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李逍遥随口回答，但也似乎全没把阿奴的话听进去，转头望着深谷的硫磺烟，过了好久，也不见赵灵儿的身影出现，李逍遥一味地念叨着灵儿的名字。
阿奴流下泪来，突然大声道：“她死了！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
李逍遥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阿奴拉住他的手，道：“你不要再找她了！她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李逍遥怔怔地问道：“你说谁死了？”
阿奴道：“灵儿姐姐，你的妻子赵灵儿，他已经死了！ ”
李逍遥竟然一点也不震惊，反而微微一笑，道：“你别难过，我会找到她的。”
说着，李逍遥转身走了，阿奴愣在原地，看着李逍遥的背影，难道李逍遥已经失去了神智，竟连“死”是什么都无法理解了吗？
李逍遥走出了几步，突然间又站定，他喉间一甜，“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阿奴奔了上前，扶住气力尽消的李逍遥，李逍遥喘着气，连站都难以站稳。
阿奴搀扶着他，流着泪道：“我们回去吧，逍遥哥哥。”
李逍遥静静地让阿奴扶着他，缓缓地走回宫里。
李逍遥在养伤的日子里，他躺在病榻之上，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是爱说爱笑的样子。他变得沉默了，也什么都不说，整天只是望着窗外，好像他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聚了又散的云影，和一掠而去，消失无踪的飞鸟掠影。然而，李逍遥的眼神始终浮现着赵灵儿的天仙般的容貌，悲凄的眼神和那柔弱的身影；浮现着那柔弱的身影中所充满着的大无畏的力量；浮现着苗民被赵灵儿那大无畏的最后一举所深深震撼的样子。
强风扯过田地，吹来了寒冷的气息。
已是轻寒时节，冬天就要到了，不时飘落的雪花，总是尚未落地就融解，冰冷中带着湿意。
“就是那里吗？”李逍遥问道。
阿奴点了点头，两人站在积着薄雪的神殿残址上，望着远方的绝崖，黄昏的流光一闪，绝崖的顶端也反射出金色光芒。
据说那是天蛇杖矗立的地方，在水魔兽消失之后，大地渐渐恢复了秩序，大理和南绍的居民都忙着将生活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惟一产生的变化，是高崖上多了一缕明灿的金光，总是在黄昏时，像颗欲坠的太阳般，发出所有苗人都看得见的光芒。
那应该是吸取了雷电，以无比威力除灭水魔兽的天蛇杖，才会发出这么圣洁的金光，守护着苗民。
李逍遥望着那残光，久久地呆立着，一动不动，残光随着夕阳的沉落，而渐渐变得暗淡，终至消失了。李逍遥仍然站立着，凝视着……着凝视在表示着思念？表示着回想？晚霞映照着李逍遥和阿奴的身影，他们仿佛披上了金黄色的薄纱，显示着他们的矫健娇美。
李逍遥低下头来，按着阿奴的肩，对她微微一笑。
阿奴却眼眶红了，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李逍遥点了点头，道：“也该回去了。”
阿奴咬紧了唇，强忍着泪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走时，不要回过头，不要再回头看我。”
李逍遥轻轻拍了拍阿奴的肩膀，淡然一笑，转身走了。
李逍遥就这样走了，离开了苗乡。阿奴望着他的背影，在远山的夕照下，他的背影拉成一片寂然的黑影。那黑影渐渐地小了，渐渐地远了，雪，绵密地洒落起来。
一阵笛声响起了，那高亢幽凄的笛声，会是谁的心曲？在雪花纷飞之中，人的足影走过却又消失，却还要继续向无边的前头走去……
