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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围着骆指挥使拍拍打打的,闹了半晌这才停歇下来。
骆指挥使这回也不喝茶了,颜面都丢光了,坐在那里运气,然后将气再憋回去。
没办法,锦衣卫的同知不是他这个指挥使说对付就对付得了的,虽然他比同知官大一级,但同知都是皇上任命的,说白了,同知的作用就是军中副将,什么时候主将完蛋了,副将就要顶上去,亦或是主将有谋反叛逆的心思,副将就会蹦出来一刀宰了主将!
就拿汪同知来说,骆指挥使都得给他点面子,因为他知道汪同知是皇帝的眼睛耳朵,这种人物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不然一句小话就能叫人破家!
更何况这个常笑一身古怪,骆指挥使虽然掉了颜面,但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憋回去,再说他也看出来了,常笑似乎也不是故意要拿出斧头吓他叫他出丑……
骆指挥使下面的第三条腿因为烫得太厉害了,是以一边微微抖着,一边做出一脸淡然的模样问道:“常同知,这斧头是怎么回事?”声音多少有点发紧。
常笑也觉得有些尴尬,他确实不是有意要吓骆指挥使的,因为他没必要对付骆指挥使,之所以会发生烫伤第三条腿的惨剧,完全是这骆指挥使太敏感了造成的。
常笑答道:“这是昨日那帮公子哥所持之物,他们以此物砍碎了我常家的大门。”
这件事众人皆知,没什么奇怪的,当然,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些公子哥没有一个承认斧头是他们亦或是家丁带来的,锦衣卫是干什么的?自然先从这些斧头上嗅出了些什么,只不过时间还太短,没有弄出个大概来罢了!
骆指挥使又看向那本账本道:“这又是何物?”
常笑道:“这是他们砸坏的我家东西,这个倒和谋逆无关,是我一会找他们赔钱的凭证。”
骆指挥使闻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千里为官只为财,常笑这手他太明白了,不就是敲一笔竹杠么,这种事情正是锦衣卫的人该干的!如此看来这常笑还是我辈中人啊,也不完全算是异类。
其余的千户、佥事、镇抚们都各个露出了然的神情,显然这种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屋中因为常笑到来而紧张的气氛一下就松弛下来,彼此之间大有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
骆指挥使顺手将厚厚的账本抓了起来,放在身前微微眯眼观瞧,翻了几页后面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变化,看了常笑一眼,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扫了一眼最后的总计数字,随即骆指挥使的下巴哆嗦了一下,又看了常笑一眼,眼中的神情竟然有些钦佩,干咳一声后骆指挥使将账本合上。
其余的千户、佥事、镇抚还有同知都看到了骆指挥使脸上神情的变化,汪同知忌讳比较少,站起来,将常笑的账本抓起来看,也是和骆指挥使一般,看了几页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汪同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看了常笑一眼,连连摇头的将账册合上了。
其余的人可就不方便去翻看了,那些千户、佥事、镇抚们一个个满是好奇的看着账本,万分想知道里面都记载着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叫骆指挥使和汪同知都看得摇头。
“既然无关,那么常同知,你告那些公子哥谋逆的证据在哪里?”骆指挥使淡淡的言语,将话题重新带回最初的问题上。
常笑笑道:“马上就有了,我可否先去监牢看看这些公子哥?”常笑这意思简直就是裸的说我要去逼供了。
汪同知此时开口道:“这个倒不急,我昨夜连夜审问,已经有三位公子承认了谋逆大罪!”
常笑闻言,不由得目光微微一闪,他本意也没想到要斩尽杀绝,毕竟这些公子哥虽然可恶,却也还真就罪不至死。
他虽然给一众公子哥扣上了一顶大帽子,但也是准备他们吃些苦头之后就将帽子摘掉的。
换了旁人是绝对不敢如他这般随意扣帽子的,尤其是谋逆的帽子!
但是常笑敢,因为他知道崇祯需要他这么做,崇祯要治吏那么便要有突破口,常笑制造了一个突破口,崇祯正好以此来敲打文武官员们。
但是常笑却没料到崇祯竟然真的做得这么绝,要将假的办成真的。
要知道一个谋逆的罪名就是抄家灭族,三位公子哥承认了这个罪名,那么起码就要有数百口人人头落地,常笑突然觉得单论起这心肠狠毒的话,自己似乎完全不是崇祯的对手。
皇者无情,这句话还真不是白说的!
骆指挥使似乎也知道常笑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之所以之前有那么一问,也不过是要敲打敲打常笑罢了,随即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三位公子身上。
比如这三位公子家人都有那些,要是抄家的话从哪里下手等等,似乎这三位公子已经必死无疑了。
还有继续审问其他公子的事情等等。
这种事情常笑这个新丁自然插不上嘴,他便在旁边眯着眼睛听着,间或看一眼汪同知。
那三位公子想必是知道承认了谋逆大罪之后的后果的。
这种罪名一旦承认,自己的爹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姐妹,甚至自己的叔伯,堂兄堂弟都得人头落地,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承认了谋逆大罪,想必这位不声不响不爱多说言语的汪同知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些,能够叫人爹娘老婆孩子都不顾了,只求速死!
商议了足足一个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大家都饿了,这一次会议才算结束,常笑一句话都没说。
下午的时候,便是千户、佥事、镇抚还有两位同知各司其职的办事了,常笑这个同知本身就在成例之外,他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具体负责的相关事宜,是以下午大家都忙碌起来,反倒是他清闲起来,没什么事了。
常笑也懒得在冷冰冰的锦衣卫衙门之中多呆,便回到了家中。
此时的常笑心情多少有些不大好,事情出乎百官预料之外,又何尝不是出乎常笑预料之外呢?
