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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尧皇凝神,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同时赐流苏坐。
流苏松了口气,好在有庄墨,灵机一动说她是哑巴,不然一开口说话就露馅了。
来之前,她倒是忘了这一点了。
“坐吧,别害怕,皇上赐座,快谢恩。”庄墨对他说道。
“……”流苏朝逐尧皇鞠了个躬,然后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头依旧低的很低。
庄墨想起来时,和流苏约好的计划,他看了看流苏,用眼神问道,还进行吗?
毕竟她现在好像很紧张。
“……”流苏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今日受了惊,草民既然来了宫里,想让草民这最有天资的徒儿为皇上把一下脉,不知可否?”
庄墨请示道。
说完,流苏等待着逐尧皇的答案。
她知道,其实成功的几率很小很小,他身边有华神医,宫里精通医术的太医又多得是,怎么会轻易让庄墨的徒弟把脉呢?
“准。”
半晌,逐尧皇开口说道,声音仿佛雨滴,落在人的心上。
流苏一听,懵了一小会。
他……竟然同意了!
同意让她为他把脉?!!
她整个人呆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皇上准了,还不快去!”直到庄墨催促,她才清醒了过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站了起来,朝十米开外,珠帘后面的那个男人走过去。
他白色的身影,俊逸非凡,连周围的空气都弥散着一股优雅。
流苏每往前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上。
【三九八】(4)
流苏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上。
越往前,心跳越发快。
从来也没有想到,他门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逐尧皇抬眼,看着这瘦弱的男子朝他走过来,果然如庄墨所说,他羞怯地不敢见人,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这当真是个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的人么?
终于,流苏走到了珠帘外,她朝逐尧皇深深的鞠躬——
只隔着一道珠帘,她已经能感受到来自于他的独特的王者,他便是这样静坐着,也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尊贵之气。
作为现代,流苏知道,逐尧皇无论从哪一方面,几乎都是帝王最佳代表。
她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用手指撩开一小道缝,逐尧皇将他的手伸了出来。
流苏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有力。
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只是,他的掌纹很乱。
流苏突然间有种冲动,她想要握住这双手,紧紧的握住,牢牢的握住,不松开。
“不要害怕,皇上准了呢。”
庄墨的声音传来,流苏暗地里呼了口气,然后——
她伸出手,手指按在逐尧皇的手腕上,替他号脉。
她厚厚的头发将疤痕挡住了一些,又因为隔着珠帘以及光线的问题,那疤痕也看不太真切。
这一个多月,她随庄墨学了不好医学方面的知识,又日以继夜地看了许多医术,对望闻问切已经能够简单操作了。
但是,逐尧皇是她看的第一个对象。
两人的手,通过号脉,终于又贴在了一起。
他的手,凉。
怎么回事呢?他的手一直很温暖,为何现在却这么冷?
她能感受到他的脉搏和心跳,他心跳好沉稳,脉搏的律动偏慢。
逐尧皇低头,看了眼按在他手腕上的手,这只手一点儿也不像是男人的手,手指很细很白,柔软无骨,反而更像是女子的手。
就这样,隔着一道珠帘。
相逢不相识,相见不相识。
心中无数澎湃,却也无从道起。
明明心里头思念最深的那个人就在眼前,却,只能装哑巴,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其实,她来,只想跟他说一句,好好保重。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拼命忍着,眼泪恐怕已经决堤。
“如何?”
良久,逐尧皇开口问道。
流苏看了看他的手腕,然后慢慢松开了手,逐尧皇将手收了回去。
“……”
流苏点了点头,表示他身体暂时无碍。
“退下吧。”
他抬了抬手——
流苏施了个礼。
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
转身的刹那,眼泪终于流下。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无声的流泪。
她一步一步地离开。
逐尧皇不经意间再次抬头看这瘦弱书生的背影,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一种飘渺,却真实的感觉,抓住了他的心。
庄墨坐在前方的椅子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流苏那张满面泪痕的脸。
她忍得好辛苦,好辛苦。
她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所以紧咬着下唇,都已经咬出血来了。
但是,皇上并不知道她已经哭了。
皇上也不知道,他那一刻和他的皇后隔的那么近,那么近。
庄墨站了起来,弯腰说道,“皇上,草民告退。关于火药制作的问题,草民有很多想法,改日进宫来,再呈给皇上。”
“好。”
逐尧皇的声音从流苏的身后传来。
“草民告退!”
