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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白听到“你的陶罐师父”六字,放下麒灵剑,朝白兔抓去,嘴里大怒道:“该死的,我烤了你!”
白兔早有防备,看见公冶白放下巨剑,早已蹿出了房门,公冶白追了出去。
公冶白追赶白兔到了院子里,看见李环湘从地支院的方向走来,公冶白停下追赶的脚步,朝李环湘迎了上去,笑道:“湘儿,你来了!”
李环湘喜道:“小白,明天就是武当会武了,我来了看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了。怎么,你难道这些天都是在追兔子?”
看着李环湘那张粉扑扑的玉面带着笑意询问自己,公冶白老脸一红,干笑几声,说道:“湘儿,我哪有,只是刚才……”
话未说完,白兔从一旁钻了出来,道:“就有,这家伙每天都追我,还说我哪天变成人了,要让我做小。”
公冶白大怒,一巴掌向白兔拍去,白兔身子如电,一下子钻入旁边的花丛下方不见了踪影。
公冶白道:“哪天你落在我手里,有你好看。”
李环湘道:“爹刚从玉霄殿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让我来叫你去。”
公冶白大喜道:“是吗。那走吧。”
李环湘笑道:“这么迫不及待,是怕我检查你学习道法的进步吧。”
公冶白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那变得粗狂的声音击在她的心间,李环湘的心,微微一颤。那一颤,有着说不尽的欢喜。
李环湘笑了一下,追上走在前面的公冶白,二人到了地支堂,众人都在。
公冶白坐到了右边七师兄赵紫弋的身旁,李环湘则坐在左边三师姐阿乔的身边。
地支院的弟子座次,男右女左。
左边的几个师姐,体型秀气,但是坐的地方很宽。右边的八个男弟子,人高马大,显得有些拥挤。
公冶白刚来地支院的时候,由于身材不大,挤坐在赵紫弋身边,倒没有觉得什么。后来,四师兄杜青吴,五师兄上官长和六师兄胡雁夕下山,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剩下的五人坐在一起,倒也不济。
随着公冶白的长大,三个师兄的回归,一下子就拥挤不堪。
八个人坐在一起,肩挤着肩,想要转身都尤为困难。
最惨的是吃饭的时候,那可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饭菜弄到身边人的身上。每天坐在这里,最为痛苦的,恐怕是吃饭的时候。不过幸好,每天坐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因为,吃饭的时候,男弟子们都很快。
公冶白此时已十八岁,是几个师兄当中最为高大健硕的,他坐在最末端,吃饭的时候最痛苦的是七师兄赵紫弋。
赵紫弋虽然又高又瘦,但和公冶白相比,可是相差极多。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赵紫弋的脑袋只到公冶白的肩膀,干瘦的赵紫弋每次吃饭,都被挤压的苦不堪言夹菜盛饭都是困难之极。想来,他的瘦,有一部分是和被挤没有夹到多少有营养的菜所导致的。
不过公冶白不是罪魁祸首,他来地支院的时候,赵紫弋就已经是又干又瘦的人了。这像竹竿又高又瘦的赵紫弋,身份极为特殊。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绵羊一般先是“咩”的叫了一声,这才开口。
公冶白坐在他的下首,赵紫弋双手贴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主位上的李之缙夫妇。
这长桌子还是五年前的那张,李之缙并没有因为公冶白长大,八个男弟子挤坐一起有困难而换一张桌子或者是让两三个人坐到四个女弟子的这边。
对李之缙来说,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弟子们的这些状况,他都视而不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细心的雪青并没有对这件事有关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此刻,李之缙半躺半坐在檀木太师大椅上,一身绸缎灰衣之下的李之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李之缙手里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嘴边,那颗又圆有大的大光头没有丝毫的晃动,绿豆眼睛盯着茶杯里的茶水,嘴往杯中吹气,吹了一会,轻轻抿一口,又吹一阵。
雪青坐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众弟子,神色有些严肃。
众弟子都看着李之缙,大厅之内,只有李之缙往茶杯里吹气喝茶时发出的吱吱声。
众弟子也是神色各异,李之缙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
李之缙喝茶时,眼睛打量众人的反应。
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左边,看向了雪青的四个女弟子。三个身穿浅蓝衣裙的女弟子,一个身穿粉红色绣花衣裙的女儿李环湘。
大弟子王妍身材高瘦,脸颊也清瘦,明亮的眼睛透发出智慧的光芒。她是未来地支院推选进入长老院的弟子,也是将要辅佐蓝我鹿掌管地支院的人。
二弟子惠佳颖刚刚下山历练回来,也寻找到了一把宝剑。她的道行在几个女弟子当中,排在李环湘之下,唯一的不足就是过于冲动,缺乏大局观。
三弟子阿乔,那张微微发黄的脸常年不苟言笑,虽然模样冷艳,不善言辞,却是最为细腻之人。单说她做的饭菜,地支院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阿乔有堪比王妍的细心,但是不善言辞,李之缙并未将她考虑为推选长老院的人选。
四弟子李环湘,也是连李之缙和雪青的女儿,道行最高,是地支院的宠儿,李之缙并不将她作为首座或者长老的人选,不但因为李环湘是李之缙的女儿,还有一点,那就是李环湘向来不循规蹈矩,常常胡闹,让人不省心。
其实最为主要的,这些弟子当中,除了李环湘,所有人都是身世凄苦之人,除了地支院,他们别无所去。
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当然是存有私心的。尽管李环湘道行高,在明天的武当会武上寄予厚望,但是李之缙夫妻二人,都希望她以后离开地支院,寻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这也是地支院所有弟子心中的愿望吧。
