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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眼睛一眨,更多的眼泪,莫名地流了下来,不知是为这皮影戏中美丽凄婉的台词,还是为自己,亦或是……为逐尧皇?又为……那一块藏着她身世之谜的玉佩。
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皮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冷眉一愣——
“对不起,我……我先出去了……”流苏近乎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的错误就是……”逐尧皇坐在原处,喃喃说道,并未看流苏仓皇逃跑的身影。
【一一七】
流苏跑出逐尧皇的营帐,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流着眼泪,两旁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她跑累了,便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嘤嘤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吗?老天爷,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你让我情何以堪……”
突然,有人走了过来,她睁眼,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就在她的面前,抬起头,她看到了逐野瞳那张无比凝重的脸。
他慢慢地蹲了下来,见到她满脸的泪痕,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抬了受几次手,最后才用自己耳朵衣袖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去。
“别哭,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实际上,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你说要和我离开这里,去塞外牧马放羊呢?”流苏迷蒙着泪眼,嘤嘤说道。
逐野瞳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长鞭,挨着流苏坐了下来。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远处,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两人靠在一起的影子,被夕阳拉长。
远处的牧人,突然吹响了一首曲子,幽怨,绵长。
*
逐冥冽的营帐之中。
烛火熠熠。
罗念撕开身上的衣服,站在逐冥冽的面前——
“四爷,都写在末将的腹部了,这样没有任何人察觉的到。”
逐冥冽起身,走了过来,将罗念的衣裳掀起,将上面的字扫了一眼,记在了心中,而后说道——
“青铜的隐士训练务必再严酷一些,残酷的斗争即将到来,此回,只许胜不许败!”他阴冷的声音,字字句句说道。
“是,末将领命。青铜门已经研究了新的联络网,无论四爷身在何处,只要一声令下,隐匿的死士便会随时为四爷效忠。”
“嗯,如此甚好。”逐冥冽的嘴角隐隐浮起一丝笑意,这笑好似一抹毒,看了令人发颤,令人不寒而栗。
“还有,末将查到了,这次掳走主子的人是花无缺。”
逐冥冽听了,冷笑一声: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四爷,末将担心的是,既然末将可以查出这次的真凶,想必太子那边,早已知晓。若让太子抢先将明月教的教主抓了,那上次四爷被追杀的事情恐怕会被拆穿,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派出青铜门,将花无缺活捉!囚禁在基地,待本王班师回朝之时,再去会他!”逐冥冽果断下了命令。
“是,末将这就去办。”
“等等!……”逐冥冽唤道。
“四爷,请吩咐。”
“今日十三突然问起十七玉佩一事,本王看,并非他所说做了梦这么简单。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你也想办法打探出来。”
“是。”
罗念领命而去,逐冥冽随后以走出帐篷,在门口站定,眼睛左右审视片刻,而后朝冷眉的帐篷中走去。
他说了,今晚开始,便要流苏和他同一个帐篷,他说过的话,不会改变。
和逐野瞳分开之后,流苏在冷眉的营帐内早早地就睡下了,她用被单蒙着头,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祈祷逐冥冽忙了一天了,会将那“从今日起,你同本王睡一个帐篷”的事情给忘掉。
“冷眉给四爷请安。”然而,她突然听到冷眉这样的声音,接着,便听到逐冥冽那独有的脚步声。
她连忙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睡了?”逐冥冽问道。
“回四爷,主子有点疲累,喝了药就睡下了。”冷眉按照流苏所教过的,一字一句,略显生硬地回答道。
“哦。”逐冥冽走到流苏的榻前,将她紧紧盖住的被单掀了开来——
果然见流苏紧闭着双眼,好似已经睡着好一会了,他淡淡的视线朝下,眼睛移到了她的手上,那双拳头充满戒备的紧握着,手筋还抽搐了两下,再看那一双脚,脚丫子也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往她先歇着。待醒了之后本来再来。”逐冥冽仿佛什么也美察觉,将被单放回原处。
“四爷请慢走。”
流苏在被窝里,听到了一阵脚步离去的声音,过了一会,营帐内安静了下来。
“冷眉姐姐,他走了吧?”流苏掀开被子,长吁了口气,然而,“,你……你……”
她看见逐冥冽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
“四爷你……你骗我?”刚才出去的人,根本不是逐冥冽,而是冷眉,她过于紧张,都忘记辨别脚步声了。
“看来补脑汤是白喝了……”逐冥冽淡淡地说道。
“是你太狡猾!”
“是要本王抱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起来跟本王走回去。”逐冥冽看着脑袋耷拉了下来的流苏说道。
【一一八】
“是要本王抱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起来跟本王走回去。”逐冥冽坐到流苏的榻前问道,冷如寒星的冰眸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本王让你自己选。”
片刻之后,军中将士便看见副帅四爷逐冥冽一脸面无表情走在前面,身后则跟着一个抱着被单,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走着的女人。
逐尧皇和逐野瞳两人刚好从营帐内同时走了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看向抱着被单的流苏。
流苏低下头去。
“走吧……”逐冥冽回头,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营帐内走了进去。
“流苏……”逐野瞳上前,但是逐冥冽已经将流苏拉了进去,布帘放了下来。
逐尧皇朝逐野瞳走了过来,他神情淡淡的,带着几分闲适,整个人流溢着一种出尘的绝代风华——
“十三,我们去骑马,如何?”
