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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又分欧体、颜体、柳体等等。
赵绫云擅欧体,看了眼桌上的各色毛笔,选了其中一支九紫一羊,执袖悬腕,看向琪琪格。
就见琪琪格先选了一支兼豪,和一支鼠须豪,都以为她会在其中再选一支,没想却见琪琪格两手各执一支,稍稍舔墨就笔锋落纸,左右开弓,同时书写。
在众人惊诧之间,琪琪格右手书正楷,写的是褚朝阳的《五丝》,左手走行草,写的是刘禹锡的《竞渡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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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回蛮夷和亲(四)
早年;袁瑶习的是行草,常临的都是王献之的帖子。
行草虽不及草书的雄秀俊美;飞舞风流;但行草落笔如行云流水,清泉龙跃,让还年少的袁瑶十分中意。
常言“字如其人”。
这些年的风雨变换,磨去了袁瑶的棱角,淡化了她的锋芒;不再肆意张扬;亦令袁瑶的行草,更趋向于行楷。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琪琪格和赵绫云一并住笔。
琪琪格得意地看着众人的愕然,不禁莞尔。
那厢;赵绫云亦最后一笔,笔锋收势。
祯武帝似乎并未着急着去赏评两方的作品,而是问了一句,“王媛媛是你什么人?”
经祯武帝一提,袁瑶和霍榷不禁想起前朝时,亦是能两手同书的一位宠妃。
那位宠妃正是姓王,名媛媛,民间到如今都传说这位传奇的王贵妃。
前朝苛政,义军四起,但皇宫陷落,这位王贵妃已不知所踪,有人传言她死了,亦有人说被那位对待她恩宠有加的暴君早早送出宫门躲避了。
琪琪格听了祯武帝所问,面上只差没写上“算你识货”几字,越发得意道:“正是我曾外祖母。”
原来王贵妃逃出了中原,躲入了胡丹。
就难怪这位琪琪格会如此精通汉语及书法了。
祯武帝捻起琪琪格所书的《竞渡曲》。
这首《竞渡曲》,琪琪格以行草书之,只见全诗用墨枯润有致,以润取妍;以燥取险,虽说女子却未见劲健不足。
由此蛛丝马迹,可见琪琪格在草书之上更见功力的。
而琪琪格用正楷所书的《五丝》丰腴雄浑有余,却宽博不足,有颜体之意,却不足十分,比之她的行草略显逊色了。
就是如此,亦不能说她的正楷不能比之赵绫云了。
且琪琪格两手同书,就已技压一筹了,胜负早已揭晓。
只见赵绫云面色稍显暗淡,低头向祯武帝道:“臣妇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在座的人自然是不服的,可琪琪格的确更胜一筹,他们不能过于偏颇了。
琪琪格沾沾自喜道:“你们汉人以才自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袁瑶出来道:“公主不过是管中窥豹,就敢大言不惭了,莫忘了,还有我呢。”
琪琪格看向袁瑶道:“好,我等的就是你。”琪琪格再挽衣袖,“你说吧,比试何书体?”
袁瑶笑道:“就草书吧,依旧以端午诗词为题。”
闻言,众人皆一窒,因都看出草书才琪琪格的正经所长。
赵绫云忙过来劝道:“瑶哥儿,你的书虽有功底,可到底不如她的,赶紧改换一样。”
琪琪格大笑了起来,“果然是要同我比草书?那你可是撞我刀口上了。”
袁瑶却不听赵绫云的劝,一心孤行道:“还未比试过,到底是谁撞谁刀口上还不得知。”
罢了,袁瑶又安慰赵绫云道:“放心,先前我不是说不知她的奇招,所以不能致胜,如今知道了,就有法子应对了。”
祯武帝都不禁小声问霍榷道:“你夫人的草书可是很好?”
