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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
”成功了!“黑杰兴奋的吼道!
许暮朝下令:”走!“
二十机械人、四十半兽,立刻快速无声的冲出厂房,往海岸线奔袭。
地底世界,遭遇了小小的混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程序混乱的机械人,冲进厂房,取出生产线上的控制芯片,继续向新生产出的机械人,传达捣乱的指令;他们还点燃生产原料和燃料,造成至少三间厂房大火;他们甚至偷走了一些武器。
好在失控的机械人数目不多,在警卫队的快速反应和镇压下,这场骚乱的损失极小。二十分钟后,几十个叛乱机械人被警卫队迅速肢解、投入焚化炉——检查结果显示,他们程序混乱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控制芯片。
警卫官很快找到生产出肇事机械人的厂房。他带着警卫队仔细检查生产线。在靠近堆积原材料的角落里,他的视线被地上一双人类女性双腿吸引。
他命令警卫将那具躯体拖出来。然而,即使是冷酷严谨的警卫官,在看到躯体的一瞬间,也没了主意,他应该怎么做?
地面上,娇小的人类少女形状躯体,包裹在红色短装中,依然婀娜饱满、肤白如玉。纤细柔嫩的脖子上,头部被砸成扁扁的一块——那是模拟人类的血肉,与金属部件,被强大外力击打压缩后的结果。
头部的半块芯片,暴露在空气中,冒着丝丝短路的白烟火光。她已经彻底没有脸,唯一残留的是一小片左颊皮肤,依然白皙柔软,镶嵌在几乎报废的头部中。
她就这样躺在地面上,不知已经躺了多久。
当警卫官以为她彻底死亡时,命令部下将她抬走时,她的手指却微微一颤。
然后,红色的微光,从半块芯片上,缓缓闪过,瞬间遍布她的全身。
她的脖子发出喀嚓喀嚓的轻响。过了一会儿,警卫官看到她有些僵硬迟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明徽,发生了什么事?“警卫官问道。
”警卫官。“也许喉部也受到了重伤,她的声音不再如少女柔美,而是机械般沙哑,”许暮朝已经叛变,立刻封锁全境,向所有机械人发出警戒信号。“
”命令确认。“
”给我……换一个头。“她从身旁警卫手中接过一挺火力迅猛的火箭炮,”明泓一醒,立刻向他报告……对叛徒的狙杀,已经展开。“
朦朦火光,使得漆黑天色泛出更加妖异的红。
后方由二十个机械人放火制造骚乱;前方,剩余二十个机械人伪装成警卫,”押送“许暮朝等人。这一路有惊无险,竟然让他们成功逼近海岸线。
然而就在他们抵达那片密林时,背后传来尖锐、悠长的哨声。哨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明显在层层传递共同的命令。
”快跑!“许暮朝神色紧张。半兽和机械人们不再像之前轻声蹑行,开始以最高速度飞奔!
然后当他们冲出树林,看到至少五十个黑色机械人、两台巨型机械人,沉默的站在沙滩上,一双双赤红眼珠,冷寂无情。
”突围!“许暮朝一跃而起,扑向实力最强的巨型机械人。
火光已经熄灭,海浪声滔滔不绝。
海岸线,通往地面的黑色升降机,就停在十米外的位置。昔日白皙无暇的海滩,此时遍布金属尸块,电流火光四处流窜闪耀,间或有半兽的血块肢体,好像炼狱。
许暮朝大口大口喘着气,阿厉拥有机械腿,速度变得很快,可以勉强跟上她。黑杰和另外两名幸存的半兽人,围在她身旁。
眺目远望,几公里外,一望无际的黑影,影影绰绰,好像一片巨大乌云,向海滩绵延——那是成千上万的机械人,以极高的速度集结追击而来。
好在,终于抵达了出口——以极其惨重的代价。
他们跳上了升降梯,摁下开关。巨大黑色升降台的四面,迅速被黑色金属壁围起,光亮骤然消失,升降台缓缓上升,逐渐加速。
”大人!他们会不会追上来?“一个半兽问道。
许暮朝几乎是吼道:”听天由命!“
”许——回来——“
一个愤怒的声音,宏亮得犹如惊雷,穿过遥远的距离,穿透层层黑暗,破空而来!
