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蔓青扯了扯嘴角,低压着声音说得不清楚。楚翰天低头凑近了些,才听着只言片语的:“生无可恋,死不足惜。”楚翰天不明白,这么一个满心不屑自己的女人,如何她还要为自己挡这一枪。
老套的故事情节里是否看出曾经谁和谁的影子,命运的安排总是将人和人尴尬的牵扯在一起。记不清前世,猜不透来生。
伍 我想你在我心上
顾蔓青醒过来已是一个星期以后,司令府枪响的事情被强压了下来。这个非常时期,不能流出任何对司令府不利的消息,楚翰天也加派了人手日夜在司令府巡逻。孟云生的刺杀行为,很明显是受日本人指使。离开了顾蔓青的支持,孟云生还是只有靠给日本人卖命来谋生活,可不知是日本人太高估了孟云生的能力,还是太轻视了楚翰天的实力。
对顾蔓青的救治,楚翰天只对那些个医生说了一句话:“她要是不能醒过来,我通通送了你们去陪葬。”所幸子弹没伤着脾脏,才没生命危险。这个时候顾蔓青才醒过来,医生护士们早是为自己捏一把汗了。楚翰天在顾蔓青出事后便派人查了这顾蔓青的底子,知晓了姓名年龄,还知道了原是一个人在外。虽有父母亲安在,却是父亲为清朝没落贵族之后,贪食鸦片,顾蔓青和他早断绝了关系。母亲常年居住国外,难得回国一次,对家里的人也不冷不淡没什么感情。顾蔓青原有一相好,却是最后不了了之。不奇怪顾蔓青那句无所挂念的话是如何的看破了世事无常。
罗妈来禀告楚翰天顾蔓青醒了的时候,楚翰天诚然是有几分高兴的。却是这边吩咐厨房准备清淡的米粥给顾蔓青进补,自己等着天色晚了才去会客厅的休息室里看她。一同去的还有柳舒意,那个被顾蔓青搅了大婚的司令夫人。
用过晚饭后顾蔓青就一直侧着头把窗外望着,那里有一株开得纷繁的牡丹。哪怕绽放到极致后便是枯萎,一生该有一次灿烂过。“顾蔓青,你怎么样了。”楚翰天站在床边,语气语调依旧是那么的寒冷。“死不了。”从有人进来起顾蔓青就意识到了,可是偏不想转头去看。
“蔓青,司令可是费了大功夫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你怎么能这样和他说话。再说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子,别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看,这是我让我爹特地从国外弄来的祛除疤痕的药水,保证你好了之后看不成半点痕迹。”柳舒意有意缓和着屋子里的气氛,难得有女人不计较另外一个女人搞砸了自己大婚还和自己丈夫纠缠不清楚。要么这女人就是太傻太善良,要么……
顾蔓青没吭声,这份好意左右自己都承受不起。“舒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话和顾小姐说。”楚翰天负手立着,语气柔和了些。柳舒意只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掩好了屋门。
“顾蔓青,你为什么救我?”楚翰天坐在床的一边,总算问出了这几日苦想的问题。“你的命比我重要。”顾蔓青平静地回答着,我伤了死了天下人无关痛痒,若这江东八省的司令死了伤了,必定大乱。就这么简单的取舍。
“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楚翰天知道了了顾蔓青的想法,内心百感交集,却只是板着面孔,始终想要在面子上压过这个女人。“我要的你都能给么?”顾蔓青侧眸看了一眼这个爱耍脾气的男人,心里有了嘲笑他的主意。“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是我楚翰天给不起的。你要珠宝首饰,还是别墅洋房,只管说。”楚翰天只当这女人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我要你派兵抗日,你肯么?”顾蔓青盯着楚翰天一张瞬间四季变换的脸,笑得张扬。楚翰天千万没料到这女人始终惦记着这事儿。派兵抗日,非同儿戏,他如今也踌躇却决不可能为此而轻易举兵。“不行,除了这件事,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其余的,哼,怕司令你也没法答应。”顾蔓青写过多少烂透了的剧情,许多事都看得透彻,戎马半生的男人给得起什么给不起什么,心里都有数。“你说,只要和军政无关,我一定答应你。”
