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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倒是不小。”叶裳容果然皱起眉,“现在人在大牢?”
刘启文点了点头。
她冷笑一声,“活该。”
“不想理就别理了。”
“不准为这种事就皱眉。”
他与她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相对一笑。
虽然大小也算件事,不过却实在没必要烦恼。两人几乎在一瞬间达成共识,然后同时抛诸脑后。
“绿萱呢?”叶裳容抬眼看了看。
“她家里有事,要回去一两天。”
“那,”叶裳容眼珠子一转,“今天晚上你身边没人了?”
“梳洗而已,能有……”刘启文失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裳容牵起手。不得已,他只能跟着她朝卧室走去。
叶裳容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寻小丫头要来热水,打湿了手巾递到他手里。然后在他擦脸的时候,又拿起梳子替他梳头。
刘启文见她乐意,自然不会拦着她。直到她坐下,然后开始把发钗发钿一样样取下来之后,他才突然发现不对。
“灼然,你……”
“君宁,上回我睡在你身边时,你没睡着是吗?”叶裳容坐在床沿上,问道。
“这跟……”
她把食指放在他唇上,“单用一张床十几年,突然多了个人自然会不习惯。不过成亲之后自然不好分开的,所以我想现在先习惯一下也好。”
……啊?
饶是刘启文,也不由呆愣了一瞬。
“如果你今晚睡得不好,我明天就回自己屋子睡。”叶裳容说得理所当然,眼神极之自然,“慢慢的就会习惯起来。”
这是,什么歪理?
“而且君宁,”叶裳容陡然贴近他,“我刚到。那边一定冷床冷铺的没个预备,你真舍得我就为了睡个觉还要忙半宿?”
自然是不舍得。但是也不能……
刘启文这一犹豫,叶裳容已经过去把桌上的灯给吹灭了。
“灼然,你还是……”
刘启文话没说话,已经感觉到身下的褥子凹陷了下,然后盖的被子也掀了起来。她竟然已经宽了外衣,躺上床来了。
“还是什么?”
一片黑暗里,她柔软的声音近在咫尺。
真的要让她走?
刘启文犹豫起来。
“早些睡。”她倒是自在,只说了那么一声便自自然然地躺了下去。
也许,她是不明白?刘启文坐在一片黑暗里。
毕竟她家里遭难的时候才十四岁,也许她的母亲还没跟她说过这些……闺房之事。而她之后的三年里,身边也没个亲近的姨妈姑母之类的长辈。
她或许只是知道成亲之后该同床,却不知道其实……所以她才能那么坦然地说出来,什么床上多个人,又是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刘启文为自己找到答案而松了口气,但是隐隐的似乎又有些失望。
他慢慢地也睡了下来。
只是,黑暗虽然隔绝了视线,却似乎让他其他的感官敏锐起来。
一股淡淡的,带着体温的暖香充斥在鼻端,让他每次呼吸都能更明白地意识到,她在他身边。
他侧身,让自己面对她,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要将手朝那边挪一点,就能碰到她。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然后瞬间就浓烈了起来。在这一片黑暗里,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要压抑。
如果只是……
一声轻笑。
刘启文的手一停,脸上浮起微微的热意。
“君宁,如果你睡不着,”那轻暖中似乎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也许我们可以做些别的?”
次晨
稀淡的晨曦里,刘启文睫毛颤了颤,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于是叶裳容的睡颜就这样突兀地,也自然地映入眼帘。
她静静地睡着,睫毛一动不动,呼吸轻浅而温暖。鬓发散下一缕垂在脸上,乌黑的发丝让她的肌肤看上去异常雪白柔嫩。
刘启文眨了下眼。
昨天晚上她扔下一句暧昧模糊的话后几乎立刻睡着,倒害的他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当时有些恼,不过刘启文也明白,虽然她的确是存了心要他尴尬,但他如果真要做些别的……
“别的”……
刘启文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阵不自然,然后强迫自己转开念头。
她去长安有十几日,显见不是寻常的串门。那么她到底在长安做了什么?
刘启文知道,甚至不用他开口问,她都会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只是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是很想知道她。
因为她说的那些,只能证明她有多聪明,有多适合外面那个精彩鲜明的世界。
也更能证明她在他身边有多不适合,而已。
曾经的他从没因为自己的病弱惭愧自轻,现在却因为叶裳容常常无奈地感叹。但就算是这样他再忍心让她困死在刘家,却也不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放她走。
她说的成亲,她自已愿意的,这就是让他能独占她最正大光明的理由。
她是,他的灼然。
刘启文伸出手,无名指挑起碎发企图替她拢到耳后,却不由被掌心柔软光滑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他将她的鬓发拢好,手却顺势贴上了她的后颈。原以为会碰到衣裳,他的指尖却轻松地就滑进了领口。
刘启文手突然一顿。
叶裳容现在身上穿的并不是寝衣,而是衬在深衣里的中衣。一夜过去,她睡得再规矩领口也早松散开来。
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伸了进去,刘启文脸上突然泛起一点粉红,忙不迭地把手收回来。只是过于匆忙的动作令他指尖勾了一下,于是本就松散的领口一滑,露出大半右肩来。
刘启文顿时一呆。
好在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没醒。
他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企图湮灭罪证。
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了眼睛。
刘启文一僵。
他为了替她拉好衣领,身体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对鼻尖,然后手还在她肩上。她如果误会了他想做什么……
刘启文顿时脸上一红。
叶裳容满眼的迷蒙,她对着刘启文看了好一会,似乎也没弄明白她眼前的是什么。迥异于平时清醒的样子,她不过慢慢眨着眼,长长的睫毛与清澈到眼眸竟然混合出了一股妩媚的味道。
刘启文心里一跳,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她朦朦胧胧地笑起来,“君宁……”然后甚至不给他回应的时间,突然就将唇贴了上来,封住了他的唇。
他瞪大眼睛,“灼……”
而她却彷佛正玩得起兴一样,并不打算浅尝辄止。她突然分开他的唇,柔腻的舌滑了进去。彷佛只为嬉戏,或者也只是因为她没有清醒,她好像蝴蝶一样轻轻拂过,柔软得不着一分力。
刘启文先只是好笑,慢慢却变了味道。不知不觉间,他一向麻木滞涩的身体里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细微的感觉。那黯淡轻细的感觉,在她柔软的唇,她温暖的身体,甚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香里渐渐清晰浓烈起来。
“灼然!”在她的手试图从腰带里伸进去的时候,他猛地向后一退。
叶裳容又眨了下几眼,似乎才清醒过来,“早,君宁。”
刘启文一噎。
她招得他呼吸都乱了,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跟他道早。一瞬间,刘启文颇有些想把她压在身下扯掉所有衣裳的冲动。
叶裳容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轻声一笑。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然后脸枕在他胸口,蹭了蹭,“这十几天,有没有想我?”
