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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姬发轻描淡写地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却是致命的伤害。
姜碧落愣住了,她没有想过姬发竟会如此绝情。她直起身,错愕地瞪着眼睛,恍惚道:“你竟这样逼我?”
“孤没有逼你,是你自愿为一孽种断了你姜家的前途。”姬发瞟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蕴含着残酷的笑容。
姜碧落抽回眼神,无力地倒于冰冷的地面,扭头恳求:“陛下,求您网开一面……”
“孤不懂,你为何对纣王的孩子执迷不悟?”
“他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
姜碧落精神崩溃般自语着,摇晃的尾音就像她的心情,除了委屈就是难以抑制的伤痛,她在怨恨这个世界怨恨所有见死不救的人。
终于,当姬发看不下去起身扶她起来时,却见她突然爆出微笑,仰面朝上,盯着他的脸问:“陛下可还愿意要碧落?”
姬发颤了一下,随即点头。他不知道这种话从何说起,姜碧落从来没有主动承认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那请陛下娶我,妾也好奴婢也好,我都会心甘情愿。”姜碧落抓了面前的胳膊,死死地攥着最后一点希望。
姬发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你是认真的?”
“是!”姜碧落晃晃他的肩,再次恳求道:“请你娶我。”
姬发沉默了,她的逆袭让他慌乱了神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地望着面前这张如昔干净的脸。
“我只有一个请求,请让我带着融冬一起进宫,否则,出了这个门,我会一头撞死在殿前的柱子上。”她仰着脸,眼睛里亮起来的光芒不是眼泪却是决绝的从容。
姬发在这双仿佛能够把人吸进去的眼睛里,看到得是一个女人最坚强的时刻,她在用自己的命谈判。如果不答应,她真的会死在他的面前。
他不想她死,无论如何都不想她死。所以,只能点头。
后来,在众位大臣的反对声里,姜碧落以姜子牙女儿的身份改嫁武王姬发,因为儿子融冬的关系,她并没有任何妃位,只作为一名比奴隶级别稍微高一点的侍妾入住后宫。
临进宫时,马氏抱了姜碧落哭诉:“孩子,想不到好不容易捡来的命却要经历这种折磨,老天对你实在不公。”
姜碧落拍拍马氏的肩,哑着嗓子低喃:“娘亲,姜儿很幸福,因为姜儿有一个非常温暖的家。所以……请您保重……”
纣王二十年春,在文王服丧还未结束期间,武王姬发招姜氏进宫,没有迎亲之礼没有名分,甚至没有独立的宫室。进宫后的姜碧落只住在那座竹屋里,过着笼中鸟儿的生活。
作为保住儿子的代价,姜碧落不能有怨言。她只有庆幸,至少姬发还顾念着旧情,给了她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在后宫,她没有地位,定会被主妃们羞辱,况且她已经嫁过两个男人,自然不是什么贞洁之妇,口碑也大不如前。
但是,即使没有自由,没有人情味,她都认命了。这就是她的选择,一个母亲的选择。
本是新婚初夜,姬发并没有来,只差人送来一床棉被。姜碧落将棉被给融冬铺好,自己则睡在凉凉的床榻上。突逢巨变的孩子见母亲在自己身侧发抖,便掀开被角让她进来取暖。
姜碧落摇头拒绝,撑着笑脸哄孩子入睡,待孩子睡着,自己却起身出了房门。连日变化,心情本是大起大落再加上身体虚弱早被初春的微寒侵蚀,患了重感冒。她只是不想把病痛传染给孩子。
翌日清晨,姜碧落在竹屋里找来砍竹子的工具,想要为融冬搭一间可以安寝的小屋。毕竟这个房子只有一张床,她不能让孩子受委屈,尤其是在姬发面前。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姬发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哪怕爱屋及乌都不可能爱上纣王的孩子。所以,她不能怨他照顾不周,能够一起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就这样,她拖着带病的身体,熬了三个昼夜,才把勉强能够住人的小屋盖好。帮融冬铺了被子,见他在新床上蹦蹦跳跳不禁伸手抱了他嘱咐:“以后,要听话,不能乱跑,切记不可走出竹园。”
融冬点头,小手触到姜碧落的额头,只觉滚烫,便嚷起来:“娘亲的头好烫!”