李之缙看着这四个女弟子,那死气沉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环湘也是微微一笑,看了父亲一眼,偷眼瞄着公冶白。
不过此刻公冶白正一脸正色的看着李之缙,并未发现李环湘注视着他,撅起小嘴,随即,看到公冶白那副假正经的模样,又是轻轻的噗嗤一笑。
雪青发现女儿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公冶白,却是一愣,瞥了一眼丈夫,却见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大弟子蓝我鹿。
对于雪青的几个女弟子,李之缙倒有些满意。毕竟,女人比不上男人,李之缙对她们也没有什么替地支院扬名立万的寄予。
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几个男弟子,刚刚浮现在脸上的那一抹微笑,就变成了淡漠。绿豆眼睛一翻,不满的看了一眼蓝我鹿。
大弟子蓝我鹿络腮胡茬的脸看不出什么反应,他离李之缙最近,自然不敢有所表示。李之缙的这不满表情,逃不过蓝我鹿的眼睛。但是师父责怪的眼神,蓝我鹿也是心中有愧。身为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兄,道行却不是最好的,师父却要将地支院首座的位置传给他。
这一点,蓝我鹿心中惭愧,暗地里拼命努力。
李之缙看了一眼蓝我鹿,就看向了二弟子张庆秋,张庆秋精瘦的脸上,那双平日里经常怪笑的脸,那双突兀的双眼有着一丝不安,瞥了瞥李之缙,被李之缙那灼热的目光一扫,赶紧垂下头来,瞥了一眼雪青,却发现师娘此刻正注视着李环湘。
李之缙将目光移到三弟子李砮的身上。
对于李砮,李之缙神色一黯。李砮是他兄长的儿子,五岁的时候兄长被蜘蛛妖所害,李之缙斩杀妖孽,将李砮收为门下弟子传授道法。
在众师兄师姐弟当中,李砮并不因为是李之缙的亲侄子而有所特殊,反而在众人之前,有一种自卑感。就算面对最不受李之缙待见的公冶白,他也是客客气气,时常都是行礼不断。
李砮看见李之缙望着他,脸色微微发热,左手成拳。右手不自然的揉搓,极不自在。要是李之缙痛骂他一顿,他倒是能舒服自在一些。
李之缙心中一叹,将目光从侄子的身上移开。他知道,要是多看一会,李砮定然满脸是汗水不可。
李之缙移开了目光,李砮脸上要冒出来的汗珠才没有冒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用,头垂得更低。两只耳朵,竟然就红了。
李之缙将目光看向了四弟子杜青吴。杜青吴一个月前历练回来,倒是受了李之缙的嘉奖,传了一些高深的道法,见李之缙看来,杜青吴满脸都是尊敬之色。
李之缙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了五弟子上官长。
这个文质彬彬的弟子时地支院学识最高的,就是书卷气息太重,有时候过于较真古板,李之缙并不喜欢。不过地支院能有这么一个学识渊博的弟子,也算一种福缘。
李之缙看到六弟子胡雁夕的邋遢样,眉头紧皱,胡雁夕不敢在李之缙面前打哈欠,见到师父看过来,醉眼惺忪的双眸使劲睁圆,伸手挡住嘴巴,只要哈欠一起,他马上用手捂住。
虽然胡雁夕也下山历练,但是这几年的历练,道行丝毫没有长进。
在下山的几个弟子当中,李之缙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若不是此人是他的弟子,李之缙早就一掌打死了。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胡雁夕,就看向了七弟子赵紫弋。
赵紫弋这个名字,是李之缙帮他取的。
赵紫弋身份特殊,是李之缙数十年前游历十万大山带回来的一个弟子。赵紫弋虽然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先叫一声“咩…”。
因为这个原因,赵紫弋很难说上一句话,地支院众弟子,没有谁敢嘲笑于他。就是因为赵紫弋的身份特殊,当李之缙发现公冶白身边有一只白兔的时候,并不显得惊讶和排斥。
赵紫弋看到李之缙看来,那张极长极瘦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李之缙看着他,那张一向死气沉沉的脸上动了动容,恻隐之心浮现心间。
赵紫弋还在迷茫之中,李之缙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了开去。
看到公冶白,李之缙眉头一皱,公冶白不像其他弟子,李之缙看过来的时候不是低头就是心有敬畏。公冶白满脸笑容,迎上了李之缙的目光。
公冶白虽然在地支院之中,表现很乖巧,但是李之缙阅历之深,见识之广,早就发现公冶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若非惧怕李之缙,这地支院恐怕早就被闹腾了遍。
看到公冶白的笑脸,李之缙心中刚刚对赵紫弋产生的恻隐之心立即变得不爽起来。这小子道行最差,却长得最高大,也是行为古怪不羁的一个。幸好道行最差,要是最好,以后下山,以他的性格,不知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李之缙只看了公冶白一眼,公冶白脸上的笑容还在脸上,李之缙就将目光收回到了面前桌上的茶杯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之缙轻咳一声,道:“明天就是武当会武,我刚从玉霄殿带来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很是重要。”
众弟子精神一震,李之缙将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感到一丝不安,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下来。
第047章 雷霆
第47章 雷霆
李之缙道:“昨夜长老院的秦长老和谢长老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洛水山’发现了蟹妖踪迹。”
在场诸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公冶白听到“蟹妖”二字之时,原本以为李之缙会说什么他的道行不行,取消资格参加武当会武资格的话,却想不到李之缙会如此说,不安的心猛然轰的一声,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边缘,紧紧地抓住,指甲陷入了这檀木长桌的桌脚之中,公冶白怔怔的看着李之缙。
他不知道李之缙为什么会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