“如果我说,我要,我在你心上,你也答应?”顾蔓青阖了眸子,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楚翰天听着这话着实心里被吓了一跳,琢磨了半天,看着沉睡中的顾蔓青,一字一句道:“顾蔓青,你,在,我,心,上……”
陆 赌书消得泼茶香
阳光慵懒地斜射进窗户,照在一个更懒散的面庞上,投影出清晰的轮廓。顾蔓青翻了个身,扯着被子的一角准备蒙头继续睡,可偏是有人让她不睡个安稳。“顾小姐,司令吩咐我们来给小姐换药。”这几日听得多了,顾蔓青知道这是罗妈的声音。恩恩敷衍了两声后,顾蔓青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丫鬟婆子们伺候得利索,几下就帮顾蔓青梳洗好,然后解开睡袍准备换药。顾蔓青看着包得严实的纱布被一层层揭开,最后是那个开始结疤的伤口,在洁白平坦的小腹上显得是如此触目惊心。顾蔓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那印记,忽然,手腕被一双手用力地握住悬在了半空中。“你干什么?”楚翰天依旧蹙着眉头,声音冰冷。顾蔓青使劲晃了晃手臂想要挣脱,偏是那人握得更紧:“你才要干什么,放开我。”
听着两人的斗气,罗妈更是迅速地换好了药,领着众人都出了去。见着关了门,楚翰天才松开了顾蔓青的手,站在床边打了个大呵欠。顾蔓青这时候才注意到没换军装的楚翰天一脸疲惫,面上还留着胡茬。一夜没睡?关我什么事。顾蔓青拉上被子,扣好睡袍的扣子,瞥了一眼楚翰天,没好气道:“我要回去。”
“回哪里去?”楚翰天挑了挑眉。“司令关心的太多了。”顾蔓青望着窗外,一心不满。“不准。”楚翰天坐在床榻边上,将被褥往上拉了拉,稍作整理。“凭什么?”顾蔓青一脸愤懑,目光直逼楚翰天。楚翰天捏着顾蔓青的下颚,凑近了些道:“不为什么。你伤口没好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顾蔓青打心眼里不喜欢楚翰天的霸道,整个像封建皇帝一样□□,偏偏她就压不下这口气。她还是爱自己小说里写的那样,温润如玉,知人心意的男子。顾蔓青期待的生活是细水流长的,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
一开始顾蔓青谋算着,等着过几日,楚翰天放松了对自己的监管就逃。可偏偏楚翰天将办公,开会所有的事情都搬到了会客厅里,两个人就这么一外一里的对峙着。顾蔓青没了法子,只得拜托罗妈拿了纸笔来继续写自己酝酿了许久的稿子。一时的走不掉,可以后还得过日子。
楚翰天难得见着难缠的顾蔓青不闹腾了,心里觉得奇怪。问了罗妈才知道这女人在屋子里写文稿,早听说过这顾蔓青在辰州掀起过一片波澜,今儿倒好奇了她心里藏着些什么,都写了些什么。楚翰天放下自己手里的公文,迈步进了休息室。顾蔓青在床上坐着,面前架着小桌子,旁边是一摞写好的文稿。
顾蔓青正写到文思泉涌的时候,也没在意楚翰天进了屋子。楚翰天拿着文稿坐在沙发上倒也看得津津有味。顾蔓青的故事写得很简单,一个战士爱上了一个战地护士。战争激烈而残忍,战士在犹豫是否继续参与战斗的时候,护士毅然选择了去前线。有人传消息回来说,由于前线的逃兵伤兵太多,前线失守,死了很多人。护士可能也死在了战场上……
“矫情。”楚翰天看完了手里的最后一页文稿,嘲讽道。对于这样的故事,他自然是不屑的。他甚至可以猜想到后面的故事情节,战士最后去找护士,然后战死沙场上,诸如此类。“那你看什么。”顾蔓青到也不生气。“看你能矫情到什么程度。”楚翰天端着桌上的茶品了品,明明外屋的公文堆成了山,他倒有这么个闲功夫和顾蔓青斗嘴。顾蔓青琢磨透了楚翰天的脾气,干脆不说话,闷死在自己的文字里。
罗妈来准备晚饭的时候,楚翰天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顾蔓青一边喝着米粥,一边听着罗妈唠叨着:“大少爷好久没有睡这么安稳了。自从老爷走后,大少爷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最多的时候也只能睡一两个小时,然后就醒了要喝咖啡。”顾蔓青并不在意楚翰天怎样,任由他躺着,自己又写了几个章节,倒头缩进被子里。
刚躺下不久,顾蔓青就觉着有脚步声,跟着有人在掀被子。顾蔓青一边伸手找拉灯的链子一边吼着:“你干嘛?给我下去!”楚翰天拽着顾蔓青的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道:“别开灯,我就睡会儿,不碰你。”“楚翰天!”“顾蔓青!”
