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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没说谎。一个娇俏的女护士一手玩着垂下的刘海,一手扯扯周雷的衣领,对准他妩媚的一笑,周雷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絮语,女人顿时眉花眼笑娇嗲的说:“哄我吧,你哄我我也是高兴的。”
这才是女人,玩得起,放得下,拎得清,断得明。哪里像她顾馨兰这根木头,为了几段文字就纠结得要生要死。面相难看,气度狭小,在人生这条漫长的路上,她执意要扮演青春美少女的纯情剧目。装嫩?喔,她没有这个本钱。
顾馨兰乖顺的跟着护士去理疗室,周雷有意落后一步调笑说;“我为了你可是牺牲了色相。你先去啊,我得去见个客户,晚点来接你。”
顾馨兰哪敢,连忙推辞。
“见外了吧。”周雷瞪了她一眼就扬长而去。
护士,也就是周雷口中的前女友似笑非笑的盯着顾馨兰看。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浑身上下俱不自在。结结巴巴的解释说:“周总就爱看玩笑,我是他的员工,谢谢你喔。”
护士哪肯接这个腔,从樱桃小嘴里吐出一行字:“他是极有风度的人,就算再见面也是朋友。”
顾馨兰听得刺心,总觉得意有所指。在这个倒霉的周一,她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沉默,再沉默。直到把心中的这块腐肉割去重生。需要多少时间呢?顾馨兰茫然的仰躺在病床上,任人上下其手,不晓得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灵性在一周之后坦然面对于敏正,轻描淡写的说:谁没有过去呢?再见面也应是朋友。敏正,我愿意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让你依赖,因为我爱你。
这才是最佳台词,得不到他的心,且绑住他的人,让他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守住自己,冷眼旁观,看他能挣扎到几时。时候到了,抽身走人,陡留一地狼籍,做一颗在他心头永远滚烫的朱砂痣。
阿九就是这样对付渣男的。作为阿九的最佳闺蜜,顾馨兰见证了阿九冤如传奇般的恋爱史。手起刀落端的是利害非常,那些手段,她不是不晓得,不是没有见识过,只是心疼自己这素白的一只手,难道真的要在爱情的名目下,染上些不干不净的腥红。
顾馨兰做好理疗,起身道谢。慢慢的扶墙走到医院大厅,找张椅子坐下阖目想了一下,这才给手机换上备用电池。
信息,电话,大约有十一二条,其中一半都是来自于于敏正。那些关心啊,爱啊,都不及真真切切听到他的声音更让人心里踏实。才响了两声于敏正就接了。
“馨馨,你怎么样?是伤到哪里?看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是理疗,还是在家休息?”
顾馨兰没有回答,医院大厅有叫号,此起彼落。
“你还在医院啊?呆会怎么回去呢?”
“我没事。”顾馨兰没有想到在经历过这些以后,她对于敏正说出的是这三个字。是不是以后她都得这样说下去,前女友是吧?在网络上暖昧,互示爱意与忠心是吧。啊,我没事,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不,不,她做不到。
顾馨兰哽咽了。“敏正,你在哪里?”