庄墨转身,预备离去——
“皇兄,皇兄……刚才那盘棋不算,重新来一遍吧。”
这时候,突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飞奔进来,一闪而过,还不小心撞在了流苏的身上,流苏被撞差点摔倒在地上。
庄墨连忙扶住了她,但是逐野瞳从头到尾看也没回头看一下,匆匆就进去了。
庄墨领着流苏匆匆离开了文华殿,又穿过东华殿。
脚步才慢了下来。
“没事了,好险,皇上刚才一直看着你,我还怕……”庄墨的话凝在嘴里——
只见,
流苏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紧膝盖,头埋在膝盖间,她终于哭出了隐忍的声音,她哭得那么那么悲伤。
庄墨站在原处,看着瘦弱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帝后之间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情,至始至终秦皇后没有提过半句。
起风,天空突然暗了,一道闪电劈来,接着惊天的雷声轰隆轰隆响起。
大雨,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皇后,快走吧,下雨了。”
庄墨连忙伸手挡住流苏的头顶,说道。
流苏停止了哭,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准备和庄墨一块离开皇宫。
“大少爷,谢谢你的帮忙。”
她有些哽咽地跟庄墨道谢。
“……我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能帮到皇后,我会尽力的。”
心,仍旧是痛的。
“谢谢。”
对于庄墨,只有说谢谢了。
“快走吧……”
“嗯。”两人准备离去。
“庄大夫,庄大夫……”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
“庄大夫留步,皇上口谕,突降大雨,且有起风暴的危险,庄大夫可在宫中留宿一宿,明日再离宫。”
【三九九】(5)
“庄大夫留步,皇上口谕,突降大雨,且有起风暴的危险,庄大夫可在宫中留宿一宿,明日再离宫。”
庄墨听了,看了流苏一眼,颔首谢恩——
“草民谢皇上恩典。”
*
果然如逐尧皇所说,这天晚上,不但下着倾盆大雨,还起了风暴。
宫里安排了庄墨和流苏的住处。
以陌生人的身份住在最熟悉的地方,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种斗转星移,无限惆怅的感觉。
雨幕中的花花草草,在努力的抗争着,也不知道雨停之后,它们还会不会完好如初。
流苏打开宫门,沿着回廊,慢慢地走着。
心中思绪万千。
远处的文华殿,灯火通明。
巡夜的侍卫经过,流苏站在一旁,垂着头。
紧接着,两队宫女手中端着御膳房特意做的一些差点从她身边走过去,而走在最前头的那一个人——
流苏认得,仅有过一面之缘,未曾经过半句话,她是二皇爷逐浪带回来的,名字好像叫——
陆雪凝。
二皇爷逐浪曾要将她许配给逐尧皇,她记得当初逐尧皇没有应许,但是,也没有拒绝。
她一袭鹅黄色烟衫端庄淡雅,落落大方,走路或是微笑都那么到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到好处。
她一边走一边和宫女们轻松地聊着天。
“雪凝姑娘,你亲手做的这些小糕点御膳房的大师傅还做的好呢,皇上看了,肯定会喜欢吃的。”
“呵呵,这是我们家乡的小吃,你们喜欢吃,下次我做了请你们吃。”陆雪凝笑着说道,流苏看见了,她的眼睛里含着对他的情意。
又是一个为了她沦陷的女子吧。
以前有那疯狂到极致的天下第一美人纳兰小胡,而如今,是另外一个类型完全不同的陆雪凝。两个人都不简单……
“雪凝姑娘你真好,以前的皇后可从来没有为皇上做过小吃呢,您比皇后还体贴。”
“说不定,雪凝姑娘能成为皇后哦。”
陆雪凝虽然是二皇爷和三公主的干女儿,但是却没有架子,短短时间内,就深得下人们的心。
几个宫女们开始讨好陆雪凝了。
“这话切不可乱说,传了出去,对大家都不好,以后不要说了。”陆雪凝听了,叮嘱道。
“是。奴婢知错了……”
几个多嘴的宫女见陆雪凝面露不悦之色,连忙认错。
“好了,以后不要再说就行了。”陆雪凝宽慰道。
“是,谢谢雪凝姑娘。”
几个人松了口气。
别的女人亲手做的小点心,他会吃吗?流苏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意。
那些糕点她看见了,确实好精致好漂亮,比她在十六城做的月饼要好看一百倍,想必,味道也要好很多吧。
“今晚十三爷逐野瞳留在文华殿缠着皇上下棋呢。”几个人继续和陆雪凝说这话。
“刚才听宝将军说,十三爷输了又悔棋。”
“是啊是啊,皇上每盘让十三爷三子,十三爷还是赢不了,在那边喊得好大声,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皇上虽然严厉,但是真疼爱十三爷,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皇上小时候还背过十三爷呢……”
“不过十三爷最喜欢的人是四爷,他好怕皇上,上次他不小心打碎了皇上的宝物,他好紧张呀,还偷偷问我,能不能黏好呢。”
“嗯,不过,听说皇上并没有发火。”
“呵呵……”
流苏听着宫女们的谈话,不禁又笑了。
这个笑声,显得十分的突兀。
陆雪凝和宫女们停下脚步来,齐齐回过头来,看这傻笑的文弱男子。
流苏才知道自己失了态,她连忙转身走了。
*
雨,突然间小了很多。
因为是得了皇帝允许留宿宫中一宿,所以,化成书生的流苏在宫中走动的时候,并没有被侍卫们阻拦。
穿越重重回廊,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华清殿门口,华清殿此时也是灯火通明,还隐约能看到在里头走动的宫女。
抬头,透过雨幕看“华清殿”三个字,有些模糊,也有些悲凉。
这里,曾经欢歌笑语,留下了好多好多的回忆。
流苏不由得冒着雨往前走去,站在华清殿的门口,任雨淋过。
“你怎会在此?”
突然,一把伞移上她的头顶,挡住了雨,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隔得很近很近。
他的声音锐利,带着威严。
流苏一怔,不敢回过头去,他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的气息。
他不是在和逐野瞳下棋么?怎么来了?
“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来此。你初次入宫,不懂规矩,朕尚且免了你的罪,快走吧。”
“……”流苏转过身来,弯腰行礼,匆匆离去。
可是,她离去之前不禁抬头看了一下他的嘴巴,因为她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吃了陆雪凝亲手做的糕点。 他要是吃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她原谅他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