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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哪里人呢?”
“……山……山里人……”
在等待沈昙与高絮容的当上,昭灵元君也奉茶招待童焱,而童焱则拖着个茶盏,心虚的回答老太太的问题,脑子里还一边做着思想斗争——究竟是认姚子乔这个老乡来攀关系好呢,还是一概不说以免横生枝节好?
而对于她明显搪塞的回答,昭灵元君也不追究,只是微微笑道:“姑娘能与天上仙真同行,定不是普通人,不过你既然对玄教有所戒备,老身不问就是。”
“抱……抱歉啊……”童焱更心虚的回道,虽然她原本也没义务要实话实说,但对方老太太态度这么好,就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很小心眼似的。
“不过……”昭灵元君轻抿一口茶水,却是还有下文,“有个问题不知姑娘可愿回答,你与吾徒元机是什么关系?为何他身边的人阻挠你们上山?”
“这、这个……”童焱两眼直盯着自己的杯子想措辞。
什么关系?那自然是他们不怀好意,咱们下手也不留情的阶级敌人关系,但是当着人家师傅的面,是不是该说只是小纠纷、小分歧、小误会呢?这么想着,她抬头悄悄打量了昭灵元君一眼,只见对方还是那副心平气和的安然样子,神情肃穆却并不苛刻,心念几转,决定还是试上一试。
“夫人,说实话,我们跟郁大人之间真是理不完的烂账。不过其中详情,因为您是他的老师,我也就不一面之词的倒苦水了,只是希望您能多多劝戒他一下,只要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绝不会找他麻烦的。”恐怕想找也找不起来,童焱内心汗颜,表面上却还是挺了挺腰板,免得人家认为她太低三下四。
昭灵元君一直静静听着,这时闭上了双眼,微微叹出一口气来:“果然是元机为难姑娘了吧,他涉入朝廷漩涡太深,树敌不少,我玄教百年来一直力图与朝堂保持距离,却还是因他蒙上了不少尘埃……”
“那夫人就更应该劝他悬崖勒马了啊!”童焱一听老太太这么深刻的自我批评,有门!
可昭灵元君只是摆了摆手:“老身的徒弟,老身自然有所了解。元机表面沉静,性格却极为倔强,老身已经劝不动,也管不了了,何况……”老太太话忽然一顿,目光飘向天际,面容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与疲惫:“老身恪守教中戒律,大半辈子都用来宣扬教理,教化世人,可是我自己的三个亲传弟子,一个身首异处,一个沉沦谋算,连唯一留在身边的……”
她说到这里已有点说不下去,只剩自言自语一般的感叹。童焱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太太这到底表的是什么态,还想再说两句,通往内室的门“吱呀”一声响,却是高絮容与沈走了出来。
“啊!这么快就好了?”从内室走出的这两个人第一时间吸引了童焱的注意力,她立刻放下了心中的疑问朝沈昙跑去。待到近了,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完事了吗?你的法力回复了?”
“没有……”被这么一问,沈昙的情绪似乎也有点低落,又将高絮容的话跟童焱复述了一遍,听的她直皱眉头。
“还要四十九天?”童焱看了看高絮容,“那这段时间我们怎么办啊?”她想起了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孙夫人所掌握,恐怕这会子就已经通知到了郁元机耳里。一旦现在离开昭灵元君的保护范围,他俩指不定又得掉到狼窝里去。
“姑娘放心,这点老身已有所准备……”一旁的昭灵元君拍了拍手,之前为童焱他们带路的那名少女又走进屋来,手上已捧了两套衣服。
“无量院里有数条秘道可通往外界,请两位穿上教中衣服,让染云带你们出去。”昭灵元君说完,那名唤染云的领路少女就上来抖开了两件衣服,童焱一看,原来是玄教的白袍,让他俩鱼目混珠用的。
除了衣服之外,昭灵元君又另外将一袋银钱塞到了童焱手中。童焱摸着沉甸甸的带子,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少不得表态一番不能收。
“姑娘不用客气了。”昭灵元君按住童焱的手,“虽然这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但就当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替弟子弥补对姑娘的伤害吧。”
一听这话,童焱心里本能的想到:若是做补偿,没有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可真弥补不了我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她知道昭灵元君实在是个不错的老妇人,不肖弟子的份也不能算在她的头上。二来她身边能变出金银财宝的沈借记卡,目前还不能提现,于是她便不再说什么,乖乖的把钱袋子揣进了衣服里。
通往外界的秘道之一就开在一间书斋的的百宝架后,看来无论何时何地,类似无量院这样的首脑住宅之内,总是有“秘道”这种玩意存在的。染云旋开石墙上一个看不出明道的机关,率先就打着盏灯进入了秘道之中。
童焱本走在中间,这时她看见前来送行的高絮容,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来。
“等一下,请等一下!”她喊停了走在前面的染云,又在沈昙不耐烦的质疑目光下把高絮容拉到一边,很小声的问了起来:“夫人啊,你既然是桃花星君,是不是能断人姻缘?”
高絮容一扫童焱,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图,一张脸似笑非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表情。
“可以。”她最后也轻轻的回答了一声。
童焱两眼一下子冒出精光,虽然她知道现在这种环境问这问题很不合时宜,而且也不敢肯定高夫人能准确预测到另一个时空中自己的姻缘,但月老当前,千载难逢,她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那……那夫人能不能知道我的有缘人在哪呢?是谁?什么模样?”
