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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笑声……却令她好不安啊。
“公主,十三爷来了。”正站在窗口处想着些心事的时候,宫女前来通报。
“他来了?快请吧。”流苏转过身,便看见一袭金色王爷袍服的逐野瞳已经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用白色丝绸布盖住的小笼子。
“住的习惯吗?”将小笼子放到桌上,逐野瞳说道,“刚下了朝,刚好经过华清殿,就进来看看。”
“说实话,不习惯。”流苏耸了耸肩,“突然之间住到宫里来了,而且身边一个熟人也没有。”
“我已经派了人去益州接绮罗了,再过一两日她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谢谢十三……哥。”流苏顿了一下,将十三爷的称呼改成了十三哥,哥哥和妹妹,这也是他们以后的关系,这句话就代表真正兄妹关系的开始吧。
逐野瞳听了,手一颤,淡淡地应道,“嗯。”
看似无所谓,但其实他的心里好堵,这一句十三哥,把他的心都割碎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是两只珍珠兔,在宫里很闷的,这两只兔子能解解闷,大一点的是你的,小一点的是绮罗的。”
流苏将笼子门打开,一看里面的小小兔子,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哇,好可爱好袖珍哦。”她低头摸着小兔子。“十三哥,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都说了,不要叫哥了!要叫名字,你聋了吗?!”一直面带笑容,假装轻松的逐野瞳突然大发雷霆,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咆哮道。
“对……对不起……”流苏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
逐野瞳突然一把将流苏揽入怀中,“流苏,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妹妹,为什么?我不要你是妹妹,你是秦流苏,是笨蛋秦流苏,是该死的秦流苏啊!我的妹妹是金枝玉叶,一定绝顶聪明的。但你看看你,一点气质也没有,又老又丑,又笨又傻,怎么可能你是我妹妹!我不要妹妹!我不要!”
逐野瞳说着,眼眶红了,将流苏抱得越来越紧。
流苏被他抱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十三爷……”流苏将他推开,他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我真的是你的十七妹,你是我的十三哥,我们……我们正视这个问题吧。”
逐野瞳久久地没有说话。突然……
“砰!”一声巨响,他一掌将桌子劈了开来,那桌上的茶壶茶杯摔在地上,烂的粉碎。
【一五九】
“砰!”一声巨响,他一掌将桌子劈了开来,那桌上的茶壶茶杯摔在地上,烂的粉碎。
顿时,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对不起,流苏,我走了。”逐野瞳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他看了看流苏,后退两步,又四处看了看,然后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小笼子捡了起来,放到流苏的手里,“我走了……”
说着,他魂不守舍地往华清殿外走去。
“对了……”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流苏,说道,“不论是十三哥,还是十三爷,总之逐野瞳都是流苏的人,十三……十三哥会罩你的,你不用怕。谁敢欺负你,我就去灭了她!哥哥……哥哥也应该保护妹妹的,你太荣幸了,你以前是我最想保护的女人,现在,又成了我最想保护的妹妹。”
流苏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言而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你……保重。”逐野瞳说完,转过身,离去了。
“十三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该抱着期待来京城;这次既然决定走了,就应该不再回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流苏说着,眼泪从脸颊慢慢滑落。
*
第二日一早,按照规矩,流苏要去天颐宫给逐月皇、皇后以及太子请安。
当再度走在这原本觉得遥远的皇宫时,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皇后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被她“不小心”弄丢的阮锦瑟的骨肉竟然是秦流苏,而且她还回来了,得到了皇上的疼爱,把最大的公主殿华清殿赐给了她。
“皇女流苏给皇上请安。”流苏端过宫女手中的茶,跪在逐月皇面前。
“哈哈,小十七,怎么还叫皇上,该改口叫父皇了,你叫皇上,这杯茶朕可不喝。”逐月皇哈哈大笑着说道,认回了十七公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皇后看他笑的如此开心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没想到啊,她和阮锦瑟斗了一辈子,阮锦瑟输的那么惨,现在她的女儿突然又冒了出来,真真是叫她不省心。。
“是,皇女流苏给……父……父皇请安,请父皇喝茶。”流苏改了称呼,重新喊了一次,逐月皇这才把茶喝了下去。
接着,流苏又走到皇后面前——
“流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喝茶。”
“嗯。”皇后接过茶饮了。
最后,她走到逐尧皇面前,抬头,今日的他,一袭白袍,外罩着一层黑色的薄纱,飘逸、神秘,云淡风轻,高高在上,风姿无限,美好到遥不可及。
她跪了下去,双手将茶杯举高至眉毛处,说道——
“流苏给太子哥哥请安,请太子哥哥喝茶。”
“哈哈哈……小十七,你看看你,规矩没学好吧,你给太子哥哥敬茶怎么将被子举到眉毛的位置,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举案齐眉’吗?形容夫妻和睦,相亲相爱的。”逐月皇见了流苏的姿势,哈哈大笑起来。
“啊,我……我……”流苏抬眼一看,果然,她这个敬茶的姿势明明就是古代的妻子给丈夫斟茶姿势……“对不起,太子哥哥……”
她不是故意的,手一伸伸的太长了。
“无碍。”正当流苏要将茶端回来的时候,逐尧皇却将茶端了过去,一饮而尽,然后将被子递回给她。
他看似平静无波,仿佛已经平静接受流苏是妹妹的事实。
“十七,在宫里住的可习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父皇提。”
“父皇,我……我……我没有什么要提的,一切,都很好。”流苏将到嘴的话,又押了回去。
