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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不都这么说?”
此刻竟有几分惭愧,毕竟关于这张溃烂奇丑脸的传说是她编造的。
拂夕扯开被他抓住的手,默了默道:“你的病?”
“旧疾罢了。你怎么会在这?”
“来找人,但人没找到,被两个捕食的恶灵纠缠了一日,为摆脱他们就来到这了。你呢?你旧疾突发为何要来这?”
“在这里会舒服些。你来找谁?”
“一个欠债的。”
“哦?”
“一个就算破戒,我此刻也想将他扒皮鞭尸的人。”
“居然有如此让你愤恨之人。”
拂夕重重地点头,然后起身离去,“好了,你有你手下守着,我要去找人了。”道完又小声嘀咕了句,“不然梦怪人被魔怪先消化了,我就亏大了。”
“咳咳……”身后传来蒙蘖一阵剧烈咳嗽,拂夕回头望去,只见蒙蘖已倒在大树底下。
脚步顿了会儿,却不见有任何人出现,拂夕来到蒙蘖面前,施法稳住他紊乱的灵气,问道:“他们呢?怎么见自己主子这般还不出现?”
“只有本宫能靠近神魔树……”面具后的声音沉而弱。
目色一亮,拂夕抬头望去,这竟然就是神魔树!这下拂夕算明白为什么追捕她的恶灵会突然掉头走开。
拂夕望一眼自己胸口,自己能靠近神魔树是因为心里那颗神珠。
“你灵体很差。”正在施法,拂夕蓦地收回被灼伤的手,对蒙蘖道,“怎会如此?”
似有团魔火在焚烧他的灵体,就算待他旧疾过去,恢复意识,也已对他的灵体造成了极大损害。
到底是修了何种术法,竟要搭上性命?拂夕望着躺在树下半昏迷的蒙蘖。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兴许对你有些帮助。”
坞崃山引仏洞是六界三大极寒之地,内有灵兽吸仏,无形无色,能吸吸食阻止灵体正常运行的那道气,不过吸仏每日食量极其有限。
当年拂夕因有拂阳神力封体,不能幻化人形,苍泠命其每日上引仏洞侵泡,虽最终以魔神诱导冲破封印,但灵兽吸仏对她能顺利解除封印也起了很大作用。
坞崃山虽有结界,但以她如今道行并不难闯。只是原以为时隔这么多年,不该想的不愿想的都能在自己控制中,却还是在踏入这方土地后,生出几番感慨。
拂夕将蒙蘖安置于引仏洞寒冰池中,有寒冰水克制魔火,亦有吸仏吸食此刻在他灵体内作乱的魔气,那面白瓷面具上的晶石也渐渐从黑色变回紫色。
引仏洞外皆是凝结而成的冰晶,拂夕飞上最高冰柱,双手于胸前划术,扬头而望。
坞崃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就如从白鵺那听到的一样,坞崃这些年大量扩收新弟子,空拾空晴二人也几乎有了掌门的权利。
止萝修成仙体,人称歆龙仙人,而这名号是她自己起的,还非逼着大家见面就这么叫。
歆龙仙人座下原本有过七个徒弟,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叛师。
坞崃每次招弟子,资质稍好的不是被实力强大的师兄师姐抢走,就是看不上她的仙龄,而她选的徒弟,又必须样貌俊俏条件优秀二者兼备,就算让她带走个样貌俊俏条件又不错的,不出一年都要被她火爆又好强的脾性逼走。
博爱故事集近些年少有佳作,天帝开始执着于故事内容上的开拓创新,止萝便成了天帝文学革新路上的又一牺牲品。
天帝在止萝的故事上继续发挥着他添油加醋的功力,以致世人每每说起歆龙仙人都会在前面加上三个字“拜不得”。
今日阳光正好,整个坞崃山沐在煦阳中,一片静好。
和往常作息一样,止萝于未时来到坞崃西边望神坡上修炼。三个时辰后,她停下修行,朝天望去,那挂在空中好似花团锦簇的五彩祥云之上,正是坞崃祖师玄木神尊的居所苍海殿。
忽而吹来一股强风,止萝双手一摆,从地上立起,然而她警惕地环顾一圈后却未发现丝毫异常。
正欲回歆龙斋,如行云流水般的天籁琴声在这时传来。
竟有人会在苍海殿下抚一曲小仙调!止萝不由好奇泛滥,朝琴声飞去。
来到千台水阶,向下远远望去,只见碧水池边,一蓝袍人盘膝而坐,一袭长发在身后如墨倾洒,在他双膝上有一七弦琴,琴弦上的十指皙白纤长若削葱。
似乎受了些惊吓,止萝不容置信地捂了捂嘴巴,然而惊吓过后更多的是欣喜,那么多个日夜守在望神坡都未曾见过他一面,此刻竟就在眼前。
来得太突然,生怕是梦一场,止萝赶紧施了个术法,隐去身形,然后什么也不顾,来到蓝袍人身后树下。
“出来。”十指撩拨着琴弦,琴曲旋律简单,却婉转清扬,蓝袍人平而淡的声音在琴音中并不显得突兀。
清楚自己有多少道行,原本就没想过能瞒过他,但还是被那二字惊得颤了颤。然而随即恢复正常,止萝以最好的状态走出去,对苍泠跪拜道:“弟子止萝拜见师祖!”
