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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魔仙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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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魄双目蓦地一凝,举起左爪,还在与魅司命打斗的魍司命转瞬已被他抓入手中。在魍司命尚未反应发生何事之时,熄魄已吸走他一半精元,断了他的双臂,对拂夕道:“你若不给,我什么都做得出。”
“哈!”拂夕不屑地笑笑,眼底几分失望几分苦涩,“是不是我给你,你就放我出去?”
“是!”
“可惜,我说过我不会把神珠交给任何魔人。”
“你现在半妖半仙,不仅一身血债,还有天劫候你,你不如跟我在身边与我一同剿杀天神,让他们为自己所造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我不答应呢?”
“你!”熄魄来至她面前,“你别逼我!”
“为什么?为什么恢复了记忆,你却好像越陷越深?”
“我要报仇!”
“仇?你真要与天神为敌?”
“是!他们欠我的,我要他们数倍奉还!拂夕,你要么就同我站在一起对抗天神,要么就成为我的敌人!”熄魄逼视她,每个字都被他咬牙清晰道出。
拂夕苦涩的笑容里又透着极大的倦意。
“好。你要神珠,我给你就是。”拂夕举掌于二人间,“熄魄,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
双目有瞬间的发怔,熄魄接过神珠,扬起下颌桀骜地笑了笑,眼底敛着光,倔强地隐忍着什么东西。
熄魄为她打开结界,拂夕飞身离去。
魑司命站起身,擦掉嘴边的血迹,渐渐没入阴暗中。
魅司命来到熄魄身边,笑道:“他们要如何处置?”
熄魄望一眼渐行渐远的魑司命,“一个只剩躯壳没用的废人就随他去吧。”然后望向手中丢了半条命的魍司命,“当年你还是小孩的时候被他折磨得够狠,你现在虽想不起来,但你得记得他是你的仇人,交给你处置了。”熄魄将魍司命丢给魅司命。
双目蓦地一沉,熄魄望向手中“神珠”,“神珠”在眼前变作一根羽毛,随风飘走。
魅司命也是一惊,怒道:“她居然使诈!我现在就把逮回来!”
熄魄拦下她,“算了。”
“算了?神珠可还在她手里!”
“我说算了!”熄魄厉声道,随即从祭坛上遁迹消失。
前往坞崃山路上,掏出神珠于手指间摩挲,拂夕得意一笑。
正欲将“神珠”收好,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重新举起“神珠”打量,凝神施法,两指间的“神珠”渐渐被墨色掩盖。
竟是墨隐珠!
怎么会这样?拂夕震惊之余开始搜寻记忆。
只见她蓦地抬起头,怒吼一声:“药仙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回
密封的暗室,开天书悬于半空翻开一页,空梵盘膝坐在下面,双手于腹前幻出一道球形白光。
约莫一炷香后,空梵缓缓睁开双目,呈透明状的开天书蓦地合上坠下,空梵举掌接住开天书,薄唇轻启:“魔神转世。”
来到坞崃山乾坤斋,在院前见一白色长衫人,拂夕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卝啊,换上仙服整个人都精神奕奕了啊。”
那人转过身来,对拂夕微微一笑,拂夕怔了怔,脱口道:“你?”
“小拂。”空拾静静地望着拂夕,拂夕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为他会问“你近来可好?”“上次怎会和魔人在一起?”“切忌远离魔道。”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更或是直接抓住她把她送到空琦山,重新关进镇魔塔里。
但是他看她半晌后只道一句:“他们在屋里。”
拂夕别过空拾,遁进屋内,带走晓卉和石夫。
此时整个妖界混乱不堪,许多小妖忙着逃窜,将丛林屋舍搅得天翻地覆。寻觅根源,竟是幽冥鬼界的人侵入妖界,好似要将妖精全部变作怨鬼。
晓卉被那些画面吓得惊叫,急忙捂住嘴巴看向拂夕。
石夫眉峰一蹙,“幽冥鬼王这是要统领妖鬼两界?哼,嫌现在六界局势还不够乱么?我们仙门是该派人好好收拾收拾这些家伙!”
