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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听说还是以雍州候抚养太子有功这个名目招他入京的。”连穹支着脑袋深深回味,“雷桓与朝廷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当年他被迫留下妻子,后来又让弟弟来做质子,这个时候却乖乖的奉召来了,难道不奇怪吗?”
这么说着,他的视线在与雍州都有关系的两个人脸上扫了一扫,笑的别有意味,“你们说,事情是不是变的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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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雍州那边的探子传回了消息,雷桓已经上路了。”和白鹭观一样,在金墉城的另一坐宫室里,也正在就进行着有关雷氏入京的讨论。
此时梁崇光和郁元机都所处的这个殿室,正是梁松君的寝宫。下葬之事结束后,这里已被闲置,一应人等也皆被遣调至其他地方,只是若有人看见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出现在这个废宫里,肯定还是会大吃一惊。对于儿子意外身亡,梁崇光一直没有表现出多少关心,何以下了朝之后,却来到这里独处?
而对于郁元机的回报,梁崇光也只是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心不在焉的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随身亲兵一千,都是虎雷营的精锐,不过这点数量还不足为惧。”
“是吗,那就好好招待一下雷侯吧。”梁崇光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此次招雷桓入京,乃是郁元机进言压制雍州的计策,对于他扣押雷桓以此吞并雍州军队的主意,梁崇光毫无意见。
扳倒了太皇太后,他本该重新大展宏图才是,但是也不知怎么了,梁崇光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昔年的精神。朝廷沉疴已重,无论处理哪一个问题,都会牵连种种,最终一发不可收拾。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久而久之,竟是……开始厌倦了。
也难为太皇太后一个女人,居然还能死撑着这么多年。梁崇光忽然冒出一个在以往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念头。他苦笑着摇了摇脑袋,转首看着殿外一棵开放的白玉兰一言不发。
“……陛下?”察觉到梁崇光奇怪的小动作,郁元机不解的出声喊了一句。
梁崇光这才看了看郁元机,很浅的笑了笑,说的却是不知哪来的话题,“还记得松君刚出生时,这里并没有什么花。”他说着指向院里那株玉兰道:“这棵还是宁音当时种下去的,他说玉兰象征高洁之士,就连给孩子拟的几个名字,也都带着这个意思。”
郁元机不知道梁崇光怎么忽然说到了这种陈年旧事,也就跟着淡淡附和道:“臣也记得这事,后来陛下就选了‘松君’这个名字。”
“说起来,宁音还挺看好这个孩子的,所以我觉得若是让他用这孩子的**复生,应该不错。”
“二殿下的事……实在是遗憾……”郁元机一直没有向梁崇光禀报过梁松君死亡的实情,不过他知道梁崇光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陛下不必担心,臣已准备用太子殿下作为媒介,效果是一样的。”
“可是……宁音并不认识雷吟,他会不会不习惯?”梁崇光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这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郁元机顿了一顿,忽然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不过他面上仍是平静,很快就坚定的回道:“臣觉得以师兄的性子,只要能回到陛下的身边,其它的都不重要。”
或许因为他的口吻十分笃定,梁崇光总算从莫名其妙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只是在郁元机正准备告退的时候,他还是叫住了他,最后求证似的问了一句。
“元机,你师兄他……真的能回来吧?”
“是的。”郁元机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梁崇光郑重地行了一个臣子之礼,让低下的头遮掩住了脸上的神情。
让人死而复生,至少在他看来,已是触手可及的事情。只是……人回来了,一切就能回到过去了吗?
郁元机想着这个问题,嘴边不禁牵起一个冷笑。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了梁松君的寝宫,很快便看见孙夫人在宫门之外等待着他。
自从那次被张枭羽数落后,孙夫人的态度顺从了不少,现下看见郁元机的身影,她恭敬地把一封密件呈到郁元机面前。
郁元机展开那张纸细细的看了几眼,末了又把信塞回了孙夫人手里,冷笑变的更加明显,“好好回信给他吧。”
85鱼与饵(A)
沈昙与雷枢在闹市里的酒楼碰面时,已是他们一行人到达京城的几天后了。因为雷府有破地咒的关系,沈昙是独自一人寄宿在府外的,但他也没有说破这件事情,因为既然他解不了那个咒,他觉得就不用平白让雷家人瞎担心,何况那个咒本来就不是针对他们凡人的,所以对雷枢,他只是说这样做不容易牵连到雷家。
“后天我就要去觐见皇帝了……”刚一坐定,雷枢就直接切入话题,他本来就是假扮的雷桓,为了防人跟踪,外出时又做了一番改扮,等于是带了两个假面。“所以来跟公子谋划一下,对于姜姑娘的事情,不知沈公子可有具体的计划?”
沈昙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金墉城也有破地咒监视,他若想潜伏进去救童焱,只能像上一次一样以兔子的摸样进入,再伺机带走童焱。但上次奇袭尚且有张枭羽半路阻拦,这次敌人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他跳,想必防备的更严密了,所以他觉得最好是让雷枢派出人手去接应童焱,而自己只以兔子的身份跟随就好。
只是如此一来,他要考虑的就首先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雷枢的能力问题了。
“在下……想请雷大人指派人手跟我潜入宫城,不知大人是否有这个能耐?”沈昙说完看了看雷枢的表情,这毕竟有些拖人下水,他不确定雷枢会不会答应。
但是雷枢仅是想了很短的一会,旋即笑道:“想来想去,我也觉得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雷大人……”没想到这次又是毫不迟疑的伸以援手,沈昙固然欣喜,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不放心,“既然大人也有潜入的打算,那是否雷家在宫里早已有了眼线?”
