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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一下,等一下……”流苏见了连忙喊住那离开的两人,跑过去,将兔子送还给人家,说道,“把这兔子给四王妃拿去吧,刚才它窜到这里来,是十三爷把它捡了起来。”
“谢谢十三爷。”两名宫女大喜过望,拿着兔子匆匆走了,生怕逐野瞳又把兔子要了去。
要知道,十三爷要的东西,没人敢不给的,就是皇上,也会想着法子满足他。
“你不是喜欢那小东西吗?”
“这是别人的啊!”流苏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只要你喜欢,别人的本王也给你要过来。反正,人情本王回去还,又不用你操心!你高兴就好。”
“十三爷……”
“叫本王的名字!”他再次强调。
“……逐……逐野瞳。”
“嗯!”逐野瞳颇为享受地点了点头,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有女人这样子叫他的名字。
“你听我的建议,离开,好不好?”她仍旧没有放下劝阻他的决心。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为何一直劝本王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逐野瞳怀疑地看着她,问道。
“我……”流苏开口,想起逐冥冽那些话,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流苏……”逐野瞳走到流苏的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道,“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本王不会逼你,本王只是要告诉你,本王……本王是真心的喜欢你,你喜欢什么本王会努力帮你得到,你不喜欢什么,本王就不做什么。”
“逐野瞳,你……你真的……”
【九十九】
“好了,本王听不得拒绝的话,如果你要说,最好烂在肚子里,你去云霓那吧,本王要出宫去办事了。”
逐野瞳说完,马上就转身走了,然而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远远地站着,说道,“你记得说过什么吧,明年要去那看梨花雪,你敢不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便走了。
“十三爷,好!”左穆朝逐野瞳竖起了大拇指,“真男人!”
*
冰冷的阴森,低湿如同地狱的岩洞,隐藏在无人知晓的深处。
玄色衣袍,带着面具的男子,有如修罗使者,浑身散发着冷傲无情的气息,手中的青铜叶子倏地飞了出去,那被绑着的六个人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地,七孔流血。
“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冷冽的气息仿若冰窖,令人直打颤。
“誓死效忠四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青铜门死士纷纷跪倒在地,上次被暴露,青铜门损失了一批人,剩下的,转入更加隐秘的地方,日夜不停地进行魔鬼式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罗念匆匆跑了进来,在逐冥冽耳边说道——
“四爷,出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皇上已经命大队人马将多年之女多海的轿子抬到王府门口了,锣鼓炮仗震天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四爷今天要娶多家千金的事情了,皇上这是先发制人,让四爷您没有拒绝的余地。”
逐冥冽听了,冷笑一声——
“本王说过了,绝不会娶,王爷的爵位我都双手奉上了,剩下的威胁,也就是砍本王的头了,可是,本王这颗头,太牢固了,恐怕砍不了。”
“可是……皇上要砍的,不是王爷的头,而是流苏主子和小郡主的。”
“你说什么?”逐冥冽一听,冰眸一闪。
“今天,两位主子去宫里找云霓郡主,结果,被皇上抓了,现被押在午门,动用了大内侍卫严加看守!皇上传令下来,说若四爷今日不将多家千金迎进门,就要砍了两位主子的头,绝不留情……”
逐冥冽猛地取下面具,用最快的速度跨上骏马朝皇宫奔腾而去。
父皇!你何苦逼我到这种地步。
“你竟然拿我最心爱的两个人来逼我!!”逐冥冽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的豹子,朝天大吼!
他所有的冷酷,都化作了一腔愤怒。
“十三是你的儿子,难道我不是吗?我不是吗?!我母妃为了你,抛弃了自己的组织!你却不信任她,将她打入冷宫十八年,现在……你又要杀我最爱的人!”
“四爷,四爷……”罗念策马跟了上来,他跟在逐冥冽身边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不冷静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机,千万不要和皇上公然作对呀,如果现在公然和皇上撕破脸,那我们所有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不如把多家千金先娶了进来,保郡主母女平安无事,再做打算啊!四爷……”
“……”骏马继续狂奔。
“四爷,如果这次和皇上作对,那么意味着此后永远的日子,都要受制于人啊,四爷……”
*
四王爷府门口,长长的出嫁队伍,绵延数里,唢呐喇叭震天响。
多海穿着嫁衣坐在花轿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fén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zhēn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外边,婆子们在唱着女儿家出嫁的时候唱的歌谣……
那轿子久久地停留在王府门口,无人来踢轿,多海的眼中噙着泪水。
*
午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太阳直射下来。
流苏紧抱着绮罗被迫跪在地上,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拿着刀的大内侍卫。
逐月皇端坐在他们面前,他的身后,站着宫女太监和侍卫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云霓公主邀她和绮罗来宫里听戏的,可是和逐野瞳分别后,还没有走到逐云霓的寝宫,就被宫廷带刀侍卫抓住了,说是奉了皇上之命办事。
“皇上,不知流苏犯了什么罪,要被推至午门斩首,如果流苏真的犯了罪,那绮罗也一定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孩子,皇上……”
“你们母子霍乱朝纲,朕今日要将你们斩了,挽救日曜王朝的江山。”逐月皇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
“霍乱朝纲?!皇上,此话怎讲?”流苏紧紧抱着女儿,生怕吓到她。
“皇爷爷,你说我和我娘霍乱朝纲,可有证据?”谁料,小绮罗并不害怕,她从流苏的怀里出来,将娘挡在身后,毫不畏惧地看着逐月皇,问道。
“绮罗……”
“娘,你别怕,父王会来救我们的,我也会保护你的。”小绮罗转过身,对流苏说道。
“哈哈,小小年纪,竟敢如此质问朕。果然是逐家的血脉。如果没有这些事,皇爷爷还是会一直喜欢你的,但是现在不行!”
