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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天华镇;云来客栈一间普通的厢房里;身材修长的青衣女子背门而立;简单的紧身对襟小袄将其匀称的身型勾画的愈加清晰;笔直的双腿略略分开;呈外八字站立;足下双鱼软靴被厚厚的尘土覆盖;已看不出原来的色泽;蜜色双手垂放在身侧;风尘仆仆的脸上微显憔悴;狭长的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只是;在她面前约一尺开外;长长密密的流苏隔挡了所有的视线;只有里屋隐隐约约溢出的阵阵药香让她知道这段时间里面的人过的并不好。
长久的沉默之后;女子终于耐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深深的无奈;〃真的不愿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里屋的人长久没有回应。
女子抬手不自觉的捂上胸口;那里是一个大红色鸳鸯戏水的香囊;精致的图案;有些暗淡的色泽;那丝绸的面料上;起了融融的小毛;似之前被人摩挲的了太多遍所致。僵持了一会;女子再次低低的开口;〃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怪你了。〃
依旧是沉默;里屋的人似打定了主意要无视她;由始至终一言不发;若不是偶有低低的压抑的咳声传出;她会以为里面根本就没人;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
〃你到底要怎么样呢?〃女子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她都已经不管不顾的追到了这里;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心意么?纵使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她无法接受的事;她还是放下一切追了过来;说到底;无非是因为;即使千般错;他的出发点;也不过是因为爱她而已;她又有什么理由埋怨他呢?但是;为什么她追来了;他却反而冷淡了;之前刻意逃避不说;现下终于被她找到;却是连面都不让见;更是连一句话也吝于给。
一边站着的小厮终于也有点看不过这样的僵局;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向里屋看了一眼;这才看向她;局促的开口;〃凌小姐;您还是回去吧;主子他不会跟您回去的。〃
〃是么?〃女子低应了一声;眼睛仍是盯着面前的帘子;〃无论如何也不回去么?〃
。。。。。。。。
一柱香后;青衣女子缓缓从厢房内走了出去;门外透入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人虽已走出很远;影子却仍未消失。。。
待那女子的身影终于看不见;绿衣小厮快速的掀开帘子走进里屋。里面的床塌上;一白衣男子合衣靠坐在床头;苍白清瘦的脸上布满泪痕;面目却很平静;只有眼角仍是有泪水不停滑落。
〃凌小姐已经走了。〃
〃恩。〃男子冷淡的声音与脸上的泪水形成很不协调的对比。
小厮无奈的摇了摇头;斟酌了很久;还是忍不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凌小姐都说不计较过去;您为什么还是不肯跟她回去呢?您明明那么想她。。。。。〃想起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男子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短短一个多月;已是消瘦了一大圈;请了好几个大夫看过;却都说是心病;要他自己克服才行;其实;谁不知道是心病呢?他那么爱那个人;为了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生生的逼着自己离开那个他为之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心里的苦;别人根本难以想象。
只是;那人终于来了;他却又硬是将人赶走了。以后这心病;要克服;何其困难?
男子静静的抬手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冷冷撇了撇唇;是啊;她说了她不计较;可是她不计较他难道还应该感恩戴德吗?她不爱他了,即使他使计赶走了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她仍是不爱他,她今天之所以追过来,无非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太久,久到他一离开,她就会无所适从。只是,她这样的依赖又能持续多久?足够抵消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之后所产生的怨愤么?即使她暂时不会计较,那么以后呢?
与其日后被她嫌弃怨恨,他情愿在她还想着他的时候抽身,至少这样,他会永远在她心里占着一席之地,或许直到很久以后,他都会是她心里那个特殊的存在。
这样,也就够了。
床上的男子用力揪紧了身侧的被子,直至骨节发白,浑身颤抖。
就算再苦,再痛,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爱变的卑微,一如当初的父亲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某草目前就迷女尊;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坑了;试写而已;写的不好别砸偶;掩面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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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于大姐,收货。”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于家酒楼外面响起,里面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中年女子立刻放下手里的算盘走了出去。
“您看看吧,都在这了。”
门外的女子,约莫十七八的年纪,穿一身简单的灰色粗布棉袄,下面是一条破旧的棉裤,大约穿的日子长了,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身的棉袄质地粗糙而且略嫌宽大,裹在来人修长的身段上,显得有些瘦弱,清秀的脸上,一双剑眉英挺逼人,看起来五分秀气,五分俊朗,倒是难得的好相貌。见到掌柜的出来,她扔下肩头抗着的东西,堆到那女掌柜面前。
于运好弯腰看着女子放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四只野兔,两只山鸡,一条獾子,居然还有一只狐狸。
“今天的运气不错啊。”于大掌柜微迷的眼里布满喜色。想这狐狸可是很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尤其是这天华镇这样的小地方,多少有钱人家为求一张毛皮,挤破了头也弄不到。
“是啊。”女子憨憨的笑了一声,慢慢的转头四下看着。
“这些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
“八十两。”
“你在开玩笑吧?就这么些东西想卖八十两?”
女子在心里暗笑一声,倒是的确有是难为人家了。今日这些东西,虽然有一张狐狸皮,稍做加工再卖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夫郎,应该能卖个上百两,如今自己一共卖她八十两,算上她清理的手工和加工费,到头来未必能赚多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是有赚的。而且,她不像自己,等着米下锅,她可以攒一段时间,不急着卖,没准哪天遇到好买家,那就可能是一大笔,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有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很容易让一些人一掷千金的。
心思算计一圈,女子表面仍是憨厚的笑着,“于大姐,是不要么?”