众兽骇然大惊,许暮朝骤然瞪圆双眼——明泓!
尽管此时升降梯已经上升至少十公里,远她还是忍不住颤抖,握紧激光枪,如临大敌。
没事,她对自己说,只要逃到地面,搭乘水陆两用战车,逃离西芜岛,逃回大陆,明泓一定不能贸然追击。
只要逃到地面。
然而许暮朝和半兽都没料到,他们的逃亡,会在最后关头,一败涂地。
海滩,密布的强力探照灯,亮白如昼。
青衣将军负手沉默站立。
警卫官站在他左侧,做出请示:”将军,是否直接用导弹击碎升降机?“逃离的叛徒,理应粉身碎骨!
而明徽——此时已不是曾经的明徽,她的身形还是纤细少女,只是脖子上,临时安置了全金属头颅。那头颅没有一寸血肉,人形金属骨骼,精致、银白、冰冷。她站在明泓身侧,静静道:”我来操纵导弹。“
明泓却没有下令,任时间一点点飞逝,他沉默着。
刚刚,他从自己的第一次”睡眠“中醒来。
或许是电流的作用,他居然像动物一样,做了梦。那个梦很混乱很莫名,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叹息:”明泓,请务必,实现我的理想,向吾王证明……“可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那柔和而悲伤的声音,不断重复在他耳边。
他还回到了第一天,他在西芜岛地下苏醒的那天,蓝天、海浪、沙滩,他□身体,躺在白色细沙中。天地之间,辽阔无边,只有他一个机械人,和仿佛如刀刻般清晰写入脑海的,机械人基本原则。
他甚至梦到了许暮朝,她倔强的仰着脸看着她,脸很白皙,嘴唇很红。而她没穿衣服,胸部饱满柔软,匀称的大腿紧紧并拢,显得中间的隐□,十分柔嫩娇弱。
他一直以为自己懂的。从书籍上,从自己的芯片中,他懂一切。可是当他将这个女人的胸握在掌中,当她于他身旁颤抖,他却发现,原来生活于地底的第一机械人,其实有些懵懂。
……
他并没有如愿在睡眠状态到达生理的高峰。只是不断重复这个梦。然而当他醒来后,他的心情异常愉悦和笃定。直觉告诉他,他还欠缺一些东西。
许,就是其中一样。虽然无足轻重,却是他想要的一样。
”杀掉其他,活捉许暮朝。“他淡淡道。
明泓下达命令的同一瞬间,高速上升的升降机,骤然刹车!
许暮朝等人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她的翅膀急速扇动,生生缓冲掉惯性,一把抓住阿厉,另一只手抓住黑杰。
而另外两名半兽人却没那么好运,他们一头撞上升降机坚硬的金属顶部,巨大的惯性冲击力,令他们脑浆迸裂,瞬间气绝!
”怎么回事?“黑杰怒吼!
升降梯停止了,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就这样静静停滞着,将三人困在其中。
许暮朝忽然心生不妙——这台升降机,也是机械制成——她想起在厂房时,明泓可以命令大型机械,向她攻击!
她的担忧很快成真了。
黑色巨大升降梯中,明泓冷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仿若就在耳边在头顶——
”许,你背叛我?“
许暮朝心中升起没顶的绝望!
四周金属壁迅速翻起,整个升降机剧烈晃动,脚下的平台瞬间大幅度倾斜,企图将他们倾倒向下方的黑色深渊!
许暮朝抱着两人一跃而起,悬浮在漆黑一片的隧道中!
他们眼睁睁看着黑色升降台在他们面前完成组装——随着咔嚓嚓的巨响,原本方正的升降台,以闪电般的速度,变成一只巨大的机甲!黑色正方体躯干,四只巨大的机械长臂!狰狞着向他们扑来!