拂夕默了默,对石夫道:“以前的幽冥鬼王已经死了。”
毕竟那事才发生不久,空拾他们都不一定知道何况是石夫。
石夫不解地看向拂夕,拂夕平平道:“熄魄已入魔。”语罢握紧晓卉的手向鹿冢方向飞去。
石夫在其后紧跟,“他不是你的老友?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晓卉的事最要紧,那些以后再说。”拂夕只觉身累心累什么都累,她什么都不想去回忆、去思考,就任凭自己义无反顾地向前冲,结局如何她也无所谓了。
然而当他们抵达鹿冢时却发现,茫茫河川之上什么也没有。无论是旧鹿冢的残渣遗迹还是新崛起的鹿冢都已不存在了。
这一情景把拂夕和石夫都怔住了,在他们所知范围内都不足以去理解现在的情况。拂夕握着晓卉的手越来越紧,晓卉兴许是猜到了,她抬起头笑了笑说:“我每天都有按时吃脉草,也许天劫并不会太难应付。”
拂夕望一眼晓卉又抬头看向天空,天色阴霾灰暗,空气里出现大量浓烟。
准备离开妖界,半路忽而有雷电轰隆劈砍至晓卉头顶,拂夕眼疾手快,及时用术法抵挡天雷才暂保晓卉不被天雷所害。
三人被天雷逼到陆地,拂夕心下暗道不好,天劫竟提前到来,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石夫正欲在晓卉周围设下保护罩,一道天雷从保护罩前劈下,拂夕幻出长剑刺破天雷,消了这道气势。
然而天雷如带电刀锋络绎劈来,将他们包围一处,容不得他们有丝毫闯出去的机会。
拂夕飞在空中、石夫护在晓卉身前,二人纷纷持剑抵抗天雷。
晓卉蹲在地上,眼见石夫头上雷电如龙卷飓风铺天盖地而来,晓卉惊叫出声,施展术法欲为石夫解难。
然而虽懂运用术法,却无一丝修为,一道天雷迸出各色光芒重重击在晓卉背后。石夫接住她的身体,鲜血染满了他的手。
这一击好似也击中了天灵盖,只觉脑子四分五裂的疼,许多画面突然蜂拥入脑,快要挤爆她的头。
“啊——”晓卉惨叫一声,双目蓦地一睁,眼眶湿红哽咽道:“师父……”
“小茴……”
仿若刚才只是回光返照,晓卉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天空阴霾渐渐散去,天雷随之消失,拂夕飞至二人身边,探了探晓卉的命脉,秀眉紧蹙道:“我们去冰札仙岛。”
冰札仙岛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寂冷清,拂夕、石夫带着晓卉来找緈骅老君时,他正在亭中饮茶,拂夕对他大致说了下情况,以为他会提出什么刁难的条件,却只见他放下茶杯缓缓道:“若日后你与本君徒儿生死对峙,望你能够对他留情一次。”
拂夕几乎不加思考回答:“好说!”若真遇上生死相杀,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这个条件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緈骅老君对拂夕浅浅一笑,接过秦晓卉伤痕累累的身子探了探她的命脉。
石夫双目湿红急道:“可还有救?”
老君摇摇头。
石夫身体一晃,险些倒下。
“有救。”
石夫深吸几口气,“那你摇什么头!”
“救是救得了,不过能不能醒过来得看造化。”
拂夕扶住石夫差点跌倒的身体,对老君道:“我不相信造化,你就明白点说,如何能让她活过来?”
老君:“妖界即将覆灭,神灵震怒,却又无法捍卫,只好暗自收回妖冢,静待其变。”
拂夕:“你是说,这跟幽冥鬼界要取代妖界有关?可是妖界生灵有神兽族庇护,它们既无犯弥天大错,神兽族怎可以袖手旁观?”
老君:“茉沓镜的消失等于完全阻隔了神兽族与外界联络,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留在界外被天神挤兑的神兽残兵不是投奔魔界就是四处游走,怕早就无心理会神族之事。”
石夫站直身子,盯着老君认真道:“只要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老君对石夫淡淡扫去一眼,“拿你的命换也愿意?”