霍榷摇摇头,“不及她的行楷,而她的行楷却不如骁勇伯夫人。”
“那怎么要比草书了?”祯武帝不解地问道。
霍榷在袁瑶选草书时,便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于是回道:“因只有草书她才能稳赢不败琪琪格。”
“哦?”祯武帝似乎来兴致,也不再多问,拭目以待。
只见袁瑶向祯武帝告罪,到后殿去更衣。
袁瑶再出来时,已是一身云肩的舞衣,让众人越发不解了。
为便宜书写,琪琪格换去一身的隆重累赘,袁瑶却反其道而行之,让琪琪格暗以为袁瑶不过是外行。
韩施巧上前道:“本宫来为夫人磨墨。”
袁瑶款款蹲一福,道:“谢娘娘恩典,只是臣妇书法无需笔墨纸砚,只需清出泥地一块即可。”
众人不解,带祯武帝还是让宫人内侍去清出了一块净土来。
此时,琪琪格又两手握笔,只待香火点上,便要挥笔泼墨了。
唯袁瑶只站在净土之上,看着香烟燃起。
霍榷心领神会,“就让为夫给夫人侍剑吧。”说罢,就见霍榷捧着一柄镏金红鲛鞘福剑上前来。
袁瑶向霍榷恭敬一福,就见她一时垂眸转身,腰身如同柔软的柳枝下垂,剑便从霍榷手中拔出,寒光一时凛然。
再看袁瑶,身若惊鸿,脚下似踩凌波,剑势横空,剑尖几番轻挑轻弹,地上蓦然现字。
霍榷念道:“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
这正是张耒的《和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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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出征胡丹(一)
司马夫人将袁瑶和赵绫云之间的生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时两头奔走劝说。
袁瑶那里会不知道司马夫人的好心好意。
袁瑶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有私心的,也并不贤良的,就算她的棱角锋芒都被生生磨去了,让她变得世故,变得圆滑。
她能为她的丈夫倾尽所有;甚至是性命;她唯一不能的;就是分享。
和别的女人一道分享她的丈夫。
不然当初她明知是错;亦要设计了张玲珑和霍榛。
所以到了如今;袁瑶明知将琪琪格推向萧家会同挚友生隙,亦要故犯。
赵绫云亦知袁瑶没错;她自己亦有那样的私心,她更知自己输是因技不如人,也是智不如人,与任何人无关,可到底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那根刺正是琪琪格。
赵绫云也知道,自琪琪格和自己丈夫成亲后,便被明贵妃韩施巧从宫里赏出的教引嬷嬷困在别府习规矩。
韩施巧同她赵绫云不过是平平之交,若是没用袁瑶的作用在里头,韩施巧哪里会施恩于她。
赵绫云知道袁瑶是好的,只是如今她还放不开。
司马夫人也知道袁瑶是心无芥蒂的,症结在赵绫云。
可赵绫云有错吗?
司马夫人以为不管是袁瑶还是赵绫云都没错,不该的是琪琪格。
“当初那不知羞耻的,指名说就要威震伯和骁勇伯,我就知要不好了。不管最后这不要脸的会进谁家的门,都会让另一家心里落了埋怨的。”司马夫人气呼呼地道,“你看如今,被我说中了吧。说来说去,都是那不知羞耻,不要脸的玩意儿闹的,好好的日子看给闹得……唉……真是无妄之灾啊!”
司马空身上披一件薄外衣,手持一卷书,坐靠在床头,听自家夫人唠叨。
等司马夫人说完,司马空却摇了摇头,喟叹道:“说来琪琪格一个走投无路,孤立无援的小姑娘能懂什么?不过是景升和鹏程被忌惮了,唯恐这人过于交好,联手做大,借小姑娘给他们两家敲打。”
司马空将手里的书卷放好,又将外衣脱下,放置一旁,“不管是景升、鹏程,还是他们的夫人,还有先头的霍荣、马家和王家,如今在监牢中的那些人,自然你我亦在其中……”司马空顿了许久才又接着道:“都不过是圣上手中的棋子。圣上在下一盘棋。”
司马夫人不懂那些,只知道倘若这盘棋里有那么多人,那得是多大的一盘棋啊!