姜碧落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想要站起来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微微闭眼便倒在了地上。生硬的疼痛传达出身体接近极限的预警,她撑开手臂想要站起来,却只是徒劳。眼见气力全无,眼神模糊,刚想一睡不醒,却看见姬发走过来抱了她喊御医。
她保持仅存的一点思维,低头望着正在捶打姬发大腿的融冬,制止道:“融冬……快住手……”
融冬仰脸,瞅着姬发喊:“坏人……都是因为你……娘亲才会快要死了……”
姜碧落想要拉他的手,却被姬发抱走。他出了门,命人在门上落了锁,只留哀伤的哭喊声在空中摇曳。
“求你,找个人照顾一下融冬!”姜碧落恳求,微微张开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朦胧的光。
她没有等到姬发的回答,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还未睁眼只听得姬发在骂御医:“你们这群饭桶,每次都只会说贫血,即是贫血可有根治的药方?”
“禀陛下,夫人这病却也有奇怪之处。”
“说!”
“恐怕……夫人并没有自愈的能力……”
“何意?”
“许是失血过多难以再生,长此以往定会油尽灯枯。”
空气中腾起的怒气,渐渐烧焦了姜碧落的身体,她只好睁开眼,扯了姬发的手掌,恳求道:“陛下……莫要怪罪御医……实在是姜儿命薄……”
见姜碧落苏醒,姬发的眉眼间多少有了些温柔的喜气。他挥手赶走御医,凑过来攥了她的手问:“是孤怠慢你了,才使得旧病复发。”
姜碧落摇头,虚弱地望了身侧,却只见姬发一人,不禁忧心道:“可是融冬惹怒了陛下,还望陛下看在姜儿的面子上莫要与孩子一般见识。”
姬发的脸上瞬间结冰,冷了下去。他没有开口,却松了姜碧落的手,慢慢站起身,留背影罩住凄凉的气氛。
姜碧落知道,自己不该要求姬发顾念纣王的孩子,也知道不该在姬发面前提起孩子。融冬的存在就像是一块伤疤,牵扯着她与纣王的往事,扯痛她与姬发的有缘无分。
“谢陛下收留姜儿,姜儿定当全心全意侍奉陛下,所以请陛下给姜儿一个活着的机会。”姜碧落撑着软弱无力的身体,挣扎着下地,走到姬发的身后,举起颤抖的手拥抱了同样颤抖的背影。
她在道歉,为曾经,也为现在。
21
21、第二十一章 风火之声起在空 。。。
漫漫长夜,却不似往昔的良辰美景。姜碧落直起身,捞起身侧的衣服套在身上,下了床往屋后的小屋去了。
身体虽然已经康复,但是在姬发面前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处处谨慎着融冬的言行,因为她不愿意在姬发面前展露一个母亲的卑微。
打开门锁,却见融冬抱着枕头坐于床上,眼睛肿如桃子。
姜碧落走过去,抱住他,小声道:“娘亲来陪你睡觉,乖……”
可怜的孩子歪了头,含着泪钻进她的怀里,呜咽起来。
姜碧落拍着孩子的后背,轻轻摇晃,希望把关怀变成一种不用明说的爱。她紧紧怀里的小人,问道:“融冬最近的饭量确实少了些,可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融冬不要吃,这里的饭好难吃。娘亲,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婆婆做的饭菜?”孩子扬起脸,泪痕下苍白的容颜却是饱含了委屈。他小心地抓着姜碧落的衣襟,小手有些颤抖。
姜碧落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和谐。拱着手臂将他塞进被子,解释道:“以后,这里就是家,饭菜不好吃也要吃一些,这样才有力气成长。”
“不要,融冬要回家。”
“听话,等娘亲身体好了,就带你回去看婆婆。”
两个人抱在一起,渐渐模糊了视线。孩子睡着,姜碧落却哭了。她擦干泪,抚摸着孩子的睡脸。不知道刚才的承诺算不算谎言,至少现在的她还不敢向姬发提起要回娘家这种话。她怕他迁怒在融冬身上,更害怕他猜忌姜子牙。
孩子熟睡后,姜碧落又起身要走,却见融冬的手还死死地拽着她不放。一时寒心,又觉眉心酸涩,鼻尖痒痛,大颗的泪水再次滑落。她憋着不能出声,只轻轻扒开孩子的手,出了房子,落了锁。
如此来回,却必须要顾忌着姬发的脸面。
可是,当她回去,却见姬发并没有浓睡,反而直着身子借着红烛看竹简。听到细腻的脚步,他回了头,眼神里是淡漠的颜色。
姜碧落走过去,温柔地询问道:“许是夜凉睡不安稳?姜儿帮陛下焚香?”