雷枢没什么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沈昙顿了顿,又问道:“在下冒昧,请问这些眼线的大致情况,雷大人是否能告知在下,好让在下心里有底,毕竟……”
毕竟事关成败,他总不能对接应的人一无所知。
“那是自然。”雷枢依然答应的很爽快,而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说到这个内应,沈公子你应该是认识的。”
“哦?”这倒有些意外了,能跟雷家有联系又跟宫里有联系的……沈昙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可紧接着当雷枢走近他小声对他耳语出此人姓名时,沈昙着着实实地大吃了一惊。
“怎会可能?”沈昙想起对方几次三番跟自己和童焱作对,尽然能是雷枢的内应,实在匪夷所思,“大人是如何和那人联系上的?那可是郁元机身边的人,真的没有问题?”
“要说如何联系的……确实是对方先来找雷家的。”光从这一点看,难免有些可疑,但雷枢立刻道:“不过我查过对方的底细,确实属实,所以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恨皇帝。况且如果她不是诚心与我们合作,我们就会第一个抖搂她的身份。”
没想到此人原来还有这种过去,可是既然她和梁崇光之间有抄家灭族之恨,又怎么会去服侍皇帝宠臣?沈昙不觉得这人能有如此曲折的心机。
“这倒纯属是巧合……”雷枢听完沈昙的疑问,接着回道:“据她自己说,当年是走投无路才入了玄教,却正好被分到了郁元机名下,她也没想到后来郁元机会继承仙师头衔入司天台就职,本是打算隐姓埋名躲一辈子的,却忽然一下子就这么接近仇人了,这才重新燃起了报复的念头。”
“……可是……如果她一直能和雍州通消息,为何当初朝廷派人对雷家暗中下手之时,她没有提前警告?”
“这个我也问过她……”忆起这事,雷枢面色阴沉,“可她说她事先并不知情,虽在郁元机身边服侍,但机密的事情她并不是都能参与。不过通过她的回报,我已经能肯定策划这些事的就是郁元机,不仅如此,他暗中做的这些勾当,不仅朝廷大部分人不知道实情,就连皇帝也不知道详情。”
“这怎么可能?”沈昙再度惊讶。暗杀一州之首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会不知会皇帝?郁元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带走吟儿肯定是皇帝首肯的,只不过具体的做法是郁元机自己的。”雷枢与郁元机总算有些交情,便有自己的想法,“其实郁元机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牢不可破,否则我也不会说动他帮我寻机会回到雍州。”
雷枢说罢饮尽杯中之酒,既有痛恨,又有一丝报复的爽利,“总之看来,郁元机也不想让梁崇光知道他害死大哥的事情,这事反倒就成了我们的筹码。”
然而沈昙默默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妥。
就算郁元机和梁崇光真不似表面这般亲密无间,害死雷桓对他又有何好处?如果只是想夺回雷吟,单独把他骗走不就好了,杀死雷桓只不过徒劳的扩大雷家和朝廷的矛盾而已。
等一下……扩大矛盾?沈昙忽然觉得有什么灵光在自己脑内闪现,可是又抓不住具体的想法,这种呼之欲出又藏于无形的感觉让他很是烦闷,雷枢却已经拍上了他的肩膀。
“沈公子不必太过急躁。”雷枢这时已神色如常,甚至可以说是神清气爽,“具体的事项待我入宫之后再做议定,不管是姜姑娘的事情,还是我雷家的事情,这次必叫朝廷好看!”
就着草草的一顿饭,雷枢已与沈昙定下了初步计划。沈昙不便真身前往金墉城,便说到时会用一个“灵媒”与雷家人同行,雷枢是知道他有些本事的,因此也对于届时要和个兔子一起行动没有多做怀疑。
离开了酒楼,两人各自返回居所,待雷枢回到雷府,已是日头偏西。
他此次回京,距离京之日不过短短半年,却已天差地别,不仅改换了身份,心情上也不再是当初做质子时那般对命运的无奈。他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挑战已经截然不同。
“侯爷”
一进雷府大门,路上遇见的的仆人无不毕恭毕敬的对他行礼,此时关于雷桓身亡的消息并没有告知京城这边的府邸人员,所以面对十数年未莅临此府的主人,大家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其实真不是雷枢喜闻乐见的场景,他当时住在这府里时可是没规矩惯了的,但自从入京以来,无论是与一些官员私下会晤,还是在家里行走,顶着雷桓面孔的他都必须一副严于律己的样子,折腾的雷枢不得不说有些无奈。
所以当他回到雷桓所住的正院时,便一挥手遣走了屋里所有伺候的人,终于在空无一人的房里稍微歇上一会。
“侯爷,听说您回来了,老仆给您端了杯茶来。”
椅子还没坐热,屋外忽然又响了人声,透过纱糊的窗棱,雷枢看见一个站得笔挺的人影,他连忙把衣服拉拉直,亲自打开了门扉。
“四伯,一杯茶而已,你何必亲自送来。”
四伯看了看雷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走入屋内,将茶放到了几上,“自从前来京城照顾二少爷,老仆已有十年未见侯爷了,如今侯爷来京又整天忙近忙出,老仆有些担心罢了。”
老头说这话时,并没有过多的惧色或谄媚。雷枢知道他是凤翔祖宅的老人,看着兄长长大,恐怕也有着超过主从的关系。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便有些五味杂陈,只得模式化的附和了一句,心虚的喝下完了一杯茶,但是抬眼看去,老头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四伯,你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