“流苏,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向父皇提出来,父皇肯定会答应的。”逐尧皇似看出她心中所想,便在一旁说道。
流苏听了他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逐尧皇点了点头。
流苏牙一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我什么都不要,只有一件事请求,请把我和四哥的母妃放出来吧。”
流苏的话音落,逐月皇顿时愣住了,那到嘴的茶杯,顿住了。
皇后一听,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荒谬!锦妃犯下滔天大罪,怎可说放就放,十七,虽然你才回来,父皇疼你,你也不要恃宠而骄,提出这些不合规矩的请求。”
“父皇……”流苏跪了下去,说道,“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母妃在那无人的冷宫里寂寂地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不见天日,她……她的眼睛已经瞎了你知道吗父皇……”
“什么?你说……你说锦瑟的眼睛瞎了。”逐月皇一听,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是的。那日,父皇恩准我和四哥去见母妃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真的好惨好惨,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手臂上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伤痕。父皇,我母妃已经瞎了十几年了,你知道吗?够了,真的已经够了,即使她曾经犯下滔天的罪过,这十八年也已经洗清她的罪了吧。所以,我恳请将我母妃从冷宫放出来吧,如果……如果父皇你不想见她,没有关系,让四哥接她回四王爷就是了……”
【一六O】
逐月皇听了,内心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身体一晃,幸得李德全及时将他扶住了。
她竟然瞎了,她竟然在锦瑟宫里瞎了,而且瞎了十几年了,他一直惩罚她,一直惩罚她,终于把她都惩罚到瞎了。
“爱恨嗔痴一念间,见或不见。 是非成败转头空,怨或不怨。 一字痴,空留遗恨!”流苏字字句句念道。
逐月皇听了,猛地抬头,“这是……这是朕当初写给锦瑟的。”
这几句话是逐月皇曾经写给锦妃的,那日和逐冥冽一起去探望的时候,流苏无意间看到,便记了下来。
“父皇,听听您内心的声音吧,您真的那么恨我母妃吗?您真的希望有生之年,不再见她一面吗?午夜梦回之际,您的梦里真的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吗?您久久的站在锦瑟宫外,和母妃隔着一道宫墙的时候,您的心里真的只有恨吗?您不想她吗?”
流苏字字句句,情真意切,都说到了逐月皇的心里。
皇后观察着逐月皇的脸色,见他有心软的迹象,连忙说道——
“皇上,你不要听流苏在这里胡说八道,皇上忘了吗?锦妃是怎么丢了皇室颜面的?锦妃让皇上您……”
“父皇……”这时候一直未有说话的皇太子逐尧皇站了起来。
他走到流苏旁边,施礼说道,“父皇,世间最难觅得的便是心意相通之人,父皇,莫要空留余恨啊。”
“父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流苏又赶紧补充一句。
“来人!传朕旨意,从今日起锦妃不必被管在冷宫过来,将她带到朕的寝宫来!李德全,传太医替锦妃治病!”逐月皇说着,猛地站了起来,往天颐宫外走去。
“皇上!皇上!”皇后追在后面喊着逐月皇,但是逐月皇却始终没有回头。
“哼!”皇后冷冷地看着流苏,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于是——
天颐宫内便只剩下逐尧皇和流苏了,两人都收回了看着逐月皇远去的视线——
“谢谢你,谢谢你知道想讲什么,谢谢也你帮我讲完。”流苏对逐尧皇说道。
“都叫哥哥了,还谢什么。好了,你母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回宫吧。”逐尧皇抬了抬手,说道。
“嗯。”流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有种感觉,太子好似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对她也带着些疏离的冷漠,说话疏离。
流苏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失落的感觉,在宫女的陪同下,回到华清殿——
“主子……”
刚一进入华清宫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顿时大喜过望,她跑了过去,拉着三个人的手,兴奋地说道——
“小河,兰儿,杏白,是你们?真的是你们!”自己在四王爷府的几个丫鬟,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公主殿内,她顿时开心极了。
“主子,我们好想你。”兰儿高兴到眼睛里噙着眼泪,
“我也是,我很想你们啊,快,快进来,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对了,你们怎么会来的?”流苏将三个人领进她的寝宫内,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有人来府里接我们,说是要来宫里照顾主子您,我们三个高兴地不得了,也没有多问,就跟着来了。”
流苏听了,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谁让你们进来的?”据她所知,宫里选宫女非常之严格,兰儿,杏白和小河根本没有经过筛选就进来的,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主子姐姐,不用想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又在一起了,就像在四王爷府的时候一样。我还买了好几包瓜子进宫来,以后又可以剥瓜子给你吃了。”小河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两包瓜子。
“说的对!最重要的是,我又有你们在身边了。”
“嗯!!”三个人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四爷他……好吗?”流苏问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去,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
兰儿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
“自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