“这。。。”
“既然这样,那我去丰德看看,问他们要不要。”女子说着,作势就要拣起地上的东西。
那于掌柜一看,赶紧拦住,“别,别呀妹子。。。不都说要了你打的东西全往我这送的吗?怎么又要去丰德了?”
“可是大姐你这不是嫌贵么?”
“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还是算了吧。”女子又要弯腰,一边拣东西一边说道,“还是谢谢大姐这段时间的照顾,若没有您第一个肯收我的东西,小妹说不定早就饿死冻死了,小妹一直记着您的好,所以打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送过来,说到底,若没有什么需要,能给您方便的话,我一定二话不说,全都给了您了。。。只是。。。”说到这,女子已经拣起来地上所有的东西,抬头,很为难的看着于运好,“只是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眼看这就要下雪了,家里的屋顶还是漏的,天这么冷,连床厚实的棉被也没有。。。还有我那个给人当用人的大哥,前天有人带话过来,说是病了好几天了,那家人也没给请个大夫,现在已是人事不醒,小妹我心里急啊。。。。”女子说着,眼圈已红了起来。
这些倒真是实话,她家里困难,这天华镇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前天有人来告诉她,她那个卖身为奴的哥哥生病了,那也是事实,她如今,只是尽量用比较煽情的方式把一切说出来而已。
果然,那于掌柜听她这样说,老脸早已满是同情,再看女子红红的眼睛,再也硬不下心肠杀价,只不迭道,“好了好了,快别说了,我收了就是了,我们这都街里街坊的,本来就该互相照应,难得你总算知道重新做人,大姐也替你高兴,以后也别急,有什么东西尽管还往这送,只要价钱合理,大姐我绝无二话。”
想当初,眼前的女子可是这镇里出了名的“懒鬼桐”,整天好吃懒做,搞的家里一贫如洗,一个大女子的吃喝用度,居然都是靠着她那个卖身给人家当用人的哥哥供应的,她家的父母早死,哥哥性子温厚,就知道心疼妹妹,哪里有人能管她?眼看着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姑娘整天邋遢的绻在街角像乞丐一样看热闹,她们这些街坊也很是无奈。
只是不知怎么的,也就半个多月前,这丫头忽然就转了性子,人一下子就变得勤快了,不但每天上山打猎,还懂得挖草药,想起那天她忽然抗着一堆猎物来问自己收不收时,自己还真是吃惊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觉得自己认错了人呢。哪里能想到,那样一个连走几步路都嫌累的人,居然也会打猎。
再说那林秋桐,也就是别人口中的“懒鬼桐”从于家酒楼出来之后,先抽出自己怀里的钱袋,把刚收到的八十两装了进去,然后便直接向镇南头的容府走去。这段时间赚的钱加起来已有一百五十多两,等赎回哥哥,再添置些东西,修葺一下房子,剩下的,还能给哥哥买些男儿家的小玩意。
走到容府门口,她想了一下,看看自己的一身行头,还是转头去了另一边的偏门,想来,这个世界的大户人家的大门可不是她这样的人能进的。
刚敲开偏门,应门的小厮一见来的人是她,立刻皱起了眉,一脸的鄙夷,迷着眼睛盯了她好一会才道,“怎么?又来要钱了?”
林秋桐无奈的苦笑,想来自己的身子的前主之前每次来,都是来要钱的。憨厚的笑了一下,不等那小厮发作,她立刻摇头,“不是的,我是来为我大哥赎身的。”
“赎身?”那小厮眼睛足足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分钟,“你为你大哥赎身?”
“是的。”
“你有钱?”
“自然。”
“哼。”小厮一甩袖子,眼里的鄙夷更甚。想是怀疑她那钱是什么不正当的门道里得的。只冷冷的甩下一句,“跟我来吧。”边扭着柳腰率先向里面走去。
林秋桐心里真是委屈的紧,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不过仔细想想,谁叫她占了这样一个人的身子,这人生前做下的一切,由她承担,这也没什么不对。想到这,她也只得无奈的再次苦笑。
跟着小厮走了一会,拐到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只听小厮说了一句,“在这等着。”便朝里面走去了。不一会,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跟着那小厮走了出来,待到近前,那女人先是认真打量了她一翻,她身边的小厮已先开口,“还不见过王管事。”
林秋桐立刻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老实一点,恭敬的福了一福“见过王管事。”
那王管事这才道,“你是来给你哥哥赎身的?”
“是的。”
“钱带来了吗?”
“带了。”赶紧抽出自己怀里一个独立的钱袋,“五十两,您数数。”
对面的女人接过钱袋,随手甩给了身边的小厮,待那小厮确认数目正确,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那,卖身契给你,你自己去领人吧。”
林秋桐双手接过,只一瞬间,她脸上的恭敬已消失不见,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腰也直了起来,“多谢王管事。”淡漠的声音,这回,却再也没有了卑微之色,因为,她家的哥哥,已经不是人家的奴隶了,他们现在平等了。没办法,虽然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入乡随俗,可是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多年人人平等的思想熏陶,要她一下改过来,还真是有点困难。
那王管事和那小厮见到她瞬间转变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