“厦门啊,项目在这里。”
是项目还是女人?顾馨兰心里针扎似的,还没开口质问,电话就断了,一条信息立刻游进来:正在谈判中,稍后联系
贤妻淑女做久了,顾馨兰说什么也做不出撒泼的姿势。
她呆了一阵,自己打车回家。家,自从与于敏正同居,她原有的房屋就已经退租,私人空间也退化成无。在这个城市,她能回去的除了阿九那里,也只能是于敏正的住处。三室两厅,地处高尚地段,绿树成荫,出入者虽不是非富即贵,却也是中产以上。于敏正的房子在七楼,正对着中庭,一个腰子型的游泳池嵌在花树中央。映着一汪水亮闪闪的荡漾在日光下。静谧无声,偶而有鸟鸣与犬吠滑过。站在七楼的阳台上,看小区里的人以近乎耳语的姿态密语携行。这幕场景,原是顾馨兰的最爱。那些为了谋生而不得不承受的喧嚣,繁杂通通被隔开消逝不见。这是一个新世界,对于顾馨兰来说,在这个世界里,她以为她可以为爱郎洗手做羹汤,效画眉之乐。
然而直到黄昏渐落,阳台的摇椅都没有盼来顾馨兰。自欺是不行的,书房的电脑大开着,她呆坐在贵妃榻上,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没能找回今早的网页,更不知去哪里搜索于敏正的秘密。一个陌生的网友在被求助之后说:最简单的办法是把电脑交给高手。啊,顾馨兰记得有一个是这样做的,那人姓陈,名冠希。
这是她的世界,干净,明亮没有沾染一丝污秽。墙上挂的画,是原野芳草,壁上挂的灯,是莹黄的花枝。地板用的是朱红,光可鉴人。壁上是满架的书,墨香扑鼻,于敏正是书法爱好者,每一月他定会抽出一天什么也不做,在书房的大桌上临字。每当此时,顾馨兰就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手持一卷静静的守望。看他光洁的额头上四散的碎发,看他凝神扼腕,看他在最不经意时回过头来对她安然一笑。而最让顾馨兰怀念的,是手机骤然响起,没有半分预兆,于敏正一边书写着这世界上最最古老优美的文字,一边稔熟的用绝对商业的语言谈论起“利润,税金,关系。”
每当此时她总是在一旁偷笑,兴致来了,也会在他眼前跳舞。不是艳舞,她总归是羞涩的。于敏正曾笑话说:哪里是在献舞,分明是一只白兔在邀功。
白免耳长,掩起耳来就可以什么也听不见。
顾馨兰最会装聋作哑。靠着这桩本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能撑过去。
骗谁呢?顾馨兰嘲笑自己:什么不记得网页,什么向网友求助。一个做财务的人,扫一眼就知道数字错在哪里,怎么可能连自个儿的男人在什么地方吐露真情都不知道。
不就是于敏正的QQ空间吗?空间有密码。而她既不打算试,也不打算把电脑抬出去修。
在这一夜,顾馨兰手势熟练的为于敏正的电脑重装了系统,然后倒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睡去。
当黎明的晨曦映在她脸颊,她心里泛起一阵松快。
好了,干净了。顾馨兰毫无异状的梳洗上班,走到公司门口,对着周雷还快活的喊了声:周总早。
、5
顾馨兰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问:“周总,你昨天怎么不到医院来接我?”周总忙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起床气,今早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在会议室里一连削了三个人,大家凝神定气,眼观鼻,鼻观心。静悄悄不敢多说一个字。
“肯定是被人给甩了。”
连宋,公司内勤处的,是个淘气的姑娘,用八卦的语气压低声说:“不可能,周总的前女友虽多,但一个比一个处得好。可团结了,我有一次还看见周总一拖三带她们一齐到电影院看电影呢。”
能去开会的都是精英,剩下的人都是随波逐流之徒。顾馨兰心里一动,问道:“前女友也能处得这么好?难道不嫉妒?难道不伤心?”