“过来。”
止萝抬起头,显然有些错愕,只见她跪在地上愣了半晌才起身走过去。
风扫过,紫棠花絮纷飞下落,几缕黑发应风而起,在止萝手背上不留痕迹地滑过。只一瞬间的发梢触碰便让她觉得不管要再花上多少个岁月等候,都值得。
琴声持续,苍泠淡淡开口:“止萝,你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小仙调。以前听小拂弹,过……”自从两百年前拂夕血洗坞崃,被关入镇魔塔后,这个人似乎在坞崃已成了禁忌。止萝生怕自己一时口快,惹怒面前这位自己盼了多久才终于见上一面的人,她立即话锋一转问道,“师祖,这两百年为何都不见您下来主持坞崃?”
“空拾空晴把坞崃打理得很好不是么?”抚琴人神色自若,语气清淡。
“可是……众弟子都很想念师祖,就连师父也常说很久没见过师祖您了啊……”
“觉得这曲子如何?”
不料话题又转回到琴曲上,止萝愣了愣后重重点头道:“嗯嗯,琴曲很好听。”
“这曲是本尊谱的。”苍泠微微抬眸,吐气若兰,语气清淡,深黑的眸子却甚是澄明,“当初教习小拂琴乐,在她手下不知毁了多少好听的曲子,本尊无可奈何特意为她谱了这首小仙调,原本只是想以此教导她入门,没想到旋律简单的曲子也能这般悦耳。”
见苍泠谈到拂夕时未有丝毫忌讳之意,止萝这才安心道:“弟子还记得那日她抱着古琴来找我和小茴,神色极其欢喜,她说她终于会弹琴了,说什么也要我们放下所有事听她弹一遍,她还很骄傲地说,这是世上最棒的曲儿。”
那个傻丫头。苍白淡漠的面色上终于有了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曲音收尾,苍泠轻轻抚过琴上的七根弦。
从引仏洞出来,原本只是想在日暮昏黄时随意逛逛,行至望神坡却让她看见止萝,见到老友不免欣喜。
望神坡上空就是苍海殿,而拂夕有意避着苍海殿上的人。来到坞崃,她不敢丝毫懈怠,始终用钰璃腕隐藏自己,即便坐在止萝身边,也未对她显形。
天地间忽而响起琴声,竟是自己唯一会奏的小仙调,眼见止萝寻音而去,拂夕也跟了上去。
在止萝看见苍泠面露喜色时,拂夕更多的是害怕。在止萝飞下去想要更靠近他时,拂夕似长了双按了钉子的脚,未跟去也未离开。在止萝第一次念到“小拂”时,拂夕听出琴声中几乎不可察觉的一个错音,这个错音被抚琴人处理得好似理所应当,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掩去,若不是曾经千万次的弹奏,拂夕也不会过耳便知。
在苍泠说到小仙调是他所作之时,拂夕早已握成拳头的双手禁不住一颤,她从不知道小仙调是苍泠亲手为她谱写的。
琴声结束,就像宣告着梦境已逝,理智顿时翻江倒海般掩埋了所有因见到苍泠后生出的情绪。
拂夕转身而去,这一次起身,仿若身上压着千斤的重量,心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疲惫的感觉,拂夕清楚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她离开镇魔塔,去往天虞山,那次她几乎是在毁灭中遇见希望,心里再多疲惫最后也在落到天虞山后渐渐消散。而这次,只觉得自己飞得越远,心上的砝码就越重,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她还是要义无反顾地飞离,远离所有能看见他的地方。
回到引仏洞,她拍拍自己的脸,鼓励自己振作起来。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几根冰柱应声碎裂,拂夕立即全神戒备,只见前方两白衣人在空中激战,一个束腰绣缎月白长袍,白瓷面具寒气逼人,一个仙门素色寡白长衫,手持长剑,气势凛然,二人在一招一式中皆未有丝毫退让之意。
