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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面临艰难的选择,前者固然壮烈和热血,甚至还有可能获得意外惊喜,但是这无疑会加速老爷舰们的死亡。后者固然有益于绕道怀特岛方案。可是回援舰队距离怀特岛太远了,时间会帮助德国人闲庭信步般的击沉这些不能还手的老爷舰。
“亨利,你得做出选择,德国人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坎贝尔提醒道。
“爱尔兰对吕佐夫,庄严和威尔士王子对德弗林格尔,威严号、后对塞德利茨。仇怨、不惧对毛奇。”上校的视线终于从沙盘上移,他转过身,迎着司令塔观察孔照射进来的阳光,对他的下属恬淡一笑:“让老爷舰与德国人拉开距离,向怀特岛以西运动。如果我们能够支撑到那一刻,或许还可以与怀特岛海岸炮台形成交叉火力……”
机要员记录亨利上校的命令并且交由舰长签字。亨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落款,但并没有急着将电报本交还机要员。
“还有一封电报需要即刻拍发。”亨利上宣着一头雾水的机要员,带着些许的难堪和些许的期盼,轻声道:“回援舰队实力有限,除了上帝,能够拯救我们的还有刚刚明码呼叫发出警告的科林伍德号。让电报室向科林伍德号发报,请克莱门特莱伊上校看在不列颠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形势万分紧急,机要员接过电报本,马不停蹄的折回电报室。
司令塔重新沉寂下来,尽管亨利上校竭力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失败的情绪仍旧如病毒般蔓延开来。亨利上校无意去苛责他的下属,因为任何鼓动在第一侦查舰队和海蒂西莱姆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从海军两个系统中抽调和补充至大舰队“计划编制之外”的爱尔兰号担任正副舰长而素有龌龊的亨利与坎贝尔在死亡面前对视了一眼,到有了些泯恩仇的感觉。
“如果能够活着回到朴茨茅斯,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荣幸之至!”
拉近距离后,第一侦查舰队开始放慢航速,有经验的水兵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东炮塔准备完毕!”
“布鲁诺炮塔准备完毕!”
“凯撒炮塔准备完毕!”
“多拉炮塔准备完毕!”
吕佐夫号战巡的火控中心,火炮术语此起彼伏。为了一次精准的射击。从负责测距和计算方位角度的主炮观瞄塔到观测落点的瞭望塔,从计算相对航速的舰底测程部门到负责输入数据解算诸元的参谋团队。从红着眼睛的枪炮长到炮塔内脖子上挂着防毒面具的炮长,从水线下方的弹药库装填手到最上方的炮塔操作手,整艘军舰都用上了全力。
枪炮长扭头看了看双手环胸沉默不语的海军中将,王海蒂伸手微微压了压军帽,枪炮长会意,按下射击电钮,打响了朴茨茅斯航的第一炮。
凄厉的蜂鸣器响彻甲板,耳朵里放着耳塞的瞭望员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出瞭望塔装甲堡,望着舰艏那两门背负式的安东和布鲁诺炮塔。
开火了,巨大的炮口猛地爆出两团火焰〃烟顿时笼罩在炮塔后方的甲板上。标准排水量三万吨的战巡舰体微微颤动并且向右横移,舰身在右舷侧拍出层叠的细碎的波纹。
“16时38分,吕佐夫对爱尔兰,第一轮全炮塔左半炮射击!”
目睹这个星球上最壮丽最令人血脉喷张一幕的瞭望员收回脑袋,背靠着拥有装甲防护的护栏。掏出钢笔在瞭望塔日志上记录。
“16时40分,吕佐夫对爱尔兰,第一轮炮击,四枚穿甲弹,左舷远弹!”
