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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下雨了……”流苏伸手挡住头,说道。
“走!去那边躲躲雨!”逐尧皇拖住流苏的手,往树林里走去,“唔……”突然,他的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消失好久的头疼病,突然之间就犯了。
【二一二】
逐尧皇松开流苏的手,双手抱紧头,疼得难以自已。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流苏慌忙伸手扶住了他,他高大庞然的身躯摇摇欲坠,似乎要倒下去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支撑住他。
“无碍……”逐尧皇暗暗咬紧牙关,忍着头被撕裂般的疼痛,拖住了流苏的手,一起往前跑去。
流苏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一起在暴雨之中向前奔跑,流苏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
“你……”她抬起头来,望着他那完美到无以复加的侧脸,为何她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来?这感觉来自久远的不知名的地方。
令她的心跳加速。
逐尧皇拉着她的手地往小树林里边走去,头依旧在隐隐作痛,但是,有流苏在身边的时候,他决不能倒下!
他跟她说过,有他在,就不用怕。
流苏一边随着他走,一边抬头,她看到他在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她很想问他还好吗?
但是,她知道,现在最好是什么话都不说,他已经够疼了,她该做的就是不让他分心,尽快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让他减少疼痛。
走了一段路,眼前赫然出现一棵中心部分已经半枯朽的大树,如果两个人挤一挤,尽可以在树洞里拖到雨势停为止。
“进来!”逐尧皇精神一振,回头招呼了她,大树的根部正好突出一段,形如矮凳一般,让她可以不必坐在湿漉漉的泥土地上,他让她坐在里面。
而他,则站在树洞外面,像一个帐篷一样,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外面的雨,那暴雨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坐在树洞内的她,却一点雨也不会淋到。
他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雨。
他明明还在头疼。
“太子哥哥……”流苏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那雨水打湿了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水滴顺着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淋了下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他很疼,嘴唇抿紧,眼睛闭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流苏突然觉得好感动,可是,又好难过。
“太子哥哥……”她不由地伸手,抓住他长袍的边角。
听到她的呼唤,逐尧皇睁开眼睛,低头温柔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人,嘴角勉强浮现一丝笑意,“你不会淋到雨,我就放心了。”
“你也坐进来,我们挤一挤吧。”流苏看着他被淋的通透的白袍,说道。
逐尧皇怔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好。”
钻进树洞里,逐尧皇捱着她坐下来,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雨小了一些,但依旧在下着。
“太子哥哥,你还很疼吗?”
“唔。”他闭上眼睛,头垂在她的肩膀上。
头疼病已经好久没有犯了,这次突然间又犯了,还是她在身边的时候,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要不,我帮你揉一下太阳穴吧。”流苏见他一直皱着眉头便说道。
在现代的时候,她爸爸也有头疼病,流苏经常帮爸爸按摩的。
“好。”
得到他的允许,流苏转过身去,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按着。
因为她的抚慰,逐尧皇的疼痛减缓了一些。不期然间,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从她的体肤、发间柔柔地沁出来的。
“流苏,我们以前见过的,是不是?是不是?”突然,逐尧皇突然握紧她的手腕,看着她急切地问道。
“太子哥哥……”她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他经常问她这个问题?
他是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如果她真的见过,一定忘不了,可是,她对他没有印象啊……
“不!我们一定见过,我们一定见过,只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逐尧皇抱紧自己的头,突然间,他懊丧无比。
而流苏从未见过高高在上,威严无比,反手间运筹帷幄于天下的逐尧皇有过这般失意的神情——
这样的他,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太子哥哥,为什么你经常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可是有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我以前见过你,难道,你曾经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吗?还是,我们上辈子见过了?流苏,你告诉我……”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唔……”突然间,逐尧皇的头更疼了!越想记起些什么,就越疼,他松开双手抱紧头。
“太子哥哥!”流苏见他痛成这样,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半蹲起身子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抱着他的头,脸轻轻贴在他的发上,柔声安慰道——
“别想了,别想了……不然会更疼的……”
逐尧皇亦伸手抱紧了流苏的腰——
“不行,我一定要想起来,我一直觉得我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和你有关的,我一定要想起来……”
狭小的树洞内,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沥沥的雨不肯停,天地之间,仿佛也只剩下这相拥的两个人了。
【二一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逐尧皇的头疼也慢慢消散了,可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却牢牢抓住了他。
他仍旧抱紧了流苏,头埋在她的发间,她柔软的双手抱着他的头,安抚着他的疼痛。
良久,流苏先松开了怀抱——
“好些了吗?”她问道。
“不疼了。”突然抽离的怀抱,让他有种失落的感觉。
“那就好……”流苏吁了口气,他刚才那痛苦难当的样子,真让她心有余悸。
也才发现,两人的衣服都淋湿了,一阵风吹来,流苏不禁打了个寒颤。
逐尧皇看在眼里,将她往树洞里边移了一点,说道——
“你别动,我来生火。”
“嗯。”流苏坐在原地,双手环抱着膝盖,看着。
逐尧皇忽然回头,朝流苏投去深深一眼。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岁月在这一刻静安……
半响,两人又同时转过头去,别开了视线。
只剩下淡淡的感觉在小树林里静静流淌……
逐尧皇捡了些干树枝,引燃了一堆火。
火烧了起来,周围渐渐温暖了起来,淡淡的火光照耀在两人的脸上。
仍旧有些寒意,流苏抱紧了身子。
逐尧皇见状,解开了身上的衣袍。
里面仅穿一件白色的内衬,因为被雨淋湿的关系,他那健硕伟岸,肌理分明的傲然身材被包裹着,显露无疑,浑身散发着天成的和威严,那白色内衬下边,象征着男人经历和魅力的条条的伤疤先若隐若现。
是谁说过的,受过伤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儿!
