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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环湘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来,李之缙张口结舌,绿豆眼睛闪着古怪之色,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雪青倒是对女儿的这一番说辞感同身受,李之缙的做法确实过于偏激。李环湘的话说得有理。之所以这些年来对公冶白学习道法的事情都是敷衍了事的应付,若不是地支院参加武当会武的弟子刚好够数,恐怕再过五十年,李之缙都未必会传授公冶白真正的道法。
追其缘由,还得说是五年前,三宝院的首座赵之虹从红叶村将公冶白带上武当。等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几番推脱争执,最终抽签形式决定了公冶白的去向和今后命运安排,就被李之缙带回了地支院。
李之缙和赵之虹向来不和,时有争吵,虽然距离动手仅有一步之遥,但是二人的关系,武当上下皆知。
倒可好,赵之虹一下子带回来两个孩子,甩手扔给玉霄殿的代理掌门虚道空,就不闻不问了。最后抽签时,还一副避开瘟神一般的反应。
李之缙运气不佳,公冶白落入他手,成了他的弟子。
要是公冶白资质好的话,李之缙勉强接受,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公冶白资质之差,人神共愤。
资质差倒也可以改变,只是需要假以时日而已,假如李之缙有心的话。
可是公冶白这厮,修炼的资质不敢不恭维之外,他的体内还有一颗不知凶险多少的噬魂邪珠。
这颗邪珠在公冶白体内拿不出来,自然对公冶白极为不利。极差体质的公冶白若是强行修炼,只怕会遭邪珠反噬,到时候害人害己,连累地支院。
公冶白是赵之虹带回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归他为弟子。可是赵之虹的那么一甩手,公冶白成了地支院的最后一个弟子。
李之缙和赵之虹本就有过节,如此将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他,心中就极是不满。
不料,红叶村发生了灾难,全村上下,唯独留在武当的两个孩子存活。
面对红叶村的灾难,武当上下一片悲痛。李之缙打算让修炼资质极为上乘的吝朱投入地支院,成为他门下的弟子,以便以后在武当的大事之中,能有所胜算。
吝朱自从李之缙在玉霄殿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资质最适合修真,红叶村发生了这等事情,他想将公冶白和吝朱一同收下。
可是正当要行拜师礼之时,仙阁来人要走了李之缙最为看好的吝朱。这让李之缙丢了面子,也深深的记恨仙阁的升雀峰首座玄樱师太。
最为看好的吝朱被最看不顺眼的一个道姑收为门下弟子,可想而知,李之缙对待期限就不看好的公冶白态度是什么了。
公冶白对于李之缙来说,可有可无。
若非形势所逼,若非怕他体内邪珠作祟,李之缙是懒得让大弟子蓝我鹿去传授公冶白所谓先天之气后天之气的。更何况他还亲自传授公冶白御龙真剑大法的第一重法诀“引剑为吟”。
这样勉为其难的举动,对李之缙来说是一种折磨。
公冶白不受李之缙待见,最为主要的原因,那便是公冶白是赵之虹带来的,而最看好的吝朱却另投他人为师。归根结底,李之缙自然而然,就将罪责归到了公冶白头上。
起先的时候,公冶白年幼,这个举动并不明显。此刻公冶白已经长大,有了担当能力,李之缙也就不客气了。
李之缙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论对谁。更何况,是公冶白。
此刻公冶白当面顶撞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湘儿一同下山一同诛杀妖孽。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李之缙自然是雷霆大怒。
最为可气的,还是女儿帮助公冶白反驳他的话,这让他又气又怒,只听他道:“公冶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冶白正色道:“弟子知道。弟子要和湘儿师姐一同下山去往洛水山。蟹妖是弟子的仇人,弟子要亲手杀了他!”
李之缙喝道:“好你一个红口白牙的小子,你以为下山斩除妖孽是孩子过家家吗!下山之事,你的道行,想都不要想!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不能对湘儿有非分之想,今后永不要想!从现在起,我要是听到你再叫一声‘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雪青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李之缙已然先他一步,离开檀木太师椅往后堂走去,嘴里说道:“大家好好准备,明天随我前往玄峰广场参加比赛!”
看到李之缙就要走入后堂,李环湘一脸焦急,众弟子都是错愕的看着离开的李之缙。
雪青急走几步跟上李之缙,想要责怪一番他的话太过无情,李之缙脚步急速,雪青追了上去,伸手就要拉住。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离去,心中气血翻涌,也不管右脸颊上的巴掌印是否还在,高声道:“师父,弟子会陪湘儿一同下山的!”
众师兄姐都诧异的看着公冶白,大师兄蓝我鹿脸现焦急之色,暗道:“小师弟,你知道师父的脾气,你此番说词,不是故意惹恼师父吗?哎呀,你真是不懂事!”
往后堂走的李之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身上涌起一股怒火,身边的妻子雪青暗自摇头,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惹你师父,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怪人吗。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心里想着,只盼李之缙不要发怒才好。
李之缙看着公冶白,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公冶白昂然道:“师父,弟子要与湘儿下山!”
