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雪?”亲柔温润嗓音中掩饰不住的关心,终于将她的意识推出了理智的悬崖,咳咳颤颤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蹦出来,“学长,我,我喜欢你!”
抬起头,只觉得紧张得都快哭了出来,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晚风吹过耳边,如樱花拂面。
学长没有说话,颔首吻上了她抖动的双唇。
后来江雪经常反省自己的不稳重,又或者,肆意张狂就是年轻的专利?
如梦似幻的初吻之后,学长弯腰拾起书,送她回去寝室。没有牵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给了一个笑脸。
那一晚,江雪的梦中满是明晃晃的白牙,连带着她自己的嘴也闭不拢了。有人说,不沉稳的表现之一,就是把七情六欲都挂在脸上,她事后想起来深以为然。可即便把她再放到当初,可能还是会一样地傻笑出神吧,毕竟,是那样幸福的一件事。
第二天早上,室友终于忍不住询问原因,那时候她还以为幸福就是要让人看到的,没有试着隐瞒,又一次热血冲脑地把“恋爱关系”公之于众。
于是以她们的寝室楼为圆心,S大留校或者回家的学生中都开始风传“惊天号外”——大一小女生搞定了法学院的第一号才子!
当天上午在图书馆遇到复习考研的谢萌,她笑盈盈地问:“江雪啊,听说你们‘党代表’谈恋爱了?”
尚在幸福感中飘荡的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学姐,你咋知道的?”
“我还听说你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江雪的表情有点抽搐,“谁,谁说的?”原想留着悄悄回味,来不及、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的回忆!
“呵呵,”学生会主席笑得人畜无害,“你猜呢?”
傻傻地站在错身而过的谢萌身后,江雪分不清心中那复杂的感受。只是明白委屈得一分钟都不愿多等,来不及拿书包,便一路飞奔去到学长的宿舍,站在楼下抖着手给他寝室挂电话。
一声,两声,长长的蜂鸣如凌迟一般切割着她的神经。
“喂,哪位?”
依然是那么温润熟悉的声音,她再也绷不住,眼泪“哗”地一下便流了出来:“学长,是我,我在你寝室楼下。”
那一头没有讲话,知了声声的夏日虫鸣中,江雪清晰地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我下来接你,等等。”
登记、签字,跟着学长经过长长的楼道,走进他独居的寝室——干净、整洁,一如他给人的感觉般亲切。
然而,为什么此刻的他再也看不出从前那般的自然与随意?
江雪止不住脸上的泪水,就那样傻傻地坐在他面前哭。学长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她对面,时不时递上一张面纸。
那或许是记忆中最凄惨的一次哭泣,漫长得仿若没有开头和结尾,只有无尽的脆弱与恐惧。
直到哭得气息都不在连贯,江雪才有勇气抬头看向他,断断续续地问道:“学,学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即刻涌上的泪水又一次弥漫双眼,不断用力,却很难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那挚爱的温润嗓音,一字一句地说出将她心敲碎的话——“对不起。”
第五章 初恋(中)
有时候,人痛到极致反而还会冷静下来,就如同那一刻的江雪,喘了几口气,居然还能反问学长一句:“为什么?”
她此生见过的最斯文的那个男子,此刻竟露出颇为难的表情,沉吟着说不出话来。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江雪一直觉得只有这两句词才配得上学长的气质,可现在,曾经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灰暗与忧郁。舍不得,心里疼疼地跳,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爱的人受到任何一丝的煎熬。
舔舔嘴唇,强迫拉出一个弧度:“你这人也太不像话了,喜欢不喜欢都跟我直说不行吗?害得人空欢喜一场!”
学长有点诧异地看着她,目光中多了点什么。
江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却只能坚持:“原本还想长长脸的,今天早上都告诉同学了,这下好,活该让大家看笑话!”
他侧过头不再看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那么清秀的轮廓,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如今最后偷看一眼,算不上贪婪吧?江雪想让自己笑得更好看一些,却禁不住眼泪再次流得满脸。
“江雪,”学长清清喉咙,唤了声她的名字,“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做了让你误解的事。”
道歉有个屁用!江雪心中嘶吼,你吻了我啊!你应该喜欢我的,你应该跟我在一起的!
“嘿嘿,我不是小女孩,这点玩笑开得起。只是你还跟谢萌师姐他们讲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在部里混下去?”几分嗔怪几分洒脱,听不出来任何其他的情绪。
学长的表情多了点苦涩,不敢确定地看向她:“谢萌找你了?”
心里的那个角落又是一阵抽痛,她笑得更加灿烂,“是啊是啊,你想和她套近乎也不该拿我开刀啊!”
“对不起,”尽管还是是那三个字,他的眼神中却闪烁了一点光芒,“我不该把你扯到我跟她之间的。”
“这话真难听,搞得我跟第三者插足似的。”
人鱼公主,告诉我,你把匕首投向大海时,是否也曾这般无望?
学长无奈地摇摇头,“她不喜欢我。”
那你就来招惹我?心中的绞痛让戏几乎演不下去,“搞得跟琼瑶小说似的,现在哪还流行这么追女孩子啊?”洒脱,是的,我必须洒脱,江雪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我……”学长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向她的目光中,是否有些不舍?江雪摆摆头甩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就要直接告诉她,像我这样,即便失败也不过是丢一下脸。”说完讪讪地笑了笑,是呵,丢脸,顺带丢失掉心的一小块罢了。
“没用的,”学长叹了口气,“我跟她共事这么多年,她不会喜欢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雪表面上笑着,你去试试吧,被她拒绝,然后就会明白,谁是真心爱着你的——另一种可能,她不敢也不愿意去想,“放心吧,我给你当内线!”
