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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哥儿乃是国公府的世子,只要他活着,这偌大的家业迟早是他的,这爵位也只能为他一人所有。”沈陌言的声音更是冰冷,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更是让人浑身一颤,“姐姐是否想过,有朝一日,若我嫁入宁国公府,有了自己的儿子,我难道不应该为他打算?几十年之后,玉哥儿这一派就是嫡系,而我的儿子,却成了旁枝,要依附嫡系而活,我难道忍心让他看着长兄的脸色而活?”
愕然,震惊,痛苦,沈韶华脸上浮现了种种神情,让她看起来更是面白如纸,她摇头,喃喃道:“你不会的,你是我的亲妹妹呀!”“亲妹妹又如何?一母同胞又如何?”沈陌言不屑的冷哼,“姐姐也不是三岁小儿了,这繁花锦绣之下,有多少腌臜之事,姐姐难道没有见识过?”
第五十一章 意外
沈韶华满脸的难以置信,她仰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褪去了稚气。不再是从前那个会拉着她的衣角低低啜泣的小孩子了。
明眸皓齿,乌压压的黑发,花瓣一样的唇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妹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种感觉令沈韶华感到十分陌生,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妹妹就长大了。
沈陌言干脆给了她致命一击,“你做出这种安排,除了为了玉哥儿,难道不是为了姐夫?”她说着,冷冷笑了起来,“如今你和姐夫是举案齐眉,可有朝一日,他也会像对待你一样,温情款款的对待别人。到时候你不过成为了他心目中淡淡的记忆,不再是独一无二,不再是他的心头好。很快很快,连记忆都不再有……你什么都没有,长眠于地下,孤独,冷寂……只能无助的看着玉哥儿受尽欺侮,然而玉哥儿这样小,可能连他都不会对你留下印象,到时候你存在的痕迹就会被一笔抹去……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你这样一个人……”
“你的夫君,你那样挚爱的男人,他的怀里,会搂着别的女人。那些情意绵绵的话,他会对第二个人说。百年以后,他甚至不会想和你葬在一起……而你的荣耀,你的地位,你的儿子,都会被另一个人纳为己有……”
沈陌言嘴边飘着残忍的微笑,“姐姐,你能忍受吗?”她伸出手指,拖住了沈韶华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直视,“姐姐,你觉得呢?”沈韶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而那些话,如同一把把匕首,直戳心脏,鲜血淋漓。
从来没有哪一刻,沈韶华如此的清醒。
是的,如果她死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她就只能成为祠堂里的一个牌位。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看着那些活着的人,享尽人世间的富贵,而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这样傻,将自己应有的一切拱手相让。”见她陷入了沉思,沈陌言趁机又加了一把火,“这个世界上,能够全心全意对待孩子的,只有他自己的母亲!”
沈韶华一个激灵,搭在被褥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你说得对……我不能死……我还有玉哥儿,我不可以死!”她的目光渐渐明亮起来,双唇紧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四海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多在民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才是沈陌言要的结果。
她勾唇一笑,赞赏的凝视自己的姐姐,“我这就回去让父亲帮忙找大夫,那些庸医,由着他们去好了。”沈韶华连连点头,温顺的像个孩子,“父亲交游广阔,一定会有办法的。”重燃起了生的希望,让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她抿着嘴笑,“我从前竟不知道,你竟有苏秦张仪之才。”
沈陌言狠狠瞪了她一眼,“以后你若是再胡思乱想,我可要效仿始皇了。”沈韶华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想到自己妹妹这样聪慧,却遭遇不好,心中又是一痛,强笑道:“你今晚就歇在这儿吧,我们也说说话。”
和太夫人一个意思……
又不是没出阁前,两个人能窝在一床被子里说悄悄话!
如今沈韶华上有婆婆,下有儿子,虽说在病中不用服侍林瑜,可她在这里,终归是不太方便。
沈陌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还有心思请医问药就好,若是有什么话,过几天我再来见你。”言下之意是不留宿了。沈韶华暗自叹息,拉着她的手,正欲说上几句话,就骤然听见小杌子被绊倒的声音。
两人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沈韶华不免脸色微变。
方才她浑浑噩噩的,竟忘了林瑜还待在后面……
“谁?”沈陌言也很快意识到后面有人,不由暗自懊恼,方才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留意周遭境况了。她也只当是个不懂事的丫鬟,语气就有些严厉,“出来!”话音刚落,林瑜从后面悠悠转了出来,定定的看着她。随后,一揖到底。
沈陌言大吃一惊,飞快的瞥了沈韶华一眼。见她神色自如,并不觉得讶然,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坦坦然然受了他的大礼,就听见林瑜说道:“多谢小姨妹,字字珠玑,不仅是你姐姐,就是我,也受益匪浅。”
沈陌言的脸顿时犹如火烧,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方才说的话,也不过是她从前的小心思。料想身为女子,就算大面上再贤淑,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嫉妒?难道看见自己的夫君,自己的枕边人,牵着别人的手,与别人生儿育女,没有一点感觉?