“你去哪儿了?”姬发似乎是在明知故问,他知道姜碧落会去看自己的孩子,也知道她不愿意直说是在顾忌着他的脸面。可是,他就是憋了一口气,只觉心里难过。
听到这种问话,姜碧落本想圆滑过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借口。但是,他的眼神太过锋利,根本没有谎言的容身之处。所以,她选择沉默。走过去为他搭了一件大衣,并拿来两盏红烛,将屋里的光亮调得更大。
姬发见她有条不紊,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尽心做着体贴之事,心里的怨气反而更加猖狂。他拉了她的手,蹙额质问:“可是去见融冬?”
姜碧落点头,借着过分夸张的力道坐在床上。她的侧影在红烛下摇曳不清,姬发看在眼里却是满满的委屈。他拂了她的脸,只觉面上冰冷,猜她定然哭过,遂怜惜道:“如今见我,却只觉委屈。你我之间终究还是生分了。”
姜碧落歪头看去,见他眼神黯淡,光芒不再。便知心伤难愈,自然担心道:“陛下近日劳累,定是累坏了身子。姜儿想为陛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炖一些补汤,还望陛下成全,为姜儿置办个厨房?”
关心听起来真好,有温暖的感觉覆上心口。姬发望着温柔的脸,却再找不出刁难的话。她是聪明的,不再硬碰硬,反而懂得以柔克刚。如此,也让他的脾气得以遏制。
“孤怕你累,亦不舍你下厨。如果真想,明日命人置办就是。”
姜碧落微笑点头,并且恰如其分地跌进他的怀里,柔声道:“谢陛下成全。”
姬发搂紧怀里的人,虽觉不似从前,却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那段时光仿佛成了记忆,只在温柔的时刻忆起。
“时候不早了,还请陛下早些安寝。”姜碧落想要起身灭烛,却被姬发拉住,他紧了手臂的力道,贴着呼吸问:“御医说你的身子已无大碍,今夜,我想好好地看看你。”
姜碧落楞着,只觉这些话听不出气氛。她飘然望去,像完成任务一样点了头。
姬发轻轻把她放于床上,俯身间眼神也灼热起来。时隔这么多年,依旧记得那心动的一晚。那个时候他已经下定决心,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包括自己那颗完整的心。现如今,虽是旧事新梦,却再无当时的激情。她不再青涩,他也不再紧张。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或许是人心,或许是情境。
他想着,抚在脸颊上的手指顺势滑入姜碧落的发梢,撩起一缕头发缠在指尖流连,哑然道:“头发依旧这么柔软。”
她想着要回答一句煽情的话,可是还没有想好,唇上就落下了温热的触感。双唇相接,湿滑的舌悄悄探入,轻柔地扫过牙齿。随后在齿间辗转吮吸,姜碧落不禁微微颤抖。她还记得,彼时的他们是那么小心翼翼,可如今却是轻车熟路。
“还会颤抖吗?”姬发突然挑起姜碧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