拂夕双目一瞪,卯足劲儿向前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回
引仏洞之上有仙魔两道术势相互对抗,方圆百里皆受其害,无数冰晶粉碎落下,拂夕施展冰灵咒,掉下的冰块于空中静止。
原本旧疾快要褪尽,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现在又要动法对敌,使得恢复的灵体又有加重的趋势。面具人幻出青绝剑,使出狠招劈了下去。
此刻魔气显然占了上风,再打下去必然两败俱伤,拂夕飞身于二人间,替白衣长衫人接下这招强势魔术。
白衣长衫人正要继续攻击面具人,拂夕立即消去钰璃腕的法力,在二人间显形。
“小拂!”白衣长衫人在拂夕回头后惊道。
“空拾师兄……”拂夕侧了侧头,有意避开空拾的目光,“空拾,这人由我带来,并无恶意,现在我就将他带出去,还望你不要阻拦。”
数百年不见,再见,她却改口去了师兄二字,空拾心下顿时比这引仏洞的寒池更冷,一些话到了嘴上,全部被他咽了下去。
拂夕转移至蒙蘖面前,道:“既然他不伤你,你也不准伤他,你的病也恢复差不多,随我出去。”
“小拂……”身后传来空拾的呼唤。
不敢望他,拂夕唤来白鵺,带上蒙蘖一同离去。
她身上背负着坞崃山众多弟子的血债,怎还有脸做他的师妹。
对不起,师兄。
白鵺将二人带到魔界入口,拂夕道:“蒙蘖,此事就当还你千脂膏的情,从此我两就真的互不相欠了,后会无期。”说罢准备进入魔界。
“青绝剑可有伤到你?”蒙蘖沉声道。
“你收势及时,小伤无关紧要。”
“你为何还要去魔界?”
“找人。”再不多说,拂夕遁迹而去。
这样寻一个人,才知道魔界何其大,三日下来,药仙梦就好似在魔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难不成真那么不济,被魔怪消化了?还是说他已回到了烂树楼?可是小卝那儿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越找越着急,一想到緈骅老君因为爱徒被自己间接所害,来找自己旧账新仇一起算的景况,拂夕就特么抓狂。
用力踢了快石头,吼道:“梦怪人,你到底在哪?是死是活说一声啊——”
这一吼叫惊醒了在一旁草丛中熟睡的魔怪,魔怪对于打扰它美梦的家伙似乎很不爽,只见它愤怒地冲出草丛,如饿狼扑食般袭击拂夕。
拂夕正欲出手对抗,一刺眼寒芒闪过,魔怪在眼前瞬间烟消云散。
待看清来人,拂夕激动地跑过去,不敢相信地抓住他的衣领,喜不自胜的脸上又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梦怪人!你终于肯现身了么!”
“啊哈,这不该是我的话?”扒开拂夕一根根手指,继续道,“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就算不懂知恩图报,也不该这么凶。”
拂夕放下手,闷声道:“哼,也不知道你来魔界是不是另有目的。”想起什么,拂夕又抓起梦怪人的衣领,“我的客栈是不是你烧的?”
“是你运气不佳,那陨石千年一次,正好遇上你了。”
“哈,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
“怎敢指望你信我。”
“哼。”拂夕放下手,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