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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沮授不同,程普是右北平庶人,他南下的目的也很简单,从军,立功,而且他心中一直对凉州三明有着莫名的好感,所以当皇甫岑选择到弘农拜访张奂这个人人敬仰的老将军时,他心动了。而且加之,身上银两短缺,便很容易的跟着皇甫岑上路。
程普不同于沮授,这种寒门之人,只要动之以情,往往能生死相托。
“只是不知道,少了程普,这江东四将的名声还在不在,也许日后孙坚也不能再有那样的威名吧?”春分已到,暖意上来,白云票票,乡间驿道之上尽是春风,皇甫岑策马遥望,喃喃自语。
“呵呵。还在想那个人?”一旁的刘基看着身旁的皇甫岑,笑问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并没有说昨晚三人聊天的内容。沮授当时名为要自己解救太守刘基,实质上,沮授已经察觉出自己的足丝马迹,借此想让士人们的危机减少几分。
“咳咳。”
“沮授此人眼光不错。”皇甫岑似乎在考虑着昔日之事。
“嗯,却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他是士人。”刘基略有惋惜的话道。
“呃。”皇甫岑一怔,没有想到刘基竟然猜出自己惋惜什么,甩了甩凌乱的发髻,笑道:“不谈此人了,太守大人觉得,程普怎么样?”
“不错。”刘基似乎回味的补充了两句道:“是个将才,而且粗重带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太守大人,是不是看到谁都这么说啊?”皇甫岑笑着看了一眼刘基。
“咳咳。”刘基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尴尬。
“两位大人,你们说什么?”从后赶上的程普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喜不胜收的问着皇甫岑。
这匹坐骑是程普今日用皇甫岑赠给的钱,购置的了一匹良马。虽然比不上公孙瓒赠予皇甫岑的那匹宝马良驹,但也是千里挑一的马匹,至少,为此,皇甫岑的钱袋整整空了一半。
“哦,没说什么。”皇甫岑嘴角微扬,笑道:“德谋,今后你想去哪里参军?”
“西凉,湟中义从。”
短短六个字,皆尽是程普肺腑之言。
“哦?”皇甫岑一笑,道:“德谋是向往太尉段颎之志?”
湟中义从,大抵上是指湟水流域,金城郡,允吾、破羌、安夷三县的羌胡,这些人当初大抵上是跟随太尉段颎在边塞立功的死士,时下,每个大汉之人提及湟中义从,莫不是心神向往。程普能有此意,也不奇怪。
“嗯。”程普点点头。
“那我去拜访张度辽,德谋还去不去?”张奂曾任职于度辽将军,故此皇甫岑有此称呼。而且张奂同太尉段颎昔日曾与张奂有过分歧,甚至都到相互攻杀的地步,程普既然是段颎的崇拜者,不知道会不会不喜张奂。
“度辽将军?”程普看着皇甫岑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不由得摇摇头,惋惜道:“可惜,可惜。”
“可惜吗?”皇甫岑用力的一拍马臀,策马而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疑问。
程普一怔,驻马遥望,纵马狂奔的皇甫岑,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坐在囚车之中的刘基,摇摇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假佐此人,心比天高,你我都恐不及。”
“呃?”程普转目遥看不语。
“壮士西去投军,不过就是为了寻得一时功名。”
听刘基此言,程普点点头。
却见,刘基目不斜视,目光转向之地尽是皇甫岑的背影,淡淡道:“明主尽在眼前,壮士何必又要舍近求远?”
刘基这话,听在程普心中却是一颤。
“湟中义从,武威段颎,敦煌张奂,安定皇甫,他们已经老了,没有精力在上疆场了,大汉是该要换一换血脉的时候了。”
“刘大人你是说假佐有投军报国之心?”程普左思右想,回味了这两日同皇甫岑的交谈,摇摇头,否定道:“刘大人恐怕多想了,我观假佐无心入仕。”
刘基拿起自己手中的酒壶,朝着远处的皇甫岑微微一抬,像是在敬着老朋友酒水,笑道:“不论假佐现在是否心思在功名利禄之上,只要他除去过去的阴影,就是他展翅翱翔之时。”
刘基说得信誓旦旦,程普却听得迷糊。
刘基看着在那里发呆的程普,笑着调侃道:“壮士不了解军人,他皇甫岑既然生在军人世家,那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脱离不了家庭的束缚,包括向汉之心。”
程普目光有些凝滞,刘基那些话没有全部听进心,但是那“军人世家?”四个字,却是让程普不得不在把头转向皇甫岑。
“凉州三明,安定朝那皇甫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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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还是静下心来,慢慢的写,才会找回那种苍凉之感。所幸,这章个人还是很满意。
另外,谁能告诉我马&良&骏为什么会被河蟹?