想想都让司马夫人觉着害怕,“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才躺下的司马空猛然坐起,训斥道:“住口,妇道人家知道什么,不懂就不要多做言语。”
司马夫人蔫蔫地吹熄了灯火,歇下了。
骁勇府。
赵绫云独自在房中,望着茕茕烛火,一手轻轻地拍着已入睡的萧锦韫,面上尽是落寞与苦涩。
可对此,赵绫云除了自怜自哀,越陷越深,到如今已不可自拔了。
只觉她于世间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儿子萧锦韫了。
外头传来四更的敲打声,让赵绫云的泪水又湿了面庞,赵绫云自己擦去眼泪,又走向那扇独留给丈夫的门,不舍地再往外头漆黑的沉重看了一眼,明知会失望,难免还是伤心了。
赵绫云缓缓地要掩上门,却忽然瞧见了灯火,从远而来。
赵绫云不敢置信,等人来到面前她还有些恍惚,萧宁回来了。
只见萧宁一身铠甲,风尘仆仆,可见他是从军中回来的,他并未留恋在别府。
“怎么还不安置?”萧宁道。
赵绫云却一时慌乱了,先那丝帕擦擦脸,又扶了扶发髻,勉强自己笑道:“伯爷怎么这早晚回来的?可要先沐浴,炉上应该还温这野鸡汤,可要用一碗?”
萧宁知道妻子委屈了,心中一直有愧,再看她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萧宁越发心疼了。
也不再自己身上的尘土,萧宁将赵绫云揽入怀中。
赵绫云起先还有些愕然,随后就似心中的防线崩溃了一般,令她泪水决堤。
这夜注定这对夫妻都无法成眠的。
萧宁和赵绫云两人坐靠一处,萧宁轻声对赵绫云诉说着。
“自太祖开国,我大汉在胡丹铁蹄之下,被迫称臣,和亲,朝贡,隐忍,却依旧要承受着蛮夷的掠夺和杀戮。这没齿难忘是血仇,是耻辱。为此太皇太后含血咽下了胡丹羞辱她的国书,还要笑将*女远嫁胡丹;袁家为保大汉能根基,不惜满门百十口人;为了旧年同胡丹的一仗,威震伯夫人这袁家最后的血脉,都险些不能保全;镇远公毅然放手强权,归隐江南;南阳伯装疯卖傻捐赠家财。都只为了有朝一日我大汉能一洗国耻。”萧宁说到此处不禁两手紧握成拳。
“如今朝政、军政、财政,全数都集中在皇上之手,可想征讨胡丹还不够。蛮夷彪悍骁勇,只因他们有强悍的铁蹄大军,对此我们大汉望尘莫及。皇上曾无数次对我说,若是我大汉亦有宝马良驹,何足惧怕那些个蛮夷。”萧宁叹了口气,“在朝上,皇上更是直言不讳,若是千金买骨可行,哪怕是国库亏空他亦要效仿燕昭王。”
这时,在萧宁怀中的赵绫云动了动。
赵绫云不是笨人,听了这些话,那里还会不明白的,“恰逢这时,琪琪格携万匹良驹而来。”
萧宁点点头,“其实不论比试的结果,你同威震伯夫人谁输谁赢,琪琪格都会嫁入我们家。皇上自觉对袁家,对霍家,亏欠得太多……”
这一顿,萧宁顿了许多才有接着道:“比之太皇太后、袁家、镇远公他们,我不过是给予一女子名分而已,算不得什么。”
赵绫云垂着头,好半天才再抬起头,不再苦涩,不再不平,道:“伯爷,妾身明白了,妾身不会再觉着委屈了。”
萧宁很是疲倦地闭上眼,躺在赵绫云腿上,不再言语。
只要妻子能明白这些,祯武帝的敲打,他和霍榷明白就够了。
过了两日,赵绫云带着萧锦韫去威震府。
对于琪琪格,袁瑶和赵绫云都闭口不提,和好如此。
只是萧锦韫被佑哥儿才习了月余的三脚猫功夫给揍了。
就见佑哥儿晃悠悠的小马步一蹲,小肉拳头一出,软糯糯的,“喝哈。”一拳就捶在了萧锦韫的身上。
小兄弟俩原在一旁玩得好好的,萧锦韫听佑哥儿习武了,不信,佑哥儿就突然出拳了。
萧锦韫一个趔趄,坐地上去了,蒙了个好半天。
袁瑶先瞧见了,过来教训佑哥儿道:“佑儿,你怎么能哥哥。”
佑哥儿也有些蒙,“佑佑没打弟弟,是弟弟不信我会喝哈了,我打给他瞧。”
赵绫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