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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有在睡觉时吐露真言的毛病吗?童焱一下子来了兴致。她是不指望听到郁元机说什么“XXX,我爱你”这种吐血台词的,但她很想听听他会不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暴露一下自己的把柄或尾巴,那样可就中了□了!
于是童焱重新蹑手蹑脚的靠近床边,一边揽住自己的头发,一边弯下腰,向郁元机的床头靠去。周围仿佛为了配合这氛围一般,连声音的流动都停了下来,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只剩下了初夏的缓缓风声和阳光下的斑驳树影……照此下去,后续剧情似乎能够衍生出无数种可能。
“有没有人啊?郁大人,你在吗?”
在一声毫无预兆的询问传进屋内的同时,童焱像踩上地雷般猛的跳了起来,身子往后一斜,紧跟着响起一阵大物件的摇晃声,最后是“咔嚓”一声,花架上的青釉瓷瓶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替万籁肃静谢了幕。
这……这TM都是谁安排的剧情啊?!
童焱简直欲哭无泪了,她疲软的靠在花架边,眼睁睁的看着郁元机在这阵动静中醒了过来,并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屋子里多出来的自己。绝对零度的冰冷光彩在他眼中划过,而后是他低沉但十足尖锐的质问声:“你在这干吗!”
“我……我是……”来喊你去沐浴的,就算这是实情,也假的就像临时编的。童焱张着嘴,半天也蹦不出第三个字,倒是刚刚制造出响动的罪魁祸首此时解救了她。
“呦,郁大人你在啊,我刚刚瞧观里一点人气都没有,还以为都死光了呢。”连穹不请自进的迈入屋内,话外有音似的取笑了一句。
“听说御史台已查明了大人的清白,让大人回来了,太皇太后便命妾身前来探望。”连穹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象征性慰问品搁在桌上,她站的位置比童焱靠前,似乎无意的阻在了郁元机看童焱的视线中间。
郁元机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表情,不再紧盯着童焱,而是抚了抚衣服,从床上下来,“只是一点小误会,还让太皇太后关心,微臣真是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郁大人可是圣上的宏股之臣,太皇太后怎能轻视。”连穹笑着与郁元机打起了官腔,两人不说重点只是东扯西扯的画面一时让气氛缓和了下来。童焱慢慢恢复了正常心神,一看自己的危险期貌似过去了,便准备寻找适当的时机开溜,恰巧连穹从赏赐中拿出一盒茶叶,说是上好的君山银针,顺手就递给了童焱,“小丫头,泡一壶来给你家大人尝尝。”
童焱不知道连穹是不是有意的,可仍怀着颗感激涕零的心接过了茶叶,她再卑微的等着郁元机发话,只见他脸色不善,但沉默了半晌后终是一句“还傻站着干吗,泡茶去!”让她逃出升天。
“连尚宫,真是太谢谢你了!”等连穹从屋内出来,童焱将她送到观门口,很狗腿的道着谢。
“奇怪,姜姑娘谢妾身做什么?”连穹装糊涂道。
是啊,差点忘了,要不是她忽然来那么一嗓子,自己也不会被郁元机抓了个现行,想到这一层,童焱也就没了道谢的心,但仍然要做做表面功夫,便话锋一转道:“感谢尚宫还特意跑一趟白鹭观,我也替郁大人谢谢你了。”
“……没想到姜姑娘对郁大人还是很上心的嘛。”
“啊?”童焱有点不知所措,心想你是怎么联想到这里来了?我如果对他上心,那也就是上心他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呵呵,妾身随便说说,姜姑娘不用在意,只是妾身听说郁大人非要拆散你与元君,还以为你在这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呢,现在看来,姑娘过的也还好。”
连穹的话激发了童焱本能的反驳。不不!你看到的都是假象,虽然我依然皮娇肉嫩,但精神上却无时无刻不在遭受摧残啊!她很想这么说,可尚留有一点心眼,觉的不宜对连穹透底,所以只好嘿嘿傻笑几声,啥也不说,算是打了个马虎眼。
连穹倒也不寻根究底,同童焱道了别后便回长春宫去复命,只是她走出了一截后又回头遥望了番白鹭观,嘴角扬起抹戏虐的笑容。
傻丫头,即使窝在白鹭观里,你也还是身在金墉城中,哪有你躲的份?还是让我来推你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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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是我亲眼看见的,郁元机对那个姜焱可不像对待一个用来牵制元君的棋子。”连穹塞了一颗草莓进嘴里,口齿不清的汇报道。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别的方向,又问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有精神管这些闲事……”连穹随意的抹了抹嘴巴,却被太皇太后温柔止住,用手绢替她把手背上的果汁擦净,“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怎么,难道我问的问题阿穹也要收报酬?”
“我怎么敢呢!”连穹笑嘻嘻的攀住太皇太后的胳膀,“太皇太后,你说……郁元机会不会对我们使了障眼法啊?”
“你是说……姜夭儿是个假巫觋?”
“这我可不敢肯定。”连穹心里有计较,嘴上却模棱两可,是真是假她不感兴趣,但总这么僵持着,她渐渐开始觉的……无聊了。
她自记事以来就生活在这宫城之中,虽然在这里能做到一切她想做的事,可是不管寻找多少刺激,也填不满自己的心。金墉城太无聊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
“在想什么呢?”太皇太后发现连穹有点发呆的迹象,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连穹短暂的一滞,又立刻变出个笑脸:“在想太皇太后你还有什么高招呢,您老打算怎么办?”
“……距离上次已经快到三个月了吧。”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但连穹的表情却在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您是想……可是,万一姜焱是真的巫觋的话……”
“那又怎么样?”太皇太后闭上眼,一脸悠闲。
“难得另一半送上门来,难道太皇太后不想找到那东西吗?依我看或许真能起死回生,要不然圣上那边怎么会那么当真?”