第二集 南下洛阳 第十四章 弘农张奂
弘农。/ //
弘农郡治所,是西汉时汉武大帝在函谷关附近设立的弘农县,汉末三国以来,弘农每每都会走出良臣猛将,也大抵是因为弘农地处要塞,又离东西两都很近,许多门望族皆在此处的原因。比如弘农杨氏,即便是在后世天朝年间,也大大有名。上文曾经提到过的司空杨赐也是出自于弘农杨氏。
但张奂本人和他的家族却不是弘农人,他原本是敦煌渊泉人,表字然明,其父张敦,曾任汉阳郡太守。早年求学太尉朱垄,后屡立边功,一度调任中央,曾上书要求举家迁徙弘农,才有弘农张氏一说,但后来却因太尉段颎排挤,辞官而去,归于弘农老家,颐养天年。
历经两个月,当囚车行至邙山北岸之后,皇甫岑使钱,先让两个官差在此地停留数日,两个官差吃了皇甫岑的好处,听皇甫岑提及时日不长,并不耽误行程,隧点头同意。
皇甫岑则同程普绕道而行,去弘农拜访张奂
说起这位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皇甫岑本人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皇甫岑的家却是与张家有很多渊源。
只不过这些,程普却是不清楚。
古时,拜访他人府邸,是要递交拜帖的,只不过,在东汉时被称为名刺,上写姓名和年龄等等内容,格式什么的也有专门的规范,但是皇甫岑这个人向来行事不羁,也没有准备这个东西,更不用提程普这样的庶人了。
“你们要见家主?”张府门外的下人倒没有其他名门望族那般盛气凌人,见府门外来了两个人,便开口问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
“名刺带来否?”下人打量着皇甫岑和程普,两个人虽然衣着光鲜,但依旧掩盖不住他们那风尘仆仆的疲态。
“没有。”皇甫岑略有一丝尴尬,未等那下人开口,便进一步上前道:“来时匆忙,忘记带了,劳烦这位大哥,通融一下。”
下人上下打量着皇甫岑,见皇甫岑说话语气不卑不亢,又是风尘仆仆而来,心中思量是不是洛阳那边的人,也不好随意打发了皇甫岑,转回身道:“你等会儿,我去问问管家。”
皇甫岑千恩万谢的转回身冲着一旁的程普点点头。
程普凑到皇甫岑近前,低声道:“没想到,度辽将军府邸的下人都这么随和,不像其他官家门前,盛气凌人,高人一等。”
皇甫岑嘴角微扬,笑道:“这是自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想必度辽将军多知门下吏擅刁难,故此早有警告。”
“哦。”程普点头道:“这个度辽将军倒是让我又多了几分敬意。”
两人交谈之际,前去禀告的下人领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就是你二人要见家主?”张奂自两年前已经辞官不做,也一向很少接待其他官员,有事情,基本上都是他的两个儿子张芝和张昶接见,但是今天张奂的两个儿子皆不在家,所以要求见,也只能见到张奂本人。但是张奂今年已经七十三岁的高龄,身体又一向不好,管家是不想让寻常人来打扰的。
“劳烦,管家通报一声。”皇甫岑彬彬有礼的回敬道。
不用多瞧,皇甫岑也能看得出面前这人是府内管家,虽然这个管家身上留有的气息与众不同。
“两位大人不在,张老此刻正在午睡,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儿,还是改日再来。”管家回道。
“这。”程普侧回身,看向一旁的皇甫岑,这管家是何意。
皇甫岑也有一丝为难,暗道却是自己考虑不周,未料到此事,不过自己这行人因为是押送犯人,也不能在此多做耽搁停留的,只有抬头为难的看着管家,再次说道:“劳烦,管家进去跟张老知会一声,就说是故人之子求见。”
“故人之子?”
管家上下打量着皇甫岑,以皇甫岑的年纪,就是当张奂的孙子辈都还嫌小,怎么能是故人之子?但是又瞧见皇甫岑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神情不像有假。而且,这个人的面向真的好面熟。
程普听此,心中再次颤抖,想起一月前刘基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心中也摸得到了一两根脉络。
“却是故人之子。”生怕管家不信,皇甫岑抬头再次看向管家。
“哦,那你跟我来吧。”并未通告,管家直径的领入皇甫岑和程普,随意的说道:“张老这个人念旧情,早就吩咐过我们这些下人,但凡是故人之子,一律不得为难,即便张老不在,也要请进坐一坐的。”
闻此,皇甫岑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奂此人竟然还如此念旧情,看起来自己确实不太了解这位度辽将军。
绕过几道庭院雅阁,看过几块假石假山,便入张奂的书房。
“这……是书房吧?”透过几扇打开的窗户,皇甫岑一眼瞧见几案上的笔墨纸砚,书房之内悬挂着的尽是墨宝,皇甫岑知道,张奂的两个儿子张芝和张昶,皆是汉末的大书法家,有草圣之称,张奂能有如此雄劲笔体,也不少见多怪。俗话还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还会打洞。
不过,管家说张奂在午睡,却又怎么领自己来到此处。
管家尴尬的一笑,并未解释,淡淡道:“两位稍等。我进去通告一声。”
“忒,这个管家太狡诈。”程普看着管家离去的身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唉,德谋不要如此。他不似常人。”皇甫岑淡淡道。这个管家能有如此交际手腕,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他既然能领自己来此,就已经感谢万分了。
“嗯。”程普点点头,低声道:“看他手掌之中老茧密布,想必昔日也是一豪杰之士。”
程普猜偏了,皇甫岑说的却没错,面前这个管家却是不是寻常人物,他曾是张奂帐下行军司马尹端,本是官拜会稽太守,却因会稽之地许韶父子起义,被刺杀弹劾,险遭死刑,要不是他昔日部下朱儁买通宦官,也不能苟活于今日。至此,尹端看透炎凉,追随当年的老上司,隐入这张府做了一个管家。
书房。
“张老。”
“哦。”身高七尺,眉高目深,须发皆白的张奂,微眯着的双眼,开阖了一下,淡淡道:“尹端啊,什么事?”张奂心知,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会麻烦自己的,故此才有这么一问。
“嗯。”尹端靠近,恭敬的回道:“张老,门下有两位要见张老。”
“见我?”张奂挑挑眉,几年前自己刚刚闲赋在家之时,却是有人经常求见自己,但是自从自己屡次拒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这张府转成来找自己。接道:“不是要见我的那两个儿子?”
“嗯。不是。”
“问他叫什么名字没有?”要是寻常人,尹端不会不问便让他人在自己的书房外等候。
“有一人说是故人之子。”尹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