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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贿赂升为太尉的段颎,还是自诩名门的皇甫规、张奂,都是为皇权而疲于奔命的人,但如今,天子年幼,外戚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同归于尽,朝廷中枢尽灭。身为国之重臣的董卓带兵入朝,给一心士人主政的袁氏等门阀心生不满。眼下,乱世之相已经呈现。
什么都能乱,大汉的军队不能乱。
虽然对皇甫岑插手西凉的事情,皇甫嵩一直是保持默认的,但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多想想,如果皇甫岑真的借助凉州、并州凉州的军力侵吞天下,皇甫嵩拿什么阻止。偏偏不反对,一个如董卓般的人更加让人厌恶。
在皇甫嵩心里,董卓可恶之皇甫岑。
他此时的内心是极度复杂的。
却没有想到,就在皇甫嵩刚刚赶回长安军营之内的时候,身为董卓的使者便到了。
来人是李肃。
在说服吕布投降董卓后,李肃也是水涨船高。备受董卓重用。
董卓想要续弦拉拢皇甫一门的事情,尽托付与李肃。
扶风马氏虽为皇甫岑生母,但毕竟妾室出身,又不是马家直系子女,而汉代,女子在丈夫死后改嫁也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更何况,现如今董卓的地位如此之高。所以提亲一事自然是找安定皇甫氏的族长,现如今的槐里侯皇甫嵩。
听闻李肃来访。
皇甫嵩只是通知了阎忠,并没有告知夏育、尹端、盖勋、张猛、梁衍、傅干、袁涣等人。
傅干是傅燮的幼子,傅氏在关西也是名门,堪比盖勋一门。只因傅燮早亡,等皇甫岑掌控凉州铁骑后,才被阎忠调入军中加以重用。而袁涣本人算是袁滂袁氏的质子。虽然阎忠不是很明白,皇甫岑为何要重视袁涣,倒也没有为难袁涣,把袁涣带入军中。
两个人坐在军帐之中,接见了李肃。
本是想处处讨好,说些吉利话的李肃,刚进军帐,便失了分寸。军帐之内虽然只有两个人,而阎忠一副笑面虎的样子,都没有身在行伍的那种杀伐之气。但身处正位的皇甫嵩却是一身戎装,虽然没有怒目相向,还略带几分敬重。但从皇甫嵩几十年历练出来的杀伐上位者的气势也非朝廷之上的人能比。即便是吕布与皇甫嵩也不可同日而语。吕布身上个人的强势气息很浓,但皇甫嵩举止投足之间,仿佛就是整个大军在随从。单单只是轻问几句,便让李肃从心惧怕。
想罢,这里李肃有些打颤,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道:“我替太尉大人前来求婚。”
董卓先是为笼络刘虞,而封刘虞为太尉,后因兵权之事,改封刘虞为大司马,自己为接任太尉。位列三公。
闻言,皇甫嵩眉头一蹙,不明李肃何意,自己的几个女儿皆已嫁人。而且论辈分,也犯不着为董卓求婚!
倒是阎忠脸色一改,侧头凝视李肃,隐隐之中,阎忠感觉到一股即将到来的危机。
至于,这种危机之中谁能够长存下来,很难说的清。
“太尉与我家大人同辈论交,哪有合适人选?”
心知皇甫嵩不好回应,阎忠开口说道。
“有。有。”
李肃驱步上前,急道。
“何人?”
阎忠问道。
皇甫嵩亦是侧目观瞧李肃,这一看,吓得李肃缩了缩脖子。
李肃硬着头皮,不敢看皇甫嵩,怯声道:“听闻已故度辽将军有一妾室尚在,不知……”
话还未曾说完,便见皇甫嵩的额头上冷汗涔涔,青筋几乎是暴露出来。不要说扶风马氏地位如何,只要扶风马氏同意,他皇甫嵩也不会横加阻拦。但这些年过来,皇甫嵩还能不知道马氏的脾气。如若往常或许没有什么,这个时候谁都看出来董卓是为了结好皇甫嵩,但是却忽略了马氏的脾气,加之马氏幼子皇甫岑尚在,这种事情叫他皇甫嵩如何应对。
不言而喻,闭门羹。
“太尉自正室故去后,数年未曾续弦,正应……恰逢……”
李肃没有抬头去瞧皇甫嵩的面容,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一股脑的说完,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太想关心,只要不涉及到他的生死,怎么着都行啊。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言语中,皇甫嵩愤然起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望着突然离去的皇甫嵩,李肃尴尬的抬了抬手,嘴巴僵持在那里。
阎忠起身,撩开门帘对着李肃说道:“不送!”
李肃见阎忠起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本是和气的阎忠也是一副相同表情,又听阎忠这般送客,自觉尴尬的转身离去。
“回去告诉董仲颖,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引出什么乱子,都由他董仲颖一人负责!”说罢,阎忠放下门帘,脑海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伐,如今董卓自己找死,皇甫嵩不会起兵相抗,但也不会再插手皇甫岑布局一事,嘴里呢喃道:“董仲颖自找的死路,看起来是要准备出兵了!”
……
董卓永远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下,他却在为另一件事情而头疼。
刚刚复起的士人们上奏,旧太后何氏在其兄当政期间,曾屡次逼迫婆母永乐皇太后(灵帝刘宏的母亲董太后),以致皇太后忧虑而死。这种违背婆媳常理、不讲孝顺礼节的教法,应当受到严厉惩处。
而在董卓入宫前,董卓这个人的立场是十分矛盾的。
他虽为大将军何进招来的外援,却也是董太后一系所依赖的一人。
两个董姓虽然并不是同出一门,但董太后、董重亦是未曾没有帮过他董卓。
如果不是何进的意外身死,董卓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立场。
虽然位极人臣,但同样所受的绯议一点都不少。
他需要考虑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士人强大的舆论,让董卓在做某件事情前不得不考虑。
议事过后,一脸恼怒的董卓一甩衣袖,扔掉手中的茶盏大声呵斥道:“岂有此理,当真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中!”
