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晓卉告诉他客栈的运作和规矩,我们先进去。”老板娘进大厅前回头望一眼贵人,嘴角隐约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待爹爹也在后院消失后,贵人望着我道:“对不住。”
“没事没事,虽然不知你为何要我跟你走,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忙忙挥手道。
“我是说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你,害你受苦了,对不住。”又是一句道歉。
我盯着他看,他的面色忽而微微有些晕红,他撇开头道:“上次师父把我抓回去关了起来,这次不知能在这里呆多久,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怔了怔,心头莫名被温暖了,我对他笑道:“谢谢你的好意。”
“不用谢,这是我欠……”
“嗯?”
“没什么。”
“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对他道。
“我的名字……”他凝着我,缓缓道出,“我叫石夫。”
“石夫?可是我刚才听老板娘叫你小卝啊!”
“那是……小名。石夫是我的全名,你以后就叫我石夫。”
“嗯,小夫。”
“是石夫!”
“小夫亲切嘛。”
“叫石夫!”
“嗯!”
“晓卉,给客人斟茶了!”爹爹从门缝里伸出头叫道。
“马上就来!”我回头对他笑道,“小夫,客栈的规矩我晚上再跟你说啊,先忙了。”
我跳上石阶,欢欢喜喜地推门进大厅,门背后传来小夫幽幽怨怨的声音。
“我是师父啊!天!”
那时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抓狂和执着,可现在我明白了。
河川之上,我见老板娘和小夫的神情便知其中该是出了差错,老板娘曾说我若渡不过这劫将会永世轮回为畜。
人死了会喝孟婆汤,即是一生的结束也是另一生的开始,其实我并不害怕为畜,但是我并不舍这么快就死去。
天劫来的比我们想的都早,老板娘和小夫为保护我奋力与天劫对抗,眼见小夫快撑不下去,我立即施展小夫曾经教过我的术法想过去帮助他。
天雷从我背后劈下,就像突然把我的身子斩成了两半,爹说过人临死前会将前世所有记忆在脑海里过一遍,原来这是真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了。
师父的脸很少离我这么近,然而似乎每一次将他看得仔细的时候都是他泪水婆娑的模样。
“师父……”我用最后一口气唤出我三世都未曾道过的两个字。
他又为我哭了,和上次一样几近奔溃。
我闭着双眼,师父的呼唤越来越远。
忽而整个人好像飘到了青山茂林里,师父从屋里出来,问我:“你又去看她了?”
我点点头,师父道:“以后少去那里吧,空拂忤逆尊上,心存妄想,她根本不配为仙。”
“师父,不是这样的……空拂师叔祖是真的喜欢……”
“喜欢?不要污蔑这个词,尊上是空拂的师伯,是她该去敬仰膜拜的长辈,怎可对此有非分之想,简直罪不可恕,尊上对她已是大发慈悲,要是我……”师父顿了顿盯我半晌也没继续说下去。
可我却鬼使神差道:“空拂师叔祖和止萝师叔都说爱情这事不分贫富尊卑,空拂师叔祖没有伤害月妃,更没有做过其它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简单地把一个人藏在心里,难道……”
“闭嘴!”师父怒吼,掌风已至我的面上,那一掌却始终没有打下来。
“不是……我……”见师父震怒的模样,我含着泪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够了!为师不想听你辩解,你以后就好好呆在乾坤斋修行,不准再去涵悔洞!”
“师兄?”止葵师叔从天而降。
师父对她扬起嘴角笑道,“因为这不听话的小徒,我竟把正事给忘了。走,我们现在就去。”
“也不知道这次准备入门的弟子质素如何?我第一次收徒还请师兄帮忙留意。”
“一定,不过我看上的,你可别和我抢,我都错过多少次机会了。”
“师兄这回怎么想通要选新徒弟了?”
