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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日无事,正在邀香园内赏花。姐姐且与我同去,顺便瞧瞧最近新开的一株灵草。”
腾蛇微笑,眼神微微有些飘忽。灵草可是上古圣物,自养天地灵气,万年才会开出一朵,果真也算是难得一见。
二人缓缓行至一处香气四溢的园子,□迤逦,百花姹紫嫣红。偶见蝴蝶翻飞,旁若无人。腾蛇不禁感慨:人道是仙界万物好,却不似这般清静无忧。修仙乐道,不过是图一个六根清静。
“姐姐快看!那边飞着五彩妖蝶。”彩云童子蹦起来,指着远处一株仙草,吵吵嚷嚷。
腾蛇随指尖望去,果不其然一只扑扇着五色翅膀幽幽发光的蝴蝶正在花蕊间流连。其从容淡雅的姿态,俨然高贵。
“此蝶倒是应情应景,完好地装点了园子。”腾蛇脱口而出,鼻翼嗅得花香,难免沉浸其中。
“园子再好,不过映衬着赏花之人的心境。若非喜悦,又怎参得出其中奥妙?”身侧空灵话语自风中散去,留得余香萦绕。
腾蛇慌忙转身,拜首见过女娲娘娘。
娘娘扶她起身,望了五彩妖蝶的方向,犹似自言自语道:“世间事皆有因果定数,就像是这蝴蝶,也需修炼几世,轮回数遭,才修得这卖弄颜色的权利。虫儿尚且如此,何况人矣!”
腾蛇似懂非懂,默默垂首,只瞧着自己的鞋面。女娲娘娘虽意在将她点化,却委实含蓄了些,直教人徒增伤感。仿佛这注定的一切,皆是因果轮回,反倒是白白徒劳努力。
“红尘过往皆因命数安排,是劫是福,但求用心品鉴。九道轮回,仙道重生,凡是因果往复,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入得这番世界,便也要解开自己造下的因缘。这一切,不过顺应天时罢了。”女娲娘娘抽回落在蝴蝶身上的眼神,略有担心地望住腾蛇的脸。她又怎会看不出,腾蛇心底的犹豫和担心。
“碧落想做腾蛇,代替她孝顺师父。”腾蛇仰起头,一双眼睛却有水星星在闪。
女娲垂手摸摸她的眉心,婉言道:“人生难得遇上知心之人,既然遇了,便也不要错过。若是解开心愿,我且等你回来。”
腾蛇缓缓点头,眸色稍微亮了些。果真是上古女神,只言片语便也解开她的疑惑和不安。无论何种身份,何种心境,有些事却是因她而起,自要由她结束。
辞别女娲娘娘,腾蛇离灵山往西岐而去,在西岐王宫之上,闻得翩羽宫夜半婴孩啼哭,哭声响彻云端,自平地直升而上。她瞧见空中气息,亦知晓孩子的真身,遂降下云头,往翩羽宫坠去。
比起往昔,如今的翩羽宫却是冷清了很多。为免去打扰,腾蛇捏了隐身诀,自由拐进寝室。
姬发卧于躺椅之上,怀内婴孩只一个劲儿地啼哭。像是两个人各怀心事,对彼此全然不知一般。
腾蛇在旁看得心痛,遂解了禁,缓缓行至姬发面前,朝闭目养神的人形轻唤一声:“陛下……”
随了尾音飘摇,姬发恍然睁眼,凝住腾蛇的脸,错愕道:“思念之极,果真会现出幻象?”
腾蛇蹲□,近前执起他的手,颤巍巍地塞进手心,嘟囔道:“我回来了。”
姬发定睛,面前的腾蛇依旧身着道袍,只不过变回了女儿身,暖暖面色下,却似姜碧落一般恬淡。由着体温慢慢散开,掌心的温暖也逐渐明晰。他终于缓过神情,同样颤巍巍地反握住腾蛇的手。
又是劫后重生,又是许久不见。腾蛇以为自己会流下离人眼泪,但眼眶中渐渐腾起的温度,却不是泪,只是久别重逢后心灵交瘁的感激。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她微微颔首,唇角绽开微笑。
姬发像呼应她一样,同样拱起嘴角,笑得沧海桑田。
“你……记起了……”
腾蛇点头,将握着自己的手贴在脸上。熟悉的触觉,熟悉的温度,在慢慢渗开的气氛里迂回缠绵。
“只是幸得女娲娘娘垂怜,才寻得一条性命。”
“可是还要离去?”