高絮容听罢,淡淡看了童焱一眼,给出的答案不免让人失望:“天机不可泄漏,虽是姑娘自己的事情,然而未发生之前妾身也不可多言。”
童焱心中热火一下子就凉了下来,不过在她的脸还没彻底垮掉之前,高絮容一瞥不远处的沈昙,忽然又说道:“但是作为临别赠言,妾身可以告知姑娘一句话……”
“哦!什么什么?”童焱一下子又来精神了。
只见高絮容闭上双眼,像是梦呓一般的念出了一段残句:“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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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望着回到屋里的高絮容,昭灵元君轻轻的问了一句。
高絮容默默的点头,显现真实性情时的她那种冷淡寡言的样子,与宿主叶妙霜可说是南辕北辙。
昭灵元君叹了一口气:“秘道只能通到半山腰,也不知那两位是否能一番顺利的离开洪崖山。”
“尽人事,听天命。”高絮容无波无澜的接了一句,接着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扭头望向门外。
“磅”的一声,就在她说完话的下一刻,两扇木门被从外粗鲁的推了开来。门外已站着一群同样身穿玄教白服的人,为首一人朝昭灵元君躬身一礼,口气却不见敬重。
“师尊,那两个人呢?”
昭灵元君看着近在眼前的弟子,今天还是他回洪崖山后师徒两的第一次见面,然而多年不见,这个年青人离记忆中那个孩子的影象已经越来越远。
“他们已经走了。”挥掉心中的沉重,昭灵元君不为所动的回道。
郁元机冷眼将屋子环视了一遍,似乎并没有进内搜查验实的意思,最后看向昭灵元君道:“师尊在上,弟子就不在无量院中造次了,不过这两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弟子绝不会放他两人下山。”说完他朝后一挥袖子,让手下人往来时的路上返程。
“元机……”眼看弟子即将离开,昭灵元君开口唤了一声,虽然隐隐感到说来无望,却还是无法放弃道:“收手吧,生死轮回,这是不可逆转的天命,你这样逆天而行,献宫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郁元机脚步为之一顿,回头望向昭灵元君,嘴角扯出一抹笑,但又含着深深的嘲意:“天命?这就奇怪了,若是遵天命,小师妹又怎会在这里呢?”他偏头一点叶妙霜,就见昭灵元君的脸色迅速凝重下来。
“当年弟子写信向师尊求援,师尊只说玄教不能轻易卷入纷争,也说一切后果早已对师兄明言,说什么天命?只是因为未触及到玄教的安危而已。至于我,弟子自知让师尊失望透顶,也不做它想,可是师尊为什么到了小师妹这就不遵天命了?归根到底,师尊关心的一直都只是玄教的存续罢了。”郁元机快速说完,目光已越来越冷,一撩袍服跨出了门槛,只在最后又悠悠一句:“师尊既然不涉入朝廷,那弟子身为朝廷命官,师尊也无权过问弟子的事务,另外……师尊又怎知弟子的所作所为不是顺应天命呢?”
“他说的没错……我是关心玄教的存续。”良久良久,直到室内安静的空气仿佛都因沉重而摔落在地之时,昭灵元君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一手挽起高絮容的手,不知是对着身体的正主,还是对着寄宿的高絮容问道:“是不是我应该放弃你,就有立场却劝他?他就会听我的劝?”
“人心本就不容易相通,你不用如此介怀。”小姑娘反过来一把握住了昭灵元君的手,显然此时控制身体的还是高絮容,“你放心,我答应这小姑娘的事不会食言,直到天下再次平定,玄教都会存在。”
昭灵元君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当时叶妙霜跟这位仙人有过何种约定,可当自己知道弟子能够继续活着时的那份喜悦,远远大于她对玄教未来的忧心。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弟子,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但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玄教的将来,仅仅是出于自己对弟子的一份私情。可也正因为这份私心,让她没有立场去阻挡郁元机,因为她明白,他跟自己所期望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60围追与堵截(B)
“饭馆啊!那有家饭馆!”下山的路上,童焱老远就看见一家饭庄,激动的指给沈昙看。
沈昙满不在乎的瞅了一眼,反过来又对童焱说:“你八百年没吃过饭吗?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一顿了你最清楚!这难道不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吗!”童焱底气很足的顶了回去,发现沈昙嘴角一撇似是要泼冷水的样子,她立刻堵道:“别拿我和你比,你根本就不是常人。”
沈昙继续撇了撇嘴,好像没话说了,不过他扭头环视了一编四周,换了个角度提醒道:“这里指不定哪里就有朝廷的眼睛,你就不能少找点事吗?”
童焱一手抚摸着自己油水缺缺的肚子,也环视了四周:“没事,刚才那姐姐不是说这一路上都是玄教的人嘛,再说我们也穿着玄教的衣服,谁没事干盯着我们看?”说着还瞄了一眼沈昙,心想反正我是貌不惊人,就算被注视,也是你这个脱不掉仙风道骨气的家伙暴露了目标。
“你要是担心,就像以前一样在一边躲着吧,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吃霸王餐托你下水了。”她掂了掂钱袋,对沈昙以前看热闹的行径嘲讽了一番,然后大踏步的朝饭庄走去,只是没料到这次沈昙却跟了上来。
童焱不禁奇道:“怎么,你也想吃饭了?”
“你警惕性那么差劲,等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早就完了!”沈昙貌似抱怨的嘟囔了一句,不耐烦的推了童焱一把,跟着她一起向前走去。
山道边的饭庄是一座吊脚楼式的建筑,一楼架空防潮防虫,二楼则坐着形形色色的客人:上山朝拜的信徒,游山玩水的闲人,南来北往的商贩……当然,由于皇帝驾临,所以也多出了不少衣冠华丽的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