她双爪都抱着人,只能凭翅膀上下翻腾,逃过机械手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她想要趁缝隙逃往地面,可整个隧道已经被机甲的躯干堵死,无路可逃!
一夜激战,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又负了两个人,飞翔躲闪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忽然听到黑杰怒吼一声,许暮朝左臂一松,他竟然挣脱离开。他端起手中的火炮,一跃至机械手臂上,歇斯底里的喊道:”快走!“
火箭炮射出强劲的炮弹,整个机械手成为一团火海!黑杰瞬间不见踪影!
她心中一痛,深知黑杰的牺牲,无法摧毁巨大的机甲,只是拖延片刻而已。
她咬咬牙,背着阿厉,转头向下飞去!
海滩边的明泓,满意的看着黑色隧道下部,白色探照灯光线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急速俯冲飞下。
她回来了。他对自己说,今后要怎么改造,她才会听话?
她骗了他,一直在骗他。什么机械至上论,什么一心被改造。可恨的小半兽!
不过没有关系,一夜睡眠后,他不光明白了动物的欲望,他自己都已不再是机械至上论者,亦不会再勉强她。
她依然会是最精致的试验品,会被改造成仅次于他的、强大忠诚的机械人战士;她的身体,也会是他寻找欲望的载体,彻底臣服,彻底属于他。
”不必开枪。“明泓笃定的道,”她很识趣,不会以卵击石。“她到了地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所以现在,才飞回来吧?
成千上万机械人,沉默的放下武器,看着那个飞翔的身影,慢慢逼近。警卫官放下心来,一旦抓住许暮朝,今晚这场骚乱,就算收尾了。
然而,在距离他们不到一公里外的天空,那个身影突然停住。明泓甚至已经能看清,她背上还驮了个人。
红色的翅膀,骤然大力扇动,银色巨爪,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少女的黑色长发迎风飞扬,纤细身躯仿佛要与夜色溶为一体。
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她于空中,如大雁展翅,竟然掉头,直直飞向海洋深处!
”将军,她跑了!“警卫官惊呼而不解——海洋没有尽头,风浪足以摧毁任何巨型机械人!他们往海洋深处逃,必死无疑。
明泓看着她决绝的身姿越飞越远,竟然愣住,没有下令射击。
然而当他看到,辽阔无边的海洋上,数公里外,那个身影,隐隐被重重叠叠的巨大海浪淹没,他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怒意。
宁愿死,也不回来吗?
回不去的帝都
水鸟与海浪的声音,不断重复在耳际。被海水侵蚀成灰色的沙滩上,阳光温暖而安静。
朦胧中,许暮朝感觉背部撕裂般的疼痛,几乎都要断掉。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嘴唇上不断传来温热湿润的气息。
那是谁的气息?带着海水的苦涩,干净而温柔。
她猛的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令她微眯双眼,立刻有人伸手为她挡住光芒。头顶上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阿厉仿若天神般精致的面容,露出喜悦神色。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阿厉的大腿上,他将她抱在怀中。他的黑色发梢还挂着水珠,紧贴着脸颊。略带水汽的脸,更显眉清目秀。薄唇尤其红润——他刚刚在为她做人工呼吸?
许暮朝连忙挣扎着爬起来,不料背部疼痛骤然加剧,几乎令她再次摔倒在地。阿厉连忙扶住她,她才勉强站起来。
”你别逞强。“阿厉扶住她的腰,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她,柔声道,”你受伤了。“
她笑笑:”没事。我们这是在哪里?“
阿厉看着她轻松的笑脸,微微一怔。
昨晚的逃亡,像一场噩梦。他从来不知道,地底的世界也会有海浪滔天,茫茫无边。他原以为她会投降,她却义无反顾飞向海洋深处。他这才明白,整天告诉兽人们”最重要是活命“的她,原来也有宁死不屈的时候。
他跟着她去赴死,却一点也不难过。海风那么大,她飞了几个小时,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