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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妈说:“你怀疑的对。这些年,他是通过他从前一个老同学给我捎过信的,可我一封也没回他。这些,现在全都交给你吧。”
文秀妈推道:“不不……我不要……”
“你看看吧。”
“不,我不看……”文秀妈抹起泪来:“我知道,当年我出卖了他,他恨我……而你却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他爱的是你……”
韩大妈说:“不!他在海外有了家室,他捎信来,只是感谢我的。再说,你寄去的文秀照片,他看后很激动,说是看在孩子的分上,也一定要来看你——他心里这么多年还装着你。”
文秀妈说:“他的心里,哪里是装着我,那是恨我!”
“有什么恨的?”韩大妈说:“那都是几十年以前的旧账了!你放心,他回来,我给做工作,让你们夫妻破镜重圆。”
“那你……我知道他喜欢过你……”
“我说过,他那是感恩,我早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谁?”
韩大妈有点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还是说了出来:“用不着瞒你,我中意你院儿的老王头。”
“哦……”文秀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这么多年老是念叨你。”
韩大妈说:“老王头是个大好人呀!前些年,本来可以把话挑明的,只是儿子在外当兵,一当就是十来年,所以,复员回来以后,我急着把儿子的事办了,也好腾出心思来,考虑自个的事儿!”
文秀妈认真望着她道:“真看不出,你比我活得有意思呀!我这些年之所以不改嫁,是因为一直欠他什么似的……”
韩大妈说:“那可真不必要。”
文秀妈又抹起泪来,呜咽着说道:“没办法呀……谁叫我当年做错了事……我只能用自己的一生来弥补啊……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
韩大妈拍了一下她的手,说道:“千万别这么想。你是个好人,正好,他海外的妻子亡故,这回我来当媒人,让你们了却这一生的恩怨……”
文秀妈抬头望着她,脑中想起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对人家办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毫无道理的事情,感激地说道:“好姐姐,那就谢谢你啊!”
2
嘉年华游乐园是都市激情迸发之地,更是年轻人寻求刺激之地。一对对俊男靓女,兴致勃勃地来这儿游玩。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文秀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憨哥第一次舍得烧钱,请她来这现代化的地方游玩。俩人快乐地坐了一次“过山车”,和其他人一样,惊得魂不附体,大叫大笑。
下来后,文秀兴奋地指着又一趟呼啸而过的车厢嚷道:“你看你看,人家每一排都是互相抱着的……刚才我真的挺怕,你咋不护着我一点?”
憨哥说:“我护了呀!”
文秀望望自己的双肩膀,望望自己的胸脯,说道:“是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说,是咋护的?”
“嘿嘿……”憨哥想做个当时的动作,又做不出来,笑道:“我忘了!嘿嘿……”
文秀说:“你呀!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憨,心里尽装着事儿,绝不可能专门请我来玩儿的——说吧,啥要紧事儿?”
“嘿嘿……你真聪明。”
“我是一个真正的‘憨妹’呢!哈哈哈哈……”
憨哥问道:“怎么这样说?”
文秀头一歪,说道:“人家不是叫你‘憨哥’吗?那叫我‘憨妹’有什么不好?”
“那……”憨哥说:“这个名字是不错,但最好别让外人叫。”
“就你一人叫?”
“我也不叫。”憨哥想了想道:“文秀,我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我想了很久,这次你爸从海外归来,咱不要提当年抱错那事,装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行吗?”
文秀说:“让我装憨呀——就跟你似的?”
憨哥说:“不用装,我本来就憨嘛!”
“你这是外憨内聪呀!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吗?我听你的!”文秀指着前面叫道:“瞧,那边多好玩,咱到那边去……”
憨哥看看手表,为难地道:“我还要去接金教授呢,都约好的,不能迟到。文秀,既然来了,你看人家多开心,你自己今天好好玩玩,好好开心!”边说边离开这儿。
文秀独自骂道:“我一个人玩什么?开心!”
