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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一闪身,傅镜现出身来。老者一见是他,脸色一变:“我家公子不在。”说完就要关门。
傅镜瞳孔微微一缩,抬脚用力往门踹去。老者哪及他年轻力壮,当下一个趔趄摔倒在门后。
夏莞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傅镜看也不看,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两个趾高气昂的护卫随后跟上。
夏莞走在最后,瞪了眼傅镜的背影,俯身扶起老者,关心地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者无力地摆摆手,喘着气道:“小公子啊,我看你不像坏人,为何要跟着他为虎作伥?”
夏莞只是笑笑,放开老者,跑着追上傅镜等人。
仙暇居不大却格外的清静幽雅,倒适合修身养性,粉墙黛瓦,回廊环绕,溪水潺潺,令人神往。一个青衣小童迎面走来,躬身道:“我家公子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有青衣小童引领着穿过水廊,远远望见掩映在丛林中的四角凉亭。“我家公子就在前面。”青衣小童指了指凉亭。
夏莞凝目望去,四周环境清幽,青石假山,林木蓊郁,兰花吐芳,凉亭四角垂以白色纱帐,被风一吹带起,朦胧中可见两个男子对坐于凉亭中。
待走近一看,亭柱上有抱柱联“天垂隙白萦青处,人在纷红骇绿中。”
傅镜一把掀开纱帐,只见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个温文儒雅,似笑非笑;一个清俊如仙,神情淡漠。亭内置有石桌,圆凳,琴几,桌上摆有一套青花瓷茶具,无一不显出主人高雅的情趣。
温文儒雅的男子长身而立,觑了眼夏莞,率先打破沉默,呵呵轻笑:“听说傅大人重金悬赏擅琴者,今日气势汹汹而来,想必已经找到了,所以底气十足。”顿了顿,手中折扇指着夏莞,“就是他吗?怎么看都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
夏莞反唇相讥:“你是知道自己要败,所以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吗?”
男子愕然,随即失声大笑。
傅镜面带尴尬,轻咳一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不是他。”
夏莞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搞错了,那另一个才是秦思放喽?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再赘言。绝琴公子是否要接下这战书?”
“接,自然要接。都找上门来了能不接吗?”慕晨转向秦思放,笑嘻嘻地道,“思放,你说是么?”
终于,秦思放缓缓地抬起头,淡然道:“取琴来。”他语音清冽,流露出淡漠疏离的气息。
稍倾,侍从取来琴置于琴案上又退下。
秦思放悠然起身,身形似谪仙般飘然,看着夏莞道:“来者是客,请吧。”
傅镜却扬手道:“且慢!”
“傅大人还有何事?”慕晨挑了挑眉,语气十分不善。
傅镜不理他,转向秦思放,颇为傲慢道:“绝琴公子若是输了,当如何?”
秦思放淡哂:“恐怕大人心中早有打算,又何必问我?”
“好,本官也不跟你客气!”傅镜扬眉冷笑,“今日你若输了,便以“丝韵”相赠;若是本官输了,便奉上黄金百两。”
夏莞倒抽口凉气,仿佛看到黄澄澄的金子在他眼前晃,可惜却不是他的。
不待秦思放发话,傅镜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催促夏莞道:“还不快去弹!”
夏莞屈服于傅镜的淫威之下,慢吞吞地走到琴案旁落座,琴身髹朱红色漆,造型古朴优美,散发着淡淡的杉木香。
他试了试琴音,音质清越松透,饶有古韵,不由一笑,调整了下呼吸,手指轻轻一勾,泠泠的琴音倾泄而出,右手轻抹慢挑,左手吟猱绰注,疾缓有度,琴音委婉流畅,似在湛蓝的天空下,飘渺的云雾中,鸿雁翱翔,绵延不断,沧桑大气而不失静美,跌宕起伏,意境悠远。直至琴声渐渐低缓……
一曲毕,余韵徐歇,慕晨惊叹,秦思放却是听得痴了。
傅镜露出惊艳的神色,继而得意起来:“秦兄轮到你啦。”
夏莞翩然起身,朝秦思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思放猛然回神,目光复杂,慢慢地嘴角扬起浅浅笑痕:“这琴曲叫什么名字?”