李之缙那张胖脸上闪过了怒极反笑的表情,绿豆眼睛之中两道金光射出,就只见他右手一抬,一条三尺长的冰条在手指前方凭空出现,冰条划过长空,快如闪电的抽在公冶白的身上。
“啪”的一声,公冶白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古铜色结实的肌肤。那肌肤之上,一条深深的鲜红疤痕长达尺余,印在他的后背腰上。
这一声啪的大响,公冶白啊的一声,身子摔倒在地,满脸都浸出了冷汗,牙关紧咬薄唇,一排牙齿印印在了下唇上,深深的显出了殷红的血痕。
公冶白硬是没有再出声,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上,筋脉凸起,想来是痛苦至极。
李之缙的这一举动,包括雪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想不到李之缙竟然会对一个弟子下这样的重手。
李环湘花容失色,惊呼一声:“爹!你疯了!”
这“你疯了”三个字,是雪青和李环湘同时说出来的。李环湘跑到公冶白身边,将他扶起道:“小白,你怎么样啊,啊?”
公冶白牙齿紧咬,微笑摇头,但是那勉为其难的摇头,显得那般痛苦。看到公冶白这般痛苦,李环湘的眼泪,夺眶而出。
李之缙施法使出来的的一条三尺冰条,是他研习的水属性法则之一。威力虽然没有对敌不得而知,但是李之缙的道行,这随手拈来的法术用在公冶白身上,到时让他有些意外。
李之缙冷冷的注视着公冶白道:“我说过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刚才那一下,只是警告,你要是再说一声,你的两条腿,保得保不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环湘瞪视着李之缙道:“爹,你怎么对小白下这样的狠手,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脸的惊慌失措,尖声叫道:“娘,你快劝住爹啊!”
雪青站在李之缙的身后,冷笑着看着李之缙,道:“我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将公冶打死!”
李之缙面无表情看着李环湘道:“湘儿,起来!”
李环湘道:“不,爹,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之缙脸色阴沉道:“我怎么打他?他忘了我的话,难道我还要将他供起来不成?”
李环湘道:“小白哪里有错!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爹,难道你没有一点善良之心吗?”
李之缙道:“善良之心?要是我没有善良之心,五年前我带他来地支院的路上,就将他扔下万虹阶下方的万丈深渊之中了。”
李环湘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李之缙道:“爹,你是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李之缙道:“公冶白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他。他叫你湘儿,就要受罚!”
李环湘的那张粉扑扑的脸,满是泪水。她半蹲在公冶白的身前,用上身挡住远处李之缙的视线,也挡住公冶白的身子。
公冶白张开了嘴,嘴巴里溢出了鲜血。
他用手檫拭干净,站了起来,看着李之缙。
李之缙冷冷的看着他,公冶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挡在身前只有他前胸高的李环湘,心中欢喜,暗道:“你爹要打死我,你却这般护着我。今日公冶白要是退缩,就不是公冶白了。今天就算被师父打死,也无憾了。”
想到此处,心中巴不得李之缙赶紧动手,他好痛痛快快的死,死的越是悲壮,他越是高兴,越觉得了不起。
至于什么下山诛杀蟹妖等等之事,此刻也被他抛诸脑后。心中只盼望李环湘知道,他公冶白是可以为她而死的。即便这样的死,是被她的父亲打死,尽管只是在被打死之前,他嘴里说的话,还是那两个字“湘儿”。
有了必死之心,微微一笑,将惊慌失措的李环湘拉到一旁,柔声道:“别怕,湘儿。”
李环湘一脸的错愕,看到公冶白的笑容,她的心,犹如刀绞。
公冶白望着李之缙开口说:“师父,弟子一定要和湘儿下山去……”
不等公冶白的话说完,李之缙右手双指一挥,一条冰条突然出现在手,随即手指指挥着冰条,快如闪电的往公冶白打去。公冶白如此举动,对李之缙来说无疑是在挑衅。当下恼羞成怒,喝道:“你既然要找死,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冰条出现在手的那一刻,蓝我鹿王妍等弟子都是面如土色,连声呼道:“师父不可伤害小师弟!”
李之缙出手何其之快,冰条闪着冰冷的白光,朝公冶白的两腿砸去。
李环湘惊呼一声,就要飞身上前,想要用她的身子替公冶白挡下。
就在此刻,一道红光在公冶白的面前出现,随即这道红光筑起了一堵高一丈厚两尺的火焰墙。公冶白的身体,就这般被挡住了,一袭蓝装的师娘雪青出现在公冶白面前。
这刚刚出现的火焰墙,正是雪青施法所致。
李之缙施法打来的冰条撞击在火焰墙上,烈火融化冰柱的哧哧之声大响,冰条随即化为乌有。
李之缙一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环湘惊喜道:“娘!”
众弟子看到雪青这样做,都长出了一口气。
公冶白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师娘,神色黯然,他倒不希望雪青出现。要是李之缙真的将他打死,那一定是死得轰轰烈烈,就算以后在湘儿的心里,他也是一个不惜生命也要为她的人。
想到这里,心中的悲壮就变成了迷茫,看着雪青,又看着李之缙和众人。
雪青道:“你真的想要打死他吗?你今天是不是都疯了!”
李之缙一怔,瞪了雪青一眼,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第049章 心药
第49章 心药
公冶白没有点灯,独自趴在床上。
窗外月光如水,冰冷苍白。树梢枝头,镶嵌着一层薄霜,像是撒了盐。
他的眼睛,像是黑夜之中的鹰,躲在黑暗之中窥视着外面那一丝月华,仿佛月神躲在月亮之中,也朝他窥视一般。
背上那一条长长的伤口,还浸着血。
浸着血的衣服,贴着背脊,冰冷的如同九幽冰窖,像是地府之中挣脱而出的野鬼,撕扯着他的伤口。
疼痛依旧,公冶白