摩擦空气的呼啸声刚消失,巨大的爆炸声接续而来。四枚穿甲弹溅落在爱尔兰号战列舰左舷大约150米外,成吨重的海水被轰上天空,又狠狠砸在海面上。
半蹲在瞭望塔一侧,抓着话筒的哈里森显然被六百公斤级穿甲弹巨大的破坏力惊吓到了。年轻人捂着嘴,望着掺杂了硝烟的水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罗宾逊没有时间安慰可怜的新人,他熟练的操控瞭望塔装备的方位盘,测量吕佐夫号的方位角。
“哈里森,这*是战争!”方位盘延伸的基线对上15公里之外的吕佐夫号。罗宾逊飞快的念出了刻盘上的数字:“别愣着了,快向火控塔报告,吕佐夫号方位97!”
得益于外销舰身份,英国主力舰普遍装备的半自动化德雷尔火控系统和自动化程度更高的伦坡火控系统在爱尔兰号火控指挥塔全无踪迹。缺乏弹道计算机的辅助,负责操纵射击盘的炮术参谋就好像海军部绰号“阿瑟王”的那个暴君,焦头烂额的支使他的下属。
“瞭望塔?”
“方位97!”
“观测塔?”
“距离16700码!”
“舰底测程舱?”
“航速25节!风向西南,风力一级!”
炮术参谋将各项测距值人工输入距离平均仪,求得平均测距值后再将平均距离连同舰体摇晃、风向等数据输入射击盘,经历复杂的运算后求出最终的射击诸元。
射击诸元被反馈至爱尔兰号每一座主炮塔,液压驱动的13。5英寸主炮塔在操作手的驱使下微微修正方位与俯仰角。
“a炮塔准备完毕!”
“b炮塔准备完毕!”
“p炮塔准备完毕!”
“x炮塔准备完毕!”
“y炮塔准备完毕!”
射击指挥台上,一盏盏象征着可以发射的指示灯依次亮了起来,这时,一枚350毫米穿甲弹在距离爱尔兰号左舷25米处爆炸。
爆炸裹挟起的水柱微微摇晃战列舰舰身,炮弹破片爬上爱尔兰号由单薄的造船钢构成的上层建筑,发出凄厉的摩擦声。
“16时40分,吕佐夫对爱尔兰,第三轮炮击,一枚左舷近失弹!”
火控塔内回荡着观测塔罗宾逊上士气急败坏的声音,于是爱尔兰号的炮击动作因为这枚近失弹小小的停顿了一下≮长和炮手们仔细检查炮塔服役状态后将完好无损的消息反馈至火控塔,枪炮长按下射击按钮。
回荡在炮塔内的电铃声就好像战斗号角,伴着炮长的嘶吼声,第一枚13。5英寸被帽穿甲弹出膛。
第九章 华丽的结局,崩坏的新章(四)
1894年7月25日,丰岛航爆发,高升舰沉没,广乙舰搁浅焚毁,济远舰负伤,操江舰被俘,北洋舰队遭受重创。//
远东战事的走向并没有因为王海蒂的穿越而发生任何改变,日薄西山穷途末路的大清帝国正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狂飙突进。北洋舰队惨败的消息传来,看好清国的德国各大报社的军事评论员、海军砖家忙着满地找眼镜碎片。
清国海军由两艘萨克森级铁甲舰和数艘精良的铁甲巡洋舰组成″国人有大量德制铁甲舰和装甲巡洋舰,有许多克努伯重炮和德国人设计的军港炮台,还有汉纳根顾问亲手训练出来的水兵和炮手,这支近代舰队身上有着太多的德国元素,以至于甲午战争爆发后,德国国内一边倒的支持中国。相比较北洋舰队,日本联合舰队身上有着太多属于约翰牛和高卢鸡的气息,这让德国人相当反感。德国人对北洋舰队的失败心情复杂,而内在纯中国人的王海蒂的心情就更别说了。
王海蒂一方面为多灾多难的祖国忧心不止,对学艺不精的老道士怨念倍添,为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拯救民族于水火夜不能寐,一方面庆幸历史没有改变,丰岛航的结局为他在基尔海军学院招生面试上的语出惊人做了最好的铺垫。
“事实胜于雄辩,即使那个叫斯腾泽尔的面试官看我不顺眼,基尔海军学院也不会拒绝我的投名状……”
“报纸还要吗,没纸卷烟了……”布朗特指着王海蒂手里的报纸,压低声音问道。
布朗特抄起那份关于远东清日战争的号外,随手将写着北洋舰队惨败消息的那一角撕了下来,麻溜地卷了一支烟,左右看了看,弓着腰窜进高耸的货堆里。
“布朗特,你再偷懒,小心我把你蛋蛋打开花。”
衣着光鲜亮丽的莱曼拄着一根文明棍,鹰一般锐利的视线在码头上空来回巡弋,很快便注意到扶着货架看报纸的海蒂-西莱姆。
莱曼生满胡茬的嘴唇动了动,旋即又将视线搬移开,满腔怒火对着布朗特喷了过去。老油条惯彻用的磨工偷懒伎俩根本就逃脱不了他的氪金狗眼,布朗特刚躲进货堆里准备美美的抽一口烟,莱曼的叫骂声便拍马赶到。
“该死的犹太鬼佬!”