夏莞一怔:“平沙落雁。”
“平沙落雁。”秦思放低喃着重复一遍,细细回味片刻,“借鸿鹄之远志,抒逸士之情怀。琴曲清新隽永,超凡脱俗,有大家风范。相比之下,我自叹不如。”
“可是、你、还没弹!”夏莞太过震惊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傅镜也是一怔,随即得意地大笑:“如此说来你是认输了?”
秦思放沉默。
慕晨哂笑:“思放说得明明白白,傅大人莫不是耳朵聋了?”
“你……”傅镜气极却又无可奈何,目光转向秦思放,冷冷一笑,“那‘丝韵’?”
“自当送到府上。”秦思放平静地说道。
“那样最好!我们走。”傅镜见秦思放仍是一派镇定,心里恼火,愤怒地转身离开。两个护卫立马跟上,程知远亦拱手告辞。
夏莞刻意走在最后,来到秦思放跟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匆匆离开。
秦思放讶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慕晨这时凑过来笑问:“他为什么跟你说对不起?”
秦思放瞟他一眼,摇了摇头。
回到郡守府,秦思放已派人送来名为“丝韵”的古琴。
“丝韵”造型优美,为常见的伏羲氏,以杉木斩成,冰蚕丝作弦,髹朱色漆,通体蛇腹断纹,可辨出其年代之久远。琴底阴刻隶书“丝韵”。
夏莞信手拂去,音质松透,如珠玉落盘。
“‘丝韵’乃绝世名琴,秦思放视若珍宝,这下夺了他的心爱之物,真是令人痛快!”傅镜翘着二郎腿坐在靠背椅上,那张勉强称得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得意张狂。
夏莞被他的笑声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十分不屑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傅镜却笑得越发得意,凑近夏莞问道:“这琴如何?”
“好琴!”夏莞真诚地夸赞。
“送与你如何?”他滚烫的呼吸喷拂在他耳畔,口吻竟带了一丝讨好与暧昧。
莫非这郡守大人偏好男风?心念及此,夏莞瞬间浑身紧绷,只觉头皮发麻,脚步悄悄移开少许,惶然道:“大人若肯割爱,在下感激不尽。”
傅镜朗笑,慷慨地应允,又唤来下人将琴送到夏莞的房里。吩咐完之后,他的眼神不停地在夏莞身上打转,那垂涎的目光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美味珍馐。
夏莞被他看得心慌,忙低下头不停地道谢。傅镜一声不吭,目不转睛地凝视他,灼热地似乎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
夏莞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脸颊火辣辣地烫,轻咳了声,很委婉地向他道别:“大人,在下离家多日,想回去了。”
傅镜愣了下,托起夏莞的下巴,轻浮地笑道:“在这好吃好住,你何必急着离开?”
夏莞只觉得恶心,低垂下头,试探地问:“大人不想让我离开吗?”
傅镜却以为她在害羞,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夏莞被迫抬起头,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地在自己脸上游移,薄唇在她耳边一张一个合,吐出浪荡的话语:“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夏莞目光一闪,干笑:“大人说笑了,在下乃是男子,怎可用美来形容?”