沈陌言觉得,这个世上不存在真正贤惠大度的妻子,只有无奈隐忍的正室。
说来说去,无论是容忍,还是计较,不过都是因为在意那个人而已。
可是,一想到那些赤-裸-裸的话被旁人听见,沈陌言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更不好多留下去了,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话,拔脚就走。想到太夫人正等着她用晚膳,如今时候也不早,慌忙去了太夫人的院子,用过晚膳以后,才坐上回府的马车。
好在两家相隔并不是太远,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还能赶在宵禁前回去。
想到沈韶华的情形,蒹葭唏嘘不已:“大姑奶奶从前那样好的形容,如今真真是风一吹就倒……”女子小产最是损耗身体,沈陌言也觉得很难过,长长的叹道:“只盼着她能好起来才好,不然玉哥儿还这样小,着实叫人忧心。”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随后就是一声粗暴的声音响起:“前面的马车让开!”然后就是一阵争吵声,随着一道哀嚎声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快让开!”看样子,是这条道太窄,后面的马车想要超越过去。可这条路本来就没有停马车的地方,怎么让?
声音的主人却越来越不耐烦,“前面的人在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冲突
看来,是遇上了硬茬了。
燕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曾有人戏言,一块牌匾砸下去,都能砸个三品大员。可想而知燕京城到底聚集了多少权臣勋贵,因而越是在高位的人,就越是谨慎,怕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影响仕途。
往往那些看起来嚣张的人,都不过是一些中下层官员或其家人。
沈陌言对这样的人非常没有好感,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不会去计较这些。忍了又忍,吩咐车外的婆子:“和车夫说一声,我们找个宽阔的地方让一让。”话音刚落,那婆子就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姐,那些人可是打了我们的车夫!”
“什么?”沈陌言眉头蹙了起来,想到自己方才听见的那声哀嚎,火气蹭蹭冒了上来,“你去看看,后面那是什么人?”“这也太过分了!”蒹葭立刻同仇敌忾,怒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原本就行在前面,又不是停在路边没有走动,后面那些人也太嚣张了!”
沈陌言也不是好脾性的人。身为沈家最小的女儿,受尽宠爱,从来只有她给别人脸色,哪里会有人让她受气?她也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这样岂不是伤了这些跟着她的下人们的心?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沈家的车夫,作为主子,她当然要为此事出头。不仅如此,还要处理的妥妥帖帖,让众人的怨气平息下去。
窗外又传来婆子的声音:“小姐,那群人也太蛮横了,我好声好气的去问一问,居然连我老婆子也打!”这下可谓是彻底点燃了沈陌言的怒火,她重重拍在了车壁上,“去,叫护卫们过来!”
因镇南侯府和宁国公府相距不远,又是在燕京,此番出门并没有带多少护卫,只有几个身手好些的充数罢了。听见传召,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就听见沈陌言在车里吩咐:“你们去弄清楚,后面是什么人。”顿了顿,又道:“倒不用急着自报家门,也都戒备着,仔细那边先动手。”
护卫脸色微变。在燕京城,敢对沈家人动手的,还真就没有遇见过。
难道后面这一位还能是皇子不成?
护卫匆忙而去。
就听见陌生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怎么回事?”声音非常年轻,也非常悦耳动听。
噪杂的声音顿时就静了下来,看样子,这一位,就是真正的主子了。
沈陌言不由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位是何方神圣,敢在天子脚下横行妄为?
外面传来刀戟相撞声。
沈陌言脸色微变,立刻撩开了车帘,往后望去,就见十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已经开始动刀动枪了。这下可糟糕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惊动五城兵马司。沈家固然不怕事,可如今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惊动官府总归是不好。
也顾不得许多了,从车上跳了下来,就见一穿着石青色起花褂的青年男子背对着她,站在路的一旁,围观打斗。而他身边还围着几名穿着青布衣裳的小厮,显然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人了。
沈陌言三步两步就走到了他面前,淡淡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急匆匆要让路?”那人身形不动,慢慢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微勾,“我倒真有要事,我养的狗儿病了,想去看大夫,如何不算急事?”
茫茫暮色中,男子的面容看不太清,可也能看出来,是位姿容绝佳的公子。而的怀里正抱着一只雪白的哈巴狗儿,欢快的摇晃着尾巴。沈陌言不由冷哼,“公子的狗儿看起来神清气爽着,也不知是如何病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厮斗在一起的几个护卫都停了下来,各自站在一方,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哟,这位小姐好大的火气!”那公子出声讥讽。
“那也得多亏公子您煽风点火呀,我可是听说有人出手打伤了我的车夫——”沈陌言虽不善吵架,可也毫不示弱。“许是天黑月高,车夫没有一时没有看清路,也是有的。”那公子的目光轻轻从她身上掠过,煞有其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我看小姐的打扮,也不像是那寒门小户,怎的对下人如此苛刻?”
好一招釜底抽薪!
不仅暗示她身份尊贵,要仔细言辞,更抹黑她虐待下人,导致车夫受伤……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在马车里的时候,只听见有人急哧哧要赶路,正如公子所说,天黑月高,我还担心这条路如此狭窄,那人是否能安安稳稳的行过去……”沈陌言干脆用他的话来对付他。
“可见得小姐是难得的细心之人,只是没想到,车夫还是受了伤……”他看向她的目光甚至有些鄙夷起来,故意走近几步,上上下下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