学长犹豫地看向她,似是鼓起了一点勇气,却也有些良心不安,“江雪,我,……对不起。”
“少来!”作势皱皱眉头,她假装嫌弃道,“有本事等成功之后,和学姐一起请我吃顿饭,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的轻薄。”
多年以后,江雪每每听到S。H。E翻唱布兰妮的那首《Everytime》,忍不住就想流出泪来,不自觉地联想起电影里的那句旁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希望为自己的最爱做些事……爱他的人为了自己的最爱,会付出更多。”
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温柔如风的男人。
谢萌是校学生会的主席,全S大几万号学生才选出这么一个,实力肯定不是盖的。雷厉风行、果断强势,害怕她的男人也许比喜欢她的更多。这种女人如火如电,吸引着你的全部目光,除非有征服的能力与勇气,否则只能接受被她统治的命运。像学长那样的男人不可能降得住她。那颗心太大,需要更的胸怀才能容纳。
江雪不想成这种女人,太过刚猛太过固执,无法体会被爱被怜惜的幸福。
学长一开始加入文艺部便是为了谢萌,他惊异女生也能有这般能量。从最初的不服气,到习惯欣赏,再到后来的真心钦慕,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他的爱如同他的人一般温润,典型的谦谦君子、尽在不言——办活动的时候会为她操心到鞍前马后,庆功宴的时候会为她挡酒到不省人事。淡淡的一个微笑或者轻轻的一声“多谢”都能让他满足,这一满足便是整整三年。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总归是了解的吧,否则不会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
可是,这一切的付出否能换回等价的爱,就是个问号了。以前他可以等,甚至可以暗示自己一直等下去,但现在不行了,他马上就要远渡重洋,三年五载之后,是否有人会比他更耐心地等到终点?他赌不起。
第一次见到江雪他便心头一颤,那时候正陪着谢萌招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从人群中挤进来,滴溜溜转着大眼睛,仿佛在心中算计了一番后才郑重地递上了申请表。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他没有来由地笑了起来,忍不住搭讪:“同学,你也是法学院的?”小丫头傻傻点头的样子,让他笑得更加开怀。
后来和她一起主持迎新晚会,才发现这女孩做起事情来格外认真,可以毫无怨言地一遍又一遍背诵台词,即便无人观看也要保持最甜美的笑容彩排,那固执坚持的模样让他想起谢萌,想起自己的当年。之后便在不自觉中,对她多了份关注。
谢萌要准备考研,再一次托他帮忙学生会的事情。原本准备出国材料的事情就已经分&身乏术,无奈看着让自己无限眷恋的人儿,还是一口承应了下来。
和一群小丫头打交道的日子并不好过,烈日下奔波游走,晚上还要赶工写申请书,每每想偷懒耍赖,就想起江雪她们热闹闹的聒噪,和仿佛永不知疲倦的折腾。那双晶亮的大眼睛时常浮现在他脑海中,然后就忍不住一阵失神。
接触得多了,就开始喜欢听她的喋喋不休,喜欢看着她奔向自己,甚至喜欢她想不出问题轻轻皱着眉头的样子。
这都与谢萌不一样,谢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从来不会依附他,更不会在人前表现出丝毫的犹豫。猛然意识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他渐渐连谢萌的样子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天夜里,借着酒劲,他承认说喜欢她,看到女孩低头脸红的样子,他的心再一次拉响警报:就这里,就停在这里,不能再往前走了!你喜欢了三年的人根本不是她!
原以为,社会实践结束便能重回正常的生活轨道,他依然是那个默默守候的人,而她也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只是,为什么总会想起她那一夜羞红的脸,还有那柔光闪动的眼眸?自己坚持了三年的守护,不应敌不过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啊!
在图书馆外徘徊时,他正在等待谢萌下自习,他第一次冲动地想要得到答案,想要知道自己的付出究竟有没有意义,他害怕,再这样等下去,先放手的人会是自己。
结果,那傻傻的小丫头却先一步从图书馆里面跑出来,抱着一大叠书,方见着自己便一股脑全砸在地上。弯腰帮忙时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女孩就颤颤抖抖地快要跌到地上。下意识地扶住她,感到那娇弱的身躯仿若化水一般沁满了他的一整颗心。
不一样,她完全跟谢萌不一样,谢萌不会因着他的示好而面红耳赤,也不会被他碰到便卸下一切防备,更不会主动开口说喜欢他。
就在那一刻,他第一次放下坚持,吻了这个比他还要渴望被爱的姑娘。
当那阵晚风吹过,他的头脑清醒过来,放开她的时候,心绪更乱了。勉强坚持到送她回宿舍,看到女孩那羞红的脸,硬是忍着没再说一句话,勉强笑了笑,却见她立刻如小鸟一般欢愉起来。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扭头转身快步走向图书馆,他从没有比此刻更需要那个答案,那个决定自己过去与将来的答案。
谢萌站在他们刚刚走过的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