她声音娇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于是他推拒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没有。”
他自认声音还算平常,该不至于被她听出破绽来,但是叶裳容却突然话题一转,“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姑妈了。”
刘启文心里一紧。
年前刘府就曾收到过一份相当丰厚的礼物,几乎够三个叶裳容在刘府的花用。虽然帖子上写的是叶府,但是刘启文知道那该是出自于叶裳容姑妈的手笔。
看那些东西的架势不像谢礼,倒有些还清欠款的意思。刘启文就明白,她的姑妈只怕是相当不待见刘家的了。
“姑妈先没说什么,只带着我去串门。”叶裳容却彷佛不想放过他任何表情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算起来,七八户人家总有的。”
“是些……什么人家?”刘启文心沉了下去,顿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他自然知道叶裳容能看见什么,甚至也明白她姑妈的意图。只是他继续不问,叶裳容也会说下去,所以他不得不问。
“没成亲的公子只有三四个,家世都与叶家差不多。”叶裳容显然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她却不知为什么勾起了唇,甚至饶有兴趣地不肯放过他一丝表情。
“但都不是刘家能比的?”刘启文在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没能分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肩。
于是叶裳容眉眼间,那丝得色更显。
她姑妈能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告诉她刘家配不上叶家,而他刘启文也配不上叶裳容而已。
“其实这些日子里,我都没怎么想过你。”
她唇角勾出一抹纯然的不怀好意,却突然看得他心里一松。她如果要决心悔婚,只要从他眼前消失就可以。既然她现在还在这里,那么这些就完全不需要担心。
她一撇嘴角,似乎有些不高兴似的,“叶家在长安的几家酒楼我已经都转了手出去,得来的银子让人带去南边。小半买船预备着将来去倭国做生意,其余的置田产买宅子了。”
“你是打算……去南边?”才轻松下来的心,突然一沉到底。
她……没跟他提过。而现下,刘启文也明白她不过是知会他一声罢了。无论他同意与否,她去扬州的决定不会改变。
那么他呢?
如果,他说他不想去扬州呢?
“没想过,就是没想过。甚至跨进刘家大门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君宁,”她抬起头看着他,“我隔着门帘看见你的刹那,突然松了口气。我挑帘子走进来,你终于看见我的刹那,我心里只想着一句话。”
刘启文看着她。
“回来真好。”然后,她自己给出了答案。
于是,突然之间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君宁,我回来了。”她看着他,异常认真。
而他的回答,只是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县令
“叶姑娘久候。”管阳县令吴篆跨进偏厅。
叶裳容曾经在墨玉一案里见过他。彼时他一身常服,现下却是官袍。
“裳容见过大人。”于是叶裳容敛去几分笑容,盈盈下拜行了一个周正的礼。
“叶姑娘客气,请起。”县令吴篆在上首坐下,右手一摊作势虚扶,满脸的严肃里添上了些许满意。
只看他穿官袍便能明白,这回只怕不是什么闲话了。叶裳容垂首恭立,略略弯起一点唇角,构成一抹足够温和,或者说是恭顺的表情,“不知吴大人相召,有何吩咐?”
日前吴篆遣衙役去刘府,指名叶裳容去府衙问话。言谈间虽然公事公办摆足官架,倒也还算客气。叶裳容与刘启文商量不出个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叶姑娘可知道马明?”吴篆似乎忘了请叶裳容坐下。
叶裳容一怔。她虽然知道吴篆提起这个名字必非无因,一时里却真想不起这是个什么人来。
吴篆眼光微微一沉,“怎么,叶姑娘不记得了?”声音里,已经露出明显的不悦。
“裳容因为上巳节回了长安一趟,刘府的事不算清楚。不知大人说的是……”叶裳容心里泛起了点模糊的印象,记不清楚却也是句实话。
“就是府上在花街肇事的恶奴。”吴篆脸色冷了下来,似乎以为叶裳容存心装糊涂。
“是他……”叶裳容也皱起了眉。
外账房管事在青楼打架一事,正是恼得她甩手不理的契机。她倒不至于现在还耿耿于怀,不过如今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先不说吴篆为什么对她说这个,单只“府上”这个词便很值得商榷。
不过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