连宋嘲笑说:“姐姐,这都哪个时代了。你还在梁山伯与祝英台。无论是婚姻还是恋爱,爱自己多一点,才能保持冷静清明永不落下风。”
阿九也说过这样的话。阿九还说:爱情就是犯贱,犯贱是人格缺陷的一种。既当不得面包,也当不得理想。所以爱情若要长久,心态就要定位在一个“玩”字上。
好对手难寻哪。阿九叹道:馨馨,你不行,你玩不起。
谁说的,顾馨兰心里蓦的激起一股倔犟气。今早她同往常一样给于敏正发了早安的信息,将房间打扫得整洁干净。领证所用的所有文件皆已备妥放在抽屉里,在记事本上,她分别列出如下事项:婚纱照,于敏正的西服,请贴。
除了于敏正的西服是直接从干洗店取回,婚纱照与请贴都需要她确定。婚纱照一周前拍好,毛片待选,但于敏正一直都没有时间,直到走的那一夜,已经是拖无可拖了。他才无奈的说:“你先去看看,我相信你的眼光,挑一些发邮件给我。”还有请贴,小店里淘,网上找。来回折腾,不是嫌俗就是嫌和人雷同。好容易有一家满意的,据于敏正讲是朋友推荐的。网上的一星级小店,冷冷清清,店主雅雅。说话做事简洁利落,但那款式,顾馨兰一看就喜欢。
“嘿,瞧瞧咱们这运气。是哪个朋友为你介绍的,得好好谢谢人家。”顾馨兰对于敏正说。
“谢什么,人熟,没事。”
其实婚宴定在两个月以后,现在准备请贴还太早了些。但财务嘛,都是谨慎的性子。早做准备也好忙别的。但唯一令顾馨兰不满意的,是请贴下方那个小小的同心结。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顾馨兰不喜欢这个不吉利的隐喻。
早上,八卦散了,顾馨兰把公事忙完,于敏正回复的信息也已收到。趁着办公室没人,她打开邮箱。果然有雅雅的定稿回复。
图片果然变了,但与顾馨兰期待中的有天差地别之远。问雅雅,对方回复说:那不是你老公自己同意的吗?雅雅截了Q图给顾馨兰看。
果然是于敏正的号,时间正是昨天下午。顾馨兰在医院,于敏正回信息说他正在谈判。他是个对工作严谨负责的人。顾馨兰不相信于敏正会在谈判的时候上QQ查看请贴的样式,并且还提出如此中肯详细的意见:花纹请改作五福捧寿,同心结要正红色,流云绿草一律去掉。请贴的式样一定要庄重,富有中国传统魅力。
雅雅提议:贤伉俪能否统一意见之后再来找我,省得白费功夫。
顾馨兰火速关上网页,QQ,及阿里旺旺。但电脑还开着,满屏的数据,嘲笑的在她眼前跳着伦巴。
核对票据,填单,说一声我去银行了。顾馨兰赶在午休前五分钟出门,照原来的计划,出门一站路去到婚纱公司选片子。
他们俩是在本市最大的公园拍的婚纱照,那天阳光灿烂,暖而不烈,温柔的象一层纱,轻披在每个人身上。馨兰身上的婚纱,不是租而是买,虽然不是很华贵,但做工精细,恰好突出了她优美的身段与尜尖的脸。
没有化浓妆,因为于敏正不喜。淡扫娥眉,更显得清丽。连化妆师都赞:您太太的皮肤真是吹得弹破。
真的吗?同样身着白色礼服的于敏正诧异的出声问道:“那为什么晚上我总是摸到一手的面粉。”
摄影师,他,还有身边路过的行人无不闻声大笑。天空碧蓝如洗,被惊起的鸽群扑簌簌掠过天际。她的花冠在风中轻轻的摇晃着,而他走过来,气息很近的吻住她额头。顾馨兰听见镜头在响,仿佛很久都没有停歇。她一直期望看见这张照片,好了,如今她看见了。坐在婚纱店的沙发上,摄影助理把照片一张一张在她放过。
“这几张是最美的,简直是真情流露。”虽然顾馨兰的花冠是歪的,身子也是斜的,但一双男人可靠的手紧紧的握在她腰际,于敏正上身略向前倾,眼神温柔得如蛋糕上那浓稠的奶油,是化也化不开的甜蜜:馨馨。她仿佛听见他在喊,一声又一声。
在婚礼这件事上,于敏正总是顺着她的。
比如她恶俗的喜欢西式的现场仪式,在被鲜花点缀的草坪上,亲人环绕,白纱飞舞,音乐舒缓。不要找牧师,因为他们俩都不是教徒。但一定是要父亲挽她出场,小心珍爱,如一件无价之宝,从一个深爱的人到另一个深爱的人手上。
在那时会有两个小小的花童,一男一女,用稚气童真的话问他们:无论生病,健康,富有还是贫穷,先生(女士),你是否愿意娶(嫁)眼前的女人(男人)为妻(夫)?
这是顾馨兰的创意,她很认真的对于敏正讲:“虽然你我未能相识于髻龄,但在婚姻里愿持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