胡喜和小朱子,也在嘉年华游玩,他们看完全景电影,视觉受到极大的冲击,从放映厅出来,不住地揉眼睛。
胡喜说:“光看有啥用,来到这里就是要互动,要参与,咱去坐过山车吧,那才叫刺激!”
小朱子说:“我可害怕死了!”
胡喜拉着她的手说:“一个人是没法玩的——有护花使者在你身边,你用不着怕的!走啊!我胡喜是谁,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女朋友是我的天职。”
小朱子说:“我不去,上次你就使坏,乘机死搂住人家亲,把我整的气都喘不过来。”
胡喜说:“那是我爱你呀!”
小朱子刚想说什么,就望着前方叫起来:“那不是文秀吗?”
胡喜也抬头瞅着说:“是文秀,她怎么一个人来玩?”
小朱子说:“瞧,她这是要出园呀!怪孤单的,咱们快去追吧,今儿我一定把憨哥介绍给她。”
“不用试——没用!”
小朱子又叫起来:“你看你看,她好像跟谁生了气。”
文秀望着成双成对的欢乐男女,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刺激,不由加快了脚步,小朱子和胡喜追了几步也没追上。
3
文秀妈听了韩大妈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心灵受到了很大震撼,深深感激这位老冤家,边收拾房子边说着:“老文回来,如果她能够替我说些好话,如果她能够撮合我和老文,这可是太好了……”
门开了,小朱子一进来就说:“大妈,你忙着呢,文秀爸快回来了吧!”
文秀妈收回神来,说道:“是小朱子,你可是稀客呀。快请坐——文秀爸呀,是快了,是快了,说不定今天就到呢,我这右眼老是跳。”
小朱子笑道:“人都说,左眼跳是灾,右眼跳是福,大妈,你有福呀!”
“啥福不福的?”文秀妈想了想说:“胡喜这孩子不错吧?嘴又甜,心又巧,脑子又特灵,办事又麻利……”
小朱子打断她的话说:“大妈,我想问问文秀姐的亲事……”
文秀妈一听,很得意地拿出文秀征婚的报纸,说道:“你可别以为胡喜被你抢了去,我文秀没人要了,这多着呢,多着呢,都排成长队了。”
小朱子抢白道:“大妈,你咋这样说话?她想要,我再把胡喜还给他,什么抢不抢呀,听着怪别扭的!”
文秀妈感到嘴巴突兀了,忙道:“小朱子,我不是那意思。”又指报纸道:“你看看吧,这上面所有的征婚者,没一个有文秀条件好的!”
小朱子说道:“我是想给她介绍……”
“介绍什么?”文秀妈一挥手,看也不看她,说道:“不是跟你吹呀,文秀那小本本上全都记下了,近期就有二十八位应征男士——这几天还没顾得上去查,可能五十个都打不住。你呀,就甭想说什么了。”
小朱子的话,被堵了回去。
文秀妈让她坐下,递香蕉给她吃,接着说道:“小朱子,说实话,胡喜那小子,我是真看上了……瞧瞧,这沙发,这桌子,全是他陪我去选的,很有艺术眼光呢,谁来了都说好。对啦,这不,他给文秀送的玉佩,”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给小朱子看,说道:“你瞧,多好看,还有花纹呢!说是古董,从前是宫里贵妃娘娘们戴的……”
小朱子拿过来看了看,说道:“别听他瞎吹,八成是在潘家园低价买来的。”
“是吗?”
“他那一套,我还不清楚?”
文秀妈眼睛瞪得老大:“这么说,这玩意儿不值钱?”
小朱子想了想,认定一个新主意,说道:“大妈,这样吧,我同事他爸是这方面的专家,在电视台做鉴宝节目,都请他去当评委呢——让我拿去鉴定一下,好不好?”