李逍遥独自走在大雪覆盖的山道上，他的心里和这雪一样，是一片冰冷的空白，前方的路就是他的人生，他也许只能这样冷冷地，这样无声地走下去。
在雪道的尽头，已经可以望见圣姑的家了，小小的庭院与往日无异。
只见在道路的远处，却有一道身影，撑着纸伞伫立着。
那人影转了过来，撑着伞的林月如怀里抱着襁褓中的李忆如，对李逍遥微笑着，似乎在说道：“你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啦！”
雪天，银树，林月如的红颊是这片白景中惟一的温暖，李逍遥快步奔向了她，而他的身后，依然是漫漫雪飞。
第一章结缘
杭州城中，流传着一首歌谣：“蜀山峰、入云霄，掌门逍遥人品高，平妖卫道不辞苦，江湖奇人大英豪。”
所有的小孩都几乎会唱这一首的童谣，而这首童谣是蜀山仙剑派掌门李逍遥的小友王小虎所创作的。王小虎如今已经有十四岁了，他喜欢把他和李逍遥的故事讲给街坊小孩们听。
这天，两名小孩又来到王小虎的家门前找他，对他纠缠道：“小虎哥，小虎哥，再告诉我们一些逍遥大侠的故事嘛！”
“对啊，小虎哥哥！你再多说一些啦！”
王小虎正打算跟他们接着讲故事之际，忽然屋内传来师父的声音：“小虎，进来一下！”
王小虎连忙对两名小孩道：“哎呀，不行不行，师父有事找我了！赶明儿再给你们说故事听。”
两个小孩便道：“好，小虎哥！你答应明天跟我们说逍遥大侠的故事喔。”
王小虎答应道：“好啊，你们快回家吧！”
打发了两名小孩走以后，王小虎便回身走进宅子里，嘀咕着：“师父不知什么事在叫唤我，我得赶快过去看看。”一路走到院子前，看见那位青年仍然跪在当地，原来这位青年已经来了两天，而且一直跪着在这里。王小虎心想：“师父都说不再理江湖中事，他还这么跪了两天两夜。不知是什么缘故，让这位大哥哥这样子坚持？不过说起来，自从皇甫叔带我来到杭州，拜入盛师父门下。这半年来，盛师父只叫我打杂、清扫，再不然就是打坐、马步、吐纳什么的。这些基础武功，我已跟着李大娘学了好多年了。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愿意传授我真正的刀法。”
想到这里，王小虎便走上前向那青年道：“这位大哥，你别跪了啊！我师父说过他已退隐江湖，不会理会你的。”
那少年抬头看着王小虎，并不作声，仍然继续坚持跪着。
王小虎无奈，只好走入厅里，只见师父盛尊武严肃地对他说：“又跑到哪去了？怎么那么久才来？”
“师父，门外那位大哥哥……”
“不需理他！现在去黄大妈那儿，把前两天送去改的衣服取回来。”
“是！”
王小虎回身走出去，正准备离开宅子，忽然想起：“这位大哥哥跪了两天两夜，都未进食。我还是到厨房去拿点菜，给他填填肚子。”于是他便走到厨房里，把一些隔夜的剩饭菜拿来，放到那青年的面前道：“大哥哥饿了吧？要不要吃一点？再这样跪下去，身体可会受不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那青年摇了摇头，王小虎道：“还是不吃吗？看来这位哥哥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希望能感动师父！”
王小虎也不再勉强那青年，便先行赶去黄大妈那里，为师父拿回衣服。来到黄大妈的家中，看见黄大妈的女儿琼莹在，王小虎就上前问道：“琼莹姐，大妈呢？”
琼莹道：“我娘她不在家。”
“那么大妈是去哪儿了？我师父叫我取回修改的衣服。”
“这事我不清楚，不过要找娘的话，她跟表妹在城外的坟地那儿。”
王小虎怔道：“坟地？发生了什么事？”
琼莹道：“今天是姨娘下葬的日子，娘她帮表妹处理姨娘的后事。”
王小虎恍然，于是就先别了琼莹，径自出城去找黄大妈。
坟地在城外不远，王小虎找到这里的时候，看见黄大妈和另一位少女就在其中一个坟前祭奠，那少女哭得很凄凉，不断只呼唤着“娘”。黄大妈有些不耐烦地说：“哭！还哭？你这扫把星、赔钱货！克死你娘，现在连你老子都不要你了！”
那少女哭得更厉害了，黄大妈冷言道：“还哭啥？被赶回杭州，一毛钱也没带，想把我哭穷吗？”