从后跟随的李儒挥挥衣袖,示意下人离去,不要惹怒已经忍耐至极限的董卓。
既如此,那些下人转身离去。
“文优,你说说,这些人究竟想如何?”
李儒沉思不语,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这群人威逼董卓如此行事,看起来是要给董太后翻案,但难保不会在中穿插什么猫腻,这对李儒这些人来说,亦是相当的困难。
“会不会……”
董卓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去李儒。
李儒也恍然大悟点点头,回应着董卓道:“看样子他们是想败坏主公的名声!”
“心思竟然如此毒辣,枉我董卓百般忍让。”
已经隐隐有些愤怒的董卓拳头不自觉的开始握紧,仿佛就要捏碎这些与自己相抗之人。
但是董卓也十分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率先怒了,那么之前做作的一切都化为须有,那将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即便这样,董卓也只有吞下苦果,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
“文优,莫不如就依了他们?”
虽是询问口气,但李儒听得出,董卓这话之中有多少肯定的成分。
“依了?”
李儒一惊,他没有想到董卓为了稳定洛阳京畿竟然做出这般让步,这还是那个北疆的董卓吗?
“唉!”轻轻发出一丝感叹,董卓无奈的摇摇头,他也不想如此,但事实上,他没有多余的选择,除非使用暴力手段,但治国怎么能与治军相同?“如果真要同治军一样,老夫就省心多了!”
“可是主公一旦退让,不仅名声有损,恐怕还会让这些人得寸进尺,如果这般,我等恐怕……”
“文优你是想说如果老夫真的处置了何太后,这些士人还会提出其他要求?”董卓抬头想了想,然后回应道:“这样也无关紧要,大不了老夫在他们没有开口前,帮他们办了就是。”
“呃。”
李儒一怔,他没有想明白,董卓会应允什么。
“文优,我已经想过,陈蕃、窦武一事,定是有许多士人心中不忿,莫不如就此相助他们一番。”
“这……能行?”
“灵帝两次党锢,禁了士人向上的路,他们心中积怨已深,我看此事可以商量一番。”
李儒摇摇头,在心目中始终忌惮着这群士人。他不似董卓,可以为了政治牺牲一些东西,反而在李儒心中,为了他凉州部众,事事私心也未尝不可。但李儒始终是臣,逆不过董卓之意。而董卓又始终心中对士人抱着一丝容忍的态度。
“可是,儒说一句不该说的,如果此两件事情皆已办妥,如果这些人还不依不饶,我们无论可退之时,怎么办?”李儒抬头望向董卓。重复道:“更何况,十万大军在京,无粮无草,难以挺上些许时日。”
“无论可退之时,便不要再退!”
董卓猛然转身,一甩衣袖,愤然道:“老夫沙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们当真要把老夫当成傻子,老夫也不怕同他们搏一搏。”
“好!”
但见那董卓表情亦如往常那般,李儒点头。
“派人上书,接触党锢,为陈蕃、窦武平反。责令何太后迁居永安宫,两件事要一同来办。”
“好。”
李儒令明便要下去。却被董卓叫住,寻声问道:“对了,去安定提议婚娶一事的李肃回来没有?”
“还没有他的消息。”
“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他的消息?”
提及安定两皇甫岑,董卓的心仿佛就像是压了两块石头。山东诸侯纵然强词夺理,舆论施压,但自己掌握十万大军,手中又有天子,自然不惧这些人,可话又返回来说,他们要是真联合上安定两氏皇甫岑,他董卓的退路又在哪里?硬碰硬,没有把握胜出。以皇权扼制皇甫嵩可以,但是皇甫岑的为人,董卓见识过,那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即便皇甫岑的面前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皇甫岑的眼里,只要是认定,就不会退缩。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李儒反馈道:“如果安定皇甫一门当真不愿,反应应该会很过激!现在恰恰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
听李儒此言,董卓点点头,回馈道:“好,去吧。”
……
破巷。
黑衣人迎风而立,似乎在感受着对面袭来的阵阵寒风,刺痛他的每一根神经。
而他似乎也正需要这凌厉的寒风,告诫他不可松懈。
许久之后,才从巷口处哆哆嗦嗦的走出一人,素颜面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轻声回应道:“此乃陈孔璋派人送来的书信。”
没有伸手去接,黑衣人反而问道:“怎么,袁绍已经决定起兵了?”
“嗯。”
“呵呵。”黑衣人一笑,回应道:“倒是我太过担忧了,即便袁绍没有出兵,以东郡桥瑁之能,加之韩馥心意,便也能激怒董卓。”
“可惜,董卓还不清楚此事,他还在为洛阳城内士人刁难何太后一事而为难。”
“刁难吗?”黑衣人冷哼一声,然后摇摇头不屑道:“他们都该死,要不是她纵容阉佞,怎么会有今日之事?同十常侍这些阉佞有瓜葛的人不死也难!”
听黑衣人这般过激的话,来人没有应承。
“哼,何太后失势,下一个死的便是逊帝刘辨。”
逊帝,顾名思义,被退位的皇帝。
少帝刘辨便是这类的皇帝。
“黑山军那边怎么样?”
来人摇摇头。
“没有消息?”黑衣人脸色一沉,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不应该没有黑山军的消息,但事实上,眼下,他确实没有得到黑山军的消息,这个不定的因素让本已经稳操胜券的黑衣人大感不悦,随即摇头回应道:“该死的,他张氏一门难道忘了老夫的恩情!”
“黑山军没有动静,我们是不是过去一趟?”
来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