师父重重叹出口气,之后两人驭上云朵渐渐消失天际。
心情一落千丈,我拭去眼里泪水,其实师父怎么可能永远只是我一人的。
第一次上坞崃,和一路走来的七八个伙伴闯关到达吉尼山,站在试炼台上身边七八个伙伴都被仙人选为弟子,唯独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有一白衣少年从人群里一跃而来,白衣少年面相英俊,一双黝黑明亮的眸子里全是笑意,仿若是这肃穆令人凛然的地方赐予我的第一道阳光,这温暖舒服的感觉竟让我铭记了一生。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笑道:“我刚升为半仙,好不容易劝说师父让我收徒,不过暂时只准收一个,你可愿做我徒弟?”
我开心地点头。
“好,随我去乾坤斋,以后你就我的人了!”
我羞红着脸随他去了。
此后师父再也没有收第二个徒弟,他说,一个已经如此难教,先把一个教好再说。
他却不知我心里有多高兴,以后他再教我什么,两天能学会的东西我故意五天也学不会。
小拂说的没错,感情这事有时就是自私的。
吉尼山,我为小拂挡了你那一剑,灵气快速褪尽,我想,能成为死在你剑下的徒弟那总会是唯一的吧。
这个地方,你曾用满腔热情为我重建希冀,如今我用体无完肤换你一个唯一。
对不起师父,容我再自私一次,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一回
方圆万里怪石嶙峋,食人蚁随处可见。西北方卛蜒洞有魔兽蕲辋蛇,每日不眠不休发出凄厉的嘶鸣声,惹得周围生灵不敢靠近。东南方灭慯河与外界相隔,若没有深厚的法力从这里渡过必将被水怪吞噬。
在暗夜的深处,有一座直插苍天被铁壁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高楼,无数畸形怪异的藤蔓像蟒蛇一样从土地伸出迸出,缠着铁壁一路向上,在高楼表面形成厚厚的保护层。
这里空旷寂寥的好似一座死城。
拂夕施展钰璃腕走进一间暗室,突然绽放的刺眼白光让她眯了眯眼睛,待恢复视线,只见中央有一水晶棺材,水晶棺材寒气凛冽,让整间暗室都变得阴冷异常。
水晶棺材旁有一月白长袍人,他背对拂夕,在手中幻出银光缭绕的神珠,然后放进水晶棺材里。一条青色绫子横空飞出,月白长袍人扬手接住青绫,青绫变幻长剑,拂夕举剑刺向那人,那人轻巧接招,将快要靠近棺材的拂夕一招术法击退。
“药仙梦!不对,我该叫你蒙蘖吧?”拂夕收回长剑,与蒙蘖对视道。
蒙蘖眸色平静,难辨喜怒,“怎么知道的?”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把神珠还我!”拂夕转瞬来至水晶棺材边,却见棺材里躺着一极为美貌的女人,她的睡容安享静谧,嘴角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
银色的神珠安放在她的胸口,拂夕伸手欲拿,蒙蘖以术法阻止她。
“她就是对你非常重要的那个人?”
“是。”
拂夕嘴角扬起苦笑,“就算对你重要,这颗神珠我也不能给你!”
“蘖儿?”阴冷沙哑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拂夕警惕环顾,身上倏地中一招,然后便见周遭景象快速退去,不过须臾,眼前已经变幻出另一场景。
坐着轮椅进入大堂的魔人带着半张铁制面具,在他身后是巨型魔人叫猊,猊手指一挥,拂夕整个人悬在空中,手脚都被两条蟒蛇捆绑牵制。
“父皇。”蒙蘖平平道。
难道坐在轮椅上这人就是失踪多年的蒙孤城!
蒙蘖是蒙孤城的儿子……一些事忽然了然于心。
“蘖儿,这人闯吾祭毓宫,你说该如何处置?”
蒙蘖面色无波,声音清冷淡漠,“她身体里有神珠,我们暂且不能杀她。”
“总得受点惩罚吧!”蒙孤城看向猊,“把她关入意转风化。”
拂夕看向蒙蘖,他的表情依然淡漠,直到自己被魔人猊带走他也没开口说话。
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几回,怎可这般无情!