常笑将自己放在书房之中,双腿搭在桌子上,微微闭目,缓缓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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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公忠体国 土中采药
“谁能想到他竟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这小子当上锦衣卫同知也不过是两天时间的事情,打了那个王长旭倒也没什么,这小子不打,早晚我都要动手抽他!但是现在竟然开始拿谋逆这种了不得得事情说话,这是要掀起一场泼天的祸事啊。”同样是在胭脂楼种,徐大人轻声说道。
张奉先坐在对面,面上神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担忧,一方面却是欣喜,道:“徐大人,这是好事啊。”
徐大人点了点头道:“好事是好事,皇上这么折腾下去,朝堂定然是要大乱一段时间的,其实皇上选得这个时机真是不错,首辅钱龙锡现在自危,根本不敢插手朝政,整个朝堂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九边那边往年入冬都要闹一闹,今年还算消停,白灾黑灾的都暂时没出现,皇太极那边好几个兄弟在也是一团乱麻生不出对我大明的觊觎之心。”
“皇上抓住这个时机,在这个时候整顿朝纲敲打官员们确实是个明智之举,要是这件事真的被他做成了,说不定朝堂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不过可惜,万事总有人算计不到的地方,咱们的教士们也快要到了,昨天晚上的消息,传过来,说那边已经在天津登岸了,想必现在皇上也得到佛郎机的使者求见的讯息了,按照惯例,皇上是不会不见的,咱们这边只要做好准备迎接教士们进城就好了。”
张奉先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犹疑道:“他们真的能够说服皇上?”
徐大人自得一笑道:“这是自然,皇上身边确实有几个人物,但和咱们的圣教教士比起来不过是些卖弄戏法的小丑罢了。教士一到便将他们蚂蚁般的碾死!叫这大明修仙之辈知道天地之大。到时候,教士们略微展示一下手段,将这些小丑干掉,你说皇上会怎么选择?更何况这些教士能够帮助皇帝解决天下纷乱的问题,别的不做,光是给陕西带来几场大雪就足以打动皇帝了,现在大明腹内之患也就是这陕西大旱造就的流民了,大旱一解决,变乱便去了三成,这样的手段,皇上何曾见过?自然是会将身边的那些所谓的修仙之士赶走,从此皈依于圣教,咱们做成了这件事,教皇那边定然是有咱们的好处的。”
张奉先微微一叹道:“好处我倒是不求什么,能为大明解了这眼前的祸事,才是最重要的!”
徐大人微微点头道:“整个大明也就是兄台你我才算是真正的公忠体国,旁人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就说这常笑吧,突然就钻出来搅风搅雨,要我看他不是奸妄而是妖孽,是乱我大明的妖孽啊!”
张奉先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现在是皇上的爪牙皇上的刀子,教士们来了之后务必要将他先除去,我总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一副祸乱大明的妖孽模样!不可不尽快诛除!”
徐大人也是点头,本来他是不怎么将常笑看在眼中的,但是现在看来,常笑胡打乱闹的本事太强了,而且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可以说常笑就是个完全不受控制的孙悟空,当了个小小的弼马温却将整个天宫闹了个底掉。不过常笑是孙悟空,他徐大人却也从西边请了圣教教士来,翻手之间便可将其镇压。
不受掌控的东西,当然要想办法除去,更何况常笑背后还有皇帝暗中支持着。打掉了常笑,皇上也就知道自己在这大明还做不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白了,干掉常笑不是最重要的,哪怕他是个妖孽,关键是要皇上明白,这天下不是谁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天下应该是天下人的天下,是文臣的天下,这种思想是深深植入在大明所有的文官骨子里面的,哪怕信仰不同,这个观点都不会改变。
……
常笑翘着腿凝眉细思,倒不是为那几个即将抄家灭族公子的哥们感到难过,对于常笑来说,死人这种事情是早晚都要发生的,过程不重要,死多少人也不重要,他还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奉献,生活在这个烘炉一般的世界上,不小心死了,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仅此而已。
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觉悟,就不要伸脚往朝廷这滩臭水里面探,更何况常笑想要得到的更多,他所觊觎的是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常笑在揣摩崇祯的想法,他想知道崇祯的底线在那,虽然主意是他常笑给出的,但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常笑的意料之外!
原本常笑觉得崇祯的想法他至少已经抓住了一半,但是现在看来,连三成都不到,这种事情对旁人或许无所谓,但对现在的常笑来说却是致命的。因为常笑之所以能够横行无忌,所依赖的就是崇祯的默许而已。
常笑同时也在想,自己究竟能在这场风暴之中得到怎样的好处,这才是最关键的,他想要走上那一步,那么就必须掌握到崇祯不能随意将他说碾死就碾死的力量,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么,没实力的话他再怎么折腾都只是一个弄臣,一个小丑罢了,生死与否全在崇祯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可万万要不得。
想了半天,却没什么太大的突破,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常笑终究还是一个外来者,许多事情无法彻底融入其中,常笑索性便先不想这个,放松一下脑子。
推出了书房,离开了那烧得滚烫的炭炉,和一屋子的浊气,清冷的空气使得常笑精神一振,看了下四周没有下人走动,常笑便将双目凝神对着院子之中的一块土地放出自己的念头。
“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那土地在常笑眼中随即开始波浪般的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