“大哥……”
“三日后,便要上战场了,作为兵马大元帅的你,适当放松一下吧。你我兄弟二人,许久都没有策马奔腾一番了。”逐尧皇说着,一跃而上,上了马背。
沉臂,弓身,人马合一。
逐野瞳犹豫了片刻,也跨上了自己的白马。
“驾!”逐尧皇勒紧将身,一双凌厉的眸子望着前方,白袍随风飘起,漫天沙土甚嚣尘上,气势凌然,无人可挡。
逐野瞳也扬起马鞭,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白马举起前蹄长啸一声,随后朝逐尧皇追了上去。
“驾……驾……”逐野瞳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而去,手中抓着把银色大弓。
日曜王朝两个极品一般的人物在骏马之上,将士们见了,纷纷欢呼起来,士气顿时高涨。
夕阳似火,黄沙漫天。
灿烂的阳光下,金色的沙子被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
“吁……”逐尧皇厉喝一声,马儿仰天长啸一声,停了下来,调转马头,他看着策马而来的逐野瞳。
“吁……”逐野瞳的马也停了下来。
“十三,你有心事。”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大哥,我……”
“国事家事天下事,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你此次担负兵马大元帅一职,胜败与否,均在你一念之间。我这么说,不知你是否明白?”逐尧皇看着弟弟,语重心长地说道。
逐野瞳听闻,心中受到震动,回答道,“大哥教训的是,十三谨记在心。此时,对契丹的战事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他身为兵马大元帅,肩上担负着的是二十万大军的性命,是日曜王朝的前程,他若继续在儿女情长之事上分了心,那会沦为日曜王朝的千古罪人的!
“你能这么想,大哥很欣慰。来吧,我们比赛,看谁先达到那棵树那里!”逐尧皇调转马头,说道。
“好!”
“驾……”
“驾……驾……”
尘土飞起,漫天啸叫。
*
逐冥冽帐中。
流苏抱着被单站在门口,不跑,但是也不靠近。
“今晚起,你在这榻上歇息。”逐冥冽下巴努了努,指着帐中唯一的一张矮榻,说道。
“呵呵呵……”流苏突然傻笑了两声,将被单铺在离这矮榻最好的一个角落位置,“四爷日理万机,又要带兵打仗,这扑了羊毛毯的床榻还是你来睡吧,我这个吃闲饭的人,打地铺就可以了,呵呵呵呵……”
流苏知道自己的笑声听起来很干。
“本王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睡地上。”
“呃……本……本小姐也不喜欢占据别人的床,看着四爷你睡地上,我会不安的。四爷就不要和我抢地板了。”
“谁说本王要睡地上了?”逐冥冽说道,声音邪魅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然后,一步一步朝蹲在角落的流苏走了过来。
“你……你不睡地上睡哪里?难道我们睡一张床吗?哈哈,四爷别开玩笑看,哈哈……“
他脱去了银色战袍,又脱去了玄色黑袍外那一层白纱,此刻那绸质的衣袍恰到好处地凸显了他健硕的体格,冷魅的神情充斥着他那张冷硬的面容,不时流露的阴佞的气息会令人一阵颤粟。
他一步一步紧逼,流苏一步一步后退,一直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流苏……”逐冥冽双手撑在墙上,将抱着被单的她收纳在两臂之间狭小的世界里,“流苏,你今天笑的好难看,本王好好的心情被你破坏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好在有这么一团棉被堵在两人之间,不然她又要无所遁形了。
“四……四爷,你……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倒茶……”流苏连忙要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
“倒茶有下人会做。”逐冥冽将她拉了回来,说道。
“那那那……那我……我帮四爷把那脱下来的战袍挂好,再把四爷的弓箭和刀剑都擦干净……”
“你的手……不适合做这样的粗活。”逐冥冽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然后让她将掌心贴在他的脸上,喃喃道,“本王怎么可能让你去做粗活呢?”
“四爷……”
“现在天色不早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歇息着吧。”
【一一九】
逐冥冽说着,不由分说将流苏连同她怀中紧紧抱着的被单一把打横抱起,朝床榻走过去。然后,倏地松手,流苏抱着被单掉落在床丄。
流苏缩在角落,逐冥冽站在床边看着她。
她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然后,一个翻身,趴在床丄,张开双手双脚,将一整张床榻都占据满了——
“四爷!我睡了!晚安!!”
说完之后,便做出已经睡得很熟的样子,还象征性地打了一个呼噜,然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逐冥冽的反应。
逐冥冽看着她有些滑稽的样子,突然,那张冰雕一般的面具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真有冰川融化,春暖了,即将花开的感觉。
他弯腰将床里边的被单打了开来,盖在她的身后,而后,回到书案,摊开作战图,细细翻看了起来。
流苏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悄悄落了地。
这天晚上,流苏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她发现,逐冥冽在书案前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处理那如小山一般的公务,中途火头营的送了一次膳食进来,他却也丝毫未动。
原来,他也是个“工作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