“也好也好……”文秀妈就将它交给了小朱子。
一回到后院,在布置精美的新房里,小朱子双手叉腰,杏眼圆睁,指着胡喜,厉声命令道:“跪下!”
胡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赔笑道:“我没犯错误呀!大白天的,跪什么劲儿?”又指着梳妆台说:“我正在安装它呢,这是仿康熙爷的,整个北京城独一份呢!嘿嘿……”
小朱子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将门扣死,从门后拿出搓衣板,“咣”地扔在地上,说道:“跪在上面去!”
胡喜不解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小朱子别过脸去,说道:“别给我嬉皮笑脸!我有证据在手,不跪可以,咱这就各走各的道。”
胡喜急忙拉住她,带着哭腔说道:“我跪——我跪还不行?”立马跪在了搓衣板上,咧咧嘴道:“哎哟,膝盖疼死了……”
“不行不行,”小朱子不依不饶地说:“按照咱定下的规矩,必须光着腿跪。”
胡喜没办法,说着“我这是怎么了?”只好卷起裤管,跪了下去,大汗淋漓,痛得直咧嘴。
小朱子说:“你还犯了第九条,要按规定掌脸的。”
胡喜不从,说道:“啥事呀?你不说,我就不掌!”
小朱子背上小包,转身便要去开门,说道:“别拦我,咱俩吹了。”
胡喜跪着扑过去,赶紧拉住她求道:“我的姑奶奶——我的好夫人,我掌还不行吗?我掌,我这就掌给你看……”于是,他端端儿跪好,左一下,右一下,很有节奏地掴起了自己的耳光。
韩大妈端一盆青菜,走出自家门儿,来到水龙头前清洗,听见胡喜屋里“叭叭叭”地响个不停,驻足问道:“猴精,你们俩人在干什么?”
胡喜一惊,灵机一动,高声冲院里答道:“大妈,你洗菜吧?我和小朱子正打板唱京戏呢!”
小朱子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接着掌脸,不能停!”
胡喜“哦”了一声,又高声喊了一嗓子:“大妈,你听好吧!”掴脸的声音更是响亮,更有节奏。
韩大妈等了一会儿,说道:“哎,猴精,怎么只听见打板,不听你们唱呀?我耳朵背,近点听——你们也大点声儿呀!”
胡喜生怕韩大妈进屋,看见这一切,小声说道:“这如何是好?大妈要进来呀……”捋顺头发,就想起身。
小朱子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接着,接着,不许停下来!”
胡喜只好又老老实实跪下去。
院儿里,传来了韩大妈的声音:“猴精,你们唱的是哪出戏呀?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花为媒》?”
胡喜抻着脖子答道:“哦哦,唱的是——是《窦娥冤》呀!”
“这戏不错!”韩大妈似乎来到了窗前,她又说话了:“唱窦娥呀,大点声唱……”
胡喜只好咽了咽口水,放声唱道:
窦娥我年纪轻轻死了官人,
蔡婆婆却引来张驴儿这歹神!
小朱子见他唱得有板有眼,捂嘴笑笑,小声止住他道:“别唱了!”
胡喜却继续打着脸唱道:
天也冤啊地也冤,
我比那窦娥还冤!
……
小朱子一跺脚,小声骂道:“唱的是什么?还学会自己编词了——好一个比窦娥还冤!”拿起盆儿,咣啷一声,扣在胡喜脑袋上。
“还有锣呐!”韩大妈洗好菜,乐呵呵端回家去,边走边说:“这猴精,真有两下子!”听了听又笑道:“唱得有板有眼……嘿嘿……”
屋里的胡喜,早已经撑不住了,苦苦求道:“好夫人,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坚持不了了,你饶了我吧,快给我个说法吧!”
“我叫你喊冤!”小朱子拿出那块玉佩,问道:“看看,说什么窦娥不窦娥,还冤吗?这是怎么回事?”
胡喜一看,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不行,”小朱子嚷道:“按咱俩婚约第六条,你必须在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