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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嫂子知晓儿子的病,只要沾了酒断没有停的道理,脚下便走得更快了些,转眼间就到了西边的小院子里。
屋子里聚满了郎中诊治,杨茉带着丫鬟回去内院里歇着,才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人声鼎沸,郎中们已被请过去辨症。
秋桐、春和不停地张望,杨茉低声道:“不要理睬,我们回院子中去。”没想到关键时刻却出了事,难不成这次大好的机会就要错过。
…
常家嫂子进了屋,便听到急促的喘息声音,常亦浙满头大汗地被人扶坐在炕边,看到屋子里的人,想要说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的儿,”常家嫂子忙扑过去紧紧地攥住常亦浙的手,“你怎么就是不听母亲的话,不让你饮酒你偏要…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转头去看屋子里的郎中,“快…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诊脉开方。”
郎中这才上前轮流诊脉。
不过一盏茶时间,常亦浙的口唇已经青紫。
郎中终于写好方子递给管事妈妈,然后规矩地回话,“应用宣肺的方子。”
又是宣肺的方子,家中这几年药剂不断,常亦浙也没见好转,连她这个不通医理的都知晓,药方里必然有当归、杏仁等物。
“就没有别的法子?每日都吃这些,却不见好转,便是这药方无效…现在浙儿都成了这个模样,难不成你们就想不出好法子来?”
屋子里一阵喧哗之音。
常亦浙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眩,耳边更是金石之声大作,屋子里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大限将到,心中一急,汗透了衣衫,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阵急促的呛咳过后,忽然弯腰吐出一口咸腥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去看,顿时传来母亲尖叫的声音。
“快…快…快来救人啊,这可怎么得了。”
常亦浙只觉得头如同千斤重,顿时垂下来,这才看到自己呕在衣襟上的鲜血。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常亦浙扶在炕上,郎中忙上前要用针。
常家嫂子已经急得团团转,眼睛紧盯着炕上的儿子,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搓动,“菩萨慈悲,只要能救回我儿的性命,我定会给您塑金身。”
董夫人这时上前扶住常家嫂子,“别急,别急,张先生的针最好,定会化险为夷。”
常家嫂子顿时后悔起来,“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他过来。”
董夫人见状想起自己也才经历这样的情形,“我知你慈母心,那日昭儿这般,我便想只要能救他,便是掏我的心我也愿意,若是不经此,怎能明白。”
常家嫂子听得这话顿时怔愣在那里,之前她欢欢喜喜地来常家便是要看别人的笑话,却没想到转眼之间,怎么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故而富贵不可捧,贫贱不可欺…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一下子进了常家嫂子的耳朵,激得她顿时打了个冷战。
片刻间郎中已经用完了针。
“怎么样?”大家忙迎了上去。
那郎中皱起眉头,“爷刚用了太多油腻之物,因此加重了病状…如今刚用了针,还要仔细观察。”
常家嫂子推开身边的人,踉踉跄跄地冲到儿子身边,只见床上的儿子已经面色铁青,气力急促却微弱,眼泪顿时流下来,“就没有了别的方子?”
“为什么不用杨家的药方试试。”角落里的小郎中低声道。
几个郎中面面相觑,大家今天都是来驳斥杨家的,杨家在董家用的方子,不过就是寻常的生脉散,怎么会有如此奇效,自然是独占了前人之功,现在又提起杨家,众人不以为然。
“无非在越婢加术汤上加减”
“宣肺利水…还能有什么秘方不成。”
常亦浙的病本就无需辨症,无论谁来医治都是如此。
常家嫂子犹自怔愣地看着儿子,半晌耳边传来董夫人的声音,“太太何不问问杨大小姐还有没有法子。”**********************************今天出去了,所以更新稍晚了些,晚上尽量再来一章(啊呜,想要休息鸟)。为了写医学情节,把上学时候的教材都找了出来,教授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
第二十七章 低头 求推荐票+加入书架
常家嫂子下意识地摇头,之前听到杨家后人救了文正公世子,她就觉得好笑。现在的女孩子想要攀高什么都敢做。如果她安安分分地呆在常家,说不得看在常老夫人的面子上,还有机会让她成为正妻,即便是做了妾室,在常家也算是半个主子。
既然娘家败落至此,就该甘心认命,愚蠢的谋划,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在长辈眼皮底下玩心计,真是可笑又可悲。
董夫人乱了分寸,她却不会傻到那个地步,将自己儿子的性命交给那个女人折腾。
“无非是辨方,信与不信都是看你。”董夫人道。
常家嫂子看向旁边的张先生,“上次就是针法起了作用,说不得一会儿就会好转。”
董夫人不好再劝。
常老夫人也道:“再瞧瞧,浙儿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说着转头去看常大太太,“亦宁呢?都是他才惹出今天的事,让他来给婶子赔礼。”
常家嫂子哭起来,“嗜酒如命,都是他自己的错,和五爷无关。”到了这个田地还能去怪耍
“能不能让我给爷诊脉看看。”刚才提议要问杨茉兰的郎中又开口道。
众人看过去,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在寻常医馆不过是学徒,就算是能出来看诊,医术也是稚嫩的很。