而流苏见他突然脱了衣服,连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虽然他身上还是穿着衣服,但也怪难为情的啊……
“披上,别感染了风寒。”过了一会,正当她低着头不知道往哪里看的时候,逐尧皇弯下腰来,双手将已经烘干的白袍披在流苏的身上,又将衣袍的带子系好。
顿时一股混杂着他独特强烈的男人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而他,也在她尽在咫尺的地方,她的体香再次若有似乎的传入他的鼻息间。
流苏抬起头来,说道,“谢……”
然而,谢字还没有说完——
突然,她愣住了,一双眼睛定定地,紧紧看着他的肩头,拿在手里的小树枝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逐尧皇不解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怪异反应,“不舒服吗?”
而流苏,仿佛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股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肩膀,上面一个月牙形的牙印,滋生出粉色的息肉,她的指尖轻触过那一处。
“这……这个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她的浑身每一处都在颤抖,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脑海中回想起那黑暗中的一幕,那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在小茅屋的木床丄毫无预警地进入她的身子时,她疼的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那血腥的味道后,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痕,她当时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留在那个男人肩头的疤痕。
而现在,她居然无意间在逐尧皇的肩头看到了这么一个明显的月牙形疤痕。
“流苏……”逐尧皇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他蹲下身来,双手拦住她的肩膀,低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太……太子哥哥,你……你可以脱掉你的衣服吗?”
“……流苏”逐尧皇一怔,她这是怎么了?提出这种要求来。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想问问,你的身上有没有箭伤之类的伤痕,我想看看……不……我……”流苏连忙解释到,她太惊讶,太激动,太……太难以置信了,所以,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的伤何止一点点,你爱看,便看吧。”逐尧皇不解流苏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脱去他白色的内衫,转过身去,那健硕的背对着她。
她喜欢看,就让她看。
流苏看过去,她愣住了,没有想到,逐尧皇这样天神一般的人物,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多道伤疤的背,他的背上,有箭伤,刀伤——
他曾经一定流过很多血,他雪白的衣袍,一定染过猩红的鲜血。
而在这些伤痕当中,最最显眼的,还是他肩头那一道粉色的月牙形伤疤。
在那一大堆狰狞的伤疤里,小月牙显得那么突兀,但又带着点香艳的味道。
因为,一看便知,这伤疤不是箭伤,不是刀伤,而是咬伤,谁会去咬逐尧皇呢?谁又能咬到他呢?又有谁会被他允许咬着一口呢?
逐尧皇背对着她,娓娓说道——
“平定三藩叛乱的时候,我,老四,小十三,我们三个奉先皇命令出征,那一次,我们三个遭遇了此生最大的煎熬,尤其是老四,他为了救我差点命丧黄泉,而我在那次艰难的战役中失去了一段记忆,小十三则被围困了半个月之久,无论地方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屈服。我们三兄弟,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争,最后终于平定了三藩叛乱……原本约定见面后要痛饮三天三夜的,但后来……却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履行这个约定……”
【二一四】
流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月牙儿看起来那么清晰。
难道,逐冥冽一开始就骗了她?可是,她随身带了整整六年的玉佩,确实是逐冥冽的没错啊。
但,如果逐冥冽骗了她,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其实是太子哥哥,那太子哥哥为什么也不记得呢?太子哥哥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她坚信。
难道,他所说的失去的那一段记忆,就是这件事吗?
玉佩,玉佩,玉佩……
流苏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太多太多的疑问。
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抬头,逐尧皇肩上那月牙形的疤痕,近在咫尺,再次伸手,抚摸而过。
月牙形疤痕,硌着她的指尖……
也就是说——
流苏抬头,深深地看着逐尧皇的背,伟岸,威严,给人一种担负天下大任的感觉……
六年前的男人,很有可能不是逐冥冽,而是……而是太子哥哥。
那晚那个活活被射成了一个箭靶子似的男人,不是逐冥冽,而是太子哥哥?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那绮罗就是他的女儿了。
那他们六年前就已经……
可是,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呢?
逐冥冽……
她的脑海中闪过和逐冥冽息息相关的过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哥哥,谁咬过你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