“姨娘，我……我……”
“幸亏现在有人肯收留你了，不然浪费吃的事小，说不定还给我一家子带来霉运！”
王小虎也看不过去了，便立即上前道：“黄大妈，不知衣服做好了没？师父要我过来拿衣服。”
黄大妈看见王小虎，马上应道：“哎呀呀，原来是小虎啊？衣服还没好，大妈现在马上回去赶给你吧。”说着，就向那少女道：“哼，都是你这扫把星！害得我的活儿都给耽搁了！”说完，便匆匆赶回城去。
王小虎随即回头看着那少女，心道：“这姑娘哭得好伤心啊……我该去安慰她，可是该说什么话好呢？”想了一会儿，才上前支吾着说道：“这位小姑娘…请…请你别哭了！请…请你…顺哀变节…啊…不…节哀顺变……因…因为…人死不能复生……”
那少女仍然哭不止声，王小虎又道：“我…我很能体会你心中的难过……因为在我小时候，我的娘亲她也过世了……”
少女听他这么说，才止住哭声，微微抬头看着王小虎道：“你……你的娘亲……她也不在了吗？”
王小虎道：“是啊……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吧……当时…当时我的心情也好难过……可是后来我听爹爹的话，知道只有好好活得开心，娘亲她在天之灵，才会感到安慰！”
那少女愣着，王小虎问道：“所以，懂了吗？要快快乐乐的，你娘亲在天上看你的时候，才会高兴。”
那少女轻轻点头应道：“嗯……”
王小虎又问道：“对了，你爹爹呢？我带你去找你的爹爹。”
“不……爹爹……爹爹……不要我了……呜……”结果，那少女又哭了起来。
王小虎诧异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爹爹不要你了？”那少女哭得更是凄惨，王小虎有些不知所措道：“怎么回事？我……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又哭了起来？”连忙向那少女道：“对不起，你别哭了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更伤心的……”少女却是哭个不停，王小虎又道：“我…我的名字叫王小虎，你叫我小虎就可以了！那你呢？”
那少女才哽咽着回答道：“我…我…我娘…从小都叫我七七……爹…爹爹并没有给我取名字……”
“没给你取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因……因为我爹爹怪我娘的……肚子不争气，没给他生……生个儿子。所以七七出生后，爹爹、大娘跟二娘都很不喜欢七七。”
王小虎听了，才明白七七的苦处，七七接道：“后来，等到四娘生了个弟弟后，娘就更可怜了。别人欺负七七没关系，可是常常看到娘为了七七……忍受着委屈……每晚都以泪洗面……好可怜……某天因为一件事……大家都怀疑娘……娘含冤莫白……就自尽了……”
王小虎听到这里，愤然道：“太可恶了，怎么有这么过分的事？”
七七道：“爹爹说，娘亲还不够资格放入沈家的祠堂……所以要七七把娘的尸体，带回老家来安葬……”
王小虎心中不由叹息道：“唉，这姑娘的身世真可怜！不像我，至少还能跟爹爹在一起相依为命……她却连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接着，他又问道：“对不起，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刚刚听黄大妈说，有人要收留你……是谁要带你走呢？”
沈七七道：“是……是仙霞派的清柔师太……几天前，在回杭州的途中，遇上了师太……她问起七七的事，就跟着来到杭州，向姨娘提起要收七七为徒之事。姨娘见有人要收留，自然高兴，也就一口答应了！师太约定，等娘安葬好了后，就会派师姐前来接走七七。”
王小虎道：“啊，被仙霞派的师太收为徒弟，这可是件好事呀！她们可是很有名的门派啊！”
沈七七却脸上黯然道：“可是……身边没有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