“皇爷爷喜欢我,我就喜欢皇爷爷,可是如果皇爷爷要杀我娘,无论怎么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皇爷爷。”
“绮罗……不要说了。”流苏将绮罗拉到身后。
【一OO】
她明白了,逐月皇意已决,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娘……为什么会这样?皇爷爷不是很喜欢我们吗?”小绮罗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流苏,问道,流苏眼眸一热,她多么想要让女儿的眼睛永远清澈,永不被染上尘世的污垢啊。
可是,她有这个能力吗?
“绮罗……”想着,流苏笑着对女儿说道,“我们来唱歌好不好?”
“好。”绮罗懂事地点了点头。
流苏望着逐月皇,说道,“皇上,我想您现在还不到砍我们头地时候,可否借古筝一用,我和女儿想唱歌。”
逐月皇一愣,看着被迫跪在地上,毫无惧意的女子,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令他感到头疼。
“李德全,把古筝拿过来。”
于是,曾经斩下无数人脑袋的午门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一粉一白,端坐在古筝面前,四手联奏。
流苏轻起红唇——
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 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今日的歌声,不觉充满了无奈和惆怅,传出好远好远,飞过宫墙,传到了外边。
流苏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滴在琴弦上,双手一拂,那泪水随着指尖一弹,飞到半空中,消散不见了。。
往前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落叶萧萧,飘零而下。
那枯黄的叶子仿佛在诉说着人世间最悲哀最无奈的事情……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逐月皇那张冷硬的脸,亦慢慢柔软了下来。
*
逐冥冽立于骏马之上飞腾,飘起的玄色衣袍带起了苍凉和冰冷。
“四爷……四爷……”罗念仍旧追在身后,“切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那熟悉的旋律飘入耳中,东华殿内,正站在流苏的画像前沉思的逐尧皇怔忡——
“流苏入宫了?”
“皇上要斩了她和小郡主,她恳请在死前再唱一遍《江山美人》。”冷眉说道。
“斩?为何不早说。”
“皇上不会真斩的,所以……”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逐尧皇厉声喝道。
“是,知道了。”
“去午门!”
“可是……皇上在那里。”
“本太子知道!”
……
“娘,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呜呜呜……呜呜呜……”小绮罗弹不下去了,一把包住流苏,一边哭一边抬手替流苏擦着泪水。
“往日情景在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忧伤的歌声,令人肝肠寸断。
“呜呜呜……皇爷爷,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跟您顶嘴,皇爷爷我错了……”小绮罗跪着爬到逐月皇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不要杀我娘,你杀我就可以了,我娘……我娘不能死……皇爷爷……”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皇爷爷,我娘好辛苦,她为了把我带大,让我找到父王,她好辛苦的。都是我不好,皇爷爷,我错了……请你不要杀我娘……不要……”
小绮罗一直跪着爬到逐月皇面前,粉嫩的小脸不满泪痕,一双手紧紧拉着逐月皇的手,“皇爷爷,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你不喜欢我娘,我们一起走,你不要杀我们,好不好,其实……其实我好怕死……我娘也怕死,以前有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装死,才活到了现在。可是皇爷爷太聪明了,我们装死没有用了……皇爷爷,求求你……”
“傻孩子,谁说你和你娘要死了。”这时候,突然一双宽厚的手伸了过来,将绮罗抱了起来。
“……”流苏手中的琴弦,突然断了,她的十指,已经染上了鲜血。
冷眉连忙上前,掏出帕子包住她流血的十指,逐尧皇看了,袖中十指紧扣!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四王爷府门口,花轿仍旧停在原处。
歌声在唱着,锣鼓在敲打着。
“四王爷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一身玄色袍子的逐冥冽策马而来,花轿内的多海猛地一怔——
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她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了笑容……
“请四王爷踢轿……”喜娘送了口气,尖细着声音说道。
*
“皇太子臣叩见父皇……”逐尧皇一袭白袍,单膝跪地,小绮罗被他抱在怀中。
“你怎么来了……”逐月皇倒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出现。
“儿臣听闻父皇要听流苏唱歌,就过来了,儿臣想和父皇一块听。”逐尧皇云淡风轻般说道。
“你……”
“太子殿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