莱曼是搬运工们的衣食父母,在基尔的码头上有着无上的权威。布朗特低声咒骂了一句,收起那根刚点着的烟,扛起货箱就走□海蒂也慌了神,扔下报纸没着没落的忙活起来。
“哇喔……”耳畔传来了无聊的水手和疲倦的搬运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王海蒂抬起头,远远便望见了一路小跑过来的安妮。
*〃安妮?*〃王海蒂心底一沉,卸下重物迎了过去。
*〃西莱姆,她是你小对象吗?天哪,她长得可真够白的!西莱姆,你可真有艳福!*〃四十多岁的老油子布朗特流窜过来,善意的开起了玩笑。
“布朗特,想女人就去市区,去霍尔斯滕街找那些街头流莺,别在这里埋汰安妮!”王海蒂扭头朝布朗特喊道。
王海蒂的恼羞成怒让闷骚的水手和粗俗的搬运工们找着了乐子,他们哄笑起来,纷纷落井下石数落布朗特的不是。一时间,骚-动在码头荡漾开来,就连布朗特经常咒骂的“黑了良心的犹太鬼佬”莱曼都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
“你们都说西莱姆是个读书人,是基尔的好孩子,而我却一直认为西莱姆跟我们是一路人。哈哈,听,西莱姆的垃圾话说的多顺溜……”布朗特也不生气,举着拳头得意洋洋道。
王海蒂的工友和商船上的水手肆无忌惮的口哨和调笑声叫邻安妮羞红了脸。她桥碎花布做的长裙裙角小跑过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睛微微有些红肿。
*〃西莱姆,邯薇不行了,快回家看看吧……*〃
邯薇不行了?王海蒂身子微微颤了颤,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小声问道:
“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不行了?找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邯薇的病在你上工之前就发作了,只不过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你走后她就不行了,连医生都说,都说……*〃望着脸色苍白的王海蒂,小安妮不忍心说出真相。
“说吧,我顶得住……”王海蒂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原以为与邯薇非亲非故,作为穿越客,他能够做到坦然洒脱,却不想真到了这一刻,连90后没心没肺的大心脏都抵御不了这种折磨人的慌张。
*〃医生让准备后事。*〃安妮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准备后事?*〃担忧果真变成了事实,哀怨痛失亲人也好,窃喜丢下包袱也罢,既然占据了海蒂-西莱姆的身体,平白无故的享受邯薇给予的母爱,答应弗雷西要照顾好邯薇,王海蒂只能将五味杂陈的心情丢到一边,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扭头朝工头走去。
*〃莱曼先生,我知道码头的规矩,工钱一天一结,可我母亲病重,我必须回家。莱曼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预支我一点工钱吧,十芬尼也行。*〃
死亡从来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21世纪的天朝如是,19世纪的德国亦如是。订制石棺石碑,预订墓地,按照新教的礼俗还需要购买洗礼烛圣餐烛圣光烛,根据德意志北部的葬礼习俗,陈年老酒和花圈圣水也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都要花费大笔的钱。莱曼有“犹太吸血鬼”之称,可囊中羞涩的王海蒂顾不上这些了,上辈子没求过外人的高富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