“卿本佳人。”傅镜笑得邪恶,手指下移至她细长的脖颈,指腹徐徐摩挲打转,“你若换上女装,又是何等颜色,本官迫不及待地想看呢。”
“呵呵……哈哈……好痒!”夏莞本能地打掉他的手,双靥因笑意染上薄薄的绯红。
傅镜看得心猿意马,长臂一伸——夏莞惊觉他的意图,弯腰避开,眼角瞥见傅镜阴沉的脸色,心里暗自叫糟,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了,唯今之计只能先稳住他。思及此,装出黯然神色:“你身边那么多美人,岂会差我一个。”
“她们哪能比得上你!”傅镜的怒意被这一句醋味十足的话冲散,他笑着抓起夏莞的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尤其这双玉手弹奏出来的曲子哪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夏莞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硬是挤出笑容:“能得大人垂爱,是我的荣幸。”
傅镜大笑,招手唤来阿绣,叮嘱道:“替她好好打扮打扮。”说完,又转向夏莞,暧昧地挤挤眼,“我一会过去找你。”
夏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问:“你家大人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阿绣抿嘴笑了:“大人阅人无数,目光如炬,只消一眼便识破姑娘的身份。”
是阅女无数吧!夏莞心中冷哼。
阿绣垂首道:“姑娘先回房吧,奴婢去准备准备。”
夏莞独自进了房间,踱到内室,闷闷地在床沿坐下,呆呆地望着床帷上缀着的绯色流苏轻轻晃动,思绪纷乱:傅镜见色起意,她该怎么逃出去?
突闻珠帘脆响,夏莞恍然回神,屏风上映出窈窕身影。抬眼望去,阿绣不知何时进了房,手里捧着一套锦绣襦裙。
沐浴,换衣,盘髻,上妆。一番折腾下来,夏莞已是昏昏欲睡。
阿绣看着夏莞,目中闪过一丝惊艳:“姑娘真美!”
夏莞倚靠在床上,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我去叫大人!”阿绣转身就要跑出去,夏莞忽然一声尖叫,从床上跳了起来。
阿绣闻声折了回来:“怎么了?”
夏莞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床榻:“有老鼠!”
“有吗?”阿绣似乎不信,走到床沿,倾身一看,被褥整整齐齐,哪有老鼠。?
“就在里面呢。你在仔细看看。”阿绣又往里探了探身,突然后颈一阵刺痛,她什么也来不及说就昏了过去,倒在床上。
夏莞放下手里的木棍,看着床上的阿绣,喃喃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说着,迅速地脱了阿绣的鞋,放下纱帐。仔细看了一遍才拿起棍子,躲到床帷一侧。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夏莞攥紧手里的木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在等,等傅镜过来,摆平了他,她才好逃出去。
傅镜一回来就直奔夏莞所住的厢房,想起夏莞清灵的模样,忍不住心猿意马,不禁加快了脚步,一脚踹开房门,春风透过窗棂徐徐吹来,罗帐轻拂,隐约可见朦胧的纤影。
夏莞屏住呼吸,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心软。
傅镜心痒难耐,大步走过去,粗鲁地扯开纱帐就扑了上去。
夏莞悄悄探出身子,毫不犹豫地挥出木棍——闷哼声响起,之后再也没了声音。
夏莞重重地喘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棍子,翻转过傅镜的身体,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也没发现印绶、令牌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些碎银。
夏莞拿了碎银,又从他革带上解下玉佩,用力踹了他一脚:“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呢,我拿你一些东西不为过吧!”她越想越气,又补了几脚,踏出房门之前,不经意看到置于案上的“丝韵”,挣扎了下,抱起琴匆匆离开。
悄然来到郡守府大门,只见两个守卫执戟而立。
没有拿到傅镜的令牌印绶,她该怎么出去呢?夏莞思忖片刻,眼珠一转,捏了捏脸,满面怒容地走了过去,毫不意外地被两人拦住。
夏莞左右开弓,给了两人一巴掌,扬起下巴,冷笑道:“你们是怎么守门的?竟然让贼人混进伤了大人!”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见夏莞清丽无双,锦衣丝履,以为是傅镜新纳的宠姬,一时怔在那里,不敢回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大人找你们训话,还不快去!”
“可是这门……”
夏莞冷哼:“自然有人接管,你们还不快去!”她说完,佯装拂袖转身。
两个守卫战战兢兢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一波三折
夏莞从照壁后探出头来,狡黠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出郡守府。
傅镜醒来时得知夏莞已经逃跑,两个守卫心知上当,战战兢兢地跪在傅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