怔了怔,石夫嘴角一扬笑道:“愿意。”
“不过就算你愿意,对她能否苏醒也毫无帮助。”
石夫气绝倒地。
老君抱起秦晓卉遁迹进屋。
夜里,石夫在屋内守着秦晓卉,拂夕不忍打搅他,默然出屋来到假山小亭。
“我知道一定有办法,老君,我愿意用任何条件换一个答案。”
老君示意让她先坐下,然后为她斟了杯茶,道:“答案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可是知道答案还要义无反顾地去做的代价可能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你还愿意?”
拂夕摩挲着手中紫砂茶杯,淡淡道:“你不先说我怎好衡量自己愿不愿意。”
老君瞥她一眼,讥诮出声:“不管答案是什么你都会去做,这是梦儿说的。”
拂夕蓦地一拍桌板,“你徒弟他人呢?我还有一笔账要跟他算!”
“你也知道,他现在不在岛上。”
“那好,徒债师还,你快告诉我那个答案!”
老君:“真的要知道?”
“说!”
“听好了,要秦晓卉苏醒只有一个办法,进入神兽族劝说长老归还妖冢。”
听似简单,拂夕却深知其中之难处。
首先神兽族居址神秘,六界流传“茉沓镜,兽纹佩,南极山,神兽门;开天书,辟地箭,了乾坤,复天地”。其前四句讲的就是如何通往神兽族,神器茉沓镜是神兽族与外界相通的契机,兽纹佩相当于进入神兽族的钥匙,凡是神兽族民皆拥有一块兽纹佩。南极山是神兽族藏居之地,但南极山冰川覆盖,仿若是漆上冰块的荒原,广阔寂寥,几乎很难找到神兽门的位置。
茉沓镜在神魔大战后就在六界消失了,至此都没出现过,进入神兽族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接下去要说的才是最会让你苦恼的事。”老君抚须淡淡道。
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拂夕握紧茶杯听他继续说。
“就算拿着茉沓镜和兽纹佩去南山山,你也进不去神兽族,神魔大战时魔神动用茉沓镜已将神兽门暗中移位,如今在不在南极山谁也不知。”
这不意味着只有魔神才知道神兽门现在的位置!心口猛地一跳,拂夕扶住桌面呼吸急促地喘气、老君伸手于掌心幻术,替她稳住心脉。
“你体内的神珠越来越不安定了。”老君盯着她平平道,“你很怕魔神?”
拂夕恢复均匀的呼吸,坚定道:“我绝不会让他重生!”
“可你已经知道你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热流涌上大脑,拂夕双手紧握成拳嘴角扬起苦笑道:“选择!又是选择!”
这是她面对过的最艰难的选择。
“你从开始就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现在只不过要你承担它继续走下去罢了。”老君在亭中渐渐隐形消失。
当年她在天虞山孤身修行,空梵让白鵺予她送信,告诉她魔神将在汰焘魔石破空时重现六界,唯一能阻止他重生的办法就是集齐神器毁灭所有神珠。
每次想起魔神,哪怕是想起他的声音,拂夕心脏就绞痛得好似有一只魔爪在捣鼓她的心。
她知道这应该是心脏里那颗神珠与他之间牵绊。她很少真正怕过什么,但魔神却绝对是她害怕去面对的。
只要脑海里有他,那些过往的罪孽和血债便不停息地提醒着自己,她是罪不可恕的魔头!
两百多年的修行,她体内的魔障已经逐渐排解,她立誓不会再跟魔有任何牵连。其实她并不懂正与邪之间的大道理,更不懂要如何护卫苍生,她只是记得曾经一次重创在进与退两边徘徊不决时,她对晓卉说:“我们都不过是命运的一颗棋子,任它玩弄任它摆布,我们自以为在争取未来,其实它可能已经躲在角落里笑话你数落你,再继续给你一个恶果,把你戏弄得遍体鳞伤,它却一旁笑了,呵,当我们责怪它太自私残酷的时候又发现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愚蠢注定的,这个毫无人性的世界还有谁会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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