顾蔓青到底是服输,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大半天的吵醒所以人来看楚翰天躺在自己床上,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顾蔓青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给楚翰天腾出个地儿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给她和楚翰天之间留出间隔。“为什么是战士,而不是将军?”楚翰天低声问着,呼出的热气正对着顾蔓青的脖子。“啊?”顾蔓青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那些写故事的不都爱写将军和哪个女人的故事吗?”楚翰天难得耐心地重复了一次。“如果是将军,那么两个人的爱情里就有太多不得已了。越是拥有权力的人,越是身不由己。”顾蔓青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回答着。“你就知道?”“江山和美人面前,司令你选什么?”……
楚翰天没有回答,他想是会选江山的,偏就有一刻的犹豫。起初还反抗的厉害的女人,如今说睡着就睡着了。楚翰天轻轻伸手搭在顾蔓青的腹部,这里的伤他永远记得。好个身不由己。
“以后别喝咖啡了,伤身体。”顾蔓青低声嘀咕着,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说的梦话。
柒 若是前生未有缘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夜,似诉缱绻,好像这日子真的可以这么安稳一样。顾蔓青走了,拿了楚翰天的出入牌,柳舒意派了车。有的话不用多说,有的事不用多费笔墨,心思都是如此明白。
坐在去青城的火车上,顾蔓青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笑得坦然。她顾蔓青算什么,凭什么去改变别人的选择,能选择的,只有自己的前路罢了。楚翰天现在是着急地满城找她还是无所谓地继续坐在办公桌前喝他的咖啡都于顾蔓青无关,她留了纸条:“不知,不懂,不解,不够。”
不知的是未来,不懂的是选择,不解的是人心,不够的是缘分。
顾蔓青抱着自己的皮箱,里面的东西更少了,却更沉重了。一大早她就回了报社,交了未完的稿子做个连载什的,也好有票子跑路。拿了皮箱,领了稿费,承诺每周末都发回续稿,这才上了柳舒意的车。柳舒意的安排是极其周到的,看着顾蔓青人上了火车,车才回司令府去。
青城,一个比阳山更混乱的地方,也就是江东八省抗日的前线地带。顾蔓青越发觉得即使自己拿着笔杆子,她也无法唤醒沉睡的国民,不如做些实在的事情,比如护士。在大家族长大的孩子,如果没到过前线,永远不会知道战争的残酷。当一双白净的纤纤细手染上满指鲜血,顾蔓青只觉得胃里各种东西都在翻涌。可是她知道,她面对的是鲜活的生命,她存在的价值所剩不过是积点阴德,好下辈子不如今生这么辛苦。
楚翰天找遍了整个阳城,把报社翻了不下十遍也找不到顾蔓青的影子。他不信这么个活人就平白消失了,最后甚至下了通缉令。可是顾蔓青已经走了,唯一能知道的,是她每周回寄回报社小说的续稿。可是没有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