意转风化是祭毓宫专门用来惩治叛徒或犯了重罪的魔奴的地方,这里凝聚了各类亡魂恶灵,如果打不赢它们,只有等着被它们吸食灵气。
拂夕好不容易消灭一些亡灵,打算休息一下喘口气,但亡灵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根本停不下来。
拂夕正欲放弃抵抗,一道黑雾猛地刮过,有人抱起她脱离亡魂纠缠,随机周身一片空寂,亡魂全完消散。
“梦……蒙蘖!”拂夕撇嘴道。
“随随便便放弃可不是你拂夕会做的。”蒙蘖松开手俯视她平平道。
“……”
“再坚持几日吧。”
“嗯?”
“等母亲醒来,我就放你出去。”
拂夕诧异道:“那人是你的……”
“母亲。”
想起之前在冰晶塔时看到的幻象,拂夕思索片刻道:“从你娘的魂魄被粉碎到现在已经有两百余年,你们准备用神珠救活她相当于逆天而行,你想过后果吗?”
蒙蘖眸色沉冷,“无论如何,我都要救!”
“你知道,我也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神珠的!”
“你为何要执着于阻止魔神重生?”
“他要是重生,只会有更多人陪葬。”
“也许,重生的魔神并不会那么无情呢?”
“我不愿拿千万生灵为一个假设性的可能做赌注。”
蒙蘖冷笑道:“那颗神珠我看你是得不到了,还是早些灭了念头,省得最后被撞得头破血流连我也懒得救你!”
“才不需要你救!”
“生气了?”
“滚!”
在意转风化已经呆了五天,这日周身的亡灵忽然全部消失,原本拥挤的牢笼变得空荡荡的。拂夕眉心微微蹙起,坐在轮椅上的蒙孤城和魔人猊在她面前现身。
猊走过来,举掌化术压制拂夕头顶,拂夕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窥探她脑子里的东西。
“机会多大?”蒙孤城声音沙哑道。
魔人猊举起三根指头,蒙孤城摸了摸胡须,一双阴冷的眼紧紧盯着拂夕思忖。
“不管用什么手段,让她尽快入魔,我要给魔神大人最意外的惊喜!”
什么!拂夕向后缩了缩。
魔人猊道:“但是宫主那边……”
“蘖儿?”蒙孤城摸着胡须,眼底闪出锐利精芒,“他的心思离我越来越远了。猊,妖界那边现在如何?”
“已被熄魄大人统治。”
“很好。你找他回来,我有事和他商议。”
“是。”
在意转风化见到的第四人是熄魄,此时熄魄因为吞食太多妖怪元丹,魔气甚重,一双凤眼狭长嗜血。
他走来拂夕面前,用细长的手指指向拂夕的胸口,声音妖而柔:“它从来都是属于魔的。”
“是么?可它至少现在还是属于我的。”
“笨女人,我记得我说过,你要么和我一起对抗天神,要么就和我成为敌人,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有机会。”
“如果我选择和你一起对抗天神你就会不会动这颗神珠的主意了?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我吃亏呢。”
“怎么会吃亏?跟我在一起总比和那些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神仙在一起好吧?”
“你不用再让我选择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魔为伍。”
“真是执拗。”熄魄俯下头,眼神犀利冰冷,“我会让你入魔,用任何手段!”
熄魄走后拂夕静静地望向头顶那道灰蒙蒙的光线兀自沉思。
翌日,熄魄将拂夕转移至封魔殿,途中被蒙蘖阻拦,在两人交手时拂夕施展钰璃腕趁乱逃走。
从高楼飞过,拂夕看见蒙孤城搂着一女人站在楼阁窗前,女人温婉美丽,只是面色太过苍白。
站在窗前的那两人不知在说什么,但模样看上去很和谐幸福。
想起在冰晶塔里她看见蒙蘖儿时的那些幻象,蒙孤城一定很爱她的妻子。这回费尽心思找到神珠让她复活,又岂会眼看别人将维持她妻子的神珠夺走。
拂夕眉心微蹙,即使以染修修补灵体,神珠化作人心,在逆天而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