“不了,至少这一世,要陪你到老。”
这是腾蛇的承诺,亦是姜碧落的感慨。她是真的希望圆满这段坎坷的爱情,这场爱实在太艰辛了。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经历了时间的屠戮,感情反而更加沉淀。
自古仙者躲逍遥,凡者恋红尘。茫茫人海相遇自是不易,且需珍惜白首携老之人。这便也算是宿命,生之劫数。
腾蛇自姬发怀中捞起啼哭的孩子轻轻揽进怀里,不谙世事的孩子许是血溶于水,一双泪眼缓缓抬起,包着泪珠眨巴着眼睛,哭声却也渐渐变小。他伸出小手张牙舞爪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弯起的眼角与姜碧落如出一辙。
“名字是……”腾蛇歪了头,浅浅地瞟了姬发一眼。许是记忆还在模糊,亦许是关于纣王的那段记忆不太愿意被想起。对于孩子的名字,却也一时忘记了。
姬发站起来,将她揽进怀里,望住孩子的脸,小声道:“单名,诵!”
腾蛇点点头,只是靠孩子身上的气泽便也知晓,这个孩子并不平凡的人生。她摸摸孩子的头发,突然心痛起来。所谓母亲,不过只是自己在寻求自我价值,真正给孩子留下的母爱却少之又少。
“陛下!”腾蛇将头靠在姬发的肩上,微微紧紧怀里暖暖的婴儿,“便当做姜儿逝去了罢,如今的我乃是女娲娘娘门下唯一的弟子腾蛇。如今战况激烈,我不想因为自己乱了阵前分寸。”
姬发点头,这番话,他便是早已料到。
“谢陛下成全。”腾蛇自他怀中退开,将已经睡着的孩子放回小床,在身侧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再度转身时,眼睛里似有水珠在闪。她缓缓行至姬发面前,小声嘱咐:“诵儿若是哭,便差人唤我。许是奶娘不够细心,还望陛下换几个贴心的来。”
姬发依旧点头,梗在喉间的话语却总是卡着。他说不出关于挽留的话,就像之前的许多次,在失去中麻痹了将她留下的勇气。仿佛姜碧落便是那握在手中的沙砾,攥紧了反而流失更多。他留不住,也不能留。
“还有,请陛下保重自己,切勿操心过重伤了身体。”腾蛇转身,将月光中沉重的姬发狠狠地望了一眼。
“若遇闲暇,便来宫内走走。”这是姬发最后一句话,虽然看似平静无常,但被月光拉长的背影却如泣血般淌出一个男人难以发泄的隐忍。
腾蛇只是点点头,便无言地转了身,散进夜风中。
辗转回到丞相府,先是探望了姜子牙,确定他已经恢复了神智才撑着疲倦的身体拐进厢房。远远见杨戬立在院子梧桐树之下,背影晃了两晃,冷冷地躲进树叶的斑驳里。
腾蛇走过去,小声道:“可是有话要说?”
杨戬转了头,一双眼睛如昔澄澈,仿佛这段时间的种种,只是空中雾气,太阳一出便也散得干净。他恭敬地躬身拜首,答道:“师公晚归,师父怕逢得意外,便叫我在门前守着。”
“你便启你师父,我无事!”腾蛇亮起一抹笑意,缓缓转身甩下兀自凋零的人形。
自进屋后,便闻得窗外夜风款款。入夜之后日渐阴凉,果真是盛夏已过。细细数来,一年四季,也不过如此。
腾蛇阖上双眼,梦里的情景却依旧是过去的点滴。不知是幸与不幸,被自己的记忆折磨至今。
现下回忆起来,却也突觉凄凉。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她却在混沌中度过了两个人的人生。混乱的思绪以及失去得关于过去的温暖,如今却让她备受煎熬。
果真是姜碧落还好,便也不会顾及腾蛇的名号。可那个姜碧落终究是太过沉重,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想背负。本以为是腾蛇的性子在身体里扎了根,跟着懒散起来。却不想,不过只是借口。
腾蛇自嘲地抽了抽嘴角,身份太多也不是多么可幸之事。既要不给师祖丢人,又要顾念凡尘旧情。若是坐到两全其美,便也需得些心血。虽不知明日现实,却道今日已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姜碧落的人生,有这样一段话:为国亡心欲留名,只徒千载把名封。涉险数次何曾惜,止愿王家乱阴谋。现场报名路途坎坷,耽搁了更新实在惶恐!卧倒,任调戏!果真是被考试折磨的够呛,人家都放寒假,为啥俺要背书背到六亲不认??痛哭流涕ing,如果更新有耽搁,还望众位通知谅解!