屋子里的郎中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却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凑在一起论方,在文正公府已经失利,这次定要挽回名声。
“在文正公府,在下…和杨大小姐辨过方。”
这话音刚落,董夫人便道:“昭儿醒来的时候,这位先生在场,何不请他看看。”
常家嫂子颌首让那小郎中上前。
小郎中坐下来仔细诊脉,半晌站起身,“药剂起效慢,这是急症”
话未说完,常亦浙忽然又咳出大口大口血痰。
常家嫂子又哭喊起来。
那小郎中站在旁边,半晌忍不住道:“重症如此,因何惧医。”
常家嫂子的眼泪停在脸上,她之前说过绝不会相信一个未及笄的女子会什么医术,说出去的话,如何能收得回来。
常家嫂子下意识地看去常大太太。
常大太太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神情。
“有这么多郎中在这…要不然叫过来问问”常家嫂子说的艰难,“有没有合适的法子。”
董夫人松了口气,在相同的情况下,做出这样选择的不止是她一个,杨家早就有名声在外,若是不被抄家,只怕是早已经遣人去求,现在杨家后人在身边,谁又能忍住不去试。
…
杨茉听着陈妈妈说常亦浙的情形,“郎中说不是很好,奴婢看着侄少爷也是喘不过气来。”
在这时候发病,又是因在常亦宁那里喝了酒,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
明明事情照她期望的发展,可转眼就变了情形。
杨茉握着茶杯,她不去,不是为医之德,她在董家做的事还要为人质疑。若是她去,恰恰为董家和自己做了解释,也等于让常家从传言中脱身,虽然两种选择都不对她的心思,可她也不会因此惆怅,离开常家是早晚的事,即便今天不能争出个结果,也让常家人看看她行医自立的决心。
杨茉将茶杯放在矮桌上,“我这就和妈妈一起过去。”
西院子已经收拾出来,郎中也退去了侧室,杨茉进了门先看向旁边的常家嫂子,“三爷的病平日里如何。”常亦浙在自家行三,杨茉没有跟着叫侄少爷,是将关系分的清清楚楚。
常家嫂子本不愿主动和杨茉说话,屋子里其他人却没有接口的意思。
常家嫂子只好道:“两年前感了风寒,一直迁延不好。”
比起之前在常老夫人屋里质问杨茉,这样一来就像是在主动低头,常家嫂子不愿意,可既然要让人辨症她也没有选择。
杨茉仔细看常亦浙的病情,脸色青紫是紫绀的症状,呼吸急促能听到明显的痰鸣音。
“可有咳血或者泡沫痰?”
常家嫂子不禁有些惊讶,“有,刚才有。”
大家纷纷将目光落在陈妈妈身上。
许是陈妈妈来的路上向杨大小姐说了。
陈妈妈忙摇头。
莫不是杨茉兰真的懂医术?常家嫂子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却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杨茉兰。
“这几日一直很好?”
浙儿这两日不是很好,她一直督促着他吃药,这次来常家旧疾复发,本是常五爷的过错,她就不愿意多说什么,“嗯”了一声。
可是她立即看到了杨茉兰投过来的目光。
并没有带着浓浓的深意,却足以让人脸红。
常家嫂子不禁后悔,早知道骗不过这丫头,根本就不该扯谎。
“病重前可有什么异常?”
杨茉兰说的异常…常家嫂子目光闪烁,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说起。
这样遮遮掩掩,却反而引人注意,还好杨茉兰没有追问下去。
常三爷现在的症状是明显的呼吸衰竭,“不知郎中先生怎么辨症。”
杨茉兰问过去,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到底还是拿不准才会询问。
断症上杨茉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却少了检查结果做依据,中医辨症的理论不受条件限制,能向中医请教自然就是最简单快捷的法子,这样一来增加的西医诊断的准确度。
“要用宣肺利水的方子。”
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杨茉抬起头,淡青色的长袍上似是不占半点尘埃,神情清朗没有半点的浮躁,那份悠远挂在脸上,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闲散,也不会露出太多孤傲。
杨茉习惯地看向常亦宁的眼睛,极为空旷,如同雨后洗过的天空,却能看到有细微的波纹,逐渐的扩开。
前世一直追逐这抹笑容,现在关于常亦宁的事,就想也不愿意去想。
杨茉从常亦宁脸上挪开视线,将精力放在诊症上,中医断定用宣肺利水的方子,和她想的不谋而合,是肺水肿。常三爷喝酒之后先晕厥,是因为身体里大量的水分给心脏造成负荷,极容易引起心衰。
肺水肿合并心衰在现代绝对拖延不了这么长时间,定是中医的治疗起了作用。可中医并没有扭转如今的急症,必须要用西医的法子配合治疗。
杨茉看向身边的陈妈妈,“劳烦妈妈取根绳子来。”
第二十八章 杨梅疮(上)
陈妈妈怔愣片刻,立即吩咐人去取。
常家嫂子忍不住开口询问,“要绳子做什么?”
“减少回心血量。”杨茉抬起头看常家嫂子。
本来安静的屋子,一下子沸腾起来,侧室里的郎中也偷听到了这话,互相看着,“什么回心血量?哪本古籍上有记载?”
这屋子里有各种派别的弟子,“是攻下派还是补土派?”
大家都摇头。
杨家的医术就算集各家所长也要有先人的理论做依据,不能张口胡来。这个让人议论的杏林世家,怎么就出来如此的子弟。
下人取来了绳子,杨茉吩咐身边的婆子,“将三爷扶起来端坐,再将绳子绑在三爷的手臂上。”
门外的郎中互相看看,就这样的人还要和他们一较长短。
“都别动,”常家嫂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怒色,“你这是要害死我儿不成?我不过数落了你几句,你竟然要下这样的狠手,人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人,太太以为我哪来的胆子。”杨茉抬起头来,施施然对上常家嫂子的目光,“太太是不是从来没听过三爷喘息的声音?肺中有水如同千斤重,三爷平躺着全都压在胸口,”杨茉说着一顿,“太太真的关切就去听听。”
让杨茉兰这样一说,倒是她不关心儿子,常家嫂子眼睛要冒出火来,“你这是什么话,是该对长辈说的?”
一下子大家又僵持在那里。
杨茉垂着头,仿佛要等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