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四海为家,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