60
60、第六十章 一天瑞彩光摇曳 。。。
数日后,姜子牙转醒痊愈,便登端阳殿见过武王,神态已如平常。
姬发见姜子牙大难脱险,遂欣慰道:“相父经此大难,大可在府内休息几日再议军政。”
姜子牙拜首,坦白道:“谢陛□恤,老臣日夜惦念城外十绝阵,怎可安睡?今日借此众将聚首之际,也便请陛下恩准在西门内搭一土台席殿,张灯结彩,以便老臣焚香邀请众三山五岳的道友前来辅助。”
“准!即刻传令,命武吉和南宫适马上建造席殿,以供众位仙家安寝。”姬发当即下旨,心内也忧虑着城外的安慰。若是有阐教众位仙者的协助,也可早日脱险。
早朝散去,腾蛇自随了姜子牙进相府议事,见玉鼎真人为其把脉调息,转而报喜:“子牙道兄如今魂魄安宁,也算逃此一劫。”
姜子牙感激肺腑,遂扭身向腾蛇叩首道:“此番子牙有难幸亏得师叔相助,此救命大恩,定得相报。”
腾蛇只摇头,如今想起自己的身份,却也对师叔这个称谓有些堂皇。只等玉鼎真人自房内离去,才上前坦言:“前几日上碧游宫见得通天教主才恍然知晓自己的身世,竟然忘却了曾是姜儿的事实,还望爹爹莫要尊称师叔,免得折煞姜儿的不孝。”
姜子牙闻言,面上五官漂移了一下,转而凝重起来。一双深沉的眼眸几乎深不见底,许是过于冲击,竟一时失了言语。
腾蛇望其无言,便也捏了诀将自己变回女儿身,垂首拜曰:“姜儿不孝,要爹爹如此操劳。”
姜子牙慌忙扶她起身,眼睛里翻腾着细碎的惊喜和伤痛,只哑着嗓子念叨:“我便是知道你定会大难不死……”
“爹爹!”腾蛇歪进姜子牙的怀里,只觉心底淡淡的伤痛被填满,层层温暖席卷而上。她抹抹眼角的泪水,直起身,补充道,“姜儿虽则大难不死,却也不想过多人知晓,免得他日再传入朝歌引得纣王愤恨,所以……还望爹爹替姜儿保密。”
姜子牙点点头,不无担心地嘱咐:“便是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你的母亲……”
腾蛇点头,自是记上心来。
虽则多日住在丞相府,可毕竟是客人的偏院,并未见过马氏。现如今既是进自己的家门却也顿觉脚步沉重,不知见面后又是怎样的一番泪洒衣襟。
所以,腾蛇不无犹豫地徘徊在后院的院门前,一双脚终是犹豫着。这番窘态,却也被武吉撞了个正着,他牵着融冬自院内出来,四目相视,又是一场耐心解释。
融冬是个孩子,懒得理会大人眼里那些读不懂的仓促光芒。径直黏到腾蛇的大腿上,叫嚷着:“娘亲,娘亲,可是来看融冬的?”
腾蛇摸摸他的头发,想起连日来对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果真觉自己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慈爱母亲。她执起孩子的手,笑着望了他一会儿,温柔道:“娘亲和你武爹爹有话要说,你且去前面的院子里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融冬不太情愿地摇摇头,但望见腾蛇变得柔和的眼神,也就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望地往院子里去了。
腾蛇瞧着他的背影,一股厚重的歉意油然而生。她垂下头,轻叹一声。
武吉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