“所以呢?”太皇太后继续笑,斜瞟了眼身边的大姑娘,知道她鬼主意一向多,打算听听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连穹眨吧眨吧眼,一个奇思妙想应运而生,如果真能成,她觉的那也不失为一桩趣事,便大着胆子说道:“您不想试试吗?也许可以让先帝……”
“连穹!”太皇太后忽然拍桌而起,面容一下子由阳春三月变成酷暑严寒,“我一向宠你,你就当真可以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了?”
连穹一看气氛不对,立刻跪了下来,整个身子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太皇太后恕罪!阿穹知道说错话了,以后再也不会胡说!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喘息了一会,看着跪伏在地的连穹,终是叹息了一声:“……好了好了,明知道我舍不得罚你,还装什么可怜……”说着又坐回榻上,正色道:“活人解决不了问题了,却去想着打扰死者的安宁,这么荒谬的事……哀家从没想过。”
“那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连穹瞧太皇太后的眼色一向很准,此时又打蛇上杆,撒娇似的凑了过来。
“还是照老规矩办吧,把她送下面去,若这个姜焱是真巫觋,正好也断了崇光的妄想,省得他总在那不安份……你这次去见郁元机,该说的可都说了?”
“我办事,您老放心。”
“哀家一向是给人机会的,但下次若他们再生事……就别怪哀家不留情面了。”太皇太后柔和的脸庞上闪动的是凛冽的目光,仿佛沉眠在冰原下的古剑,却并没有随着时光而腐朽。
33亦敌与亦友(A)
六月,乙卯日;五行,大溪水,开执位;宜嫁娶、求嗣、订盟……
于是在初夏的这一天,金墉城中白、黑、青、赤、黄五色旌旗迎风而立,光耀天日;南衙与北府共十六支禁卫军全都戎服大袍,佩横刀,作盛宴装扮,而这一切……为的就是公主下嫁。梁龙姬这个在童焱眼里可算是狗都嫌的跋扈丫头,却能拥有如此奢华的婚礼——对这一现状,童焱只能是赤果果的嫉妒、不满外加咬手绢了。
“不要不要,这个太难看了!”梁龙姬挥手打断一个宫人的服侍,因为她不喜欢那宫娥准备往自己头上插的金凤步摇,转而指向另一个四蝶纷飞的翠钿。
“龙姬,不要乱动!”皇后把女儿的身子摆直,看着另一个宫人修改喜裙的下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外面百官朝贺,你可千万不要任性妄为。”
梁龙姬虽然才十岁,但依托于古代优秀的儿童早期性教育,也很明白“大喜”“婚嫁”之类的意义,果真就乖乖的站着不动,任人在她身上穿针引线。
皇后看见爱女光彩夺目的一张小脸,声音不由的宠溺起来,“龙姬……高兴吗?”
“嗯”梁龙姬口气极为肯定的答了一声,不过碍于有人正给她脸上扑粉,所以头也没法再点几下。
“那就好……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母后真替龙姬高兴。”皇后声音款款,轻柔的把大红盖头遮在爱女头上。梁龙姬最后再看了眼自己的新娘造型,得意的一笑,隔着一层红锦缎,随口问道:“那母后幸福吗?”
幸福?皇后一怔,心中却仿佛油彩倾盆而下的泼在一张雪白新纸上,翻江倒海。
幸福啊……她确实这么认为过,从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就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许小姐不必多礼,我初来乍到,也不懂规矩,只是比小姐痴长了几岁,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好吗?”记忆中的少年像日光一样,吸引周围的注目对他来说是那样的自然而然,而自己却羞红的低下了头,怯怯的喊了一声“崇光哥哥”。
这个称呼一直被她暖暖的护在心底,因为“陛下”是所有人的陛下,而“崇光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崇光哥哥。
可是……为什么现在全变了?从她自东衡门被迎娶入宫的那天起,明媚的笑容、风华的意气就随着崇光哥哥一起消失。明明挡在他们之间的人都已消失,而郁元机也难逃一死……是啊,只剩下他了。
“母后?”梁龙姬迟迟没得到回答,掀起盖头疑惑的看着皇后。母亲时常会不经意的流露出这样恐怖的表情,这总让她害怕,不知道母亲是在生谁的气。
皇后只是眼神一闪,迅速的恢复了慈母的笑容,“不懂事的丫头,这盖头哪是你自己能掀的。”于是再次把女儿的盖头拉下来,而后目送着抬着她的凤辇消失在宫外。
她的龙姬将通过天禄门被抬往外朝的御极殿,那是往常皇帝登基、大婚、以及万寿、冬至等一系列重大典礼举行的地方,这里面的意义不言而喻。而不久的将来,她的龙姬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坐在御极殿的皇坐之上,可以放开手去追求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来补偿自己一生的遗憾,圆满自己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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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焱姐,快看!”小夭激动的拉了拉童焱的袖子,指着她去看大殿上献舞的异邦女子。童焱被拉的差点把一个果核吞进肚里,看了看舞姬,敷衍的表示了几句称赞。
不过就是露了个肚子而已,瞧这帮男人们的眼神,童焱冷笑一下,不禁为古代这局限的感官享受而替男人们惋惜。
她又抬眼去看坐在上首位的郁瑛,他倒是目不斜视,不过也可能是年纪不够,欣赏不来这内里的风情。从今天起,郁瑛也正式成为金墉城的常住人口了,本来梁龙姬结了婚后就该搬出宫去,自建公主府吃朝廷津贴,可太皇太后却用“公主年纪尚幼,需至亲陪伴左右”为由将梁龙姬仍留在宫中,反倒是把郁瑛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